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節
程心嫌丟人,將尷尬難堪統統扔腦后,手起拳落,照口照臉揍郭宰。 “笑你個頭!不準看!不準笑!” 郭宰任她來,第一次體驗什么叫做花拳繡腿。 她怎么舍得用力打他?不舍得的。這個認知令他更加喜悅,笑得更深。 他抱著她,往自己按了按,笑問:“這么精神,不睡了?” 程心氣炸,“不睡!我要起床,上班!” 郭宰:“那再來一次?” 他邊問邊探路,手法比昨晚嫻熟不少。程心驚了驚,這壓根不是商量的節奏。 就這么怔忡間,郭宰一個翻身,將她反壓在身下。 她一頭烏黑長發披在枕上,被窗外的陽光照得粼粼閃亮,俏麗的臉孔又亮又白,仿佛透明,眼里有失措的懵然,嫵媚嬌柔。 郭宰低頭就吻下去,一只手扶著她腿窩。 程心未來得及拒絕,就已經被控制。 郭宰成了之后,在她身上使勁,揮汗。 他粗喘得厲害,眼神著魔般繃緊,牢牢盯著程心的臉,似只脫韁的猛獸。 程心閉著眼,雙唇微啟,嚶嚶吟吟,手抓著他肩膀,抓出紅印。 不知過了多久,她全身微抖,意識空白,耳邊僅有男人喘著息的舒嘆:“好舒服,我好舒服……” 他斷斷續續傾訴感受,贊美她的身體,言語直白,致程心無地自容。 她臉燒得通紅,啞著聲求:“你,不要講了……” 郭宰:“我要講,我要告訴你……你呢,我讓你舒服嗎,你也告訴我……” 他愿意也習慣與她分享感受。難過的時候,在她面前痛痛快快哭,開心的時候,在她面前嘻嘻哈哈笑,享受的時候,也不例外。 程心睜開眼,怔怔看他,不知不覺中發現,今日的郭宰與昨晚不同。 昨晚的他極盡溫柔與耐心,不曾說過直白的話,大多時候默默地做,縱使有隱忍的興奮,卻不容許自己放肆失控,直至她滿足,他才松了口氣。對他來說,昨晚就是一場奉獻的典禮,他一路虔誠,認真,嚴肅。 而如今的他,意氣風發,動作有點霸道,連言語也解放了一樣,有著最原始的投入與征服。 時間到了七點半,鬧鐘響了,程心向來該起床上班,今天她卻動了請假的心,實在太累了。 “你請假好了,嗯?請假吧?!惫准毤毼撬蠹?,似建議,又似迷惑。 程心閉著眼,心里默數了幾百下,毅然強撐起來。 她必須去上班,一來忙,二來留在這里,怕且連明天都下不了床。 人坐起來后,一股熱流沿著她大腿淌出來。 程心愣了愣,明了,轉頭對郭宰說:“以后都要帶套,知道嗎?” 郭宰躺著,仍在回味之中,眼神茫然地看她,“嗯?” 程心說:“就是以后要帶套,這才是負責任的。不然對女生不好?!?/br> 郭宰反應過來,頓時爬起來問:“你會不會懷孕?” 程心逗他,“如果懷上了怎么辦?” 郭宰不假思索,“生下來呀!” “養一個孩子要四百萬,你有?” “我賺!” 程心套上睡衣,笑道:“那你努力賺?!?/br> 她去廁所洗刷,郭宰追著她下地:“如果懷孕,我們馬上結婚!” “不會的,”程心扶著廁所門看他,確切地說:“我不會懷孕的,放心吧?!?/br> 郭宰不理解。 程心低低眼,撒謊:“我安全期?!?/br> 然后關上門。 她如常上班,如常下班。傍晚,郭宰拉著她上街買菜,說要親自下廚。 倆人下了樓,有說有笑,十指相扣。目標明確地去了一趟附近的街市,很快滿載而歸,再雙雙回到樓上。 任誰碰見,都能百分百斷定他們是一對甜蜜相配的情侶。 對面馬路,一輛陌生的黑色私家車悄然??柯愤?。 駕駛位車窗勻速搖下,駕駛員霍泉盯著那倆人消失的樓梯口,咬著后牙翻煙。 凌亂地翻出一根煙,想點,可打火機怎么打怎么不著。他一手將打火機扔出車外,另一手將煙捏至掌心用力揉碎。 推開車門,他下了車,直奔那座樓。一口氣沖至頂層七樓,抬手狂敲對正樓梯口的那堵門。 “嘭嘭嘭!嘭嘭嘭!”一聲比一聲重,一下比一下痛。 這瘋狂的敲門近乎砸門,來得又急又快。主人以為什么大事,匆匆來應,門一拉,見一個不認識的西裝革履的帥哥。帥哥雙眼盛滿憤怒,隨時要將誰生吞一樣。 主人一頭霧水,驚慌問:“什么事大佬?火災?” 霍泉敲門的手仍舉在半空,握得關節發白,微微起顫。 他看了眼開門的主人,中年發福禿頂大叔一個,再掃眼屋內,一個中年女人與一個小孩捧著飯碗驚呆地看他。 他忽覺虛脫,垂下手,倒退了兩步,轉身下樓。 錯了,又錯了,他的運氣總是很壞,壞到哪怕敢孤注一擲,亦仍然猜不中一堵門。 霍泉坐回車上,什么都不做,靜靜看著天色由半亮暗至全黑,才重新啟動車。 他沒回深圳,回了省城市中心的復式公寓住宅。 向雪曼見他突然回家,又驚又喜。 “怎么回來了?吃飯了嗎?李嬸李嬸,快把湯熱一熱?!?/br> 霍泉一言不發,邊進屋邊扯領帶,邊脫西裝,邊將鼻梁上的止血帖一手撕了下來。 他進了廁所,擰開水龍頭撲水洗臉,覺得不夠,索性將整顆腦袋遞到水下,嘩啦啦沖刷。 向雪曼在門口看著他,皺起眉低聲問:“你怎么了?不開心?” 他沒回答,過了許久才關了水,直起腰,頭上一大片濕,冰涼的水順著臉流至全身,與落湯雞無異。 向雪曼遞給他毛巾,他不接,木木站著看鏡子里的自己。 “屋里開了冷氣,你這樣會著涼的?!毕蜓┞谄鹉_,想替他擦頭發。 可惜她懷孕四個月,隆著的肚子礙了動作。 她有點喪氣,動作收回去,低聲說:“是不是在深圳受氣了?如果是,我跟阿爸講,想辦法將你調來省城?!?/br> 他還是不說話,連視線動都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