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
道癲緩步走來,見到山羊胡老頭死在我懷里,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走吧!” “恩”我把他放倒一邊剛要站起身子,忽聽的“哐當”一聲,是山坡下那道大鐵門的聲音,有人進來了??! 是瘋婆娘!她把干尸裝進兜里又重新背在了胸前,手里握著撬棍,惡狠狠的盯著我倆,半晌,突然發瘋了一樣的沖了過來! 她的速度奇快,道癲一個躲閃不及被一撬棍輪在了胳膊上,這一下子可不輕,聽得“咔”的一聲,估計是骨折了! 這瘋婆娘見得了便宜又掄起撬棍,我趕緊飛奔過去瞄準她肚子踹了一腳! 這一腳不偏不倚,正好踹在了她身前背著的紅肚兜上! 撬棍應聲落地,瘋婆娘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后就跟殺了豬一樣大聲嘶吼著朝我抓來。 不知道這瘋婆娘吃了啥東西,她的力氣奇大,我倆在地上翻滾越打越激烈,身上的衣服轉眼間被她撕碎了一半,臉上也留下了好幾道火辣辣的抓痕。 不是我手下留情,我他媽是真打不過她??! 瘋婆娘越來越猛,而且敢下死手,不管抓起的是石頭還是土塊一股腦的往我頭上招呼,幾分鐘下來,我已經被她騎在身上一頓猛輪王八拳了。 我鼻青臉腫的毫無反手之力,就在瘋婆娘又從地上抄起一塊大石頭的時候,我靈機一動趁她不注意一把扯下她頭上的紅布兜子,也不管什么方向,使足了吃奶的勁往外一拋! “嗖”的一聲,紅布兜子一脫手,瘋婆娘眼神渙散,盯著大坑的方向喊了三聲兒子,扔下手里的石頭飛奔而去,最后跟兜子一起跳進了深坑里! 我終于解脫下來,摸著腫的跟豬頭一樣的臉叫苦不迭,差一點,老子差一點就被這瘋婆娘殺了做成豆腐腦里的rou鹵子了??! 我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還有點不放心,緩緩站起身來朝前邊的深坑走去。 道癲捂著膀叫我小心,我撿起撬棍顫顫巍巍的走到深坑邊打著手機手電往里一照: 這坑足有三五米深,坑里全是巨大的亂石,瘋婆娘腦袋磕在了石頭上,濺了周圍一片鮮血,顯然是活不成了。 看著她在臨死一刻還緊緊的摟著懷里的干尸,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剛要轉身,道癲低聲說道: “你再往坑里好好看看吧!” 我聞言一愣,感覺他話里有話,又轉頭拿著手機往大坑的另一邊仔細照去,手機的微光照亮了一片區域,在亂石堆上,我看到了一具尸體??! 這具尸體已經面目全非,腦袋被砸扁,赤身裸體到處都是碗口大深而見骨的小坑,猜的出來,缺rou的地方很可能是被瘋婆娘剜去做rou餡了??! 我強忍一陣惡心,再仔細打量,尸體的右手沒了一根中指,這人找到了! 盯著他腦袋半天,我心神巨震,這人我還認識??! 第二百一十七章 懷疑對象 坑里的死人是李瞳??! 我替丸子頭捏了一把汗! 跟李瞳相處時間不長,起初是他看病收黑錢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但從河南一路同行之后,發現他還是有很多可取之處的。 可憐李瞳剛剛續命沒多久,十分珍惜自己的每一天,本以為還能多活幾年,結果萬萬沒想到今天慘死坑中??!讓我特別注意的是,他脖子上的那枚虎紋銅錢也不見了! 李瞳的慘狀讓我不忍直視,轉身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怎么會出現在這呢?”我盯著道癲問。 “不知道,我自從進來這四流崗子后,就發現他死在里面了!” 我記得清楚,剛到不谷鎮住下的當天晚上李瞳睡覺過陰了,不清楚小鬼跟他說了什么,天一亮就不見他人,而道癲正是當天晚上潛入的四流崗子,這么說來,李瞳應該是前天白天遇害的! 他沒有人指點,是怎么找到的四流崗子,他為什么要單獨行動,他發現了什么,這些疑問伴隨著李瞳和瘋婆娘的死,一切都不再有答案。 道癲也面露悲慟:“這坑深陰氣又重,不能下去拉尸體了,就這樣吧!” 我無奈的點點頭,扶著道癲竄出了長廊。 呼吸著外邊的新鮮空氣,恍如隔日,沒想到一晚上發生了這么多。 道癲胳膊斷了,我送他去鎮醫院進行了接骨醫治,直到一切安定后,終于倒出功夫詢問道癲發生了什么? 我心中有太多疑問需要他的解釋了。 在病房里,我一邊在給道癲削蘋果,一邊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道長,要想穿過瘋婆娘家去四流崗子,要經過走廊里的兩道鐵門,你是怎么過去的?” 我低頭盯著蘋果沒有看他表情,但我感到他明顯遲疑了半晌。 “那晚我潛進屋子不久就聽到了院子里的打斗聲,緊接著瘋女人就拖了一具尸體進來,在她開了門回頭抬尸體的時候我趁機溜進去的?!?/br> 晚上屋子里漆黑一片,道癲可能沒看到尸體的臉,正是去要抓道癲出來的保安胖子,沒想到冥冥中他用自己的生命幫了道癲一個忙! 我把削好皮的蘋果遞給道癲問道: “那山羊胡老頭怎么在那呢?他又是怎么過去的?是瘋婆娘傷的他嗎?” 道癲搖搖頭:“我到四流崗子的時候那老頭就重傷了,傷他的不是瘋女人,老頭說是個歲數不小的矮胖子,右眼眉毛之間還留有一條刀疤,叫我們務必要小心他?!?/br> 矮胖子,右邊眉毛有刀疤,聽到這兩個描述我心神一震,這個人我也認識,他都好久沒出現過了,不是別人,正是我曾經一度認為的大恩人,劉云波! 自唐洼子發現貓墳的時候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如今看來我的猜想沒錯,劉云波還真攪合進了大患的事情里。 “李瞳呢?李瞳脖子上的銅錢怎么不見了?” “不知道,我發現他尸體的時候銅錢已經不見了!” 我倒吸一口氣,本來看似順利的行程,沒想到只不過幾天的時間變的支離破碎。 李瞳和山羊胡老頭都死了,還丟了一枚銅錢。 仔細想來,順走李瞳銅錢的會是瘋婆娘嗎?她精神恍惚除了殺人做豆腐腦看樣子什么都不懂,她要銅錢有何用?況且我也看過他的那個寶貝紅布兜里面除了死孩子意外別無他物,銅錢不是她拿走的! 那就是劉云波了! 事情發展到這里,所有的期望和條件全部破碎,我們僅有的一條線索只剩下了劉云波這一個人??! “道長,山羊胡老頭還跟你說什么了?” 道癲把蘋果放在床頭柜上輕聲嘆道: “這下可出大、麻煩了!” 這一句話聽的我心里一冷,道癲自下山抓大患以來整日嬉皮笑臉,完全看不出他很在乎很有負擔的樣子,怎么四流崗子走這一遭之后他卻突然變的這么沮喪??! “咋了?” 道癲瞇起雙眼一直盯著我看,我沒有追問,跟他四目相接足足對視了一分多鐘,道癲突然冷笑一聲擺手回道: “不能說!” 又來這套,我頓覺失望透頂??! “道長,我說一句不中聽的話,李瞳的死多少跟你有些關系!” 道癲聞言頗感驚訝:“怎么講?” 我直言不諱的說道:“剛到不谷鎮的那晚李瞳過陰了,第二天就不見他人,我想一定是在他過陰之后小鬼跟他說了什么!” “嗯!”道癲應了一聲想聽我繼續講。 “他之所以單獨行動,就是因為不相信你!道長,我們是一起來的,從田螺的荒村開始,你明明知道一切,卻神神秘秘的啥都不肯透露,你叫大家怎么信任你,叫李瞳怎么信任你?” 想到李瞳的慘死,我越說越氣,聲調在不知不覺中提高了不少。 臨床正在給病人換吊瓶的護士回頭白了我一眼嘟噥道: “老爺子生著病呢,你小點聲喊!這么不孝順呢?” 我尷尬的順了口氣,點頭道歉。 道癲默默的聽完我的牢sao,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 “你這么說真有點道理,這年輕人的死我的確有些責任!” 我剛要張嘴,道癲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在田螺荒村我還真不敢亂說話?!?/br> 我聞言一愣,大膽的問道:“你在背著我們中的誰,對不對?” 這一點是我之前就懷疑的,現在正好是個機會,我倒是想要看看,道癲一直在提防的人是誰? 道癲輕輕點頭,承認下來。 “誰?” 他沒有直接回復我,沉吟半晌后才開口。 “除了你,我在提防所有人,但又說不好是誰,所以在沒確定的情況下我的話一直很少?!?/br> “有什么蹊蹺嗎?” 道癲低聲回道: “從我們出發到荒村開始,就一直有東西在后頭跟著,這東西是我們中的某一個招來的!” 我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說,大患一直在盯著咱們的動靜?”聯想到劉云波順走李瞳的銅錢,我恍然大悟。 “差不多這樣,我一直沒確定是他們中的誰出了問題,防了這么久,最后還是早了我們一步!” 我回憶起跟丸子頭第一次見到山羊胡老頭的時候,他特意把我叫出去說話,便把這件事兒跟道癲學了一遍。 道癲一改之前的嘻哈神情,臉上浮現出顯有的冷峻,他左手支撐著身體艱難的靠著床頭坐了起來。 “不足為奇,也許是察覺到那小子身上有大患的陰氣,不過見過不等于就是他們的人,你也見過不是嗎?” 道癲的這一個反問又把我問懵了。 “那現在李瞳已經死了,就剩下我的那個光頭兄弟了,這事兒不已經很明白了嗎?你還有什么不能確定的?” 道癲打斷我,緩緩說道: “你別忘了,在半路的時候,我們還中途走了一個!” 我聞言一愣,半晌“撲通”一聲站了起來。 “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