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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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鑰匙?” 溫凊費勁兒把她那29寸超大行李箱從電梯里搬出來。 虞煊把她行李箱接過來,聲音清淡:“我家鑰匙?!?/br> 溫凊愣了三秒,才恍然大悟,從口袋掏了把鑰匙出來,“你說這個???” 虞煊不可置否,一手接過,拖著行李箱往套房走。 溫凊笑容滿面地追上去,調侃:“虞老師也會忘帶鑰匙???” 虞煊回頭,斜睨她一眼,“病都好全了?話這么多?” 溫凊探了下自己的額頭,笑瞇瞇說:“燒退了,還要多虧虞老師昨晚的照顧。我聽護士說,您昨晚基本沒合眼?” 虞煊:“醫院味道難聞,睡不著?!?/br> “哦?!睖貎跣ξ?,“不管怎么樣,我都應該謝謝你?!?/br> “不用?!庇蒽诱Z氣很淡,“以后還有這種事,不來找我,就是對我最大的感激?!?/br> 溫凊:“……” 能不能不要這么誠實! 算了,看在他照顧自己一晚的份上,選擇原諒他了。 她默不作聲跟在他后頭,還沒走幾步,被全程懵逼的楊帆拽住,“你跟我們老板這啥情況?他怎么會跟你拿家里的鑰匙?” 兩人還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虞煊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回來了,采訪完到家才發現鑰匙沒帶,兩人正打算回虞家跟虞老拿備用鑰匙。 而這星宇小新人又是怎么回事兒?楊帆感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碾壓,有點不夠用了。 溫凊嘿嘿一笑說:“機緣巧合?!?/br> “什么機緣巧合?”楊帆好奇的要命,從虞煊在凌導的殺青宴出來,一反常態讓他繞過去載這小新人開始,他就察覺出兩人關系不一般了。 但虞煊就是不跟他解釋……他快要憋死了。 “帆哥,我剛吊完水,手還疼著,能先放開我不?” 她看向被楊帆抓住的那只手腕,說道。 楊帆一瞧,手背上還貼著膠布呢,趕緊松開她,“不好意思,一時著急,忘了?!?/br> “沒事兒?!睖貎跞嗔巳嗍直?,撕了膠布,順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不是,你倒是跟我說說,怎么機緣巧合你就拿了我家老板家里的鑰匙了?” 溫凊還沒說話,房門嘎吱一聲,開了,玄關處放著一男一女兩雙拖鞋。 楊帆眼睜睜地看著虞煊幫溫凊把行李拖進去,大叫了一聲:“我靠!你們兩住一起??!” 如果看到這里,他還沒看懂,那就白當這么多年經紀人了。 去他媽狗屁的同小區同層!這兩人壓根住的是同個地方! 神啊,誰來告訴他,他看了什么。 …… 屋里,溫凊擰開保溫瓶,倒了半杯熱水在瓷杯子里,準備吃藥。 經紀人坐在沙發,雙目圓瞪,跟盯猴子似得盯著她。 虞煊回房拿了份文件,扔到經紀人手里,“你要的合同,你可以走了?!?/br> 經紀人注意力顯然已經不在合同上,簡單翻看兩頁,合上,繼續盯著溫凊:“老板,你不打算解釋解釋?” “你不都看到了?”虞煊冷冷淡淡的,視線掃向溫凊,那姑娘正在拆藥盒子,掰了五六粒膠囊握在手里,準備要吃。 他眉頭一皺,過去拿了其中一盒,掃了眼說明,“午飯吃了沒,就急著吃藥?” 說明上明明確確寫著飯后服用。 “在酒店吃了快餐?!彼?,放下杯子,抬頭看著虞煊:“虞老師擔心我???” 虞煊:“想多了。我只是不想看你死在我家?!?/br> “哦。這個虞老師放心,劇組人都稱我為打不死的小強,還不至于因為這點小病就倒下?!?/br> 虞煊把藥盒還給她,漫不經心:“昨晚也不知道誰跟條死魚一樣來敲我房門?!?/br> 溫凊:“……” 你才死魚! “靠!你們別無視我??!” 一直被無視的經紀人抓狂地怒吼了一聲,“你們就算真談戀愛,好歹也得跟我這經紀人說一聲吧!” 虞煊斯條慢理地坐下來,“誰跟你說我跟她談戀愛了?” “都住一起了,還不是談戀愛?!”蒙誰呢! 他又不傻! 虞煊瞥溫凊一眼,語氣還挺不屑的,“跟我這么久還不了解我?我找女朋友會找她那樣的?” 溫凊:“??” 什么意思!鄙視她?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膚白貌美,長腿豐、胸,不算最美,好歹也算漂亮吧? 經紀人也是被他這么直白的話給嗆到了,緩了一會兒,恢復理智:“如果不是,那你兩什么關系?孤男寡女怎么就住一起了???” 虞煊掃溫凊一眼,說:“這你得問老爺子?!?/br> 經紀人:“……” 他吩咐溫凊:“開一下電視?!?/br> “哦?!睖貎踹^去把電視打開,虞煊調到某個頻道,里面正放著他演的電視劇,剪輯的不錯,但色調調不是很好,太艷麗,磨皮磨過了,倒有點失真。 他看完,回頭掃經紀人一眼,“你還不走?再不走這通告就吹了?!?/br> 他看向經紀人手里的那份合同。 經紀人如夢初醒,看眼表,一個激靈站起來,“要死,遲到了!” 轉身要走,又忍不住回頭,看溫凊:“那啥,小凊,等帆哥談完合作,你再跟我詳細說說這事兒唄?” 什么老爺子,怎么就住一起了,他通通都想知道。 溫凊看虞煊一眼,后者慵懶地靠在沙發,臉上沒什么表情,她點頭:“好啊?!?/br> 經紀人風風火火地走了,屋里一下安靜下來。 電視機里傳來女人嬌滴滴的哭聲,是個小產的女人,在跟人控訴自己的委屈。 溫凊不愛看這種狗血古裝劇,一屁股坐到單人沙發上,“虞老師,咱要不要談談?” 虞煊抬眼看她,從鼻腔哼出一口氣,“談什么?” 談什么?溫凊自己也沒想好。 當初她剛回國,沒地方去,住在公司的藝人宿舍,環境馬馬虎虎,挺吵的。 被虞煊的爸爸虞老知道后,一頓教訓,然后就讓她搬來了這里。 當時虞老的原話是,虞煊常年在外邊拍戲,一年到頭也住沒幾次,空著怪可惜的。 正好這兒離她簽約公司近,安保環境也好,很方便她出入,又有虞煊這娛樂圈前輩偶爾顧看她,他老人家也比較放心。 溫凊知道虞老是真心實意為她好,把她當親人般照顧,也沒好意思拒絕。 搬進來四五個月,跟虞煊一面兒也沒見著。 一來,是虞煊本身行程忙,沒多少休息時間,就算休息,也不一定回來; 二來,溫凊自己也處于剛剛出道期,練習培訓一大堆,大多在公司或者劇組待著,也沒怎么回來。 兩人雖然住在一個屋子里,但基本見不到,他回來了,她又不在,她在呢,他又飛別處去了,壓根沒碰過面。 今天這還是頭一遭。 算起來,她住進這里,還沒正式跟他談過,都是虞老在旁邊張羅游說。 也不知道虞老是怎么跟他說的。 虞煊把電視聲音調小了,雙手環胸,略帶審視地看著她。 小丫頭大病初愈,臉色還是蒼白的,一雙蔥白無骨的手,轉著陶瓷杯,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很多年沒見,她其實變化挺大的。 當年只齊到他腰間,如今跟他相差沒多少了,站他面前,自信、妖嬈、嫵媚,尤其是笑起來露出兩個梨渦的時候,像極了一只狡猾的小狐貍。 也不知怎地,她明明沒啥意思,他卻總覺著,這丫頭一言一行都在撩撥他,看他的眼神兒,就像在看一只垂涎已久的獵物。 很荒唐,不是嗎? 他虞煊縱橫娛樂圈這么多年,見過的女星就算沒上千也有上百,但沒有一個會跟她一樣,給他這種無法掌控,甚至心神混亂的感覺的。 他覺著好笑,他一向冷靜自持慣了,尤其不喜歡這種心神被人攪亂的感覺,遂在面對她時,沒句實話,一開口就變了味道。 亂人心神的小狐貍似乎終于找到了話題,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頭來看他,眼睛很亮,很像在打著什么盤算,果然,一開口,就是:“虞老師這次打算要在a市待多久?” 虞老師……與小時候喊他虞煊哥哥不同,這是一個自謙疏遠的稱呼,但從她嘴里叫出來,總感覺多了點別樣的味道。 虞煊換了個姿勢,淡笑著看她:“怕我趕你走?” 的確……但溫凊不會承認。 “沒有,”她抽了張紙巾來擦鼻子,“我知道虞老師不是這樣趁人之危的人?!?/br> 趁人之危? 這詞是怎么用的? “如果我說是呢?”虞煊別有深意地看著她:“你會怎么樣?” 溫凊:“……”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