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胸口一陣劇痛,像被火燒一樣,我慘叫一聲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身上到處都是淤青痛得鉆心。 我扒開睡衣,發現胸口多了一個紋身,黑色的六角星,像剛紋上去,周圍還有些發紅。 我感覺很屈辱,在周禹浩的眼里我和一條狗一只貓沒有什么區別,只是玩物,想打記號就打記號,說不定過幾天,我就要死在他手上了。 我當然不甘心,我才二十三歲! 山城市有不少寺廟,我聽說宏華寺很靈驗,寺里的和尚都是得道高僧,說不定有辦法。 我匆匆趕往宏華寺,寺廟里已經人山人海,我買了三炷香,在大雄寶殿外面的香爐里點上,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個頭。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有人跟我說:“小meimei,別拜了,拜也沒用,佛祖根本不愿意受你的香火?!?/br> 我起來一看,我點的那三炷香點是點燃了,但是不出煙,我有些害怕,看了看那說話的人,是個和尚,手里拿了根掃帚在掃地。 “一定是香有問題?!蔽也凰佬?,說,“那jian商賣的什么玩意兒,我另外找一家買?!?/br> 我換了一家店,又買了三柱,拿回來一點,還是點燃了不出煙,其他人的香都很正常,真是邪門兒了。 我抓住那掃地的和尚,帶著哭腔說:“師父,為什么會這樣?我又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佛祖為什么不幫我?” 和尚嘆了口氣,朝那邊求簽的地方指了指:“我只是個掃地的,幫不了你,你還是去求個簽吧?!?/br> 我沒辦法,只好又去抽簽,打開一看,上面寫著一句詩:解鈴還是須系鈴人。 “師父,這是什么意思???”我問解簽的老和尚,老和尚看了看說:“這個簽的意思就是,你現在遇到的難處,別人都幫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br> 靠自己?我要是有辦法還來這里求神拜佛嗎? 我想見寺廟的住持,結果人告訴我,住持大師見一次三十萬起,還得預約,排隊都排到下半年去了。 我連家都不敢回了,只好在外面住旅店,但是晚上周禹浩還是找來了,為了懲罰我,這次他變著花樣兒地整整折騰了一個晚上,天亮的時候我已經累得連指頭都動不了了。 沒辦法,我只好回到花圈店里,又扎了一個紙人,這次我畫上的是正當紅的某女星的臉,那女星非常漂亮,說絕世佳人也不過分,希望周禹浩得到她之后,能把注意力轉到她身上,別再來纏著我了。 誰知道臉剛剛畫好,紙人的臉突然糊了,像是被水沖泡過,我打了個冷戰,難道是周禹浩不肯要? 按照我們這一行的規矩,紙人順利燒完,說明死者很滿意,如果紙人沒燒完火就滅了,或者紙人的臉無緣無故糊了,就說明死者不滿意,必須重做。 我不死心,又做了一個,還是糊了,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書上說,鬼纏了活人,是想吸活人的陽氣,吸完了陽氣,人就死了。難道我注定了要被這個男鬼纏到死嗎? 突然,手中的紙人發出啪啪兩聲,做骨頭的篾片全都斷了,徹底癟了下去。 “別白費工夫了?!?/br> 周禹浩又來了,他在我耳邊低聲說:“再漂亮的女人,都比不上你?!?/br> 第3章 被綁架了 如果他是個活人,對我說這話我肯定幸福死了,但他是個死人,他想要的只是我的命。 接下來的兩天,我有些自暴自棄了,白天開店,扎花圈紙人,晚上被他糾纏。 直到第七天的晚上,他纏了我好幾個小時,今天我的感覺很奇怪,往常不到半小時我就累癱了,任他擺布,今天的精神卻很足,在最后一次到達高峰的時候,我突然感覺眼睛一陣劇烈的刺痛。 我驚慌起來,大叫道:“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要瞎了?!?/br> “別叫,你眼睛沒事?!彼醋∥?,“你聽著,我有重要的事要離開七天,七天之后我會再來找你,你不要妄想逃跑,你已經是我的寵物了,身上有我的標記,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br> 聽說他要走,我很高興,恨不得他一輩子都不要回來了,他在我后背吻了一下,我便感覺身體一輕,他已經消失了。 “砰砰砰!”卷簾門被砸得轟轟作響,接著我表哥熊睿的叫罵聲傳來,“姜琳,你個賤人,趕快開門?!?/br> 我嚇得連忙往身上套衣服,我聽見腳步聲了,外面有好幾個人。 “賤人,在里面偷漢子嗎?開門!不然把你門砸了!”熊睿大罵。 我在心里罵了周禹浩一千遍一萬遍,早不走晚不走,怎么偏偏我表哥來找麻煩你就走了? 這就是男人,跟你纏綿的時候什么甜言蜜語都說得出來,一旦有什么事跑得比兔子還快。 我哆哆嗦嗦地拿起電話報警,卻發現話筒里什么聲音都沒有。 電話線居然被剪斷了! 幾聲巨響,門鎖被暴力砸壞,卷簾門被嘩啦一聲拉開,熊睿帶著幾個混混沖了進來,他臉上纏滿了紗布,看起來特別瘆人。 他沖我兇惡地說:“你那個野男人呢?” 我后退了兩步,聲音有些發抖:“什么野男人?這里哪有什么男人?” “別想狡辯?!彼鸬?,“我在門外都聽得到你的叫聲,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賤?” 他身后的幾個混混沖進店里一通亂砸,我也不敢去阻攔,他們把整個店鋪都搜了一遍,確實沒見到別的人,熊睿用陰邪的目光把我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既然你這么賤,表哥我給你介紹個好工作,讓你有地方發揮本色?!?/br> 兩個混混朝我走過來,一左一右拎著我的胳膊就把我往外拖,我拼命掙扎呼救,周圍的店鋪晚上一般都有人,我看見好幾扇窗戶的燈都亮了,但始終沒人出來救我。 我被硬塞進一輛面包車,進車的瞬間我就閉嘴了,因為我看見車后座上坐了個人。 一個血淋淋的人,被砍掉了一條胳膊,一條腿。 不,他不是人。 他朝我看了過來,我連忙將眼睛移開,混混們把我塞到面包車的最里面,威脅道:“老實點,不然把你舌頭割了?!?/br> 那個血淋淋的鬼就靠在他的身邊,我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路上我都很恐懼,那個鬼很顯然是被這些人給砍死的,死之后用這面包車運過尸體,所以他就留在車里了。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我發著抖問。 熊睿嘿嘿笑了兩聲:“當然是好地方?!?/br> 車開了一個多小時,停在一座ktv的后門,我被混混拽出來,拉進了ktv里,坐電梯上了三樓,帶進了一間豪華包房。 一個剃著光頭的胖男人坐在沙發上,他穿著花襯衫,脖子上還戴著一根小拇指粗的金項鏈,滿臉橫rou。 “李哥?!毙茴惿先?,陪著笑臉說,“我說的就是她,你看看,她抵不抵得上十萬?” “看看?!崩罡鐟牙飺е鴥蓚€穿著黑色皮衣的妖嬈女人,一看就是做特殊工作的。 熊睿過來捏著我的下巴,讓我抬起頭,我抽了口冷氣,那李哥身后,居然站了四個年輕女人。 她們,都不是人。 這四個女人的樣子都特別凄慘,有的只剩半邊腦袋,有的身下全是血,還有一個,全身上下全是煙頭燙的疤。 她們全都充滿怨恨地瞪著李哥,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但她們好像被什么東西攔住了,無法靠近李哥,我目光下移,看見李哥脖子上戴著一塊玉。 李哥仔細看了看我,點頭道:“長得還不錯,交給娜娜好好教教?!?/br> 熊睿很高興,拿我抵了十萬的債,他的手就保住了。 按著我的那兩個混混把我提起來往外拉,忽然門開了,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風情款款地走進來,看了我一眼,湊到李哥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李哥的臉色變了一下,朝我瞇了瞇眼睛,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姜女士,實在抱歉,我這些兄弟都是粗人,得罪了,還請海涵?!?/br> 說完又朝按著我的那倆混混怒吼:“還不趕快把姜女士放開!” 他親自過來將我扶起,表現得很低聲下氣,讓我一陣發毛,他笑道:“沒想到姜女士是有后臺的人,是我李某人眼拙,姜女士別跟我一般見識?!?/br> 后臺?我懵了,我一個開花圈店的,哪有什么后臺。 李哥拉著我來到另一間豪華包房,一進門,我就看見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坐在沙發上。 是他! 那晚開馬薩拉蒂,讓我扎紙人的中年男人! 李哥對他很尊敬,一口一個先生地叫,中年男人始終拉長了臉,不給他半點好臉色,他也不生氣。 “你沒事吧?”中年男人開口。 我的樣子像沒事嗎? 我忍住朝他怒吼的沖動,咬牙切齒地看著他,他側過頭跟李哥說:“姜女士還沒消氣?!?/br> 李哥有些惶恐,招了招手,兩個混混拖著我表哥進來,扔在我腳邊,表哥驚恐地爬過來抱住我的腳,哭道:“姜琳,表妹,我可是你親表哥啊,你不能害我啊,我今天是豬油蒙了心,你就看在我媽當年借錢給你爸看病……” 我沒等他說完,一腳將他踢開,看了李哥一眼,那四個女鬼仍然跟著他。 “要我消氣也可以?!蔽姨鹣掳?,說,“把你戴的那玉送給我?!?/br> 李哥半點都沒猶豫,直接取下玉遞過來:“原來姜女士喜歡玉,好說好說,這塊送你,我那里還有更好的?!?/br> “不用了,這塊就行?!蔽掖驍嗨?。 中年男人站起身,冷冰冰地說:“姜女士,我送你回家?!?/br> “你到底是誰?”上了他的馬薩拉蒂,我咬著牙問,“為什么要害我?” “該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讓你知道,不該你知道的時候,還是不要知道那么多的好?!敝心昴腥苏f了這句非常裝x的話之后,就再不肯開口了。 他將我送回了花圈店,冷漠地看著我說:“你是招鬼的體質,周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不許招蜂引蝶,否則后果自負?!?/br> 說完,直接上車揚長而去,氣得我直跺腳。 但我有什么辦法?像李哥那樣的人物,在他面前都要裝孫子,我一個螞蟻樣的小人物,只有任人擺布的份。 我垂頭喪氣地回了店,店里被砸壞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也不知道是誰做的,估計是李哥派的人,那個中年男人這么拽,才不會為這點小事上心。 折騰了這么久,我是真累了,躺下就睡,睡醒已經是第二天下午,打開電視,就在本地電視臺看到了一則新聞。 李哥死了。 今天早上死的,陪他一晚的那兩個小姐一早醒來,發現他躺在床上,四肢被硬生生扯了下來,就跟古代的五馬分尸似的,把兩個小姐嚇得當場就暈了過去。 奇怪的是,她們一晚上都陪在他身邊,他死得這么慘,她們愣是一點都沒發現。 我看了看手中的玉石,很顯然,李哥作惡多端,被那四個女鬼尋了仇。 而我,幫了她們一把。 我也不知道這么做是對是錯,但至少以后被殘忍弄死的女孩會少些。 但是,為什么我突然能見到鬼了? 昨晚和周禹浩那個的時候,眼睛劇痛,難不成還開了陰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