元旦過后沒幾天，期末考試開始了。

    技能課先考，文化課后考。周五早上九點，結業典禮如期舉行。

    雖然三令五申不準提前走，九十五班還是走了差不多四分之一。提前走的理由都是：票已買不好退。問為什么要提前買票，原因都一樣：過年票難買，不提前買不著。

    白香穗問趙磐石學生哪去了。

    趙磐石看了看稀稀落落的隊伍，無奈地笑笑。

    “不辭而別了?！?/br>
    “你就是愛當老好人，小心出事?！?/br>
    趙磐石巡視到柳溪月旁邊。

    “柳溪月，票買了沒有，什么時候走？”

    “還沒買，計劃星期一走?！?/br>
    “蘭陵美，你路熟，陪柳溪月去一趟?！?/br>
    “已經有人去幫她買了?！?/br>
    “是誰？我要在班上好好表揚一下?！?/br>
    “一頭愛發神經的豬！”

    柳溪月踩了一下蘭陵美的腳。蘭陵美瞪了她一眼。

    “硌著你老人家的小腳沒有？”

    柳溪月看著主席臺上，像沒聽見。

    “蘭陵美，那人究竟是誰？”

    “你問柳溪月，她知道?！?/br>
    柳溪月羞澀地笑笑，低頭不語。

    “我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br>
    “謝謝趙老師?！?/br>
    結業典禮結束不久，熱鬧的校園很快變得冷冷清清，風聲似乎也比平時大了許多。下午時分，昨天還說笑聲不斷的四合院也沉寂下來。高梧桐幫柳溪月買了下周一的票。一是錯開周末出行高峰，二是柳溪月可以再呆兩天。柳溪月想早點回家，卻又舍不得走。

    吃過晚飯，柳溪月在宿舍里坐了一會兒，便去前院找高梧桐。

    高梧桐正在寫字臺前批改語文試卷。柳溪月拿了本書，坐在旁邊默默翻看。高梧桐轉身摸摸她的手笑道：“人家一聽放假興高采烈，你卻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遇到什么煩心事了？”

    “煩你！”

    “你們宿舍還剩哪幾個？”

    “只剩我和陵美了。她回家一趟，晚上再來陪我?！?/br>
    “人少害不害怕？”

    “有一點。不過有老師值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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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住在前院，也不覺怎么樣。只是一下子冷清下來，感覺很凄涼?！?/br>
    “想家了？”

    “想。但是……”

    “星期一我送你去車站?！?/br>
    “遇到同學不好，陵美會送我?！?/br>
    “到縣城下車后有沒有人接？”

    “已經打電話告訴家里。我先去外婆家。我爸會來接，我媽可能也會來。其實縣城有車跑我們鎮，也就個多小時，我說不用接了，但他還是要來縣城接。我爸脾氣還是犟呢！”

    “如果我是你爸，我也要去接?！?/br>
    “為什么？”

    “這么漂亮可愛的女兒，怕她遇到騙子?！?/br>
    “但是已經遇到一個了。你說怎么辦？”

    “趁早離開他?！?/br>
    柳溪月凝視著高梧桐，臉上的笑意消失了，眼里淚水盈動。

    “又想到什么傷心事了?！?/br>
    “如果你想讓我離開就直說，沒必要繞山繞水的?！?/br>
    “我根本沒這意思，跟你說句玩笑話而已?！?/br>
    “沒這意思為什么要說這種話？”

    “好吧，我說錯了。你要一輩子守著高梧桐這個騙子。高梧桐這個騙子也要一輩子守著你?！?/br>
    “我才不稀罕呢！”

    柳溪月抹了把眼淚。高梧桐擁抱了她一下。

    “你可能不知道，有你在這里，這四合院有一種溫暖的氣息，讓我心安，你不在時，整個院子便了無生機，陌生枯冷，整個人心里空空的。你就要回家了，見不著你的日子，還不知道怎樣熬呢?！?/br>
    “我還要再呆兩天呢。明天下午去花鳥市場逛逛?！?/br>
    “你早上好好睡個懶覺。午飯想吃什么？”

    “懶得跑外面。你煮給我吃?！?/br>
    “我這里只能煮面條?！?/br>
    “如果難以下咽，你負責吃完?！?/br>
    第二天早上，柳溪月長發披肩來找高梧桐。

    假期一開始，學校便無人檢查儀容儀表，學生們的著裝打扮便隨意起來。高梧桐已經準備好了東西，正在看書等待，見到柳溪月秀發飄柔的樣子呆了呆。柳溪月粲然一笑。

    “不認識了？”

    “還以為是哪個仙女走錯門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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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女才看不上你這種窮教書匠呢?！?/br>
    “人間美女柳溪月看得上就行了?！?/br>
    “我肚子餓了?！?/br>
    “你先找本書翻翻，很快就好?！?/br>
    高梧桐煮好面條，裝了兩個大碗，兩人加入芫荽小蔥辣椒醬油鹽等佐料拌了拌，在茶幾邊坐下吃起來。高梧桐笑道：“其實我的面條不加佐料也行，有你在，無味的東西也變得很美味。秀色可餐，一點不假?！?/br>
    “我的面條有點多，吃不完怎么辦？”

    “倒掉算了?！?/br>
    “倒哪里？”柳溪月笑看著高梧桐。

    “倒我肚子里?！?/br>
    “倒得下去嗎？”

    “就是你混在面條里也倒得下去?！?/br>
    柳溪月掐了一下高梧桐的手臂。

    “你才混在面條里呢?！?/br>
    吃了還剩約三分之一時，柳溪月說味道越來越淡，要再加點佐料。乘高梧桐不注意，她往碗里倒了些醋拌拌，用筷子蘸了點湯汁嘗嘗，點點頭陶醉地笑笑：“不錯，味道很完美?！币姼呶嗤┏酝?，便把碗往高梧桐面前一擺：“我吃不完了。你負責吃完?！备呶嗤┬π?，遞給她一張紙巾，抬起碗來大口往嘴里劃，隨即“啊”的一聲吐了出來。

    “你怎么放那么多醋？”

    柳溪月哈哈大笑。

    “你不是愛吃嗎？”

    “還好不是老鼠藥?！?/br>
    “如果到了那地步，放老鼠藥就是浪費?！?/br>
    “如果我成了老鼠，希望你給幾粒大米?！?/br>
    “放心，我會放在捕鼠夾上，歡迎隨時來吃?！?/br>
    高梧桐洗碗處理好垃圾，兩人坐了一會兒便走路去花鳥市場。鳳翔街上遇到幾個學生，相視一笑匆匆而去。

    四十多分鐘后，兩人到了花鳥市場，先去賣花處逛。柳溪月買了盆雛菊和繡球花，已經有種籽在土里，只需要澆水就行。

    “宿舍人多，有地方擺嗎？”

    “宿舍只擺一盆，另一盆擺其它地方?！?/br>
    “什么地方？”

    “豬圈窗臺上?！?/br>
    “不太好吧，太委屈花了?！?/br>
    “豬圈里書很多，花可以沾染書香，豬還可以幫忙澆水，很好的?！?/br>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