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太爺的死與他無關
難得她沒有在鴻運當頭看阿端裝車,握著電話窩在被子里,與盛西聊了很久。 都是些沒營養的話題,無非就是他問她做了什么,她說學組裝車,她問他做了什么,他說在學開公司。說完后,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笑。 是祝陽手機沒電,不得不掛機,才結束這次通話。 祝陽起身給手機插上電后順便在軟件上點了外賣,趁著等待時間,她去洗漱同時換衣服。不得不說,貴的衣服上身的感覺都不一樣,雖同是衛衣,可盛西給她買的,跟她平常自己在網上買的完全是兩種質感。 祝陽穿著身上的白色衛衣在鏡子前照了照,這衣服給她舒適的感覺,就像盛西抱著她一樣…… 嗯,神奇,她竟有點想那呆子了。 外賣來的也快,手機響起,祝陽接聽后立刻下樓。 拉門出去,當看見仍跪在地上的魏母時,祝陽臉上的輕松瞬間褪去。 靠,不會真跪了一個晚上吧。 “祝小姐,你的外賣?!蓖赓u員趕著送下一家,見來者站住在門口,朝她揚了揚手里的外賣。 “放地上吧?!弊j柕?。 目光一直放在魏母身上。 年紀大的人就是經不起折騰,只是熬夜一晚,她覺得魏母老了好幾歲。頭發微亂,臉色泛黃暗啞,與以前的光鮮無法比。 魏母見祝陽終于出來了,尋思這女人真是蛇蝎心腸,竟真有種讓她在這跪一夜。難得千里迢迢來了,俗話說做戲做全套,魏母不允許自己的用心良苦毀在一些細節上,就真的跪了一個通宵。 跪的雙腿早已沒了知覺。 生怕祝陽又將自己晾到一邊,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跪多久才會令她心軟,魏母心起一計,身子突然軟軟的朝一旁倒去。七分真三分假,跪了一夜,她真的沒有力氣了。 “喂!”祝陽見魏母要暈倒,連忙向前跨出幾步,但還是晚了,魏母已經摔在草坪之上。祝陽立刻跪在魏母跟前,正想將她扶起來,一道轟鳴聲由遠至近,停在33八跟前。 是輛陌生的小車。 由于陽光是朝她照射而來,祝陽抬頭時不得不瞇起眼睛看向來者,當車內的人只露出一只皮鞋,她就立刻知道是誰了。 十幾年的相識不是白費的。 祝陽立刻放下手中的人,從草地上站起。 魏亨急忙下車,當看見魏母躺在地上時,眼睛倏的一睜!連車門也來不及關上,大步跨進33八的草坪,蹲下身將魏母拉起:“媽,媽!” “魏,魏亨啊……”魏母氣若游絲。 “媽,你怎么擅自回來!”魏亨咬牙問。 當他聽傭人說母親回來,便清楚她一定是找祝陽。 如他所料,魏母真在軍大院這里。 魏母身體虛的很,但意識仍殘留幾分清楚,不忘向魏亨傳遞:“別怪媽,媽不想公司有事,跪一夜不算什么,我只是想公司沒事……” 祝陽這態度,她算是心灰意冷。 萬一魏氏真的沒辦法進入國內市場,她也認了。但只要從此以后魏亨跟這女人斷了聯系,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想要魏亨與這女人沒聯系,首先,就得讓魏亨對她心生嫌隙。 跪了一夜這四個字,直直箭入魏亨的心。 縱使在魏家他覺得自己只是個賺錢工具,但始終血濃于水,他并沒辦法做到母親被欺負了還視若無睹。 魏亨抬頭望向祝陽,眼底是nongnong的失望:“你用不著這樣絕情對付一個長輩?!?/br> 他之前一直覺得,祝陽只是表面不羈,但內心該有的真善美,還是有的,不然她也不會老特意去吃學校那阿婆做的艾草糕。但今日這一遭,讓魏亨覺得自己終究是高估了她。 低頭再瞧母親額頭上的紅印,想到母親為了公司竟還給祝陽磕頭…… “是她自己要跪的?!弊j柗瘩g。 尋思自己剛才竟想去扶魏母,真是臟了自己的手。 怕是魏母只是身體比較虛弱而已,其實壓根一點事也沒有吧,不然怎么還有條理說出自己在這跪了一夜的事。又沒有人問。 魏亨被祝陽這態度弄的惱怒起來,他直呼她姓名:“祝陽!” “怎么?想打我?來??!”祝陽脾氣也登時上來,盯著面前的男人眼底莫名紅了,說不上是因為憤怒還是哀痛:“魏亨,你害死我爺,你媽的這場跪,就當作是替你抵消萬分之一的罪。剩下的,我會記住一輩子!” 說到祝太爺的死…… 魏亨雙巴緊緊擰起,揚聲道:“祝太爺的死與我無關!” “你還想反駁?”祝陽簡直要被氣哭:“虎爺那邊那個叫阿諾的,早就把這事通天了,他說就是你指使他干的??!” 人都下葬了,而殺人兇手還在這死不認罪??! “祝陽,”與她的激動相比,魏亨顯的冷靜不少:“你不信我也該信尸檢報告。那個開車的人雖然被逮后服毒自盡,但是他所吞食的毒藥是最新型的,藥性極其厲害,我查過了,這種毒監控的非常嚴,連一些機密部隊也沒有使用的權限。你覺得,就憑虎爺一個小城市的混混,能找到這種藥?” 他也咽不下這口氣,因此他一直在暗中查這件事。 但他發現,直面查難度太大了,只要到了某個點就會戛然而止,再也無法深入。 這種感覺,就像他當初想查盛西背景是一樣的。 每次一旦覺得有些進度,就會突然空白,或者跳出一些不相干的信息干擾他。 他沒轍,只能從別處下手。 果然,從開車那人那里入手,雖然也是困難重重,但他起碼查到了這一絲極有用的線索。 “你從哪聽來的?”祝陽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別問我,現在我還是你心中的嫌疑人物,不如你問問你爺手下的江風?!蔽汉嗟溃骸白j?,我承認開始我確實是有想過要干掉太爺,就憑他拿公司的事要挾我。但我知道太爺是你最最敬重的人,要他就是要你的命,所以我最后都沒有邁出這一步。我給錢那個叫阿諾的,只是為我自己這殘忍的念頭買單,但不代表,祝太爺的死與我有關?!?/br> 魏亨說的誠懇。 講真,起初他也不確定這事到底與自己有沒有關系。 當時阿諾說是他自作主張替他出手,魏亨怕事情會捅到祝陽那里,著急之下直接給了錢,想塞住阿諾的口。 可后來查到這線索,才徹底明白阿諾也只是鉆了個空子,逮著祝太爺剛好死去這時間段,冒出來跟他談錢。因為他也不清楚祝太爺的死,于是阿諾就說人是他殺的,為的就是向他要錢。 魏亨也懶的去找阿諾算賬,畢竟當時阿諾提議替他干掉祝太爺時,他真的動搖過,那些錢,就當是替自己邪惡的念頭買單。 祝陽聽了這長長的一段話,突然覺得很無助。 她信魏亨,雖然他是騙過她,但在一起那么久,她堅信這一刻的他,沒有撒謊。 她爺都下葬了,但對于兇手是誰這個問題,她竟兜兜轉轉,還是撲了個空。 開始只是以為普通的交通事故,后來阿端說是虎爺那邊的人做的,扯出了魏亨,但現在魏亨又跑出來說,虎爺根本沒能力做這件事…… 所以,兇手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害死她爺? “把江風的號碼給我!”祝陽朝魏亨道,不行,她一定要問清楚! “你新號是多少,我給你發過去?!蔽汉鄬⑽耗笍牡厣媳?,打算送去醫院。 祝陽報了串數字。 魏亨聽了后:“行,我馬上給你發?!?/br> 畢竟他也很想洗脫在祝陽心底他是殺人犯這個嫌疑。 祝陽轉身,拔腿跑上樓。 她將充電線拔了,立刻按著魏亨發來的號碼打過去。 江風接的很快。 祝陽連寒暄也沒有,直入主題說明自己的來意,說到后面,手緊緊用力的握著手機,呼吸變重:“江風,到底誰才有機會拿到那種毒藥?!?/br> 既然魏亨說連一些專業部隊都沒有機會碰到那種毒,那證明能拿到的人,肯定很少。這對她而言是好事,排除下來,會簡單很多。 然而…… 江風的回答出乎她意料。 另一側。 江風握著手機,看了一眼對面的人后,說出了與實現截然相反的答案:“祝陽,這條線查不下去,雖說這毒被嚴格監控,但只要人脈足,想暗中拿一點不是難事??辞闆r,應該是祝太爺的敵人想致祝太爺于死地,因為祝太爺擋住了他們的利益……祝陽,這事過去將近兩個月了,不管如何,祝太爺已經死了是事實,就算讓你知道,你也沒辦法對付他們,何必讓自己添堵呢……放下吧,等幾時有假,我去看你……再見?!?/br> 聊了一會,江風放下手機,抬眸睇向對面坐著的男人,嚴肅問:“到底是誰想隱瞞這件事?!?/br> 其實真要查的話,并不難。 可惜,江風試過,最后都無果。 男人站起,攏攏衣服,反正江風已經選擇配合,他就不留了。面對江風目光的追尋,男人還是留下一句:“這不重要,江風,在我們這,最重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