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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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此已經付出了太多了,多到連放棄都是不可能的地步了。 莉迪西婭最后的支持,同族直系后裔,同為親王一路走來的同伴…… ………… 端坐在王座之上的親王略微閉上了眼,再次睜開時,那雙似巖漿流淌的鮮艷紅眸里發了光芒: “諸位都已知曉,血月之門的第一支點已由卡瑞娜·艾德里安伯爵破壞,而第二支點就在教會的圣城瓦爾利亞?!?/br> “畢維斯伯爵已先行出發前去布置,希望諸位到時候能夠暫時聽從他的安排?!?/br> 銀發的親王神色冷淡,頗有些艷色的唇略微勾起,扯出一抹有些森寒的笑意: “如果諸位覺得委屈的話,可以在此和我當面提出意見。我不希望到時候有哪位因此鬧出亂子來?!?/br> 他似巖漿流淌般鮮艷的雙眸掃過大廳之中的每一張臉,眸中的猩紅光芒更盛,宮殿的墻壁上瞬間爬滿了似爬山虎一般的銀灰色荊棘,而大廳之中的地上也悄然無聲的布滿了荊棘…… 察覺到腳下異樣的某位公爵,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想要避開那如蛇一般蔓延而來的荊棘,然而他的這項舉動被高坐在王位上的親王看在了眼里。 “否則我是會生氣的。激怒我的后果,相信諸位不想了解?!?/br> 銀灰色的荊棘瞬間纏繞上那位公爵的雙腿,使得他在某種巨大的壓力下強行鎮定止住了自己想要避開的舉動。 莉迪西婭一脈的雙子公爵面色嚴肅的注視著高坐在前方的親王,一動也不動,視腳下的荊棘為無物,專心的扮演著自己的“忠誠”形象。 當前諾拉派系的主事人——卡洛斯侯爵略微偏頭看了一眼往日里囂張的雙子公爵,英俊成熟的臉上若有若無的勾出了一抹冷笑。 莉迪西婭一脈的主事人當初是怎么打壓他們一脈的,卡洛斯一直都牢記在心里。傲慢的雙子打壓他們的地位,掠奪屬于他們的權益…… 而現在,一切都將不一樣了。 偉大的諾拉陛下從長眠中清醒了過來,他將帶領他們奪回往日的輝煌,重回那片故土。 ………… “今日就到這里,諸位請回吧?!?/br> 宮殿中布滿的荊棘瞬間退卻,高坐于王位上的銀發親王恢復了一開始的優雅冷淡模樣,那雙似巖漿流淌的鮮艷眼眸也半闔起,他收斂了血脈之中的威懾,只是在目光掃過某兩位出名的雙子時,又半想起似的多提了一句: “對了,這次的行動我希望在場的諸位都能前往?!?/br> 他的用詞雖然沒有說“必須”,但在場的諸位內心都很明白這位陛下的要求。而在這位親王清醒之前穩坐第一的某兩位雙子面色雖然未改,但他們的內心都明白這位陛下重點警告的是誰。 五大親王派系只有莉迪西婭一脈存活了兩位公爵,像這種需要出動公爵級別的任務,確實像諾拉親王所想的那樣……尤利西斯和維吉爾會習慣性鉆空子,只去一位公爵,美其名曰和大家保持一致,其真實原因卻是為了減少自身一脈的損耗,并且使半身兄弟在暗中救援。 但這次被諾拉親王重點問候了一下后,尤利西斯和維吉爾兩兄弟雖然面上依舊維持著恭敬嚴肅的神態,但心里早已把諾拉罵開了花。 還有意見當面和他提? 那布滿整座宮殿的荊棘以及那來自血脈的威懾力明晃晃的擺著,尤利西斯敢肯定,如果自己提出意見,那諾拉陛下絕對會用他的天賦能力讓他見識一下他內心最為恐懼的事情以及來自靈魂的痛苦刑法。 雖然他目前都不知道自己會恐懼什么。 這種殺雞儆猴的角色,尤利西斯拒絕扮演。如果沒有血月之門的影響,他相信他和維吉爾兩人就足以攪得瓦爾利亞大亂,但如果通過血月之門的話…… 結果有些懸乎。 也不知道諾拉陛下派去的他的后裔能做到什么程度?如果造成的損傷大的話,就別怪他在諾拉陛下看不見的時候教訓一下小輩了。 ………… 會議散去,中央宮殿又恢復了往日的沉寂。唯一清醒的親王沒有在昔日的宮殿中住下,他又回到了濃霧彌漫的圣地墓園之中。 墓園之中,灰白色的濃霧彌漫,玫瑰環繞的墓地之中,有位銀發男子低頭倚著玉白石的棺槨靜默的坐著,那頭亮閃閃的銀發披散下來,半遮住了他的臉。 夜空中高掛的血月漸漸隱入云層之中,有著月之美貌的血族親王緩緩走入這處屬于他的墓地,經過棺槨之時,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偏紫紅的妖嬈血液凝聚成珠從空中滴落,正好落入棺槨旁安靜坐著的男子頭頂上,細微的妖嬈光芒自他那頭亮閃閃的發上一閃而過。 白色禮服的親王略感疲倦的閉了閉眼,然后重回了棺槨之中躺下。 在他閉眼的那一瞬間,他棺槨旁坐著的那位銀發男子睜開了眼。這位剛睜開眼的男子略微有些不適的晃了晃脖子,然后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 “就算是直系后裔的身體,契合也是要些時間?!?/br> “不是自己的身體就是不方便?!?/br> 穿著后裔殼子的諾拉皺了皺眉,他并不太喜歡cao縱這具身體的感覺,因為這總是讓他有種難言的束縛感。但不借后裔的身體,他便無法通過血月之門。 血月之門的親王禁制使得他不得不以鮮血為代價修復維持并繼續使用著這具被高損壞的后裔身體。 · 教會圣城,瓦爾利亞。 這是一座極具教會風格的城市,建筑基本以白色和金色為主,隨處可見神像,以及白袍繡金文的教會人士在城中來來往往往,并且耳邊隨時都能隱約的聽見教堂的贊歌聲…… 這些都使得這座城市與其他城市相區別,并有了它自己的特色與魅力。 白袍繡金文的修士與守城人員一同駐守在城門處,對來往的人們進行嚴格的盤查,他們手中被翻開的圣典偶爾會閃過一陣金光。 淺色麻裙的金發少女提著一桶水走過街道,她的身邊是以小車拉著面粉的微胖男子,他們行走到一半時,暫停了手中的工作稍微歇息著。 微胖的男子拿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然后看著城門口的盤查對身邊的少女閑聊道: “教會最近的行動似乎越來越大了。前段時間有許多主教從各地趕回瓦爾利亞,也不知道教皇冕下想做什么?就連前去達維亞王都解決那位女巫王后問題的圣子殿下也被召了回來?!?/br> 說道這里他扭頭看了一眼遠處教會建筑群的白色尖頂,然后又回過頭來對身邊的少女問道: “愛得拉,你當時進城時也被這樣盤查過嗎?” 他身邊的長相清麗的金發少女正看著城門口出神,聽見身邊同事的問話后,她才略微回過神來道: “???嗯,是這樣的,我當時還以為瓦爾利亞一直都是這樣嚴格的?!?/br> 畢竟是有著“圣”之稱號的城市。 愛得拉是半個多月以前來到的這里,她從王都的莊園逃離后便一路向西,她本意是想去往達維亞境內,然而在其中途徑教會圣城瓦爾利亞的時候,她被這種城市那種能使心靈安寧的神奇力量吸引,所以她選擇了留在瓦爾利亞。 她不想再回克萊茵王都了,也不想再回菲爾德府做那個被眾人恥笑的菲爾德小姐了。 她想,她也許一開始就不該同那位仆人前去菲爾德府,一開始就不該進入那個金碧輝煌的世界的。 她和那些小姐們終究不是一類人。 她們談論首飾珠寶,而她只知道麥子和草場;她們放肆大膽的談論情人,她卻只能不適的避開;她們研究所謂的流行,而她對此卻半點都不懂…… 西瑞爾殿下不過是一場遙不可及的夢境,他怎么可能會娶她?在那群貴族小姐間像個笑話一樣的她。 在她逃離王都之前,她已經得知了西瑞爾殿下訂婚的消息。 比起失望和痛苦,她反倒是松了口氣。 她當初去王都的一切起因都來自于那位高貴的殿下,她視那位殿下為所有,視他為今后的路標,而這只是菲爾德夫人的謀劃而已。 她曾經很喜歡菲爾德夫人,將她視為母親般的存在。 可是假象終究是假象,再怎么忽略真相欺騙自己,假象也成不了真。 那位高貴的夫人恐怕從來未將她視為女兒。 詛咒者事件發生后,國王陛下令教會那位年輕的主教審問她們,從那一刻起,所以的假象都以破滅。 自己得到的一起都是虛假的,愛得拉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去哪里?但她無法再忍受留在克萊茵的王都,無法忍受被視為犯人一般關押在莊園里。 那讓她敏感而尖銳的內心感到無法忍受。 所有的都是虛假的,她不知道自己得到的東西中還有什么是真實的?艾琳娜主教的神術審問讓她痛苦不堪,讓她內心的一切無法被遮掩,就那樣赤裸裸的暴露在眾人的面前…… 這讓她感到無比的難堪。 外貌年輕的艾琳娜主教告訴她,說她被詛咒者欺騙誘惑了,他只是貪圖她的血液而已,她的愛戀錯覺也不過是詛咒者的能力導致…… 只是貪念她的血液? 可是那位先生除了初見時飲用她的血液,之后便沒有再傷害她半分,甚至于會小心的照顧她的情緒,會理解她的煩惱與痛苦,會教導她如何去適應當時的身份…… 那樣一位紳士,只是因為詛咒者的身份便不被允許進入人間嗎? 他明明沒有傷害任何人。 王都那一夜,他甚至放過了那位對他處處下死手的年輕主教。她無法理解這樣一位高貴善良的先生僅僅因為種族身份就被貼上“邪惡”的標簽。 她對這位先生…… 艾琳娜主教說他利用了她,她的感情被控制了。 可是她從未感覺到有被控制的違和感,但因為得到的太多虛假,她確實有些無法確定自己的那份悸動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假。 畢維斯·蘭斯。 這個名字,僅僅是想著就覺得心口發疼。 也許就像菲爾德夫人所失望的那樣,她確實不聰明,分不清虛假與真實,才會懷著可笑的妄想在那格格不入的貴族世界中停留那么久。 · 今天的瑪爾頓小鎮從傍晚開始就下起了雨,阿娜絲塔西婭沒有帶雨傘,一天的工作結束后,她搭車回住處時,從馬車??康穆愤呉宦沸∨芑亓四菞澬∧疚?。 在她小跑的過程中,天空中的雨越加的大了起來,昏暗的天空之中狂暴的電光不停的閃過,發出巨大的雷鳴聲。 待阿娜絲塔西婭跑到小木屋時,她整個人就如同被水浸過一樣,渾身上下都能擰出水來了。 冰冷的風吹過,凍得她忍不住顫抖,往日里嫣紅的唇也因為這寒意而失了血色。 她迅速的打開了木屋的門,想要盡快進入屋內換身衣服。因為如果穿著這件濕衣服下去的話,她會生病的。無法接受神術治療的身體如果生病就麻煩了。 從屋外吹來的風雨迅速迅速打濕了屋內的地板,天空中一閃而過的電光亮起的那一瞬間使得地板上顯現出了她的影子。 她抬手摟了摟單薄的雙肩,臉上的雨水一直滴下來,導致視線受阻。 天空似乎又被閃電劈得大亮了一陣,她地板上的影子還未消失,而背后的光也似乎越來越近了…… 越來越近? 閃電明明只該有一瞬間的。 阿娜絲塔西婭忽然感覺心臟有些發緊,她眨了眨眼睛,抖落睫毛上的雨水,然后抓緊了手中裝著天使之羽的手袋,緩緩的轉過身看去—— 在她身后,離她很近的地方站著一個人。 不,并不是人。 沒有人會有水晶般質感光澤的微透皮膚,也沒有人會身負圣光,更沒有人能夠美麗圣潔到如同幻夢一般…… 他背后潔白的羽翼正半收起的模樣,傾盆的雨水自天空中落下,落在他的頭上,然后自他臉旁滑落,仿佛淚一般。 他淺冰色的眼眸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她,與曾經在夢境中一樣,籠罩著光暈如覆薄冰的纖長睫毛也沒有半分晃動,任由雨水落入眼眶,然后再從眼眶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