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帶著骨灰回國
我看了一會謝辭留下來的遺囑,眼淚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轉,我不想讓自己表現的太脆弱,所以抬頭看著天花板,努力地吸吸鼻子。 “阿辭他,臨走之前,有說什么嗎?”我深吸了一口氣。 我想知道,除了這么一件事,還沒有其他的話是對我說的。 作為他的好朋友,他應該有挺多話對我說的吧。 查爾斯律師遞給我一箱紙巾,推了推眼鏡看著我:“阿辭說,這個世界上最懂他的人就是你,希望你可以振作起來,完成他的夢想?!?/br> 聽到查爾斯律師的這句話,我已經泣不成聲了。 諾大的辦公室里,只有我一個人的啜泣聲。 我整個人似乎正被悲傷大口大口地吞噬著,耳邊什么聲音都沒有了,只有不斷的悲傷把我席卷著。 查爾斯律師十分有耐心地等我安靜下來。 過了很久,我才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淚水已經完全模糊了視線,我只覺得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對不起,失態了?!蔽艺砗米约褐?,抬起頭,對著他勉強一笑。 他擺擺手,很理解地對我笑了笑:“傷心是人的本能,只不過人都已經走了,傷心也沒用。葉xiao jie,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就簽字吧?!?/br> 他指了指我面前放著的那一份文件。 我低頭看了一眼,上面的許多字眼已經被我的淚水打濕了,我用手擦了擦,字還是有些模糊。 在這個文件上簽字之后,就代表著謝辭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一筆一劃地落下去,我的手不斷地顫抖,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寫完這三個字的,好像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好,阿辭還交代了一件事情。他說他是出國治病的,但是始終還要落葉歸根,麻煩你帶著他的骨灰回國安葬,這里的墓地就告訴他的粉絲們?!?/br> 查爾律師說完之后,就從柜子里捧出了一個陶瓷罐子,放在我的手上。 里面……裝著的是阿辭??! 我的手不由得顫抖了一下,眼淚不受控制的,如同瀑布一樣流了下來。 阿辭在這個冰冷的罐子里,可是,我卻覺得他就在我的身邊,永遠都在我的身邊陪著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門的,腳步踉踉蹌蹌地往前走去,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里。 打開了辦公室的門之后,謝逞和陸震霆立刻圍了上來,他們看見我手里的這個罐子都十分地詫異。 “悠悠,你抱著個罐子干什么?來,給我?!敝x逞一伸手,就要從我的手里接過去。 可是,我卻狠狠地躲了一下,冷冰冰地看著他:“你給我走開,誰都不許碰這個罐子?!?/br> 也許是被我的反應給嚇到了,謝逞之后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在我身后跟著我。 出了門,我整個人有些失魂落魄地向前走去,可是,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模糊,腳下也軟綿綿的,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突然間眼前一片黑暗,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酒店的床上,周圍的一切都格外地熟悉,好像只是住過了一個晚上的那張床。 我想起來了,這里并不是我自己開的酒店,而是陸震霆之間開的總統套房。 可是我怎么會在這里? “悠悠,你醒了?”陸震霆聽見了我的動靜,從外面走進來。 “我怎么了?”一開口,我就發現自己的嗓音格外地沙啞。 “你發燒了,自己都不知道,幸虧暈倒的時候我們都在你的旁邊?!标懻瘀闪艘豢跉獾臉幼?。 我怔了一會,突然間想起了暈過去之前,我的手里還抱著阿辭的骨灰,那個罐子該不會被我砸碎了吧? 我正要開口詢問,陸震霆仿佛已經知道了我要問什么,提前給我開口解決了問題。 “那個罐子沒事,我幫你接住了?!标懻瘀恼Z氣忽而悲傷起來,“那個罐子里裝著的,是不是謝辭的骨灰?” 我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 陸震霆安靜了一會,沒有說話。 房間里面很安靜,我居然很難得的沒有想要趕他走的沖動,只是兩個人這樣靜靜的,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即使我知道我和陸震霆永遠都回不到從前,但是我的心里依舊覺得從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有些時候還是挺美好的。 只可惜,人生不能重來,如果沒有遺憾的人生,始終都是不完美的。 過了一會,陸震霆試著轉移話題:“悠悠,你餓不餓?吃點東西吧,等一下要吃藥,這樣才會好的快一點?!?/br>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謝逞呢?他去哪里了?” 我明顯地感覺到陸震霆的身子一僵。 要是放在從前,他肯定要生氣我真的惦記著其他的男人,可是現在的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要遷就我。 就連我這么問,她都可以忍受:“謝逞在查爾斯律師那邊問一些他和謝辭之間的關系,你要見他么?” 我立刻搖頭:“不用了,我只是隨便問問?!?/br> 陸震霆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吃點什么?我幫你叫?!?/br> 吃個晚餐之后,陸震霆又找來了開水親眼看著我吃藥。 我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內心始終很清醒,我盡量和陸震霆保持距離,因為我不想再重蹈復撤。 睡了一個晚上之后,感覺果然好多了。 在酒店里養病養了幾天,我的心里也微微舒坦了一點。 這幾天陸震霆一直都在開導我,教我怎么放下過去的事情,如果一直記在心里會很累的。 現在再看謝辭的骨灰,我的心情已經不像第一次看見時那么悲傷了。 只不過現在親手抱著他的骨灰,內心里還是會有些傷心和難過。 “悠悠,該上飛機了?!标懻瘀谖业拿媲按呶?。 再見了,西雅圖,這一座給人驚喜又令人悲傷的城市。 “這個可以帶進去嗎?”我揚了揚手里的骨灰罐子,它已經被我包裝成了一個簡單普通的盒子。 陸震霆對我點點頭:“可以的,過來吧?!?/br> 我十分相信地朝著他走了過去,上了飛機之后,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這一次的位置,和上一次的位置好像,我也是坐在里面,陸震霆也是坐在外面。 只是,這一次應該不會像上次一樣,那么驚心動魄了吧? 我的心里又不由得回想到,上一次和陸震霆一起坐飛機的時候,飛機在下墜的過程中,他說,就算要掉下去,他也會做我的墊背。 那一刻,我的心里真的暖暖的。 “悠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坐飛機時,驚心動魄的那幾十秒鐘?”陸震霆的聲音突然間傳進了我的耳里。 我有些震驚地看了他一眼,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記得啊,怎么了?”我裝作淡定看著他,“那種事情怎么可能忘記!” 就算再給我一輩子的時間,我也不可能忘記的。 “那天,你對我說了一句話,可是飛機正常之后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現在你能告訴我,你想對我說什么嗎?” 陸震霆認真地看著我,目光中充滿了期待。 他好像很想知道我會不會告訴他,雖然我記得很清楚,但是我不想起說。 那句話,其實真的沒有什么,頂多只是朋友間的交情而已。 只是,我沖他搖了搖頭:“那天的事情就當作我什么都沒說過,你不要在意?!?/br> 那天的緊急情況下,我的確說了挺多話,如果那些都是不該說的話,我寧可把它們都收回去。 幸虧最后陸震霆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我也松了一口氣。 我一直以為這一次謝逞沒有和我們一起回國,沒想到,一下飛機,就在出口的位置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頂著一張和謝辭長的相似的臉,在門口的方向不斷地沖我笑,沖我招手,要不是我心里最后一絲的克制還在,就要忍不住向他跑去了。 “怎么這么慢?我在這里等你很久了?!笨吹轿易呓?,謝辭才有些不悅地開口。 “你怎么在這里?”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我怎么不能在這里?”謝逞反問我,“難道我要去列安島?” 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什么也沒有說。 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他長的像阿辭,可是反而覺得他們還真的長的挺像的。 “趕緊帶上口罩和的墨鏡?!蔽伊⒖陶f道,要是被門口的狗仔記者們發現,那就糟糕了。 要是被那些記者發現,肯定又要出去寫新聞稿,恨不得天天都鬧事,這樣就可以上頭條了。 在我說話的時候,謝逞已經已經帶上了口罩和墨鏡,整個人看起來都沒有任何的破綻,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這樣總行了吧?”謝逞有些孩子氣地湊近我,我正要后退的時候,陸震霆突然間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帶到了他的懷里。 “悠悠,我們該走了?!标懻瘀氖掷锾嶂业男欣钕?,朝著門外走去。 沒想到,在出口的方向,居然圍了那么多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