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小妹死氣沉沉應了聲。

    大妹：“熱水器自己熄火了，我懷疑是煤氣用光，你去廚房換一下?！?/br>
    “??？”小妹遲遲疑疑：“我不會換喔?！?/br>
    大妹：“找大姐幫忙！我沐浴露涂了一半，無穿衣服，快凍死了！”

    阿爸阿媽在外應酬，家里只剩三姐妹，能找幫忙的就只有大姐了。

    “唉知了知了?！毙∶貌磺椴辉刚酒饋?，走到程心房間外，醞釀了半天，才抬手敲門。

    “咩？”房間里面傳來懶懶散散的應聲。

    小妹緩了緩，再一口氣把話說出來：“二姐話水不熱了懷疑無煤氣要換新的！”

    程心合起書，望向門口。

    門外的小妹見沒動靜，又敲了下門。

    敲了兩回，門突然給打開了。她嚇了驚，立即轉身走。

    身后有人跟出來，說：“我也不會換??！”

    小妹：“……”

    她回頭問：“那怎么辦？二姐沖涼沖了一半?！?/br>
    程心拉了拉外套，往樓梯走，“我先去看看吧?！?/br>
    下了一樓廚房，她掂了掂煤氣瓶，仰頭對樓上說：“瓶里還有氣啊，叫二姐關了再開試試！”

    小妹將原話轉告大妹，之后朝樓下喊：“二姐試過了，不行！”

    程心又晃了晃煤氣瓶，叫：“再試！”

    過了會，小妹：“還是不行！”

    程心：“那怎么辦，我不會換！”

    煤氣換不好，分分鐘爆炸出人命。

    小妹一時也沒主意了，幸好不多時，樓下來信：“我叫郭宰過來幫忙換，你叫二姐等等?！?/br>
    “哦！”

    程心給郭宰撥了個電話，郭宰很爽快給答應了。

    約摸十五分鐘后，他抵達程家，手腳麻利地換了一瓶新煤氣。

    程心往樓上叫：“換好了，叫二姐試試！”

    很快，樓上小妹答：“好了！”

    一樓廚房里，郭宰接過程心遞來的水，喝了兩口，低聲笑問：“你倆和好了？”

    程心斜眼他，“和什么好？本來就無什么事?！?/br>
    不容郭宰再問，她極速轉移話題：“在前中最近怎樣？”

    郭宰努努嘴，“很好啊?！?/br>
    “難不難？還有信心跳級嗎？”

    “必須有?！?/br>
    送走郭宰，程心上三樓，見小妹恢復原貌躺沙發看電視，她問她：“等下你先沖涼抑或我先沖？”

    小妹看著電視機，口齒清晰道：“你先沖啦?！?/br>
    連“啦”字都咬音精準。

    程心：“那你也早點睡?！?/br>
    時值不過九點多，電視機里有憨傻的“老婆仔”對白聲。

    小妹：“知道了?！?/br>
    大妹快手快腳把剩下的涼沖完，出來客廳問：“大姐呢？”

    小妹：“沖涼?！?/br>
    大妹笑：“你倆講話了吧？”

    小妹看看大妹，表情有些不自然了，嘀咕：“這不是很正常嗎？大驚小怪什么……”

    大妹知道她尷尬，不為難她了，坐到沙發另一邊看電視，問：“這是新??？什么名字？”

    “《憨夫成龍》?！?/br>
    ***

    今年除夕，和去年一樣，程心給郭宰打了個電話。

    這種節日對他來說比較觸景傷情，程心能做的就是在電話里和他閑話幾句，讓他感覺不那么孤單。

    “這幾天有什么節目？”郭宰問。

    程心興致缺缺：“初一去拜年，初二回外婆家，初三等人來拜年……初七那天同學聚會?！?/br>
    “什么時候的同學？”

    “初中的班集。之前的聚會一直缺席，這次再不去就不好了?！?/br>
    “去哪聚？”

    “友會，唱k的地方，有無聽過？”

    “聽講過，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謝謝?！?/br>
    到了年初七，晚六點，程心依時到達友會v110號房。

    初中畢業以來，第一次出席聚會的人，無疑是受到最多掌聲與質疑聲的。

    “程心你終于浮出水面了！各位請看，她還活著！”

    “太不像樣了，之前年年都缺席，要重罰，今晚你買單！”

    “不如灌半打啤酒，灌醉她為止！”

    程心一概以“呵呵”回應。

    k房里向來光線不足，數年未見的同學陌生得有如路人，她匆匆掃了幾眼，沒來得及把眾人看全認全，手肘就被人拉住往一方帶。

    彭麗將她拉到宿舍大本營保護起來，“謝天謝地，你好歹來了，不然的話今年我們宿舍又是缺你?！?/br>
    程心和李珍、馮娟打個招呼，問：“何雙人呢？蕭靖人呢？我來了，她們在哪？”

    她雖沒出席班集的同學聚會，但宿舍范圍內的小規模聚會沒少參加，所以舍友見了面，也沒多少生分。

    彭麗：“在路上。我們先去吃東西?！?/br>
    友會除了可以唱k，近年還提供自助餐一條龍服務，收費不貴，食物簡單，最適合這種聚會需求。

    程心在自助餐區繞了圈，發現挺多合她胃口的——保準填肚的蒸番薯蒸玉米，保準纖維吸收的菜心，保準口舌之欲的油炸薯角，以及幾款時令水果和果汁。

    幾個回合下來，她吃得挺飽，昔日的宿舍舍友何雙蕭靖也一一到場。

    比約定時間晚了一個小時，錦中94屆初一1班的2003年寒假聚會，人員才基本到齊，三五成群地坐在一室昏暗的v110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