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路栩的眸子動了動,他會蹦迪會飆車會彈鋼琴,吉他倒真沒摸過。 他咳了咳,問:“吉他容易學嗎?” 何欣然輕輕挑了挑秀眉,又故作吃驚地問:“姐夫,你不會彈吉他???那你是怎么追到我姐的?” 路栩愣了一秒,反應過來后,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她追的我?!?/br> 如果不是說這話時,他眼神都快飄到天上去了,這話可能還有那么一點說服力。 何歆安才從房里走出來,就聽到了路栩的這句話。 她嘴角狠狠一抽,差點兒沒忍住上去給他一拖鞋。 何欣然眼尖地看到站在房門口的何歆安,一時忘了自己這是在偷雞摸狗地看電視的處境,朝自家jiejie招手,八卦地問:“姐,正好你來了,我們正聊你呢,給我講講你是怎么追姐夫的唄?!?/br> 何歆安:“……” 路栩:“……” 何歆安走過去,瞥了一眼路栩,瞧見他躲躲閃閃的目光,心里冷笑一聲,才把目光移開,落到何欣然身上,“又偷偷看電視,是覺得斷網時間太短了,還是覺得蜘蛛紙牌不好玩了?” 何欣然:“……” 敵方使出殺手锏,我方士兵火速繳械撤退。 何欣然把遙控器往路栩懷里一丟,從沙發上爬起身就要跑回房,走之前還完美甩鍋,“都是姐夫和我打聽了你喜歡彈吉他的男生是什么樣的,我才開電視讓顧天王給他當模范的,不賴我?!?/br> 路栩:“???” 路栩:“……” 行,賴他。 把何欣然轟跑了,何歆安站在路栩旁邊,抱著雙臂,居高臨下地睨著他,“路先生,請問我是怎么追你的呢?” 路栩眼神飄來飄去,就是不看她,“你怎么追的我,你自己不清楚么……” 聽見這話,何歆安差點笑了,被他的厚臉皮氣笑的。 見他非要厚著臉皮這么裝下去,何歆安挑了挑眉梢,走過去,緊挨著他坐下,“這不是想讓你幫我回憶一下……” 她邊說著,邊伸出一只手,輕輕撫上他的臉,又緩緩移到他的耳朵上,輕撫他的耳垂,吐氣如蘭,“到底是你先喜歡我,還是我先追得你?” 路栩在她靠過來的時候就僵住了,像是被人抓住了要害一樣,全身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女人的手指有些涼,可傳到他的皮膚上,卻變得異常熾熱,像是一團火,從他的耳垂,一路燒到了臉上。 他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就好像胸前有個隱形起搏器,在畫蛇添足地給他除顫,卻非把他的心跳加快了一倍。 他望著何歆安,張了張嘴,“是我……” 話還沒說完,卻見她嫵媚一笑,然后…… 揪住他耳朵。 “……痛痛痛——痛!” 路栩捂著被捏疼的耳朵,滿臉不可置信,卻見她笑瞇瞇看著自己,說:“痛就對了,以后再和何欣然說這種話題,還會更痛的?!?/br> 方才的旖旎心思早被折騰沒了,路栩捂著耳朵跳起來,看見何歆安洋洋得意的模樣,咬牙切齒地瞪著她。 何歆安以為他又要像以前那樣控訴自己,說她怎么怎么兇殘怎么怎么母老虎,她都準備好臺詞和他抬杠了,對方卻只是抿了抿唇,低聲罵了一句:“你個笨蛋?!?/br> 罵完就頭也不回地回房了。 何歆安:“?” 就這個? 就只是這個? 等了半天就等了這一句,何歆安反倒覺得莫名其妙了。 看著路栩捂著耳朵,一聲不吭離開的背影,何歆安秀眉輕皺,陷入了沉思。 路栩他……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路栩一回房就關上了門,撲到床上,把頭埋在被子里,暴露在空氣里的耳朵像是被染料染了顏色一般,通紅通紅。 一想到自己剛剛差點就把那句話脫口而出,路栩羞憤得差點要給自己一個大耳巴子。 他覆上剛剛被何歆安撫摸過的地方,半晌,才從被子里傳出來悶悶的一聲。 “笨死了?!?/br> 第18章 第十八個親親 大年這天, 何歆安忘記把回家前關了的鬧鐘打開, 一覺竟睡到了十點鐘,也沒人叫她起床吃早點。 過年這天家里事挺多, 很大一部分就是做飯,這邊的風俗, 一桌最少要上齊九個菜, 七葷一素一湯,大魚大rou伺候,做起來麻煩也費時間,所以要提前兩三個小時著手準備。 瞧見都十點半了,何歆安火急火燎起了床,洗完臉后就抹了一層素顏霜,連眉毛都沒畫,手上邊扎著頭發就邊從房里跑出來了,還喊了一聲, “媽,你怎么不叫我?” 她急匆匆跑到廚房,卻發現廚房里除了何mama,還有一個人。 看見正拿著白菜在洗碗池邊洗的路栩, 何歆安驚愕了一下,視線在那顆洗得水都要滴到地上的白菜上停了一秒, 又落到路栩身上, “你在這做什么?” 路栩偏了偏頭, 將被水濺濕一塊衣服的那邊身子側了過去, “幫阿姨洗菜啊?!?/br> 何mama笑瞇瞇道:“小栩一大早就起來幫忙了,還不讓我叫你,說你平時工作累,回家了讓你多睡會兒?!?/br> 何歆安一臉不信,“他有這么……” 好心? 意識到自家母親還在這,她和路栩還是假情侶的模式,剩下半句話到了嘴邊又臨時改了口,“……他有這么心疼我,我真是太感動了?!?/br> 何mama笑了笑,“你這孩子,怎么說得小栩以前不心疼你一樣?是不是太習慣了小栩對你好,把你給慣壞了?” 何歆安:“???” 路栩慣壞她? 角色反了吧。 何歆安在心里腹誹,邊干笑著附和,邊在何mama看不見的角度,朝路栩使眼色,讓他趕緊出去,不需要再在這獻殷勤。 路栩恍若未聞,扭過臉去不理她,嘴上卻是謙虛又乖巧地跟何mama說話:“阿姨,那都是我作為男朋友應該做的?!?/br> 聞言,何歆安嘴角直抽,這家伙是不是角色扮演入戲太深了? 不想再搭理這虛偽的家伙,何歆安擼起袖子準備來幫何mama的忙,卻被何mama以廚房太小三個人太擠的理由趕出了廚房。 何歆安滿臉震驚,同時又很是不服氣,“為什么不是路栩出來?他什么都不會,在這只會幫倒忙?!?/br> 何mama嗔了她一眼,像是在埋怨她身在福中不知福,“你這孩子,就是因為小栩不會,所以才更要在這學,我在給他教香酥雞翅呢,你就別添亂了?!?/br> 何歆安:“???” 香酥雞翅可是何家獨門的手藝,她的最愛,連她自己都還沒偷師成功,路栩就今兒卻在光明正大地拜師學? 這究竟……誰才是親生的? 何歆安憤憤回到客廳,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全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在一旁看唱歌比賽節目的何欣然咽了咽唾沫,不著痕跡地往另一邊挪了一點。 她原本還想說,姐夫之所以現在去廚房搶著做事,是因為她說了一句“jiejie喜歡會做飯的男人”,但是看現在這種情況,她決定還是閉嘴為妙,安安靜靜當個透明人。 她好不容易能在大年三十這天,光明正大去舔她家顧天王的美顏,可不能因為多嘴,被傷及無辜。 在姐夫和顧天王之間,她果斷選擇顧天王,畢竟是“老公”。 何歆安這悶氣生了一上午,直到…… 路栩把他學了一上午的成果端上桌。 何欣然一看到那盤酥脆雞翅就沒忍住笑噴了,“誰把煤炭端上桌了?” 路栩臉一黑,指著盤子里唯一一塊稍微沒燒得那么焦還能看出一點正常雞翅顏色的雞翅,一臉認真道:“這不是煤炭,這是雞翅?!?/br> “何欣然,怎么說話呢?” 何歆安拍了一下何欣然的手,訓了她一句不禮貌,“路栩第一次做,就算沒做得好,你這樣嘲笑,也是不對的,知道嗎?” 何欣然撇撇嘴,弱弱地應了一聲,“知道了?!?/br> 路栩微愣,沒想到她竟然會維護自己,心里涌出一股感動。 然而卻在下一秒,聽到何歆安再次開口,“路先生,請問您是怎么樣,把酥脆雞翅,變成炭燒黑煤的?用魔法嗎?” 路栩:“……” 在何家兩姐妹的嘲笑聲里,路栩的臉色越來越青,特別是看到何歆安那副大仇已報的解恨模樣,更覺得自己的一腔深情,是喂了狗。 哦不對,不能這么說,他待會兒還要吃自己做的雞翅。 不僅自己要吃,還要逼著何歆安也吃,非吃不可! 路栩默默下了這決心,然而還沒等來逼何歆安吃這菜的機會,卻等來了一陣敲門聲。 四人面面相覷,大過年的,誰這時候來串門? 何歆安放下碗筷,去開了門,一見門外站著的人,嘴角往下一耷,“大伯,堂哥?!?/br> 門外站著的中年男人是何爸爸的哥哥,那年輕點的,是他兒子。 這父子二人,整天游手好閑,不務正業,拿著何爸爸去世那年,何mama向他們家借了一萬塊這事兒,說了十幾年,就想著來何歆安家借錢,每每都鬧得他們家不得安生。 與其說借,倒不如說是直接要。何mama早在十年前就把前給還了,但對方明顯是欺負這家里沒男人撐腰,仗勢欺人。 何歆安年前為了讓自家母親和meimei能過得清靜點,給了這父子倆五萬,讓他們別再來,沒想到今年連個年都還沒過完,這父子二人竟然又來了! 何歆安擋在門口,沒一點要讓他們進屋的意思,冷著臉道:“大伯,大過年的,您來這,有什么事?” 何大強看見是自己大侄女來開的門,就跟看見提款機似的,臉上堆滿了笑,“安心回來過年啦?回來了怎么也不和大伯說一聲?” 說話這功夫,何大強上下打量了兩眼自家這大侄女,已經打好了要錢的小算盤。 這時候,何mama從客廳里走過來,邊問:“安心,是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