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一時間,倒確實讓眾人信心大增…… 大增個屁??! 邵恩險險躲開對面揮來的一刀,肩膀上還是被劃了道口子,心中一陣后怕,稍微躲慢點,這刀可就砍在脖子上了…… 左泰寧也使出渾身的解數,跟人戰成一團…… 兩個時辰后,毒蛇寨的后院,邵恩和左泰寧抱著受傷的胳膊和腿心里還一陣一陣的后怕,這些人作為風響林中無人敢惹的存在,還是有幾把刷子的,尤其那幾個領頭當家,至少那股子陰毒勁兒看著就讓人看著害怕,可惜他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騎虎難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倒是…… 兩人扭頭看向邵元松,見他渾身上下一點傷都沒有,只整理了下凌亂的衣服,察覺到有人看他,抬起頭來笑了一下,贊道,“干的不錯……” 邵恩:…… 左泰寧:…… 所以我們沒盯著你的這兩年,你到底有什么奇遇? 趁著其他人包扎傷口,邵元松把毒蛇寨整個寨子摸了一遍,心中非常滿意,那些劫掠來的金銀財寶已經找不到失主,自然是歸自己了,搶了個不錯的地盤還賺了一筆,這買賣挺劃算。 等左慶海將貨物運來之后,邵元松叫來幾人做了大致的安排,便帶著邵恩先返回龍江城。 左慶??粗谋秤?,不禁嘆道,“后生可畏啊……” 左泰寧這次完全沒有反駁,但也有些猶疑的道,“爹,我怎么覺得三爺好像不止是要躲開英王的暗算啊……” 當然不止了,恐怕還準備著要掌握主動權呢。兩年不見,昔日那心思簡單的少爺竟然也深謀遠慮起來。左慶??戳搜圩约旱膬鹤?,心中升起一點欣慰,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敏銳。面上卻敲了敲他的腦袋道,“三爺說什么你聽著便是,問那么多干什么?” 邵家商船靠岸后的第四天,邵宅門口門庭若市。邵家三爺忽然轉了性子,不愛花坊酒樓不說,竟然喜歡上在家里宴請賓客談生意。說是自己也是有兒子的人了,以后擔子重,不能再像之前一樣不懂事,連舉止都不復以往的囂張放肆,仿佛真的換了個人似的,叫不少人津津樂道。 當然,這幾日的宴請,最讓人意外的還是邵三爺對三奶奶的態度,年初時邵宅妻妾爭鋒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作為龍江城的笑話可娛樂了不少人,多少人可惜著當年龍江城第一美人年大姑娘落得如此凄慘下場,誰知在生了兒子后,邵三爺徹底改頭換面,那外室不知打發到哪里去了,對三奶奶卻是敬愛有加,重要的宴請必然是三奶奶親自cao持,三爺不應的事情,只要三奶奶開了口,三爺立刻就能改了主意。 男人們私下里笑三爺忽然成了軟耳根,女人們卻羨慕的不得了,別說是首富,便是普通商戶,正經的大事哪里會輪到女人做主?邵三爺可算是拿出成千上萬兩的銀子供三奶奶消遣呢…… 事關切身利益的事情可比捕風捉影的八卦可信的多,一時間整個龍江城貴族圈都在心中對邵三奶奶重新定位,這可急壞了不少人。 幾乎不費任何力氣,顧氏就了解到了這些消息,讓她本就煩躁的心情更添一層焦慮。在她禁足期間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再也不來斂華院,連兒子生病都不管,卻把年氏抬舉成這樣?那明明是她曾觸手可及的位置…… “會不會跟年大人有關?”憐兒也急壞了,按規矩,她已經是通房丫頭了,三爺對她又喜歡的緊,眼看著前途大好,卻忽然間打入冷宮一樣,況且前兩天還莫名其妙的被抓去狠狠的□□了一反,大吃苦頭。直到宴請要開始了,抽不出人手管她們才被放回來。這樣的落差怎能令人忍受? 她認定了這是年氏對她們之前挑釁的報復。 顧氏皺眉想了半晌,覺得也只能是這個原因,否則沒道理讓邵元松態度大變,定然是受到了年大人的威脅。 “若跟年大人有關,這就是年家的事情了,想必年家二小姐不會坐視不理的?!鳖櫴舷肓税胩?,還是沒辦法壓下心中的焦躁,吩咐道,“繼續盯著,我要想辦法見三爺一面?!?/br> 邵家大房這邊,吳氏和邵元樹也是非常不解,按照他們的計劃,他們對此次舶來品的去向留用應該有著十足的話語權,不僅能大賺一筆,還能在對邵元樹和邵始耀的仕途添上一筆不小的助力,畢竟那些官宦人家大多不愛金銀,更愛奇珍異寶。 事實上,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這邊確實應酬不斷,然而見不到什么效果之后,不少人也放下矜持,轉而去想法子跟年若搭線了,雖然應酬商戶有些掉價,但邵三奶奶也是官家千金出身,細細算來也不算辱沒。 “讓邵安盯著點,得空了親自上門去看看,我倒要看看年氏這個狐貍精給松哥兒灌了什么迷魂湯!另外,勤去城門口看著,老爺應該快回來了?!?/br> 吳珍滿心期待的等著邵元松準備的禮物,尤其隨著入股商戶們的扯皮,舶來品的真容漸漸露了出來,西洋鏡、座鐘等稀奇物件不提,據說此次最珍貴的是一種叫做鉆石的寶石,所有見過邵家三奶奶佩戴的,全都贊不絕口,偏邵三爺咬定了這東西誰都不給……一時間倒成了這次舶來品最有價值的東西。 這些消息一個一個傳進吳珍的耳朵里,自詡比姑媽吳氏更沉得住氣的她也開始坐立不安起來,尤其在邵家三奶奶的地位變得舉足輕重之后,她決定還是要放下矜持,親自去看看比較好。 邵元松逗弄著精神的旭哥兒,分神看著燈下翻著商戶資料的年若,心中安寧又滿足,這才是是他一直向往的生活。 所以……那些亂七八糟的小魚小蝦們,是時候一網打盡了…… 第24章 四方撒餌 連續三天宴客,邵宅上下都忙的團團轉,讓不少調/教中的人手都快速歷練,有能力的也很快便顯出來了,宅子里前所未有的井井有條起來。 作為這段時間龍江城的中心人物,邵元松的心情顯然不錯,巡視完商鋪后難得悠閑,胳膊下夾著個檀木描金匣子晃晃悠悠的往書房走,路過花園時,差點被斜刺里摔出來的憐兒撞著。 憐兒眼睛細細的盯著邵元松手里的匣子,口中急急忙忙的道歉,“奴婢該死,沖撞了三爺?!?/br> 邵元松似乎是下意識的將匣子往身后收了收道,“沒事,怎么這個時候在這里?” 憐兒咬著下唇可憐巴巴的道,“姨娘被禁足,總是提不起精神,奴婢想著多摘些花回去,讓屋里顯得熱鬧些?!?/br> “嗯,你有心了?!鄙墼煞笱艿膽艘宦?,“好好照顧姨娘?!崩@過她繼續往前走。 憐兒不甘的站在原地,隱隱聽見邵元松吩咐銅寶道,“留點東西不容易,放到書房去,珍meimei應該快來了……” @@@ “奴婢看清楚了,是紫檀木的描金匣子,里面的東西定然價值不菲,如果是給三奶奶的,三爺為什么會躲躲閃閃的,還讓收到書房里,奴婢還聽到‘珍meimei’什么的,肯定是給吳姑娘的……” “上次已經給了一套紅珊瑚頭面和一方澄泥硯臺,無功無過的,為何要再送貴重東西……”憐兒憤憤的稟報,“那吳姑娘就算是個寡婦,好歹也是讀書人家的姑娘,難不成還想勾搭了三爺做姨娘不成?” 當然不會是要做姨娘,吳珍盯著的,是正妻之位! 顧氏比憐兒知道的多的多,邵家大房對于邵家二房勢在必得,他們本來是利用她來將年氏除之而后快的,如今她淪為棄子,吳珍自然是要代替她頂上的! 顧氏冷笑,年氏被打擊都如今這地步可是她的功勞,豈能允許別人摘了她的果子? @@@ 吳珍是單獨悄悄來到邵宅的,既然已經有了曖昧,就要抓緊將事情坐實了,以前她還想著若即若離慢慢來,但眼看著邵三奶奶的地位愈加穩固,她不得不趕緊加快進度,不然事情怕會越來越難。 男人既然已經起了心思,自然是不怕會被拒絕的。 果然,當聽到她的丫鬟稟報后。不一會兒邵元松身邊的銅寶便到后門將她引到了書房。 路過斂華院時,吳珍不由多看了幾眼,當初生機勃勃的院子終于隨著主人的禁足而蕭條了許多。哼,一個只能靠著男人的寵愛囂張的蠢貨…… 吳珍不屑的撇撇嘴,心里計劃著,只要有了資格,也不并不需要等到坐上正妻之位,就能先把顧氏踢出局。 邵元松看到吳珍的時候,似乎是一臉驚喜,在吳珍跨了門檻進來時,還想伸手來扶,卻不知想到什么,又故作自然的把手收了回去,不好意思的道,“最近實在太忙了,還累得珍meimei來看我?!?/br> 吳珍看著他“情不自禁”伸出又縮回去的手,眼神閃了閃,含羞帶怯的道, “知道三哥哥太忙,不好打擾你做正事,今日本就是來碰碰運氣,若三哥哥在忙,我就改天再來?!?/br> 活脫脫一個忍受不了相思之苦,情不自禁來碰運氣的癡情女子形象。 “不忙,不忙,該見的人都見完了,剩下的還有的扯,慢慢來就行?!鄙墼杉泵氐?。 吳珍忍不住試探道,“也是,三奶奶是個能干人,想必三爺非常省心?!?/br> “是,她非常能干,有那樣的爹,怎么會不能干呢?”邵元松苦笑一下,明擺著不想多談,轉身往多寶架那邊走,“上次說了要給你的東西,不想竟拖到了今日,你等等?!?/br> 吳珍自覺看出了邵元松不得已的苦悶,顯然是受制于年氏的父親年大人,心中放心不少,只要她盡快和邵元松“心意相通”,對付年氏并不是多難的事情,畢竟年夫人對于年氏這個庶女的厭惡,上層圈子里沒有幾個人不清楚。嫡女年茜更是恨不得自己這位庶姐過的越慘才越好,利用得當,估計都不用她親自出手。 心思閃過,吳珍很快被邵元松手中的東西吸引,紫檀木的匣子已經是價值不菲,何況被放在其中的東西?吳珍充滿期待的看著邵元松手中的東西,能被邵元松稱之為好東西的,想必十分貴重,會是最近大家津津樂道,上層女眷里爭相追捧的鉆石么…… 邵元松剛在她面前站定,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嘈雜,邵元松皺起眉頭,不悅的道,“怎么回事?” “三爺!顧姨娘求見!”銅寶的聲音有些勉強,顧氏顯然是習慣性的不守規矩,正在直接往里闖。 待銅寶話音一落,顧氏已經不管不顧的沖了進來,凄婉的哭道,“三爺,妾知道錯了,求您可憐可憐我們的兒子吧……” 不得不說顧氏演技到位,明知道吳珍在的情況下,此時看到吳珍卻仿佛撞破什么一般,驚訝的瞪大眼睛,再看向邵元松時,眼中的悲傷猶如實質,豆大的淚珠沿著臉頰一顆一顆滾下來,即使陌生人都忍不住心生惻隱,何況曾對她心存愛意的男人…… 顧氏算的很好,雖然因為針對主母的事情惹怒了邵元松,但如今大半個月過去,氣也應該消的差不多了…… “你……”邵元松果然有些手足無措,“你快起來,孩子怎么了?” 顧氏強忍著眼淚,哽咽道,“妾不敢再胡亂吃醋壞爺的事,以后一定乖乖聽話,再不祈求獲得爺全部的寵愛,爺怎么懲罰妾都行,但求您別不理妾……二少爺如今在病痛中掙扎,妾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三爺了……”顧氏想到孩子,想到如今的處境,不由真的悲從中來,情真意切的伏在邵元松腳邊無助的哭起來,“妾真的堅持不住了……” 吳珍看著邵元動容松憐惜的表情,恨的暗暗咬牙,如此卑劣的手段,偏偏她不能開口,她都能想象若是開口,顧氏必然打蛇隨棍上,趁機咬定她和邵元松之間是誤會,那必然會在邵元松心里埋下疙瘩,她要再進一步就不那么容易了。 名分,不過就是差了一層名分……吳珍恨恨的想著,她連表現個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姨娘,三爺,不好了,二少爺又暈過去了……”憐兒慌張的沖進來,淚流滿面,“劉大夫也無計可施……” “我兒!”顧氏驚懼的掙扎著要起身,卻因為腿軟又跌了回去,邵元松看不下去,俯身將人扶起來,讓憐兒扶著往斂華院而去。 被扔在原地的吳珍恨恨的盯著顧氏的背影,手指緊緊的握在一起,目光落在那沒有打開的匣子上,又看看站在書房門口的銅寶,垂眸掩下眼中的不甘,吳珍暗暗發誓,等我拿下邵元松,顧氏,你給我等著! 斂華院這邊,顧氏的兒子是真的不好,邵元松也沒想到在這輩子只可能有一個兒子的情況下,顧氏依然能屢次把他作為賭注,最毒婦人心也就是這樣了吧…… 這次倒是邵元松誤會顧氏了,曇哥兒的身體經過之前的兩次折騰,真的是非常虛弱,顧氏簡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照看,這次卻是聽憐兒說了邵元松和吳珍的事情,不由自主分了心,稍微沒看住病情便又重了。 正好憐兒說吳珍來了,顧氏到底不愿意放過這次機會,就將計就計跑來了,索性她如今除了利用孩子也無計可施,孩子病的如此之重,她找三爺找的頻繁些也是正常。 此時顧氏是真的痛哭流涕,不知是悔恨還是愧疚。邵元松以親自看兒子為由,扔了她在一旁哭泣,順便讓人去給大房那邊報信,能挑撥關系的時候自然要不遺余力的挑撥,若不是深仇大恨,怕這些沒什么底線的人還有機會聯合合作。 本來就盯著這邊的吳氏和邵元松來的很快,看到攤在桌上傷心的不能自已的顧氏,吳氏眼中閃過厭惡,冷冷的道,“還有臉哭,禁足了都不專心看著少爺,還動什么心思呢?” 自從知道曇哥兒容易夭折后,吳氏便歇了心思,如今有了吳珍,顧氏這邊風險這么大,基本上可以完全放棄了。 到底做過一段時間“夫妻”,邵元樹倒是有些心軟,過去勸道,“先別哭了,總會好的,哥兒好起來還要累你悉心照顧,要是你先垮了,孩子該如何?” 顧氏壓下心中的恨意,抽噎著抬起頭,看向邵元樹,楚楚可憐的道,“哥兒會好的,對嗎?” 顧氏的容貌到底占了優勢,再加上她的真情流露,邵元樹真的疼惜起來,見邵元松背對著他們,幾個丫鬟的注意力也都在那邊,伸手摸了摸顧氏的臉,口中安慰道,“沒事的,會好的?!?/br> 顧氏不自覺的看了邵元松一眼,見他專心的盯著劉大夫看診,便大膽的對邵元樹露出凄婉求助的目光來,她一輩子經歷過無數男人,抓男人的性子幾乎是本能。 果然邵元樹非常享受這種隱秘的刺激,本來安撫的手指情不自禁的順著她柔嫩的肌膚摩挲起來…… 然后在邵元松轉身的瞬間迅速收回,做出關心孩子的模樣,“如何?” 劉大夫搖搖頭道,“孩子的底子實在容不得一絲閃失,如今實在太過兇險了……” “劉大夫!”顧氏猶如一個失控的母親,不相信的道,“大少爺七個月早產都能平安無事,二少爺只是損了些底子,您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就因為七個月早產的大少爺調養好了,你便有恃無恐了么? 劉大夫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心中對這位顧姨娘的狠毒有了新的認識,就為了想要復制主母的成功,生生把個健壯的孩子折騰成這樣…… 顧氏見劉大夫搖頭不語,心中是真的慌了,轉而跪求邵元松,“三爺,您救救二少爺,救救二少爺好不好?他也是您的兒子,大少爺能好,二少爺也能好的!” 顧氏無助的抱著邵元松的腿哭泣,等待著計劃中的疼惜和憐愛。 邵元松一眼就看穿了顧氏的意圖,她想利用隨時會丟命的的兒子來綁住他的精力,和他“共患難”一場,從而改變自己現在弱勢的境況,說白了,就是想學年若唄。 他其實應該給她多一點希望,讓她有信心去對付大房,可他在看到她真的痛苦的時候,邵元松心中壓抑的惡意慢慢的涌了上來,他一點一滴的希望都不想給她,想讓她在受盡折磨中痛哭流涕,絕望的活著,然后凄慘的死去。 邵元松暗自安排著顧氏的結局,腿慢慢的從她的胳膊中抽出來,顧氏以為他會俯身抱起她,楚楚可憐的抬起頭,卻聽見男人說,“旭哥兒調養用了不少好藥,有幾味吊命用的庫存已經沒有,再找怕要不少時候,我這就去找,你好好守著曇哥兒?!甭硎芗灏景?! 顧氏再一次用兒子做的賭注失敗了,正打算用其他法子拖住邵元松的時候,邵始輝從京城回來了。 收到消息的時候邵元松正坐在年若旁邊看她翻商會成員的資料,也就這個時候,年若會用公事公辦的態度跟他交流。 “父親在的時候,孔玉祁是商會的副會長,我記得當初父親和孔叔叔的關系非常親近,怎么父親走后,孔叔叔反而成了分會長了?這個洪瑞林是誰?他做了副會長,你……”年若遲疑的道。 邵元松嗤笑一聲,“放心,我便是個傀儡,他們也暫時不會把我怎么樣。他倒是想把我踢下來自己做那個位置呢,不過誰叫我爹打下來的基業大,有幾個生意跟他牽扯甚深,他還不能貿然跟我撕破臉呢。如今商船回來,他更指著我給他們多分口rou吃,所以暫時會先供著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