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兩人大約隔著十米，對方應當沒有聽見，阮思澄把心放了放，露出大方的笑容來：“邵總您好！我叫阮思澄。您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思澄、阮阮，都行?！?/br>
    “爸，”邵君理把阮思澄往自己身邊拽了拽，“這是阮思澄。思恒醫療的ceo，我追來的小女朋友?！?/br>
    阮思澄想：你追啥了？想了半天想不起來。

    不過，被他這樣介紹，阮思澄心熱乎乎的，看看她的投資爸爸，又看看對面揚清老總，顯得禮貌而又得體：“我也是學計算機的。一直特別喜歡揚清，也特別尊敬您，總是盼著能見見您。今天也是趕了巧了?！?/br>
    邵城舉止十分儒雅，帶著知識分子氣質，跟阮思澄聊了會兒，面向邵君理，說：“本來想說一點事兒……關于你那農業ai。既然思澄正好過來，我就先走了，哪天再聊也是一樣?！?/br>
    “不不不！”阮思澄忙道，“您聊，您聊！思恒醫療這邊才是哪天再聊也是一樣！”

    說完拍拍邵君理：“那個，我先走了。明天再說‘陽光醫療’?！?/br>
    “不用?！鄙劬淼恼Z氣淡淡，“你在書房稍微等等?！?/br>
    “……”

    “走?！鄙劬砝鹚?。

    阮思澄一掙，沒掙開，看向邵城道：“那，叔叔，我到書房待一會兒。你們好好聊。別考慮我，我有事干，好多電話需要回呢。等聊完了叫我就行?！?/br>
    她的樣子明媚大方，邵城笑著點了點頭。

    把阮思澄扔在書房，邵君理回到客廳：“怎么了？農業ai？”

    “君君，聽說，你打算在醫療、金融、教育、出行這目前的八大場景上再加幾個場景，而且加入b to b的投入，從工業到農業到服務業?！?/br>
    “對?！?/br>
    “其他幾個問題不大，尤其那個‘酒店機器人’?！?/br>
    “嗯，可以掃描房間號碼，給客人送各種物品，節約酒店人力成本?！?/br>
    “可是農業，”邵城猶豫，“是否需要大力投入？農民購買力有多強？打個比方，用ai根據牲畜外形等等東西檢測它們是否懷孕、是否生病，聽著不錯，然而推廣會很困難?！?/br>
    邵君理點頭：“我也覺得，農業這邊會最艱難?！?/br>
    “那——”

    “但揚清是科技公司，且致力于改變國家?！鄙劬淼氐?，“因為‘窮’，農民們最需要ai提高效率、改善生活。而并非是那些酒店、賓館。不能因為他們不懂，推廣困難，就直接給忽略過去?！?/br>
    “……”

    “爸，在揚清最艱苦那時，您開發過網絡游戲。那些游戲當時每年給揚清帶幾百億流水，把揚清給拉上來了?？墒菦]人注意到，您沒有為那些游戲說過一句話、站過一次臺。我想您是不好受的……因為揚清是科技巨頭?！彼麑蕵窙]有偏見，可是開發網絡游戲不是一家科技公司該干的事，不管它有多少利潤。ibm、microsoft、apple、google、amazon、oracle，沒有一家干過這事，所以他想，他父親是不好受的。

    邵城想想，最后嘆道，“按你想法去布局吧。從個人的工作、生活，到產業的建設、升級。有自研，有投資，挺好的?！?/br>
    “謝謝爸?！?/br>
    兩人說了一通工作，邵城覺得差不多了，站起身來：“行了，我走了。不需要叫思澄送了，你等會兒說下就好?！?/br>
    “嗯?！?/br>
    “君君?！背鲩T之前，邵城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語重心長地勸誡道，“咱們不是影視明星，談戀愛也沒有什么好隱藏的。該娶就娶，別讓人家太委屈了?！?/br>
    邵君理：“…………”

    他知道，阮思澄那句“邵總，我跟著您，不要名分，不要權力，不要財富，以后還要自己拉扯幾個孩子，偷偷摸摸的”被他爸給聽清楚了。

    邵君理按按眉心：“您聽她胡扯……”

    邵城卻是并不相信：“小女孩子怎么可能自己瞎編這些事情?！?/br>
    邵君理想想，唇角一彎：“因為她還挺特別的?！?/br>
    …………

    邵君理上別墅二樓推開書房的紅木門，見阮思澄果然正在跟合作方談論業務。

    他默默地等了會兒，阮思澄才掛斷電話，說：“幾家本來要簽約的醫院突然反悔了，說想看看初顏他們的產品再最終決定！也就是說，可能去買陽光er！”

    “嗯，別急?！彼氲搅?。

    阮思澄向門口看看：“你怎么就上來了？”

    “我爸已經回去了?！?/br>
    “??？？”

    “他說不用你下去送?！?/br>
    “哦……”阮思澄難得緊張，“我今天的表現還行？”

    邵君理沒忍心說他爸聽見她的話了，含含她唇：“不錯，他對你的印象很好?！?/br>
    “那就好?！?/br>
    “不過你也不用管他。印象好壞都無所謂?！?/br>
    “那怎么行……”

    “好了，說說正題。初顏那個陽光er能看24種腹部急癥，怎么辦？”

    阮思澄皺眉：“我本以為，現場一切都是做戲。病歷都是精心挑的，確保ai能診斷出來。再在會上拿給ai看，自然要比人類強了，這個也是創業公司在當前的常見做法?！?/br>
    “繼續說?！?/br>
    “但是，在演示完，我是感覺，那些病歷還真的是出題者們自己挑的。那些醫生個個都是受人尊敬的好醫生，其中幾個還上過新聞，很難想象他們會與初顏一起制造這個噱頭。我剛才說‘創業公司在當前的常見做法’用的全都不是初顏這種模式，沒有所謂出題者。要說事先破解題目，看起來也不大現實——大家都拿優盤上來，并未通過網絡傳輸?！?/br>
    “嗯?！?/br>
    “那也可能，在演示前，初顏告訴出題者們ai能診斷哪些分類、能識別哪種片子，讓醫生們往上邊靠。然而即使只是這樣，陽光er也夠了不起，說自己能‘診斷24種’倒也不算特別夸張，思恒深度在現階段的確無法做到這樣?！?/br>
    “不?！鄙劬碚f，“按照我對ai的認識，它已突破當前極限?！?/br>
    “唔……”

    “你不信我？”

    “當然信?！比钏汲螁?，“那初顏是怎么弄的？”

    “兩個思路。第一，電腦事先知道答案。第二，電腦事先不知道答案。你剛才已排除第一條，那就只剩第二條了。這里……”邵君理把身體湊近，對著對方說了段話。

    “…………”阮思澄則目瞪口呆，“她的膽子，不至于有這么大吧？？？”

    太可怕了！

    雖然知道理論可行，她也很難真往那想！

    邵君理的嘴角一撩：“沒準兒?！?/br>
    “那怎么能確認這事？”

    邵君理的長睫一動：“我來處理。這個事兒你的資源未必能行?！?/br>
    阮思澄在心里想想，道：“行。我這邊先不添亂了?！?/br>
    邵君理倒有些意外：“居然這么相信我了？”

    “嗯，我在嘗試?！弊詮暮喜⒌氖乱院?，他覺得，她應該更相信對方。不管是作為女朋友，還是作為被投資者，她都應該更相信邵君理的人品。

    邵君理的目光一動，把阮思澄的一縷頭發撩到耳后，聲音帶磁，“阮阮，你可以完全相信我的。我知道，你覺得，你我是你我，思恒ceo、揚清副總是另外一回事，我們首先是ceo，其次才是普通人。但實際上，我——”

    說到這里，邵君理似乎連自己都有一些不可思議：“無論如何會護著你。首先是你男朋友，其次是ceo，再其次才是普通人?！?/br>
    “君理……”

    “當然，兩邊我能都處理好?！?/br>
    “君理……”阮思澄上前一步，又送上了自己的唇。一下一下慢慢抿著，每回都會發出聲音。

    一吻結束，阮思澄忽下了決心：“君理，反正現在沒有啥事，我想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就試試那個神藥！”

    “……你認真的？”

    “我不相信屁用沒有，我要證明你是胡說?！?/br>
    其實，在被……過三四次后，他們兩個已經十分渴求對方的身體了。但邵君理十分體貼，一步一步循序漸進，讓她舒服，怕她害怕，反倒是她有一點兒希望發生緊密聯系。而且，雖然知道邵總就算被打毒品也能忍住、自己戒了，她也還是心疼對方，不想讓邵君理總是照顧她卻委屈自己。

    她一方面是真好奇，另一方面是找由頭。

    邵君理盯著她看了半天，才道：“行，我找找，你到樓下飯廳等著?！?/br>
    “嗯……”

    最后東西拿過來時，阮思澄把說明看了。套裝，里面兩瓶，一個for men一個for women，荷蘭正規藥廠生產，副作用是長期服用可能引起頭疼等等，禁止用于未成年人。純天然的，阮思澄把配方表一個一個google翻譯，發現竟然全部都是維生素和氨基酸等。

    果然是賣傻子的嗎。

    阮思澄也不太管了，按照說明，用小滴管吸出一點，丟在水里，攪吧攪吧喝下去了。喝它之前，邵君理還奪走杯子，也確認了配方、劑量。

    阮思澄按產品說明，靜靜等了十五分鐘，發現果然屁用沒有，跟剛開始區別為0。

    她所有的渴望、欲求，全部來自對面男人。

    邵君理問：“認輸了？”

    阮思澄說：“不，真的有用?！?/br>
    “……”

    “特別有用?！?/br>
    “阮阮總，”邵君理問，“你就不能承認輸了？在家里還這么固執?！?/br>
    “沒輸?！比钏汲伟岩贿咁^發撩到耳后，動作秀媚，而后兩手分別覆上對方手背，前后蹭蹭，眼睛直直望進對方眸子，“我不行了?！?/br>
    “……”

    “對你沒用，但對我有用！誰也沒贏誰也沒輸，算平手?！?/br>
    “算平手個——”

    阮思澄卻打斷了他，紅著臉，又按著對方手背前后蹭蹭：“真的，我不行了?！?/br>
    邵君理的目光變深：“你確定要我來幫忙？全都已經google好了？”第一回在他家留宿時，阮思澄說，她還是個黃花閨女，作為碼工，她得提前google一下，看看經驗，掌握各種方法、竅門。

    “早就已經google好了……”這都已經一個月了。

    “好，算平手?！鄙劬硪膊淮链┝?，“到樓上去?！?/br>
    “行……”阮思澄臉全紅了。

    “一起洗，嗯？”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