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轟下的紫色雷霆越來越粗壯,蘊含的威力越來越恐怖,涉及的范圍也越來越大,老頭連忙遠離了十幾米,瞇眼想了想,突然手指翻動,耗費兩成靈力發動了一個極難得的紅色雨刃符。 瞬間,密密麻麻雨點般的霸道靈氣刃自老頭為中心攻擊向他的四周,他發動的同時還圍著別墅迅速移動,裴宴淵一時不慎,被迎面攻來的密集靈氣刃一下子轟到了胸口,喉嚨一陣腥甜,腰間的一枚玉佩瞬間裂開層層裂紋。 裴宴淵眼底一凜,死咬住牙將血氣吞了下去,再也不三心二意,發動一張防御符全力閃躲。 洛議之有一個判斷沒有錯,那就是裴宴淵的悟性即便是拿到仙界,也是萬年難遇的天驕。 他不但修煉快到不可思議,還可以輕而易舉地融會貫通洛議之教給他的所有符咒和法訣,并在實戰中快速做出最佳抉擇和配合方案。 這下子,只要裴宴淵想躲,想防,那老頭一直到雨刃符效力完全消失,居然都沒能找到裴宴淵一絲痕跡,反而被攻擊中一下心口,廢了他一張防御符,而他瞬間就向著那道攻擊襲來的方向反擊回去,攻擊卻再次仿若石沉大海,毫無反應! 老道氣得眼睛殷紅,額頭青筋蹦跳,瞬間又動用全身兩成靈力,發動了一張紅色火烈符,瞬間,層層火海吞沒了別墅四周,并無差別向周圍攻擊而去。 這時候洛議之已經承受了足足二十道雷劫,他所料不差,他的筑基雷劫的確是最高一檔的四九雷劫,如今雷劫一道比一道威力可怖,他已經沒有精力分出來關注下面的戰斗,可是余光瞄到下面的狀況,還是心臟驟緊,擔心得無法呼吸。 那個老頭簡直不要臉,簡直不要臉!他一個筑基居然這么欺負一個才煉氣三層的小修士,而且還動用了這么威力巨大的群攻符咒,甚至直接耗用了丹田大量靈力催發,這是不光要把他媳婦兒逼出來,還要殺他??! 這邊裴宴淵的確越發吃力,甚至逃無可逃地承受了幾次攻擊,但他每次都生生把血氣咽下,即便是疼痛得內臟欲裂,也沒吭出一聲。 裴宴淵感受著體內的劇痛和喉嚨間愈發濃烈的血腥氣,深邃威嚴的眉眼間愈發凌厲黑沉,他很想看一眼洛議之現在的狀況,卻沒有心力在這樣的攻擊中三心二意,只能竭盡全力利用洛議之教他的法訣和剩下的符咒于筑基老道周旋,并想辦法去消耗老道的靈力,來為洛議之筑基成功后爭取優勢與時間。 紫色天雷陣陣,很快就劈到了第三十道劫雷。 還剩下六道,洛議之就可以度過筑基雷劫,但現在雷劫威力越發可怖,每一道早就不止水缸粗,洛議之所待著的別墅天臺若不是被他用陣法加固過,早就轟塌成齏粉。 筑基老道早就怒火滔天,他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耗費了兩張珍貴的紅色群攻符,甚至已經耗盡了他體內五成靈力,都沒能將一個剛進入煉氣蹭不就的小兒逼出來,暴怒與無法壓下的羞辱狂卷而來,沖擊著他的腦仁,他咬牙瞇眼,突然腳步一點,朝東邊飛去! 如果他逼不出這小兒,那他就去抓其他人,總有一個人是這小兒在乎的! 只可惜,不管他怎么飛,卻好像都飛不出這一片別墅區,好像這片地方被設了結界。 裴宴淵好不容易得了口空隙喘氣,他看著那個老道無頭蒼蠅般轉圈,面上露出一絲諷笑,捂住鮮血不止的胸口,生生把不斷上涌的鮮血咽下。 他的靈力只剩下不到一成,如果......如果這老道再回來攻擊,他怕是撐不住一分鐘,但是只要能撐到他家小孩兒抗完雷劫,就足夠了。 裴宴淵看著被紫色雷光籠罩的脊背挺直的小小背影,冷厲的面上露出一個笑容,牙齒都已被紅色浸透。 那老道很快也發現了這片區域貌似被設了陣法,怕是在他進來的瞬間,就只能進不能出了,可能還封住了一切聲響,可惜他在進來之前壓根沒想著抓普通人來威脅,畢竟他當時的計劃是抓這個小兒喜歡的人——也是身價價值幾千億的裴氏董事長,可他哪能想到這兩個遠不如他實力的黃毛小兒居然有這么匪夷所思的能力! 眼看著洛議之已經承受完第三十五道雷劫,只剩下最后一道,那老道雙目赤紅,突然全身青筋繃起,他將體內剩下的五成靈力一下子抽出三成,將浩瀚靈力壓成一片鋪天蓋地威壓可怖的靈氣針,從天霍然降下! “轟——?。。。。。?!” 最后一道劫雷也挾著毀滅一切之勢驟然劈下! 洛議之目露紅光,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裴宴淵在那些鋪天蓋地的靈氣針降下之前,就耗盡靈氣飛快撐起了一道防御靈氣罩,可很快,那罩子被無數密密麻麻的針層層扎下,最后轟然碎裂,而沒有靈氣制衡隱身符,他的身形就再也避無可避掩無可掩地暴露在了老道眼里。 幾乎是同時的,天地間驟然聚來的靈氣蜂擁向洛議之,靈氣帶動的風吹得他額發衣服飛動,迅速修復著他受傷的皮膚rou體以及內臟。 而同一時間,那老道也飛速沖向了再無抵擋之力的裴宴淵。 可就在他利爪狀的手掐住裴宴淵的前一瞬,一道精密細小卻威力恐怖的攻擊突然穿透了他的丹田。 他雙眼一凸,在原地僵住,足足頓了三秒,才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自己的丹田,然后轉過了頭。 正見那天臺上方衣服破爛的洛議之怒紅著眼看著他,右手還保持著掐訣的姿勢。 洛議之歪頭一笑,泛紅的眉眼水波瀲滟,卻透著無限殺意,“太惡毒又太廢物的垃圾,可活不了多久?!?/br> 第68章 就在洛議之抬手要抹了老道的脖子的時候, 裴宴淵急忙出聲制止, 他早就沒有一絲靈力和力氣, 身上也重傷斑駁,要不是意志堅毅,他早已跪在地上。 視線掃到裴宴淵搖搖欲墜, 洛議之一咬牙把老道的身體一巴掌揮飛,飛速奔到裴宴淵身邊扶住他, 焦急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宴淵你怎么樣, 你怎么樣?!” “我沒事,還......還死不了, 別擔心?!迸嵫鐪Y艱難地露出一個笑容,伸手握住洛議之的手:“先別殺他?!?/br> “我知道了,你別說話了!”洛議之急得想哭,扶著裴宴淵要把他帶進別墅:“我給你煉回春湯, 你喝了就能好了,我們快回去,我只要一個小時就能煉好!” “好?!迸嵫鐪Y的視線黏在洛議之臉上,從未有一刻像此時這般放松慶幸......以及滿足。 洛議之抽了下鼻子, 半攬半抱住身材比他高大得多的裴宴淵, 一邊走一邊隨手打出一道紅光,下一瞬那老道頓時慘嚎一聲。 “我廢了他的手腳和脊柱, 他現在想逃也逃不了?!甭遄h之瞇了瞇眼,眼底狠厲動作干脆利落, 與平日里驕傲但軟萌的模樣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裴宴淵沒有說話,心底的想法卻是忍不住又多了個猜測。 而對于那個猜測是否真實,他并不在乎,他只在乎這個人是他的就足夠。 洛議之緊急煉制了一爐回春湯,因他突破筑基,又全力以赴,這一爐回春湯是實打實的上品巔峰,只差一點就到了極品。 洛議之煉制好就連忙舀了湯給躺在一邊地上的裴宴淵喝,裴宴淵救著洛議之的手喝完一碗,身上的傷就徹底好全了。 “這回春湯倒是真神奇?!?/br> 裴宴淵感受著他身體內外的傷都在急速愈合修復,不禁大感奇妙,這感覺比他曾經瀕死時喝養身湯和百用去病湯還要明顯,還要神奇。 “當然了,這一碗可相當于三支正常量的回春湯呢,你一下子喝了這么多,傷肯定能好,而且會好得很快?!甭遄h之微紅著眼看著已經徹底痊愈的裴宴淵,還是有些后怕,抽了下鼻子說:“今天真的嚇死我了,你應該跑遠,跑得遠遠的,不應該在這附近守著我?!?/br> 裴宴淵直接一伸胳膊,將洛議之攬進懷里,慶幸而珍惜地吻著他的臉頰,一遍又一遍,吻得那么輕,又那么小心翼翼:“沒有什么應該不應該,我只知道,在你有危險的時候,我不能跑?!?/br> 雖然在雷劫降臨的時候他的一只是安全的,但雷劫結束呢?即便他家小孩兒突破了筑基,但那個老道可是突破筑基有很多年了,萬一他使出全力偷襲,誰能保證當時他的一只會完全沒事。 何況當時他們并不清楚這個老道的真實實力是比小一只差的,風險這么大的事,他怎么能去賭,又怎么能扔下他家一只,一個人逃命? 他裴宴淵絕對做不到,而且永遠都做不到。 “但是你修為那么低,萬一剛剛出了一點差錯,你就沒命了你知不知道!”洛議之一想起他在遭受雷劫時,余光掃到的的戰況,就一陣后怕,那樣的情況,要是隨便換一個煉氣三層的修士,都絕不可能活下來。 即便是他在煉氣三層時,只憑一些簡單的隱身符和普通攻擊符防御符,也不能保證可以在一個筑基修士的窮追猛打中活下來,除非他有逃命或者防御的寶貝。 而他家宴淵,什么寶貝都沒有,靠的只有那些普通小符和逆天的悟性與謀劃。 “我這不是活下來了么,而且現在可以說是毫發無損?!迸嵫鐪Y拍拍洛議之的背,抱住他安撫他:“乖,不要再擔心已經有結果的事兒了,我們說說善后吧,那個老道......一會兒你喂給他真言湯,再把他最近一小時的記憶給抹了,咱們就把他交給警察?!?/br> “又交給警察?”洛議之皺眉,有些不情愿,他想親手弄死他。 裴宴淵一掃洛議之的小表情,可以說是瞬間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握了握洛議之的手說:“不必擔心,這個老道活不下來?!?/br> “什么意思?”洛議之有些疑惑地看著裴宴淵:“你是說他肯定會被判死刑么?” “有八成把握吧?!迸嵫鐪Y微微斂了笑意,有些嚴肅,“這個老道是那個張道士的靠山,很可能是師父,沒錯吧?” “嗯?!甭遄h之點頭。 “而之前那個張道士,與秦志成有極大的利益聯系,你搜查他的贓款贓物還有很多犯罪證據,包括毒品交易名單以及記錄等,都是有那個張道士設置的陣法和符咒護著,甚至連家門口都放置著陣法符咒,如果說秦志成僅僅是清了張道士過去設置陣法,張道士對那些事兒一字不知......是不可能的?!?/br> “所以那個張道士......”裴宴淵頓了兩秒,才繼續道:“甚至是席秉謙,可能都與秦志成有很大的利益聯系,而公司上的利益是不足夠的,很可能他們都參與了叛賣毒品?!?/br> “他們都參與了販賣毒品???!”洛議之瞪圓了眼。 “很有可能,而那個張道士都參與了,他師父如果說是一個高風亮節的人,我信他沒參與,但現在我們知道了他顯然不是,所以也極其有可能參與了這方面的交易?!迸嵫鐪Y眼眸微斂,“尤其是我之前偶爾聽到一個和我有些交情的警察局長喝酒時抱怨了一句,說現在毒販也不知道突然掌握了什么交易和逃跑的手段,他們工作陷入了巨大的難關,很難抓,幾乎抓不到?!?/br> 洛議之驟然一亮:“很可能是這些道士參與了!” “對,當時我沒有多想,現在前后一聯系,可能性很大,而且他們修煉肯定要耗費不少金錢和資源,不都說要很多天才地寶各種好玉么?”裴宴淵說著說著,微笑著看著洛議之,“當然,我也不是特別懂,一只你說是這樣么?” “是這樣啊,修煉哪有不燒錢的?!北蛔约依掀判湃蔚那笾抗饪吹眯⌒呐K砰砰,洛議之驕傲地揚起小下巴,霸氣地看著裴宴淵:“不過宴淵你可以放心,我有充分的經驗,還有非常非常頂級的修煉功法,咱們不會像他們那樣燒錢如燒紙而且還沒多少進益的?!?/br> “好?!迸嵫鐪Y現在樂得“服從”他家洛議之,順毛擼得非常熟練。 兩個人都休息得差不多了,便出來把那快要死的老道綁了,扔到一邊,開始收拾狼藉的院子和別墅,但洛議之收拾著收拾著就不想動了,干脆擺了個陣法,偷懶地說:“先弄個幻陣吧,等有空再收拾?!边@一大片焦土亂石爛花爛草,他哪能那么快恢復原狀啊。 裴宴淵無奈又好笑,但也沒有反對,畢竟他家小孩兒的別墅不能住人了,就只能...... 搬去他那住了。 接下來裴宴淵給種伯和李成樹發消息,讓他們進來,然后又直接打了某個警察局長的電話,和他隱晦地說了幾句話,洛議之在旁邊聽得云里霧里的,怎么覺得裴宴淵說的事兒好像和他知道的都不是一件事兒了呢。 這說話怎么還搞得好像解題似的。 但很快,不到一個小時,那個孫局長就趕到了山海莊園,面色焦急慎重又激動,似乎有很多話想問,洛議之隨手把喂了真言湯又抹了些許記憶的老道扔給孫局長帶來的警員,就轉身走了,他對這些可不太感興趣。 可他走了兩步,就聽到那個孫局長激動得聲音都發了顫,聲調都控制不住了,“是他,是他,之前我們犧牲的警員臥底曾經偷拍了一張側面,和那個世界最大毒品販賣組織的毒梟頭目握手交談的那個老頭......就是他?。。?!” “裴董啊,裴董,你們......你們這是立了大功,大功??!” “功勞都是無所謂的,只要國家需要,我們這些公民能為國家的緝毒事業添些小柴火,都是我們的榮幸和莫大的榮譽?!迸嵫鐪Y眉眼深邃威嚴又一本正經,但洛議之莫名覺得他家裴宴淵好像一只老狐貍。 “裴董您太內斂了,覺悟很高,覺悟很高??!”孫局長大贊。 “哪里,孫局長您和一眾警員才是思想高潔,為人民服務的無私情懷令我們敬佩?!迸嵫鐪Y好話一籮筐一籮筐地往外搬,最后又不著痕跡地拐彎說:“但是不瞞您說,能抓住他的確是意外,是我們完全沒能想過的,要不是他潛進我家要綁架我威脅我,又意外被我們陽臺上掉下來的花盆砸得半死,估計我們也完蛋了?!?/br> 孫局長看著裴宴淵深邃而帶著淺笑的眼,頓了半晌,抬手讓帶來的幾個警員把那老道都壓回去,他一個人留在這兒,說:“的確,是很巧,不過......他這胸口還有下腹的傷口也都不小,看來還有激烈搏斗的?!?/br> “那是我干的?!甭遄h之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打什么啞謎,直接說:“有什么問題嗎?” “沒,當然沒問題,你是......” “我叫洛議之?!?/br> “小洛啊,小洛你這干得漂亮,英雄出少年啊,我什么都懂的?!睂O局長又笑著拍了下裴宴淵的肩,說:“裴董放心,你擔心的是什么我懂,我會盡量讓你們的比重在這里面縮小?!?/br> “這就麻煩孫局長了,如果以后還有這種情況發生,我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br> 洛議之在旁邊聽著,卻是皺緊了眉頭,他聽著這意思怎么像是要把他們的功勞給抹掉了呢,頓時有些不開心,“是要把我們的功勞都給抹掉么?” 之前他救了楚潔,救了孤兒院,他都完全不在乎什么功勞不功勞,能不露名就不露名,但是他為了搞死這個老道都差點死了,老婆也差點死了,而且這個老道還極可能是這個世界上修為最高的人,他怎么能沒有姓名?! 他洛議之本來就不是個徹底淡泊名利的人,不管是想出名還是刻意隱匿名聲,都不過是看他心情罷了,他行為處事三百年,過的就是一個隨心所欲。 那孫局長一聽,頓時一愣,裴宴淵卻是微微頓了頓,無數思緒計策在腦海中轉了一圈,最后淺淺笑道:“孫局長,我家小孩兒為了抓住這老道也是九死一生,我們也不想要什么,要不,頒發個特殊貢獻或見義勇為獎給我們小孩兒,您看行嗎?” 孫局長看著眼前這個沒有主見一心一意都在旁邊少年身上的“裴三爺”,頓時默了。 這個當然不是不行,而且cao作下來也不算難,畢竟抓住這老道的功勞可不是一般的功勞,但是...... 就因為這個少年一句話,這裴三爺......呸,這寵人的老好人模樣哪里像以前的裴三爺! “我也不是要多少功勞,就是要個存在感,因為我太太太惡心這個陰險又惡毒的老家伙了,最好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殺...不,擒了他!而且,我這也是在幫你們吸引火力?!?/br> 洛議之聳聳肩,看著孫局長,“畢竟誰知道他還有沒有余黨余孽,最好都沖我來,我隨手就收拾了,而且我聽說那些毒販很喜歡報復,那他們要是也來了就更好了,我們可以里應外合把他們都端了,省得再讓你們白白犧牲一些警察和戰士?!?/br> 他之前看了一些關于緝.毒.警察的科普,說實話挺佩服的,也真心太慘烈了,他隨手能解決的事兒,能幫則幫吧,就當積累功德了,利人利已的事情,他為什么不做呢。 第6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