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咋的,這村子是你家開的?” 我知道這劉慶祝脾氣不好不想跟他繼續嗆聲,便沒再說話。 村長白了我一眼說: “你這小娃咋說話呢,你能來別人就不行來啊,來的就是客,老爺子快進屋坐” 劉慶祝被村長攙著進屋坐下,又招呼我去村東頭飯店炒倆菜去。 這村長也真是夠圓滑,好人都讓他當了,結果買菜還得我出錢。 昨晚一夜沒睡,我這去飯店的一路上就開始迷迷糊糊的犯困。 經過路口,田邊處圍了一大群老鄉正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什么,我好奇的擠了進去。 被圍在人群中間的是一頭死狀很慘的黃牛,這黃牛瞪圓了充滿血絲的眼睛。 像是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東西。 脖子上也不知被什么撕扯的千瘡百孔,血流遍地,極其殘忍。 黃牛身邊一個小女孩正跪著不停地哭,我一眼便認出了她,這正是昨天傍晚時找牛的小女孩。 一個老爺子在一邊拉扯著小姑娘,可是小姑娘非但不起來還越哭越傷心。 “嗚嗚。。。老黃牛死了,沒它耕地,我也沒錢買書包了” 我見小姑娘哭的實在可憐,從兜里掏出200塊錢遞給小姑娘說: “別哭了小meimei,這錢拿著,就當哥哥送你個書包” 小姑娘哭紅了大眼睛,抬頭看我一眼,怯懦的接過了錢。 老爺子有意阻攔在一旁一個勁說: “不能拿你錢啊,這哪成,這哪成.......” “沒事”我拍了拍小姑娘腦袋,就轉頭從人堆里出來了。 沒走幾步,那老爺子就追了上來了。 “年輕人,我看你不是本村的人,你是來找串門的?” 我點了點頭說:“大爺,我是來玩的” 老爺子聞言湊近我小聲的說。 “小伙子啊,這地方有啥玩的啊,你聽大爺話,趕緊走吧” 我點了點頭“行,大爺,謝您提醒了” 老爺子見我應允了,才轉頭回去找小姑娘了。 要是放在一個月前,老爺子跟我說這話,我早就嚇尿的回城去了。 但如今我經歷了十五晚上的驚險,做了銅鐘殺人的觀眾,也算是刀尖上舔過血的漢子了,有了一定的心里防線。 我在飯店買了倆菜,又買了幾瓶白酒便回去村長家了。 沒想到的是這倆老爺子居然盤腿大坐在炕上正嘮的熱乎。 見我回來,村長放上小桌子擺好了酒菜,笑瞇瞇的說: “來,劉老弟,你趕了那么遠路快趁熱吃點” 我臉都黑了,這倆老頭這么會功夫居然開始稱兄道弟了。 飯中,劉慶祝竟然一眼都沒瞅我,只顧著跟村長攀談。 我在一邊完全沒有存在感,強插了句話。 “村長大爺,昨晚上敲了一宿門的不是你,那是誰啊” 村長本來還是笑瞇瞇的,一聽這事,臉就陰下來了。 “不是誰,那就不是人敲的門” 我聽這話來了興趣。 “不是人敲門,那是啥敲的?” 村長提了杯酒,酒杯剛放下就嘆了口氣。 “俺們村啊,有一個規矩,就是每當天黑的時候,家家都得鎖門,不管啥活物,只要在外邊沒看住,第二天那保準活不成了” 我驚異的問: “那到底是啥東西啊,山上的老虎啥的?” 村長擺了擺手說: “是啥你就別問了,昨天怪我了,沒等告訴你這茬就醉倒了” 我還要張嘴問些什么,劉慶祝卻在對面給我使了個眼色。 我心里琢磨著:你這個老頭,我又不是跟你一伙的,你跟我使個屁眼色啊。 飯后已是下午,我哈著酒氣出來溜達溜達,沒成想劉慶祝拄著棍子追了過來。 我沒好眼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你不是想知道昨晚上是啥敲的門嗎” 劉慶祝在后頭緊跟著,小聲來了這么一句。 我頭也沒回,冷冷的說: “動物唄,這虎腰山在這大山邊上,野獸多的是,很正?!?/br> “不是動物,是人敲的門” 我呵呵的就笑了,回頭盯著劉慶祝綠寶石一樣的眼睛說: “大爺,村長都說了不是人敲的你咋抬杠呢,那你說說哪個人敲的門?” “死人敲的” 劉慶祝這話接的一點沒猶豫,我聽了渾身一激靈。 “你不是想找虎紋銅錢嗎,今晚上你再住一宿,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今天本想回去,可聽了劉慶祝的話,不由的一愣。 “你咋知道我在找銅錢?” 劉慶祝沒直接回答我,淺淺的說了句: “你要問我的很多呢,今晚先跟我走,我一件事一件事把真相都告訴你”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 這么長時間了,謎一樣的被這個人那個人支配來支配去,我心里最想知道的,其實就是真相! “你知道我想問你啥?” 劉慶祝那顆綠寶石一樣的眼睛慢慢的收縮了一下。 “老唐,老吳,劉云波,六叔,以及我所有人的秘密” 劉慶祝這句話真的把我震撼到了,這些都是壓抑在我心里最深處的疑問,卻被他一語道破。 我一咬牙點了點頭。 “行,我今晚就跟你走,你說話得算數” 劉慶祝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起風了,他瘦骨嶙峋的身子在風中左搖右晃,似乎都能被一股強風吹散了架子。 當晚,我與劉慶祝住在西屋,村長因為晚飯喝了點酒,又醉的不醒人事。 晚上十點,劉慶祝見天色黑透,便招呼我跟在他身后去村中走走。 我的內心其實是抗拒的,畢竟我親眼見過那頭慘死的黃牛。 可他劉慶祝沒見過啊,靠譜嗎? 但劉慶祝說他知道所有的秘密,這一點對我的誘惑力簡直太大了。 我跟在他骨瘦如柴的身后出了屋子,心里戰戰兢兢的,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這鄉下的夜靜的出奇,就竟連莊稼地里的青蛙蟲子叫都沒有。 所幸借著明亮的月光,還勉強能看的清人臉,我倆穿過村中小道,來到一戶還點著燈的房子外邊。 劉慶祝低聲說了句: “就是這兒了,等吧” 我倆弓著身子,藏在一垛柴火堆后邊,盯著這戶點燈的人家。 就這么一動不動的一直盯著,蹲到了十二點,我實在沒了耐性,剛要說話。 卻聽得“吱嘎”一聲,這戶人家的門開了,出來的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 這人出來后,便晃晃悠悠的出了院子。 劉慶祝給我使了個眼色,我倆在這人二十米開外距離,小心的跟了上去。 這人走的極慢,又大約過了二十分鐘,來村西頭田地里一個破舊的房子處。 年輕人進了屋子便沒了動靜,我打了個哈欠的功夫,突然,從這破舊小屋里傳出了滲人的尖叫聲。 我嚇的渾身一哆嗦,便開始死盯著這間破舊房子。 我正把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這間屋子的時候,劉慶祝推了我一下,用手指了指房子的另一邊。 從西邊朝破房子走來一個人,看身影個子不高,地上還拖著個什么長長的東西,這東西似乎不太老實,時常就會翻騰一下。 我連大氣都不敢喘了,我琢磨著這人拖著的東西,像啥呢? 像人??! 我偷偷的看了眼劉慶祝,他卻始終那一個表情沒啥變化。 又過幾分鐘,這破屋子里再次傳來刺耳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