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話音還沒有落下,他已經抬起雙手,就要打出雷霆一擊,準備斬妖除魔。 與此同時,胡蔓蔓也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東西。那是把扇子,更是件法寶。其光華璀璨,顯然還不是件普通的法寶,而是法寶中的極品,比逍遙派金丹的小印、何修遠的飛船,都更加高級。 這樣的東西,本來凝元期是用不了的,胡蔓蔓卻偏偏揮動了這把扇子。 頓時一股濃煙從扇子中冒出,隨著扇出來的風往前席卷,彌漫一片,眨眼間便將那逍遙派金丹給籠罩了進去。謝冬站得太近了,殃及池魚,同樣被這股濃煙給蓋得嚴嚴實實。 謝冬的視線被遮擋得什么都看不到,只得循著記憶里的方向往外跑去。濃煙之中,他感覺自己的修為竟然還松動了,一時間像是要跌落下去似的,幸好最后并沒有什么變化,依舊穩定在凝元初期。 更要命的是,煙里的這個味兒啊……這個味兒??! “好重的狐sao味!”他聽到了那逍遙派金丹凄厲的咆哮聲,“臭死了!熏死我了!嘔!” 這把扇子里凝聚了好幾代狐王的氣息,當真十分刺激。謝冬也是用力捂緊了口鼻,才沒有嘔吐當場。 “師弟!”何修遠著急地沖過來,但或許也是被熏著了,并沒有沖進煙霧里。 幸好僅僅片刻,謝冬便從里面跑了過去。此時他仍舊緊緊捂著口鼻,根本不敢呼吸。 何修遠連忙將他抱住,帶到了上風的地方。 謝冬這才大大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要憋死了。 他回頭看去,正瞧著胡蔓蔓將那“武哥哥”甩在背上,而“武哥哥”的臉都被熏綠了,顯得比之前還要憔悴許多。隨后胡蔓蔓四肢刨地,一頭扎進山林里面,一溜煙就不見了。 謝冬不知道“武哥哥”以前是否知道胡蔓蔓的真實身份,但他總覺得這對男女將來的關系會更加坎坷。 而濃煙也總算漸漸散開。 那個逍遙派金丹之前被籠罩在了濃煙正中心,此時才終于從里面現出身形。他整個人趴在地上,幾乎把腸子都吐了出來,這樣的場景竟讓謝冬覺得十分心疼。 這濃煙是極品法寶扇出來的,功效絕對不止是熏人這一項。 只見那逍遙派金丹,渾身的氣息竟讓已經完全看不出是個金丹了,就像個凝元初期似的。 “究竟是什么樣的法寶?”他好不容易吐夠了,在那兒自言自語道,“這濃煙簡直是太可怕了……而且竟然還能將其他人修為封印到和她一般的程度?!?/br> 原來如此。謝冬暗道,因為他本來就是和胡蔓蔓同樣的凝元初期,修為才沒有受到影響。 但那法寶扇子的可怕功能,還不只是這樣而已。 謝冬盯著那個已經像是凝元初期的逍遙派金丹看了好半晌,終于忍不住了,捧著肚子破口大笑。 “笑什么!”對方憤怒地看過來,瞧見謝冬的模樣,頓時一愣。 “你……你……”謝冬也想忍住笑意的,但他忍不住,只得伸手指著對方的腦袋,“你自己往頭頂摸一摸吧?!?/br> 對方帶著微妙的神情,在自己的頭頂上摸到了兩只毛茸茸的耳朵。 他僵硬了一下,又黑著臉,將手掌移到身后,摸到一根同樣毛茸茸的大尾巴。 “哈哈哈!”謝冬絲毫不留面子,笑得簡直要打跌。 對方遇到這種事情,還被他這樣嘲諷,本來應該十分生氣,此時此刻卻生不出氣,只以復雜的神情看著他問,“你以為你現在是怎樣的?” 謝冬一愣。 謝冬回頭看何修遠。 何修遠一直都看著他,此時神情也十分微妙,瞅著他的頭頂都不眨眼了。 謝冬覺得不妙,連忙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媽呀,好一雙彈軟的毛耳朵。 第65章 謝冬趕緊將手收了回來, 感覺指尖像是被蟄了一下似的。他居然在自己的頭頂也摸到了兩只耳朵,這真是太可怕了, 謝冬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隨后他懷著視死如歸的心情,摸了摸自己的身后, 果然也摸到了一條尾巴。 那個逍遙派金丹冷哼一聲, 想要嘲諷兩句, 但此時嘲諷謝冬就等于嘲諷他自己, 最終還是只能選擇閉口不言。 至于胡蔓蔓, 已經跑得沒有影子了。 如今那個逍遙派金丹的修為被局限在凝元初期, 已然追之不上。 謝冬則深吸了口氣, 好不容易回過了神來, 接受了自己長出耳朵尾巴的事實。反正這只是因為受了狐族法寶的影響, 不至于恢復不了, 時間總會解決一切的。 相比之下,還是胡蔓蔓的事情更叫他郁悶。 任務直到現在也沒有被她驗收, 看來這個貢獻值是真的拿不到了。 謝冬十分心疼, 卻還要強自鎮定。 幸好他已經逮到一只嗜靈鼠, 嗜靈鼠才是他此行最大的目的,只要兜里的那只嗜靈鼠還好就一切都好。 謝冬對同樣正在對著耳朵尾巴抓耳撓腮的逍遙派金丹道, “這位道友, 既然已經沒有事情了,我們師兄弟就先回去了啊?!?/br> 說罷,他又回頭去拉何修遠。 何修遠卻顯得有些愣神,一時之間沒有反應, 雙眼依舊緊緊盯在謝冬的頭頂上,一眨不眨的。 那逍遙派金丹冷冷給他們甩了一道眼刀,沒有搭理,反而先一步運起真元浮向空中。這次遇到這種事情,他也覺得自己倒霉得很,要趕快回到逍遙派找人幫他恢復原狀才行。 結果這么一運真元了,他才覺得不對。修為被局限在了凝元初期,還哪里來的真元?只剩下靈氣可以用了。雖然也能飛行,卻不僅慢得很,還根本無法高高飛入云層之中,只能貼著地面慢慢悠悠的晃。想到這一路上將有多少人看到他這副樣子,此人的臉色就有些發綠。 “等等!”他見那邊謝冬與何修遠兩人還沒有走遠,急忙道,“你們居然想就這么回去?” 謝冬回過頭,甩了甩尾巴,“是啊,怎么了?” 難道這家伙還有什么意見嗎?他覺得他現在有可能打得過大師兄嗎? “你、你們……”卻見對方伸出手指,指著謝冬問,“真的就這樣回去?” 謝冬皺起眉頭,剛想反問一句“不然呢”,便猛地回過神來,體會到了對方覺得這副姿態不能見人的心情。 隨后謝掌門長長地“哦”了一聲,露出一個微笑。 他微笑地從兜里取出件東西,披在自己身上。那是一條輕柔的紗幔,是當初謝冬從云喜山的尸體上扒下來的東西,一件非常好用的法器。紗幔這么一披,他的身形便被遮掩,整個人仿佛憑空消失在了原地,輕易根本察覺不出。 對方見狀,果然兩只眼睛就直了,這可是他現在最需要的好東西啊。 很快謝冬又將紗幔揭開,重新露出那張帶著微笑的臉,“道友,這件法器,你覺得如何?” 那逍遙派金丹問,“你愿意借給我?” “我們非親非故的,我為什么要借給你?”謝冬笑著表示,“但我可以租給你?!?/br> 對方此時尚且不知道謝掌門的秉性,很自然便問道,“怎么租?” “租給你,用上這么一路,”謝冬表示,“至少五萬靈石吧?!?/br> “……” 對方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多少?” “五萬靈石?!敝x冬捏著那紗幔,表示一口價,不議價。 “這只是一件法器!”對方有些暴躁了,“我就算整個買下來,也花不了五萬靈石!” “哦,確實是這樣沒錯?!敝x冬微笑,“問題是,你現在要去哪里買呢?” 對方閉嘴了。 謝冬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確。在絕大多數時候,決定一件商品價格的并不是它本身的價值,而是客戶對它的需求。正比如此時此刻,謝冬之所以敢給這件紗幔定五萬的租金,是因為他覺得對方的面子值這個錢。 事實也確實如此。 對方臉色來回變了兩三次,恨不得破口大罵,最終卻還是屈服了,“好,五萬靈石就五萬靈石,靈石給你,東西給我!” “五萬只是租金,”謝冬微笑,“還有五十萬的押金?!?/br> 對方頓時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了,目瞪口呆,瞠目結舌。此人自幼在逍遙派的山門內長大,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識什么叫厚顏無恥的jian商。 “道友稍安勿躁,”謝冬表示,“五十萬的押金就只是押金而已。只要你回去之后,找個時間,將這法器歸還給我,我自然也會把押金歸還給你?!?/br> 對方還能有什么其他的反應嗎?根本連罵都不知道該怎么罵了。 片刻之后,這逍遙派金丹嘆了口氣,懷著十分精彩的心情,帶著十分抽搐的表情,將腰間的一個儲物袋取下,甩到了謝冬手中。 謝冬很快便樂滋滋地數出五十五萬靈石,裝在自己的兜里,又將對方的儲物袋連著那張紗幔一起遞了過去,“道友果然是爽快人!希望以后再合作??!” 不,沒有以后了,絕對不會再有什么以后了。對方抽著嘴角不斷腹誹,一句話也不想和謝冬多講,感覺就將紗幔披在了自己身上。 這一披,他僵硬了一下,又將紗幔揭開,瞪著謝冬。 “剛才忘了說,這紗幔的功效雖好,卻有缺陷,披著它時靈氣會被禁錮一部分?!敝x冬態度和善地告訴他,“畢竟只是法器嘛,自然不可能那么完美。道友你如何覺得不滿意,現在取消交易也可以?!?/br> 五十五萬都交出去了,這逍遙派金丹對這件紗幔已經是志在必得,自然不可能只因為這樣的原因就取消。此人有氣無力地重新將紗幔給披在身上,打心眼里發誓,以后再也不要見到謝冬這個人了,最好永遠都不要見到。 謝冬長舒了一口氣,將新鮮到手的五十五萬靈石數得乓乓響,要多開心有多開心。就算其中五十萬只是押金,對方將來還有可能要回去,那也是凈賺五萬靈石啊,這一趟的損失已然全部被填補上了,靈石被啃食的郁悶終于一掃而空。 謝掌門心情大好地拉著何修遠走了另一個方便。 等到估摸著已經離開了對方的視線范圍,謝冬才叫大師兄取出那件法寶飛船,趕緊壓著耳朵躲了進去。 直到何修遠關閉了船艙,讓這法寶飛船飛到了空中,謝冬才松開雙手,長舒了一口氣。 兩只耳朵在他頭頂上抖了抖。謝掌門心道,這副樣子果然是不好見人的啊。要不是還有這件法寶飛船,他說不定還真不舍得將那件紗幔給租出去。 此時周圍再無外人,謝冬也終于敢將那只僅剩的嗜靈鼠從兜里掏出來了。 小東西蜷縮成一整團,在謝冬的掌心里發著抖,沒有半分之前的活潑與貪婪,看起來可憐兮兮的。謝冬發現自己的兜里有些濕了,再伸手一摸,竟然就連這嗜靈鼠底下的毛都是濕漉漉的,這小東西居然在哭。 謝冬沉默了片刻,將它擱在地上,摸了摸小腦袋。 這小東西剛剛被人宰掉了一大家子,想想確實挺可憐的。 “行了,誰叫你們全都這么弱?”謝冬道,“被宰掉也沒有辦法。要不是我下手快,連你都活不下來的?!?/br> “吱……”小東西抬起頭,憤怒地看了謝冬一眼。 但那雙黑眼睛濕漉漉水汪汪,只讓人覺得可憐。 謝冬嘆了口氣,從儲物袋里取出之前被它啃了幾日的上品靈石,擱在它的面前。這上品靈石現在還有五千普通靈石的價值,但謝冬剛剛從別人手中敲了一筆大的,如今也不是特別心疼了。 小東西“吱吱”叫了叫,瞅了那上品靈石一眼,起初還再給謝冬賭氣,不肯搭理。 過了片刻,它忍不住伸出爪子,輕輕撈了撈。 再過了僅僅一會兒,這嗜靈鼠便忍不住再度將這上品靈石給抱在了懷里,撲哧撲哧地啃了起來。 謝冬既覺得忍俊不禁,又覺得這個嗜靈鼠啃靈石的場面對他自己還是有些殘忍,忍不住瞥開了目光,去看邊上的何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