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以前我對這些都嗤之以鼻,認為是封建迷信,但現在看來,這些全都是真的。 我奶奶年輕的時候據說是個神婆,那場浩劫之中,她被打倒,被批斗,他們甚至當著很多人的面將她的月事帶抽出來綁在她的頭上,羞辱她。 浩劫過去之后,她就再不干神婆的營生了,只開了一個花圈店,掙點死人錢糊口。 看來,我奶奶不僅僅是神婆這么簡單。 我把書收好,只將那本驅鬼的拿在手中看。 書上說,惡鬼是冤死之人幻化而成,他們沒什么太大的本事,最會騙人。 他們會影響人的思維,實力強點的能夠短暫地改變人的記憶,比如那個保安,就是這種情況。 有陰陽眼的人,不容易被他們影響。 第5章 唯一的活人 我松了口氣,終于聽到一個好消息了。 我拿著書看了一整天,這晚我睡得很不安穩,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睡到半夜,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我迷迷糊糊地拿起電話,里面只有滋滋的電流聲。 “喂?大半夜的,誰???說話?!蔽也荒蜔┑貑?。 沉默了幾秒,里面傳來低沉的聲音:“我死了?!?/br> 電話掛斷,我立刻醒了,只覺得后脊背一陣發涼。 剛才那聲音,分明就是寫字樓里那個保安的,他怎么會有我的電話號碼?而且還是我店里的座機! 我看了看鐘,凌晨兩點,我有些坐立不安,猶豫著該不該去寫字樓看看,要是那保安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辦? 遲疑了半天,總是過不了良心這道坎,開車出了門,直接來到那棟寫字樓。 這一帶全是都高級寫字樓,很多公司都會加班到很晚,因此周圍的樓都是亮著的,只有這棟樓,漆黑一片。 也可以理解,畢竟剛剛死過人,誰愿意在鬼樓里加夜班啊。 可是我發現,第四樓最中間那扇窗戶,忽然閃了一下,亮了起來。 有人! 我心頭一緊,難道是那個保安? 他不是說不干了嗎?為什么三更半夜的還要去剛剛死過人的四樓? 他,還活著嗎? 我將車停在樓下,保安室里沒有人,我走進電梯,在電梯門合上的瞬間,我看見門上所照出的影子。 電梯里,站滿了人。 我低呼一聲,轉過頭去,身后自然一個人都沒有,我拍了拍自己的眼睛,我不是陰陽眼嗎? 奶奶的書里說,陰陽眼剛開的時候,很難控制,有時候能看到,有時候又看不到。 這個時候,就不能用眼睛去看,而要用心去看。 說得簡單,到底怎么個看法,我一竅不通啊。 冷靜,一定要冷靜。 我心中默念,握緊了拳頭,閉上了眼睛。 漸漸地,我感覺到了,電梯里非常的擁擠,我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一群人…… 不,他們都不是人! 這一群鬼全都站在我的身邊,直勾勾地瞪著我。 叮咚。 電梯門開了,我尖叫一聲沖了出去,走廊上只有應急燈,燈光幽藍,比黑漆漆的還嚇人,我驚慌失措地跑向那扇唯一開著燈的房間,一下子撞開了虛掩的門。 然后,我看到了極其血腥的一幕。 那個保安坐在一把辦公椅上,一根拳頭粗細的木棍從他的喉嚨里刺了下去,他的雙手死死地抓著木棍,大張著嘴對著天花板,七竅流血,眼睛幾乎瞪出眼眶,面容因為痛苦和恐懼扭曲得無比恐怖。 “??!”我幾乎崩潰了,放聲大叫,忽然身后伸來了一雙手,將我抱住,我發了瘋一樣地掙扎,又抓又撓,背后那人干凈利落地將我放倒,將我的手臂扭在背上,按倒在地,說:“冷靜點!” 他的身體是熱的。 他是人! 我側過頭看他,那是一個年輕男人,不超過三十歲,身上穿著藏藍色風衣,面容很英俊。 雖然他長得很好看,但和周禹浩比起來,那就要差很多了。 這種時候還不忘欣賞男人的容貌,我也是瘋了。 “你是人是鬼?”我高聲問。 “我當然是人?!彼麑⑽依饋?,我立刻后退了幾步,離他遠一點,就算他是活人又怎么樣,說不定比鬼還危險。 保安的死,還不一定是鬼干的呢,說不定是謀殺。 “你是誰?”我抓起旁邊一把小一點的椅子,其實我的手抖得厲害,根本沒有半點殺傷力。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彼櫫税櫭?,“你半夜到我的寫字樓里干什么?” “你的寫字樓?”我反問。 “這棟寫字樓,包括旁邊那三棟,都是我們萬柯集團的資產?!?/br> 萬柯集團? 我愣了一下,怪不得剛才覺得這男人很眼熟,原來我曾在電視里見過他。 他是萬柯集團老總柯震的第二個兒子柯言。 柯震有兩個兒子,長子柯微,次子柯言,據說是取了微言大義的意思。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彼蛄恐?,說。 我吞了口唾沫,色厲內荏地說:“那你呢?你一個富二代,大半夜的來干什么?總不是來捉鬼的吧?” 我像是想起了什么,說:“你是姜琳?” 我驚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安遠公司的陳總死的那晚,你曾送來兩個紙人,說是兩個死人讓你送的,對嗎?”他微微瞇了瞇眼睛,“我看過視頻,恭喜你,你是那晚唯一的活人了?!?/br> 我看了一眼慘死的保安,毛骨悚然。 警察很快到了,是柯言報的警,我被一個女警帶到一邊做筆錄。 我將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那個女警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古怪,看得我渾身不舒服。 做完筆錄,一直跟柯言聊的那個高大警察走了過來,沉著臉說:“你說凌晨兩點左右,死者給你打過電話,是嗎?” 我點了點頭。 “根據法醫的初步判定,死者死于昨晚十二點左右?!备叽缶煺f,“難道是鬼打給你的嗎?” 我打了個冷戰,手有些發抖。 “邢隊?!眲偛拍桥鞆谋0矐牙锬贸鍪謾C,遞給他,他打開一看,臉色有些變。 “這是你家的電話號碼?”他將手機伸到我面前。 兩點零六分,這只手機曾往我的店里打過一通電話,但是顯示沒有接通。 我抖得更加厲害了,看向柯言。 “別看我,肯定不是我打的,我只比你早到十分鐘,這棟樓里到處都是監控?!彼f。 邢隊嚴肅地說:“趕快把昨晚的監控調出來?!?/br> 本來這棟寫字樓值夜班的保安應該有兩個,但長期招不到人,就減少到了一個,那個死去的保安辭職之后,晚上就暫時沒有安排保安。 物業來了一個經理,是個胖子,不停地拿著手絹擦汗,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對著柯言點頭哈腰。 他調出了監控錄像,但這錄像詭異到了極點,哪怕有好幾個警察在,都感覺脖子背后一陣陣發毛。 之前的錄像一切正常,快到十二點的時候,保安忽然回來了,先在保安室里換了衣服,然后和往常一樣拿著手電筒去樓上檢查。 他的樣子看起來很正常,但就是因為太正常了,才不正常。 就好像,他并不知道樓里剛剛死過人似的。 一直巡視到了四樓,他看了一圈,然后搬來一把椅子,又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根木棍,然后坐在椅子上,將木棍尖的一頭放進了自己的嘴里。 后面的畫面太血腥了,我沒敢看。 邢隊的臉色很難看,保安居然是自殺的,說出去誰信?但是有監控錄像在,一切又鐵證如山。 傻子都能看出,這個案子非常邪門。 最后,他告訴我們可以回去了,還安排了一個女警送我。 我回到花圈店,剛下車,忽然一道人影從車后走了出來,我嚇得cao起門邊的掃帚就要打,那人抓住掃帚道:“是我?!?/br> 我一看,是柯言。 “你,你要干什么?”我警惕地問。 “別緊張,我是想請你幫忙?!彼届o地說。 “幫什么忙?” “幫我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笨卵缘谋砬閲烂C起來,“這棟樓建成四年了,每年都要死兩個人,第一年是一樓死,第二年是二樓,再這樣下去,人心惶惶,這個寫字樓就徹底廢了?!?/br> 我不以為然:“那有什么關系,反正你們集團的寫字樓多得很,多這一個不多,少這一個不少?!?/br> 柯言說:“但這棟寫字樓是我投資的?!?/br> 第6章 養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