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搞笑的是,他們擠得是同一輛車。 楚瑟和小警察坐在前面,后面是哭哭啼啼的楚蕾楚暢和一老民警。 剛剛,警察們突擊搜索了楚老爺子家,也被閣樓上的那一幕震驚到了。狹小的空間里到處都是腐爛的味道,兩個孩子仿佛和垃圾堆融為了一體。垃圾桶里還有沒有來得及處理的錫紙和毒品包裝盒,可謂是證據確鑿。 楚瑟沒有想到的是,剛上了車,楚蕾忽然指著她道:“警察叔叔,就是她和叔叔們一起強迫給我和弟弟注射毒.品的!” 楚暢也一并指責道:“對,就是她!她也是叔叔們的幫兇!” 楚瑟心中一百匹神獸奔騰而過。 這倆娃昨天還半死不活的,今天剛剛被警察救了,就誣陷她! 張淑琴教出來的好兒女啊! 她簡直呵呵了:“我前天才到了村里,怎么就是叔叔們的幫兇?!” “那為什么叔叔不囚禁你,只囚禁我們?!”楚蕾惡狠狠地瞪著她,心中有種報復的快感:“分明就是你幫著叔叔們做壞事!” “楚小姐,我們得按照規章行事,請你把手伸出來?!?/br> 小民警可惜地看著楚瑟,顯然信了楚蕾的話,漂亮的姑娘居然是蛇蝎心腸,于是送了楚瑟一副手銬。 看到楚瑟戴上了手銬,楚蕾就得意地哭了,這一次是激動的,她已經決定了,這次要把楚瑟也一起拉下水,讓她也永世不得翻身! 警車很快就駛進了公安局。 楚瑟看了一遍周圍的人馬,沒有發現熟悉的面孔,于是嘆了口氣——也許這一次的行動,不是薄瑾亭安排的。所以,她目前得靠自己來洗脫身上的冤屈了。要不然,被這兩個小兔崽子潑一盆污水,搞不好就把自己辦成了楚家的同伙。 很快,他們三個未成年就被帶進了審訊室里,警察要當面對峙這件事。 “警察叔叔,她叫楚瑟!是個壞女人!她害了我們的爸爸,現在她又想害死我和弟弟!”楚蕾一邊哭一邊“伸冤”道:“……前天她剛剛來的時候,叔叔拿著針頭,我被她扇了兩個耳光,又被她壓在了板凳上,叔叔就按著針戳我?!?/br> 看看,說得多么活靈活現??!楚蕾完美繼承了張淑琴顛倒黑白的能力。 但是,楚蕾也太把她當傻子了吧!這種荒唐的誣陷,簡直是挑戰人的道德底線! 沒有了薄瑾亭撐腰,她也可以扳回這一局的。道理其實也很簡單: “我請求使用測謊儀?!?/br> 審訊廳頓時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注視著她。 楚瑟繼續道:“我記得書上提到過:在各類案件偵破工作中,有下列情況之一時均可應用測謊技術:1,懷疑證人作偽證時;2,懷疑報案人報假案時。警察先生們,我根本沒有參與過楚家的犯罪行動,同時,我也是個被綁架的受害者。這些話100%真實,我敢當著測謊儀的面說。只是不知道,你們兩個敢不敢和我對峙?!” 幾個審訊員面面相覷,這還是他們遇到的,第一個主動申請測謊的“嫌疑犯”,還是個十六歲的孩子。 ——在案件調查的各階段,經與辦案人員討論,測謊技術人員可以運用測謊技術協助調查。這也是公民保障其權益的手段之一,他們沒有理由拒絕楚瑟的這個要求。 警察a道:“那好,我們可以盡快安排這個程序?!?/br> 話音剛落,楚蕾就捂住了肚子蹲了下來,說自己身體不適,需要去醫院。 楚瑟知道楚蕾要逃避測謊,于是看向了弟弟:“暢暢,你和楚蕾一起關著的,也知道整個事情的經過。你就代替你的jiejie,和我一起去做個測謊如何?看看,我們三個到底是誰誣陷誰?!?/br> 楚暢沒有他jiejie那么聰明,聽楚瑟這么一說,立即服軟了下來:“我,我不想去測謊?!?/br> 在小孩子的心中,對長輩說謊被戳穿了,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何況是對著滿屋子刑警的面?! 但楚瑟笑著逼問道:“不想去測謊?那好,楚暢你告訴我,你jiejie剛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我……”楚暢低下了頭。 “你不說話?那好,警官先生們,還是安排我們測謊吧!” 周圍的警察們也不是笨蛋,看到這個場面,就知道楚蕾和楚暢心虛了。想到兩個孩子居然誣陷自己的親jiejie,他們就感到了一陣惡寒:這要是誣賴成功了,楚瑟的人生也就毀了,要知道,中國對于販.毒分子從來都不留情面的! 其中一個審訊員甚至站了起來,啪!地一聲拍了桌子,憤怒地斥責道:“楚暢!楚蕾!你們再不老實交代,我們就把你們關到楚老二那邊去!” 楚蕾頓時臉色白了下來,楚暢也嚇得哇哇直哭。 這些日子,折磨他們的人,就是這個可怕到了極點的二叔! “還不老實交代?!”送楚瑟來的小民警也幫襯道,他剛才誤拷了小美女,心中還過意不去。 楚暢看了一眼jiejie,又看了一眼威風凜凜的幾個大人們,只好吞吞吐吐道:“jiejie,說的是假的。楚,楚瑟她沒有參與……” “那你們為什么要誣陷她?!”審訊員繼續問。 “因,因為jiejie說……我們要聯手起來,把楚瑟搞掉,才可以回到mama身邊……” “暢暢!”楚蕾臉色蒼白,她直接癱軟在了地上。卻沒想到自己的弟弟是如此的懦弱,居然二話不說,就把她給賣了個干凈! “兩個混賬東西!”氣的老民警也是拍案而起 。 “警察叔叔,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都是jiejie教唆我說楚瑟的壞話的!我不是有意說的,都是jiejie的錯!”楚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半年的囚徒生涯,已經讓楚暢的心理完全崩潰了。什么jiejie,什么親人,如今在他心中全都一文不值,他變成了一個懦夫,只敢唯唯諾諾掙扎求生! 而楚瑟好整以暇欣賞著這一幕,張淑琴的兩個孩子手足相殘吶!真是一場好戲。只可惜沒有錄下來,要不然給張淑琴看看這個場面那該多好。 很快,警察就調查清楚了:她和此事毫無相干,還是個被綁架的受害者,所以無罪釋放。而楚暢楚蕾,即是本案的受害人,也牽扯到了說謊作偽證,所以被拘留了。 走出了公安局,楚瑟就深深呼吸了一下清晨的空氣,冷颼颼的風兒填滿了胸膛,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 現在,她終于拿回手機了。 剛剛舉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身后就傳來滴滴答答的鈴聲。 驀然回首,薄瑾亭就在她的身后,沒有走過來,只是隔著一段距離淡淡看著她的面容。 從他的眼神中,她能看到的是一種極致的深邃。然而,她從來沒有看透這個男人的城府有多深。 雙方沉默了一段時間,還是她主動走到了他的身邊:“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下次,我再也不會那么晚一個人回家了?!?/br> “跟我走?!?/br> 薄瑾亭牽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上了車。開去了賓館。 進了房間,薄瑾亭猛然一松手,她的身子情不自禁后退了幾步,“嘭!”地一聲抵在了墻上。 “疼……” 還沒來得及說完,唇就被他封堵住了。 舌頭糾纏不斷,接吻的同時又緊緊攀附著彼此的身體。 這種時刻,時間總是顯得特別礙事,她想,要是永遠停下來就好了。 一吻完畢,薄瑾亭捧住了她的臉頰,呢喃細語在耳邊:“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我有多擔心你?” 聲音中透露著后怕和疲倦,想必,為了安排這一切,他已經筋疲力盡了。 “對不起,我沒能早點聯系到你?!?/br> 薄瑾亭嘆息:“這不是你的錯,我也沒有料到,楚家會從你身上下手?!?/br> “好在我現在沒事了,楚家也得到了懲罰?!彼α诵?,這一次可夠楚家喝一壺的了。 “剛才你在審訊室里表現的不錯?!北¤つ抗庵虚W過激賞之色,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真不愧是我的女人,臨危不亂,義正言辭?!?/br> 楚瑟奇了怪了:“你又沒在現場,你怎么看到的?” “我在監控室里看審訊的。原本想出去幫你,不過你自己解決了問題?!?/br> “我還以為你還沒來?!背笈碌溃骸捌鋵嵨疫@幾天都在想你,希望你來,又希望你不來?!?/br> “我怎么可能不來?” “可你來了……你爺爺那邊怎么交代呢?”他們的戀情隱瞞著薄家。薄瑾亭交代過了,只有時機成熟以后,他才會公開這段戀情。 “我讓薄一博幫我找了個理由來云南出差,順道過來救了你?!?/br> “那你是怎么調動特警大隊和方金福幫你的?” “特警是薄瑾峻聯系了省公安廳的廳長,至于那個姓方的,我給了他二十萬,他答應帶路?!?/br> “好像我又讓你破財了?” “沒關系,什么都沒有你重要?!?/br> 頓了頓,他捋起她耳邊的鬢發:“楚瑟,等你考完托福以后,就盡快出國吧?,F在你呆在國內,我還保護不了你的安全?!?/br> 楚瑟抬起頭,心中無比震驚,不敢相信這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要知道,薄瑾亭是反對她留學學醫的。這也是他們之間的芥蒂。 然而為了她的安全,他愿意放手讓她遠渡重洋,這對彼此意味著什么,實在是太明顯不過了。 “謝謝你?!背襁M了他的胸膛,謝謝他肯讓她放手一搏。 “但是我有條件?!北¤つ曋?“不答應的話,我也不會放你走的?!?/br> 楚瑟猜也猜得到:當他的女人,給他生孩子,嫁給他——薄瑾亭成天說來說去的,中心思想不就這三點唄!她早就在心中答應了無數遍了。 然而:“在國外,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br> “還有呢?” “沒了,其余的事,等你回來以后再說?!?/br> 第46章 探監 見過女人撒潑的樣子嗎? 只要給對方造成傷害, 摳、挖、抓、揪……無所不用其極。 那個曾經優雅高貴的女人, 如今狀若瘋癲,她披頭散發毫無儀表,雙目瞪得滾圓,手腳并用地往楚家兩大老爺們的身上招呼去。緊握的拳頭,不停地砸向楚家人。一邊哭一邊喊:“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 此時此刻,只有仇恨和痛苦支配著張淑琴。 今天,楚瑟被召到警察局, 配合警方做一些筆錄。萬萬沒想到,她正好趕上了張淑琴前來指控楚家, 于是就出現了眼前這一幕。 昨天晚上, 楚暢和楚蕾被送往醫院做檢查,結果就在送醫途中, 楚暢的毒癮發作了,痛苦地在擔架上扭來扭去。趕到醫院的張淑琴剛好看到這一幕,得知自己的暢暢蕾蕾雙雙染上毒癮后, 她當場昏死過去,醒來以后就又哭又鬧的。 “楚閑林, 你個不得好死的孬種!你連自己的親骨rou都不放過!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楚閑田!楚閑山!你們等著!我也要弄死你們的兒女!" ——楚家三兄弟分別以林、山、田為名。楚閑林是家中老大, 一向很是疼愛家里人的。這不, 他專門將兩侄子送去上省城的貴族學校, 這次楚家全軍覆沒, 唯獨這兩侄子沒有被警方帶走。 但更讓張淑琴崩潰的是, 兒子楚暢、女兒楚蕾都性情大變, 甚至連她這個親mama都不認了。 這也難怪,在楚家的這些日子里,楚暢楚蕾都被灌輸了“是張淑琴害慘了我們楚家!母債子還!”的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