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是哪個睜著眼睛說了瞎話的狗奴才騙了貴妃jiejie,本宮怎么會是來勸您吃飯的呢?”喬楚戈端了杯茶水,慢慢悠悠的飲著,“我趕著這趟過來,是為了勸jiejie……將絕食進行到底,也好叫咱們的陛下知道,咱們后宮的厲害不是?” 床簾之內頃刻之間沒了動靜,想來是叫喬楚戈的話給驚著了。 喬楚戈叫尺素扶著站起身來,踱著步子走近之后,方才繼續說道:“咱做女人的不能一哭二鬧三上吊鬧騰鬧騰就完事兒了的,總歸是得叫咱們的陛下知道,咱們后宮的女人耍起狠斗起惡來,半點兒不比他們男人差?!?/br> 尺素哪里想得到喬楚戈竟然會說這樣子的話,也驚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貴妃jiejie你千萬別吃東西!餓死了,本宮必然是以一國之母厚葬于你,貴妃jiejie這是給咱們女人長了臉,本宮斷然是不會虧待的?!?/br> 喬楚戈拿起了放在床榻邊矮幾上的點心湯水的,而后抬腳便是給踹翻了,自己手里頭拿著的點心,慢慢悠悠的咬了一口:“不過jiejie這兒的點心當真是比我那端寧宮的精致好吃,入口即化,回味無窮,這里頭嵌著的百合餡聞著香吃著爽口……可惜都叫我給砸了,不然得帶回去才好的?!?/br> “今兒一早,咱們的陛下去了端寧宮一趟,叫本宮來勸勸jiejie。本宮便想著這有什么好勸的,陛下自己不心疼jiejie了,要勸也得陛下自己來勸不是?這罪是陛下定的罪,這罰是陛下下的旨,如何都該是陛下過來的。更何況,若是jiejie勸勸就得了,未免也太不把自己父親放在心上了,您這絕食可是為了救令尊的命啊?!?/br> “說到底,是陛下未免也太狠心了一些,他因家姐記恨本宮,往日那些事兒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是要陷我與不仁不義的。如若當真規勸了jiejie吃飯了,回頭萬歲爺殺了年大人,說是jiejie不盡心,jiejie怪罪本宮規勸,豈不是當真有理說不清?所以,本宮是斷然不能勸的?!?/br> “所以說,這勸我必然是不勸的,我還得鼓勵不是?”喬楚戈笑意盎然,眉眼彎彎,“jiejie千萬不能吃飯,可是要抗爭到底了才好,不然丟人不說,還害了自己父親呢?!?/br> 喬楚戈瞥了一眼動彈了兩下的床榻,而后頭也不回的領著尺素離開了。 只余下樺貴妃一人,在床榻之內氣得不行,恨得牙癢癢。 。 喬楚戈在“香徑里”說的話做的事兒自然是一字不差的傳到了容啟這兒,那丫鬟將喬楚戈進了“香徑里”之后的一舉一動一詞一句模范的是一模一樣不差分毫。 “用膳了?”容啟對于喬楚戈的所作所為未做評斷,手中的奏章都未曾放下的。 那丫鬟福了福身,自是知道陛下問的是誰,答道:“用了?!?/br> 容啟到不覺得奇怪,似是意料之中,放下了奏折說道:“演演?!?/br> 那丫鬟又是換了樺貴妃說話的聲音語氣,將喬楚戈離開“香徑里”之后的模樣演繹了一番。 容啟勾了勾嘴角,倒是一副看的興致勃勃的模樣:“退下吧,樺貴妃那兒好生看著?!?/br> 第004章 鳩占鵲巢亦是你 和順便想不明白了,這皇帝特地將安插在“香徑里”的丫鬟叫來,難不成就為了看看樺貴妃之后窘態笑笑?難不成,不是為了挑皇后的錯,好治罪嘛? “皇后病了,可是有請太醫看過?”容啟又看了兩眼奏章,卻是心不在焉的,腦子里全是喬楚戈牙尖嘴利的模樣。 和順翻了翻白眼:“端寧宮三年未召見過太醫了,一年前皇后重病不請太醫,皇上下了旨,往后端寧宮是死是活太醫院都不得搭理?!?/br> 這茬到是叫容啟忘得一干二凈,握著狼毫的手揮了揮:“叫太醫正去給皇后看看,今晚擺駕端寧宮?!?/br> 和順心中是警鈴大響,他這是忘了,容啟每年只有一天晚上是要擺駕端寧宮的,便是喬楚笙的忌日。 喬楚笙是侯府庶出的千金,喬楚戈同父異母的jiejie。 原本,容啟下旨要娶的是喬楚笙,卻不曾想到,等到了皇后進了端寧宮了才發覺錯了,進宮的是喬家的嫡女喬楚戈。 奈何等到容啟知道弄錯了人的時候,再去侯爺府討要,得到的卻是一具燒焦了的尸體。 侯府解釋說是不慎走水,容啟自然不信,叫人徹查。 查出來的結果是叫人釘死了門板,在外頭淋上油水放的火,里頭的人是出不來才被活活燒死的。 但是,喬侯爺跟著先帝一路南征北戰才有了如今的盛世王朝,這是開國功勛萬不能得罪,更何況喬家握有重權,在朝堂之上亦是黨羽、輕信、門生眾多。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更何況是繁枝錯節的喬家,萬萬輕易不能動。 不過是死了一個庶出不受寵的女兒罷了,皇帝再心疼,再生氣,也是拿著喬家無計可施的。 容啟只能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將氣撒在喬楚戈的身上。 太醫院的醫正來了一趟端寧宮,卻叫尺素給攔在了門外,只說是皇后用過藥了。 “娘娘,既然身體不適,便交給尺素來就是了?!?/br> 喬楚戈擺弄著桌上祭祀用的東西,火盆子就放在邊上,香火蠟燭之類的也是親自準備的。 “不成啊,jiejie是因我而死?!眴坛甑兔颊f道,掩嘴咳嗽了兩聲,便又自己忙活。 端來了青銅的小鼎,點了燭火恭敬插在兩側,手持三炷香拜過之后,仔細的插在鼎內,圍在火盆子邊上燒紙錢,沉靜著一張臉不施粉黛,一身白衣連著面色蒼白。 “既害死了她,如今又何必在此假惺惺?”容啟進了端寧宮,見著的便是喬楚戈在院子燒紙錢的模樣,香火繚繞的地方,看不清模樣,臉上因為火烤紅潤異常。 喬楚戈轉過頭,瞇著雙眼看著來人,雙眼被煙氣熏得盈滿了淚水。 容啟一愣,心中一怔,卻是頃刻之間蕩然無存,惡聲說道:“害死她的人是你,鳩占鵲巢的人亦是你,如今在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的人還是你。喬楚戈,你這眼淚到底是幾分真幾分假?你做了整整三年的戲,累還是不累?” 第005章 你不配與她相比 若是三年前,容啟與自己這般說話,喬楚戈想自己斷然是承受不住的。 那是自己用盡心血愛著的人,這人卻是這般惡言相向,放著任何人都是承受不住的。 而如今,喬楚戈捫心自問。 呵,早已血rou淋漓,再來上兩刀又能夠如何。疼著疼著,便也就慣了。 容啟瞧著喬楚戈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心中是愈發的不暢快。 容啟幾步上前,一腳踢翻了火盆子,驚的尺素連忙是拉著還蹲在邊上喬楚戈便是往旁上拖得,卻還是叫火星子燒傷了手。 尺素想著趕忙是叫來人上藥清理傷口的,卻是尺素尚未曾來得及開口,喬楚戈便已經攔下了不讓說話。 “皇上這又是何必如此?”喬楚戈就著guntang的火盆將其抬起,一雙纖纖玉手頃刻之間叫燙的通紅,甚至是能夠聞見皮rou烤熟了似得味道,“這是供奉jiejie的,您將任何東西毀了砸了都沒什么,這東西怎好踢翻了的。若是jiejie瞧見了,該是怪罪皇上了?!?/br> 她說的不緊不慢,連帶著手上的動作都是慢慢悠悠的。 那被火燒的guntang通紅的火盆子,她竟是半點都感覺不到疼痛似得,面不改色的模樣,虔誠的將那火盆子端正好了放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皮rou是生生的從那火盆子上撕扯下來的,便是頃刻之間一片的血rou模糊。 旁上瞧著的尺素,只能夠那么瞧著的,如果是放在了平時,這皇帝不在的時候她必然是第一個沖上去,怪罪喬楚戈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如今是有皇帝在的,她是萬萬不能這么做的。在皇帝面前,稍有不慎便是大錯,到最后全數是要怪在喬楚戈的身上。 喬楚戈又恢復了動作,不緊不慢的朝著火盆子里面丟著紙錢,只是每張都叫那手上滲出來的血給染得通紅,叫人瞧著觸目驚心。 容啟暗著眉眼看著喬楚戈近乎自殘的行為,只不過是略微皺眉:“喬楚戈,你夠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