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謝冬冷笑,“就算是第二意識,有些東西你也永遠別想看?!?/br> “不帶這樣的!”魔念道,“你當初不是還差點把我的記憶給看光光了?不能這么不公平!” 謝冬懶得再和他瞎扯,直接在桌子上取了個茶杯,將這貨給扔進去,牢牢地反扣在了里面。 世界終于安靜了。 魔念忍不住淚流滿面。想當年他也算是叱咤風云的人物,如今居然被困在一個茶杯里?天理何在! 謝冬卻不管他。 因為魔念這一打岔,謝冬反而覺得自己的內心又清明了不少,許多不必要的遲疑都褪去了。他往雙手呵了口氣,用堅定地目光看向臥室的方向,而后終于推開房門,邁步走了進去。 何修遠站在臥房中央,看著謝冬干凈的床鋪,卻沒有坐下。 謝冬走過去,直接將人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 …… 一番云雨過后,何修遠早已經失了神,兩只眼睛無意識地看著謝冬的臉,腦中一片空白。 謝冬忍不住吻了吻他,又將他弄醒。 何修遠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茫然地看著對方。 “師兄,”謝冬道,“運功?!?/br> 何修遠搖了搖頭,神情十分不解,“什么意思?” “你別管了,運功!”謝冬道,“就運你平時所修行的功法!” 何修遠雖然還是不解,卻乖乖聽話,合上雙眼,按照謝冬所說的做了起來。 不過片刻,何修遠便猛地一顫,驚訝地意識到了什么。自己修為的變化,他自己自然是感受得最清楚的。 謝冬沉默地俯下身,又吻了吻他的臉。 “這就是……瓊炎之體嗎?”何修遠突然睜開了眼,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眶里滾落出來,“就是因為這個瓊炎之體嗎?” 謝冬愣住了,沒想到對方會哭出來。怎么能讓師兄哭呢?師兄如果要哭,只能是像剛才那樣被他弄哭的,而不能是因為傷心而哭的…… “就因為這個,”何修遠哭著道,“所以你差點離開了我嗎?” 謝冬親吻著他的淚珠,“師兄,別想太多了?!?/br> 何修遠搖了搖頭,仍舊止不住哭泣。 但這一晚上,他終究是很累了。不過片刻,何修遠便沉沉沉入了睡眠,再也維持不住清醒的意識。 謝冬嘆了口氣,守在邊上,忍不住伸手輕理對方撒在床沿的頭發。 他終究是……這輩子都離不開這個人,這輩子也忘不了自己的師兄。他所有的感情與寄托都在這個人身上,怎么可能說不在意就不在意?這一步走出去了,從來就不可能真的只是玩玩。 謝冬輕輕將何修遠擁在懷里,思考著將來應該怎么辦。 突然外面又有人敲響了他的房門。 謝冬皺眉,“什么人?” “主二,”一個魔修小心翼翼地道,“又有正道修士來找你了?!?/br> “哪里來這么多正道修士!”謝冬不耐煩,“趕走!” “可是主二,這個正道修士拿出了一個信物,說是你的舊時,說你不看信物一定會后悔?!?/br> 謝冬無奈,只能穿好衣物,出去看那所謂的信物。 結果一看到那小魔修手中的東西,謝冬還真嘴角一抽,一把就將那東西給奪了過來。 那竟然是玉宇門的掌門令。 “我就說師兄一個人怎么能找到這里,原來這小子也學會下套了?!敝x冬無奈地罵出了一個名字,“常永逸?!?/br> 第105章 被人下套絕對不是什么美好的體驗。 但謝冬腹誹了半晌, 在內心中將常永逸那臭小子給大罵了一頓,又看了眼臥房, 想著仍躺在自己床上的何修遠,最后還是搖了搖頭, 只能選擇再出去把那小子給接進來。 畢竟那小子雖然給他下了套, 但這個套……在某種意義上, 謝冬得說一句干得好。 更何況常永逸的實力遠遠沒有何修遠那么強悍, 如果放著不管, 說不定一會兒就被魔修們給弄死了。 然而謝冬剛一回到那片魔陣, 第一反應只覺得兩只眼睛都要閃瞎。 什么情況?常永逸確實實力不高沒錯, 哪怕十年過去同樣得到突破, 已經修到了金丹, 也遠遠沒達到能獨闖魔修巢xue的程度……但是眼前的場景, 這這這…… 只見一層光芒璀璨的防護氣場,套著一層低調奢華的護身寶氣, 里面還有一枚一看就能自動反擊的法寶在閃爍著危險的光輝。常永逸就端坐在這層層保護之中, 衣袂上下翻飛, 純白的長發也隨風飄散,竟然渾身都蕩漾著一種仙風道骨的姿態。 謝冬簡直看呆了。 靈石, 靈石, 好多的靈石。 常永逸聽到腳步聲,抬頭看見謝冬,沒有流露出一點意外的神色,揚起嘴角淡然一笑。 但這么一近看, 謝冬才發現,與十年之前相比,這小子的眉眼之中多了許多陰翳,氣質上有了極大的變化。 他走過去,心情有些復雜地問,“所以……他是被你派過來的?” “我哪里派得動他?我只是把我查到的事情告訴他,他自己過來的?!背S酪輷u了搖頭,站起身,慢慢地將那一層又一層的保護都收了起來,“師兄,好久不見,不請我入內一坐嗎?” 謝冬微微皺眉,下意識不想太順著這小子的意,“我不是你師兄,你師兄已經死了?!?/br> 說罷他又把那枚掌門令給扔了過去,“你的東西,拿好?!?/br> “哦?!背S酪莸挂矝]有堅持,很淡定便點了點頭,將掌門令貼身收起。 隨后謝冬轉身就走。 常永逸很自覺,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 “既然你不是我的師兄,”走了大半,常永逸突然道,“你睡了我們玉宇門的大師兄,是不是應該負點責?” 謝冬腳步一顫,險些一個踉蹌。 “難道不用負責嗎?”常永逸幽幽地看著他,“我們玉宇門的大師兄,莫非是那么容易被人睡的嗎?” 謝冬果斷睜著眼睛說瞎話,“不要亂說,我們之間還是純潔的?!?/br> “嚯?”常永逸笑著看他,“是嗎?”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了謝冬的住所之前。謝冬腳步一停,常永逸便心領神會,徑直走了進去。 而后這小子用目光往室內一掃,竟又反客為主,直接推開了臥房的門。 謝冬完全沒防著,想阻止都來不及。 幸好他之前已經用被褥將何修遠給蓋好了,一眼看去嚴嚴實實,只能見著一個人躺在床上,還人事不省的。 “嚯?!背S酪莼剡^頭,“這房里的情況,好像和你剛才說的不太一樣?” 謝冬嘴角一抽,心道不就是十年沒見嗎,這小子咋就變成這樣了? “rou債rou償,知道嗎?”常永逸慢慢拉起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謝冬卻也沒那么容易就范,慢悠悠地拉出椅子坐在桌旁,“我就是不償,你能怎樣?” 常永逸沉默下來。 “我是個魔頭,你什么時候見過魔頭和別人談責任的?”謝冬攤開兩手,嘲諷地道,“從頭到尾,我和你們玉宇門并沒有什么關系,也根本不打算有任何關系?!?/br> 話音未落,常永逸猛的撲了過來,一只手用力拍在桌面,另一只手扯向謝冬的衣襟,眉眼之中滿是憤怒。 這憤怒像是被壓抑了十年,突然一下被激發了出來。 謝冬依舊坐在原處,毫無閃躲的意思。只有一股龐然的壓力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狠狠壓在常永逸的身上。吱啦一聲,一層防護結界應激出現,又很快被撕碎。下一刻,常永逸被彈到墻上,撫著胸口一陣咳嗽,險些咳出一口血來。 “你看看你,”謝冬幸災樂禍,“明知道實力不濟,還偏要裝模作樣。分明是在裝模作樣,也不一裝到底,一激就泄底。找死嗎你這不是?” 常永逸舉起雙手,做出了一副認輸的姿態,惡狠狠地瞪著他,“算你狠?!?/br> 謝冬嘴上掛著欠揍的笑,內心深處卻是松了口氣。還好還好,還是那個熟悉的小師弟。之前裝成那副德行,他險些就不認識了。 常永逸顯然也已經裝累了,也拉了把椅子,在謝冬對面坐下,“那你現在想怎么著?還準備把大師兄還給我們嗎?” “不然還能怎么著?”謝冬道,“難道我能把他留下來,和一群魔修住在一處?” “那么你以后還打算和他在一起嗎?” 謝冬沉默下來。 “這十年來,你知道他都是怎么過來的?!背S酪萦挠闹v述,“他一直相信你還活著,最開始的幾年,他瘋了一樣找你,后來發現怎么都找不到,差點就真瘋了,漸漸卻變成了行尸走rou……” 這次換謝冬抬起了雙手,認了輸,都沒敢讓他把話說完。 “重色輕弟?!背S酪萘R他。 謝冬也沒反駁,只問他,“所以你有些什么想法?說出來讓我參考參考?!?/br> “我的想法就是……”常永逸道,“別想了,你們不可能的。我們玉宇門的大師兄,怎么可能會和一個魔頭在一起?避世隱居了這么多年已經夠了,我正準備開始讓玉宇門的弟子們開始在修真界中走動,臉面的問題是很重要的。所以你就別做夢了,趕快放棄吧?!?/br> 謝冬簡直想打死他,“你究竟來干什么的?” 常永逸再次掏出掌門令,放在謝冬面前。 “別鬧,難道玉宇門的掌門就可以是一個魔頭了嗎?”謝冬又變得想要罵死他,“你就是這么維護宗門的臉面的?” 常永逸聳了聳肩,只好把掌門令再收回去,“那么就只能讓別人都認同這場姻緣了?!?/br> “徹底掌控話語權?!敝x冬道。 “這可能嗎?”常永逸問他。 謝冬想了想,搖了搖頭,“除非讓玉宇門成為修真界中的第一大勢力,無人敢反抗的那種……” “那不是很妙嗎?”常永逸眼前一亮。 “現實一點?!敝x冬敲桌子,“現在玉宇門只有一個元嬰,在整個修真界中頂多只能排到前幾十?!?/br> “那如果把更大的勢力都弄死呢?”常永逸問他。 謝冬一下子沒說話了,驚訝地看著他。直到好半晌后,謝冬才不太確定地問他,“你想要血洗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