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
周禹浩道:“一旦兩界重疊,末世就會來臨,這是關系著整個東亞一百多個國家的大事,國家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管?!?/br> 張宏泰皺眉道:“這是當然。不過,你怎么成了軍方的人?!?/br> 周禹浩淡淡道:“現在我是軍方聘請的高級顧問,享受少將待遇?!?/br> 張宏泰等人不說話了,修道者們看了看那些軍人身上的裝備,大都絕了期盼兩界重疊的心思。 要知道,他們都自詡名門正派,就算再渴望實力提升。也不敢再打別的主意,那可是自絕于整個修道界,甚至整個華夏。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既然有軍方出面,我就不參合了。告辭?!?/br> 說完就往外走,周禹浩高聲道:“姜女士,我們馬上要召開軍事會議,你曾去過地獄,對地獄非常了解。希望你能夠來參加?!?/br> 我冷笑一聲:“你對地獄也挺了解的,我不過是個小人物,人微言輕,就不參加你們的會議了?!?/br> 周禹浩上前兩步,低聲道:“小琳。就算你再恨我,這畢竟是關乎所有人生死存亡的大事,希望你不要意氣用事?!?/br> 我心中十分煩躁,看到他那張俊臉,心中就忍不住生氣,但他說得對,我不能因為自己的愛恨情仇,就置整個華夏于不顧。 我只得留了下來,周禹浩嘴角微微上勾,這時。高云泉走了過來,站在我的身側,低聲道:“別擔心,有我在?!?/br> 周禹浩見我倆靠得這么近,臉色又沉了下去。 拍賣會自然是搞不成了,軍隊直接在山頂上扎了帳篷,軍方的人和華夏修道界幾大門派和家族的掌門人一起在帳篷里商議如何應對兩界重疊的大事。 高云泉跟他父親打聽了一下,現在他父親才是名義上的總指揮官,但其實主事的是周禹浩。 周禹浩通過關系,見到了華夏的最高層,密談之后,便被聘請為軍方高級顧問,甚至破格被授予了少將的軍銜。 據說,他還交給國家一大批靈能物資,那些士兵身上所穿戴的裝備,不少就是出自他之手。 我心中默默,怪不得那些裝備上的符文不是人間的符文,而是地獄的鬼書,原來是他主持制造的。 身為鬼帝的他,手頭好東西肯定不少。再加上末世即將來臨,想得到上面的信任和支持,根本不在話下。 我走進帳篷,里面擺著一張橢圓形的會議桌,很多人都已經落座,我一看,給我安排的座位在周禹浩的身側,我臉有點黑,來到張宏泰的身邊,說:“張掌門。咱們換個位置如何?” 張宏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禹浩,估計心里在想,你們倆鬧矛盾,怎么把我給扯進來了。 我也沒辦法,誰叫你跟我最熟呢。 他還是很給面子的,把座位讓給了我,自己坐到了周禹浩的身旁,周禹浩的臉色有些不好,朝我看了一眼,眼底有一絲隱痛。 我眼觀鼻鼻觀心,當作沒看見。 會議由高云泉的父親高將軍主持,商議了一陣,周禹浩突然開口道:“姜女士,你怎么看?” 我看也沒有看他一眼。站起身,說:“兩界重疊,空間失衡,我暫時還沒有想到什么好的辦法阻止。不過……” 我頓了頓,將一張很大的華夏地圖展開。說:“很久以前,為了空間的穩定,天道曾在凡間留下了四根支柱?!?/br> 眾人一驚,都有些震驚地看著我,我繼續說:“這四根支柱,分布在華夏的四個地方,一旦空間失衡,就可以啟動這四根支柱,守護凡間?!?/br> 眾人臉上都露出欣喜的神色,高將軍激動地說:“姜女士。啟動了四根支柱,凡間就能保住嗎?” 我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空間的力量十分強大,這四根支柱。只能用十年?!?/br> 眾人的臉色又沉了下去,仿佛坐過山車一樣,剛剛升上去,又立刻跌了下來。 我說:“能往后推遲十年,總比馬上就世界末日的好。有這十年的時間。我們說不定能找到讓空間平衡的辦法?!?/br> 高將軍說:“這四根支柱在什么地方?” 我拿出一支紅色的水筆,在地圖上畫了四個圓圈:“四根支柱就在這四個地方,這些支柱被埋在地底,沒人知道它們的準確位置,我也只知道一個大概?!?/br> 張宏泰連忙問:“怎樣才能找到它們?” “在空間失衡之后。四根支柱附近將會出現一些離奇的現象?!?/br> “離奇現象?” 我說:“譬如現在明明是初春,卻突然開出了菊花之類。用古代的話來說,就是祥瑞?!?/br> 眾人竊竊私議,議論紛紛,此時。嶗山派的清玄說:“姜女士,我們嶗山也算是有很長的歷史了,卻從來沒有聽說過什么四大支柱,不知道這個消息你是從什么地方得來?” 我看了他一眼,總不能說我就是地獄鎮獄軍的飛炎將軍吧,說了他們估計也不會相信。 “自然是從地獄之中得來的消息?!蔽疑碜忧皟A,雙手撐在桌子上,說,“我人微言輕,也許各位不相信我的話,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br> 第356章 童年往事 眾人眼中還有些懷疑,周禹浩道:“還有誰有更好的辦法?” 眾人面面相覷,沉默不語。 “很好,既然沒有更好的辦法,就只能相信姜女士?!敝苡砗普f,側過頭去朝高將軍點了點頭。 高將軍道:“姜女士,如果發現了四根支柱,如何將其激活?” 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四張符箓,符箓之上畫著一個奇形怪狀的符文。 “這是什么?”有人問。 我沉聲道:“各位道友,一旦找到四大支柱,就將這張符箓貼在支柱之上,支柱就會被啟動?!?/br> “支柱長什么模樣?”又有人問。 我道:“四大支柱。據說是四塊尖碑,具體長什么模樣,我也不知道?!?/br> 眾人臉上都露出懷疑的神情,我拍了一下木桌,沉聲道:“各位,不是我危言聳聽,現在想要找到四根支柱的,恐怕不僅僅是我們。地獄中的鬼物也在尋找,我們必須在他們之前找到,絕對不能讓他們破壞支柱?!?/br> 眾人的臉色立刻就凝重了起來,最后決定,這四塊尖碑由軍方出面尋找,一旦找到,就由華夏界的最強修道者出面守護,并派重兵把守。 開完會議,我從軍帳之中走了出來,絲毫沒有覺得輕松。 在兩界重疊,地獄來臨之前。這場戰爭就已經開始了,我有不好的預感,這場戰爭,我們可能會輸。 “小琳?!笔煜さ穆曇粼谏砗箜懫?,我的心猛然一沉,沒有回頭。反而加快了腳步。 眼前一花,周禹浩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擋住了我的去路。 高云泉立刻擋在我的身前,沉聲道:“周先生,你想干什么?” 周禹浩臉色不虞地瞥了他一眼,說:“高先生,這是我和小琳之間的事情?!?/br> 高云泉冷笑了一聲,說:“很顯然,小琳并不想和你說話?!?/br> 周禹浩臉色更沉了一分,但高云泉畢竟是高將軍的兒子,他自然不好翻臉,便抬起頭來看向我:“小琳,我希望你能給我機會解釋?!?/br> “解釋什么?”我露出幾分慘笑,“不管你如何解釋,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再也無法挽回。其實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我們沒有未來?!?/br> 周禹浩有些激動,眼珠子再次變成了紅色:“你真的就不能聽我解釋清楚嗎?” 我沉默了一下,輕輕拍了拍高云泉的肩膀,說:“讓我們單獨談談吧?!?/br> 高云泉溫柔地說:“我就在那邊,又什么事情,隨時叫我?!?/br> 我點了點頭,等他走遠,才開口道:“你有什么要說的,說吧?!?/br> 周禹浩深吸了一口氣,想要過來抓住我的手,我立刻后退了一步。與他保持距離。 他眼底閃過一抹痛苦,說:“前世的時候,你將我扔進巖漿火池,我曾經恨你入骨,所以我給你下了毒。我本來以為,我是在報復你,沒想到,我自己卻陷了進去。自從第一次,我們在巖漿火池里……之后,你時常來見我,而我也越來越期待能與你見面。那個時候我對自己說,我只是想要你愛我愛得更深。卻沒有想到,愛得越來越深的人,卻是我自己?!?/br> 他深深地望著我,眼底浮動著悲傷:“小琳,再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我追隨你轉世到了凡間,我為你守護這個凡間。就是想要求得一個機會,一個可以重新來過的機會?!?/br> 他看了看我的胸口,低聲說:“我知道,我不該封住你的記憶,但是,我很害怕。我怕你記起前世的一切,怕你恨我?!?/br> 他的聲音溫柔,如同柔軟的絲絨:“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在你小的時候,我們曾經見過面?” 我皺起眉頭:“什么時候的事情?” 周禹浩說,“當初我們去參加文鳶央的品茗會。卻中了陰陽寮的jian計,差點全軍覆沒,是你將我們所有人的靈魂拉到了你的意識空間之中,救了我們一命。你意識空間中的那個小鎮,你還記得嗎?” 我眉頭皺得更深:“你是說少陽鎮?” “我轉世之后,這個身體在母親肚子里時,就被人下了毒,留下了病根,我小時候身體一直很差,有心絞痛,痛起來十分要命。在我十歲那一年,我爺爺曾經帶我到山城市鄉下找一位老中醫看病。途中經過少陽鎮,在人頭攢動的茫茫人海中,我看到了你?!?/br> 他低低地嘆息道:“我的轉世投胎,與那些急于求成的鬼王不同,我與這個活人的身體融合得很深,在十歲之前。我是沒有前世記憶的,直到遇見了你,我的記憶就像泄閘的洪流,什么都記起來了?!?/br> 我經他一提醒,忽然也想了起來,我那年才七歲,跟著奶奶住在鄉下。那天到少陽鎮趕集,因為蹲在路邊看一個老人做糖人,跟奶奶走散了。 我當時非常害怕,一個人坐在路邊哭,忽然有個長相猥瑣的中年男人過來跟我搭訕,告訴我,說我奶奶在找我,帶我去找奶奶。 我信以為真,眼見著就要跟著他走了,忽然一個小男孩擋在了我們的面前。 那小男孩長得非常英俊,英俊得讓我有些發愣。 他瞪著猥瑣男,說:“放開她?” 猥瑣男眼珠子一轉,說:“你是他什么人?” 男孩說:“我是他哥哥?!?/br> 猥瑣男笑嘻嘻地說:“那我帶你們一起去找奶奶吧?!?/br> 小男孩冷冷說:“滾!” 猥瑣男笑著上去拉扯他,他一腳踢在猥瑣男的襠下,猥瑣男痛得大叫,周圍的人群之中忽然涌出了好幾個混混,身上紋著紋身,一看就不好惹。 周圍的路人很多,都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瑪德,臭小子,居然敢踢我,老子一定要把你眼睛戳瞎,讓你當一輩子乞丐給老子掙錢!”猥瑣男大叫,“還愣著干什么?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小男孩一躍而起,一腳踢在一個混混的臉上,沖過來拉著我就跑。 我當時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被他拽著胳膊,在人群中左沖右突,在一座座建筑里鉆來鉆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得我完全走不動了,才把那些人甩掉。 我一下子就躺在了地上,說什么都不肯起來。 小男孩過來拍了拍我的臉,說:“總算是找到你了?!?/br> 我奇怪地看著他,那天的陽光很好,從建筑的天井里照射下來。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笑容那么美,我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好看的男孩,一時間看得有些癡了,整個人都呆呆的。 他忽然走過來,抱住我,將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說:“能夠再見到你,實在是太好了?!?/br> 我當時腦子里一片空白。 那個時候我長的不好看,奶奶也沒打扮我,反而給我穿最土的衣服,說女孩子的衣服只要能遮羞就行了,穿那么好看干什么,免得早戀。 因此我整個小學時期都是一副又土又丑的樣子,再加上我爸媽都是開花圈店的,根本沒用人愿意跟我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