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衛有期看他吃的香甜。自己也覺得有些餓,遣海棠去給她盛,就被康熙打趣:“你不是說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嗎?” 衛有期理直氣壯:“我是孕婦,哪能近鍋呢?” 康熙斜她一眼,歪理一道一道的。 歪理很豐富的老祖目送康熙離去,自從他來過之后,排隊的人群中,除了太監,又加入一些花枝招展的小宮女,穿著夾襖展現身姿的小庶妃。 皇帝果然吸引人,跟香餑餑似得。 胤禛也很吸引人,因為時代局限性,衛有期所有的努力大半被算在他頭上,勞累事都是老祖做的,但出去了,別人只會夸一句四爺御妻有方,得了賢內助。 甚至為他拉來不少勢力。 衛有期:…… 總有一天她會讓男女有別兩個字成為粉碎,明明她累死累活的,好處全讓胤禛占了,她一點都沒撈著。 晚間的時候,衛有期纖手托腮,興致勃勃的用手指撥弄著他的臉頰,忿忿不平道:“我這么旺夫,你得哄著我!” 胤禛粉色的櫻唇輕抿,對著她眨了眨眼:“這樣哄嗎?” 他一向是老成持重的,突然這么活潑開朗的表情,讓老祖萌的肝顫,滿足的在那俊挺的鼻子上啃了一口,喃喃道:“供著那種哄,這是不夠的?!?/br> 胤禛骨節修長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側眸看向她,明滅的燭火映照著他的眉目,一半清晰一半灰暗。 迷人的危險。 深邃的眼眸緊緊的把她鎖定,像是鎖定獵物一般,充滿了侵略性。 衛有期繃不住笑了,捂著肚子哎喲哎喲的,他現在真是長進了,都會勾引人了。 胤禛冷哼一聲,學著話本中說:“女人,你這是在惹火?!?/br> 衛有期捶桌大笑,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胤禛擔憂的看著她,有些后悔逗她了,瞧她笑的,肚子都跟著一顫一顫,嚇人極了。 趕緊上前攬住她,無奈道:“行了,快別笑了,仔細一會兒不舒服?!?/br> 衛有期忍了又忍,看到他就有些忍不住,好歹也緩過來了。 又笑了幾聲才道:“你是不是看戲學來的?” 不行,不能再想了,又想笑。 胤禛點頭,他攏共就福晉一個女人,所有的招數都是兩個人磨合出來的。 想要新鮮的,自然是從別處學來,戲曲中勾人的場景很多,隨意學了一點,誰知道崩盤了。 衛有期摸了一把他的臉,這份青澀何嘗不是吸引她的地方。 男子的臉龐摸起來跟女子不同,手下能清晰的感受到堅實的骨骼,和彈潤的肌膚。 順著輪廓向下,是微突的喉結,上下滑動著。 精致的鎖骨,鼓囊囊的胸肌。 衛有期覺得,自己總是把持不住,也是美色太迷人的緣故。 讓人沉迷。 聊天聊著聊著,總是會聊到床上。 床帳被放下,輕搖慢晃。 過了臘八就是年,接著氣氛就比較緊張,每天有數不完的禮節和宴會,衛有期能推就推了,她現在挺著大肚子,實在不適合出沒在人多的場合。 萬一有個沖撞,都沒地后悔去。 宮中事多,她再討人喜歡,也總有人眼紅看不慣,躲暗算還是在所里安全。 再一個她也不喜歡,熱鬧是別人的熱鬧,與她有什么干系。 抱著肚子養胎才是正經,她最近墮落了,抱著話本子就不想丟手。 里面的故事明知道是假的,還真的一起憂一起喜的,打發日子過得奇快無比。 轉眼就到了小年,一個小道消息也跟著傳出,說是康熙已經在商議幾個阿哥的爵位,約莫年后就能下來。 之前風聲也不少,但這一次錘子砸的瓷實,大家都信了,也都活動起來,有事沒事在康熙面前盡孝心。 讓他煩不勝煩,老四一家整日給他送東西盡孝心的時候,沒見誰露一點面,這會子有好事,一個個的都湊上來,撈這一點好處。 本來他打算老四就定了貝勒,好歹壓一壓風頭,免得對太子的地位產生威脅。 老四是孝懿皇后養大的,屬于半個嫡子,如今德妃勢大,更是給他的地位上了一層樓。 老四家的手中握著花醬方子,是多少人無法得罪的對象。 可胤礽行事有些不端,遣人散播胤禛懼妻的傳言,怎么不想想這命令是他下的,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還得他出手壓下,康熙嘆息一聲,用朱筆在胤禛后面的字涂了,又寫上雍郡王三個字,才算罷。 如此一來,府邸規制也要重建,康熙點了點桌子,還是照著自己的想法來。 胤礽固然是自己最愛的孩子,可剩下的,并不代表他毫不關心。 胤禛并不知道這些天降之喜,還在勤奮的東奔西顧。 他整天冷著臉,也有這樣的好人緣,就有人說,定是福晉旺夫。 胤禛滿意的應了,讓說話的人噎得不行。 那人瞬間被人擠到后面去,巴結都巴結不上,還有空捻酸。 過罷年,日子就恢復了平靜。 胤禛現在在工部當差,整天也是忙得不行,當鐘鼓樓中間的府邸改制的時候,他第一個接到消息。 以前兩個郡王府邸,現在三個,說明中間有變。 而順移下來,除了太子,排在第三的是他。 胤禛暗自琢磨,難道剛開始準備封自己為貝勒,又是因著什么,又改了主意成郡王了呢? 想到剛才的官員所說,福晉她……真的旺夫嗎? 要不然自己本來爹不疼娘不愛的,突然變成香餑餑,不就是因著她! 想明白以后,胤禛覺得心里有些苦,福晉邁的步子太大,他有些跟不上。 工部這點差事,并不能讓他滿足。 他的目光在地球儀上尋覓,到底做些什么。才能跟上她的腳步呢? 這邊是殷切的胤禛,衛有期卻晃晃悠悠的,她再有一個多月就要生了,天天的頂著大肚子散步,就算她身體康健,到快生的時候,也有一種深切的恐懼感。 她的人生還很長,不想折在生孩子上。 宮中太多這樣的例子,讓她無法安心。 不過想著日日把靈珠當糖吃,想來應是無礙。 午間正在休息,陳氏就慌慌忙忙的過來了,頗有些六神無主的樣子。 衛有期揮退左右,疑惑的問:“怎么了?” 陳氏眼神呆滯,面色煞白,蠕動了半晌,才開口道:“小阿哥……小阿哥好像有些不大對頭!” 那是她的命根子,發現不對的時候,她的魂都要飛了,無法可想,只能來尋衛有期,她的運道好,說不得能破解一二。 衛有期掀開她懷中的小包裹,剛滿月的孩子精致可愛,見之心喜,只雙眸有些不大對勁,左邊是正常的黑色,右邊是灰藍色,有一種玻璃的無機質感。 多好的小人,偏偏眼睛出了毛病。 安撫的拍拍陳氏的肩膀,衛有期柔和的說道:“不打緊,好歹左眼是正常的?!?/br> 陳氏無助搖頭,她哪是擔心這個,若有人看到他的異瞳,懷疑他的血統,那就是母子葬身之日。 衛有期仔細的打量片刻,噗嗤一聲笑了:“這就是多慮了,跟萬歲爺一個模子刻出來似得,沒什么可懷疑的?!?/br> 陳氏又哭又笑,也算是解決了心底一件大事。 自打孩子睜眼,她就不敢讓人沾手,好不容易撐到滿月,趕緊來問詢她。 得了肯定回答,這會兒臉也不白了,唇也不發青了,整個人跟死里逃生,活過來一樣。 愛憐的撫摸著小阿哥的臉龐,陳氏神情柔和,感激的看向她。 衛有期摸了摸孩子小小的手掌,真的小,大概有她兩節骨節那么長,比兩指并起寬不了多少。 想了想對陳氏說:“我這里有個法子,說不得能讓小阿哥的眼眸好轉,也說不得變成銀色的異瞳,更加難看,五五分的概率,你選哪個?” 陳氏的臉又白了,一時之間這能怎么選。簡直無從下手,灰藍色還好,若是銀色的,那別人還把他當人嗎? 再一個,若是治好了呢? 這個可能在心底抓心撓肺的徘徊,讓她無所適從。 半晌,陳氏才堅定的說:“什么法子,你說吧!” 衛有期拿出一顆靈珠,遞給陳氏道:“對著他的眼睛按進去,能不能好,這就幾分鐘的功夫。 ” 陳氏做了決定,也就不再忐忑,抿唇道:“還是你來吧,你的運道比我好多了?!?/br> 衛有期不置可否,她的運氣好? 不過這是治病,跟運氣可沒有什么關系。 收回靈珠,剛對準小阿哥的眼珠,就見陳氏抖個不停,怕她嚇壞了,衛有期用手擋住,放在小阿哥眼睛上。 靈珠有靈,碰到眼珠子就消失不見,融化其中。 衛有期瞄了一眼,灰藍色在融化,有暗夜般的黑透出來,也就放下心來。 小阿哥可能覺得有些癢癢的,小手在面前揮舞,卻怎么都拍不到自己的臉。 萌的衛有期肝顫,到時候她的孩子也會這么小小軟軟的一團,依賴的依偎在她懷里。 伸出手勾了勾那小小的手掌,就被順勢握住,小阿哥好奇的哎呀一聲。 陳氏也笑了,看著四福晉放松的表情,就知道這事能成,可是她懂事的不敢問。那顆透明的、跟水晶一般的珠子到底是什么。 價值幾何也是她不敢想的,四福晉給她家族生意做。還不是因著她死皮賴臉的賴上來這點面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