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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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刻關注著那位仿佛人形圣水的少女,諾拉終究是趁著舞會開場,對方拿下羽扇的那一刻看清了她的容貌。 在看清那位神圣氣息濃厚的少女容貌后,諾拉感覺心情有些復雜。 ———[您又怎么能確定第四紀元不會再出一個“伊文捷琳”?] 背叛者女巫的話語猶在耳邊回蕩。 諾拉只感覺這世上的一切似乎都在與血族作對,連命運都不曾眷顧過他們。第三紀元出了個伊文捷琳,第四紀元還要出嗎?在遙遠的未來依舊如此輪回嗎? 父神賜予的殘酷命運似乎熱衷于將他們的一切希望都磨滅,不讓他們有掙扎的可能。而諾拉就是那個最喜歡掙扎的人,對于父神所賜予的苦難,他從未有過一刻的甘心。 憑什么? 只因為他們誕生時就染上父神眼中的“不潔”? ………… 諾拉沒有再繼續回想過去,他看著那仿佛伊文捷琳再生的少女,面上露出了溫柔多情的微笑。 不,這一次也許是命運的眷顧。 他忽然想起來了【血月之門】第三個支點的所在地——裁決天使的身上。 第四紀元確實需要一位“伊文捷琳”,不只是人類的教會需要,他們血族也需要這位圣女的存在。 除裁決墮天的“不潔”外,這是唯一能使裁決天使離開天國降臨人間的機會。 于是諾拉選擇了邀請那位貴族少女跳舞,當那位少女的左手放入他掌心時,他感覺到了手指上的【原血之戒】在發燙。 母神賦予的“黑夜祝?!痹诰嫠?,那并不是所謂的圣水,而是來自父神的力量。 一曲舞跳下來,諾拉維持著風度優雅的向那位“圣女”行了個紳士禮作別,當然不會有吻手禮,除非他想把自己的臉給灼傷。 他面帶微笑的目送著那位“圣女”離去,然后將右手背到了身后,剛才他的右手一直牽著那位“圣女”的左手。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右手的皮膚已經被灼燒脫落了,借著【原血之戒】的遮掩,才沒被人發現異常。 銀發的男子面帶微笑的站在舞池一旁的紅色垂簾前,沒人注意到他背在身后的右手上飄起了一縷縷灰色的煙,紅寶石戒指上的光芒一閃而過,那只膚色偏白的手上,皮膚無聲無息的脫落,然后以極快的速度再生。只是一個呼吸間,他再次將手放到身前時已經察覺不出任何的異常了。 至于疼痛? 他對于疼痛早已麻木,或者說擁有極強再生能力的血族對于疼痛都早已麻木了。 已經試探出了某些信息的諾拉暫時選擇遠離那位“人形圣水”小姐。 他不知道那位“圣女”在左手上印刻了什么東西,但不妨礙他體會到那份危險。 尤其是目前他還穿著后裔的殼子通過了血月之門,對比他以前的力量,就好比把一只魔龍給削弱成了蝙蝠一樣。 目前的他可扛不住那份圣光。 趁著宮廷舞會還在進行中,他現在該考慮卡瑞娜那邊進行得怎么樣了,看她是否需要他的幫助。 · 和隱瞞身份的血族親王跳過舞之后,阿娜斯塔西亞便開始留心起那位親王的動態來,因為曾經有和卡瑞娜相處的經歷,阿娜斯塔西亞知道這些血族的敏感性,所以她從不目光直視那邊,直視掃視大廳,偶爾用余光觀察那邊的動向。 那位親王陛下回到了菲爾德小姐那邊,還和她有說有笑的。很好,看來目前是不怎么會關注她了。 對于阿娜斯塔西亞而言,這種時候當然是選擇溜出去找艾伯特主教打小報告??! ………… 阿娜斯塔西亞扶著額頭,膚色偏白的臉上露出幾分隱忍的難受來。 身邊的克里斯汀娜立刻悄悄的扶住她,并小聲的詢問: “斯塔夏,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阿娜斯塔西亞回以克里斯汀娜一個略帶幾分虛弱的微笑: “有些頭疼,恐怕我得先回去了?!?/br> 克里斯汀娜有些遲疑的問她,需不需要她讓人送她回去,然而阿娜斯塔西亞明確的拒絕了: “我家的馬車就在王宮門口?!?/br> 既然如此,克里斯汀娜也只得囑咐了一兩句,然后繼續在舞會大廳中尋找這西瑞爾王子的身影。 阿娜斯塔西亞一手提著裙角,一手扶著額頭,靠著舞池的邊緣,默默的朝著王宮外走去,在確定脫離了眾人的視線范圍后,她雙手提起裙子就朝著自家馬車的方向狂奔。 此時月亮還未至夜空中央,看著自家小姐如此急切的狂奔而來,馬車上靜默等待的管家先生先一步下了馬車,然后開口詢問她: “斯塔夏小姐,出什么事了嗎?” 在阿娜斯塔西亞的身后,他沒有看到斯圖爾特伯爵夫人的身影。 “有些私事,” 阿娜斯塔西亞一邊上馬車一邊告訴埃爾文: “帶我去王都中央的教會廣場?!?/br> 這個時間,希望主教們還沒走。 然而冰冷的月光下,帶著黑禮帽的管家先生沉默著,并沒有開始駕車。 阿娜斯塔西亞知道那是因為他沒有接到伯爵夫人的指令,而且他帶斯圖爾特伯爵夫人和她來這場舞會,當然也要負責帶她們回去。如今她一人上了馬車想要離開,埃爾文的職業cao守恐怕不允許他這樣做。 阿娜斯塔西亞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確定了下目前的時間,然后她看著月光下沉默的燕尾服男子,帶著些許訴求的提出了討巧的辦法: “現在離舞會結束還有很久,埃爾文,你先帶我去中央廣場,然后再帶我回來,不會花費太多時間的。我保證不會讓母親發現,就算發現我也會自己承擔責任……”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見那位寡言少語的管家先生拉了拉頭上的黑禮帽,然后拿著馬鞭上了馬車。 在駕車前,他略微回過頭來看向阿娜斯塔西亞: “斯塔夏小姐,請盡量快一些?!?/br> 下一刻,馬鞭揚起,馬車開始飛速奔跑。 阿娜斯塔西亞隱約聽見馬車前的埃爾文還說了一句話: “責任……我也有?!?/br> ………… 王宮與王都中央廣場的距離并不算遠,不過一小會兒,阿娜斯塔西亞便看見了廣場中央的許愿池,以及池子邊抱著書站著的白袍主教。 那正是今天剛被她叫“叔叔”的艾伯特主教。 看來安琪羅大主教和艾琳娜主教提前完成了工作,先一步回去了。 而目前艾伯特主教的身前也只剩下了一兩位平民,他的身后早就有一隊教會的白袍人在等著了??磥硎窃诘人瓿勺8>腿ミM行夜間巡邏。 阿娜斯塔西亞跳下馬車的時候,那金發的主教剛剛送走最后祝福的平民。 艾伯特剛合上書打算去換件衣服和下屬一起去夜間巡邏,然而他剛轉過身便看到了一身華服化著精致妝容的阿娜斯塔西亞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月光下,她正提著裙子向他跑來,裙擺微微揚起,裙擺上裝飾的晶粉微微閃爍,像是星光。 阿娜斯塔西亞剛跑到艾伯特面前攔下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看見面前這位金發主教對她露出了格外溫柔的標準圣父笑: “斯塔夏小姐,這么快就想聆聽我主的教誨了嗎?” 他翻開了書,書頁上繪著的鎖鏈在夜色里發著淡淡的光芒。 阿娜斯塔西亞:…… 忘了,她剛才去參加宮廷舞會的時候皮了一下,叫了他一聲“叔叔”。 第37章 混亂之夜(改錯字) 面對金發主教那分外溫柔的教會式笑容, 阿娜斯塔西亞忍不住后退半步, 然后正了正神色,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比較嚴肅: “我有正事要說?!?/br> 而艾伯特手中的書泛起淡淡的光芒, 很快那本書便在他手中消失了, 出現在他手中的是兩桿金色的短槍,槍身上纏繞著金色的尖頭細鎖鏈…… 阿娜斯塔西亞臉僵了僵, 原本只想皮一下就跑的, 結果現世報來得太快了。 “等等!我真的是來說正事的!” 為了避免艾伯特主教直接算賬而不聽她言語, 阿娜斯塔西亞的聲音便直接提高了幾分。 然而艾伯特將手中纏繞著鎖鏈的短槍往空中一拋,與此同時解開了自己領口的扣子…… 阿娜斯塔西亞只感覺自己眼前一片白影閃過, 轉瞬間她面前的金發主教就已換了一身衣服, 那件較為寬松的祝福主教袍就在他的臂彎間好好的垂著。 被拋向空中的短槍及鎖鏈落下來, 再次落入他的手中。 金發主教臉上的圣父笑稍微收斂了幾分, 看了阿娜斯塔西亞一眼后,便轉身將手中的祝福主教服交給了身后的白袍人: “我也有正事要忙, 斯塔夏小姐,改天再讓你聆聽我主的教誨吧?!?/br> 艾伯特剛才的舉動只是在嚇唬阿娜斯塔西亞而已,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打算拿她怎么樣。 不然還能怎么樣?神術對她不起作用,他又不可能真的對她進行物理打擊,就阿娜斯塔西亞那個標準的貴族小姐身體……他覺得他這一桿槍扎下去, 她可能就去天國了。艾伯特根本就不對這些貴族小姐的身體素質和閃避反應抱有期待。 所以……除了嚇唬之外, 他還能怎么辦?畢竟他也還有事情要忙, 沒工夫陪這大小姐玩鬧。 但不嚇唬, 總覺得心里憋著氣。 以教會神術者的平均年齡來看, 艾伯特覺得自己還很年輕,至少比這幫貴族小姐間流行追捧的永夜詛咒者要年輕得多,競選圣子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如果教會那邊能夠把圣子競選的年齡限制再上調一下就好了。 · 見艾伯特將手中的鎖鏈上拋,還以為他要算賬的阿娜斯塔西亞趕緊退回幾步,然而卻沒想到他只是為了……脫外袍。 外面的祝福主教白袍脫去后,里面便是一身很顯精神的戰斗主教制服。 說實話,這種兩套制服同時穿身上的saocao作,阿娜斯塔西亞很服。 眼見那提著短槍和鎖鏈的主教就將轉身離去,阿娜斯塔西亞有些著急的上前就抓住了他手中的鎖鏈,不讓他離開: “我在舞會中發現了詛咒者?!?/br> 為了打小報告的順利,阿娜斯塔西亞也按照教會的習慣,將吸血鬼稱之為了詛咒者。 金發的主教果然停下了步伐,他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然后捏著阿娜斯塔西亞的手腕就想讓她松開鎖鏈: “請不要隨意開這種玩笑,斯塔夏小姐?!?/br> 且不說王宮內部有教會的相關人員看守,而且去往王宮內參加宮廷舞會的人都會經過教會的中央廣場。國王陛下令主教們在中央廣場對平民大眾進行祝福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檢驗來來參加舞會的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