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但他這么急著賺錢干什么,難道是想盡快搬出去? 裴宴淵不由得皺了下眉,他之前拒絕提前給洛議之那八十萬,就是為了避免洛議之太快離開山海莊園,沒想到這少年竟又在找別的賺錢路子。 這絕對不行。 看著屏幕里安靜地低著腦袋捏泥人、莫名顯得格外乖巧的洛議之,裴宴淵輕輕摩挲指節,暗暗下了個決定。 他不如先給這少年一個價值千萬的商鋪,就當做償還救命之恩,順便拖住他,然后重新和這少年訂個合同,商量長期合作。 今天這少年給他的感覺比以往要好很多,慢慢接觸下來,他覺得這個少年其實并不是那么惡劣,也沒那么討厭。 所以長期住在一起,再多讓步一些利益,應該也不會很難以忍受。 裴宴淵考慮完,繼續看著屏幕里手指靈巧無比的洛議之,見他沒一會兒就便捏邊刻出了橡皮泥人的臉,而那臉...... 居然有點像他?! 裴宴淵眼神一頓,點動鼠標放大了視頻。 屏幕里漂亮少年手指靈巧,動作輕柔細膩,手下的泥人兒面貌越來越清晰生動,眉眼神色與屏幕外的男人如出一轍,甚至連那絲絲氣質都捏得栩栩如生。 窗外的澄澈陽光正巧伴著鳥鳴傾瀉進來,將坐在窗邊的洛議之溫柔籠罩,少年,泥人,桌子,窗簾......一切都泛著蒙蒙細光,那么美好。 心里突然泛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裴宴淵沐浴在陽光中,微微斂眸。 他之前是不是有點過分? 抬手拿起桌邊的內線電話,裴宴淵想了想,準備吩咐趙助理,讓他去取十萬現金過來。 但不等他撥動號碼,就看到洛議之靈活地捏了臉后,立刻就搓了一條纖細短小到不可思議的泥線,“吧嗒”—— 黏到了那泥人的前胯襠。 陽光下那看似乖巧的腦袋也霍然抬起,露出正磨牙嚯嚯的俊俏臉蛋。 “小氣鬼,短又小,不配大?。?!” 作者有話要說: 裴宴淵:這少年也不是那么惡劣,住一起并不難接受。 洛一只:給裴宴淵那個小氣鬼捏個超細短jj!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老老老老老醬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雨露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不想取名 40瓶;輕煙落雨 30瓶;木水 2瓶;木匿、長燈sama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章 “少爺,你......你怎么了?” 見他家少爺居然又走神了,種伯震驚之余非常擔心,他家少爺這不會是留什么后遺癥了吧?! 他從十年前親眼看著才二十歲的裴宴淵一手力挽狂瀾,救活公司掌控裴家,就沒見過他走過一次神,外面那些人甚至還一直傳他家少爺是個一絲不茍認真嚴肅到變態的人,怎么會十分鐘內連著兩次走神? 這,這絕對不對勁?。?! 匯報工作的趙助理不禁緊張出了一身汗,該不會是他哪里做的不好,所以裴董才會走神吧???! 最旁邊的李成樹同情地看著趙助理。 “我沒事,只是有點不舒服,趙誠你繼續匯報?!?/br> 裴宴淵微不可查地黑了下臉色,隨即便又恢復成了之前那個冷肅凌厲的性冷淡撲克臉。 一看他家少爺和以前一樣了,種伯暗暗松了口氣。 趙誠連忙繼續,“是,裴董,自從把您病重活不過一個月的假消息散出去后,京城幾大家族里,除了杜家席家沒有落井下石,遲家平家郭家洛家還有裴家老宅那邊的小動作都沒有停過,尤其是裴世宏和郭家洛家,簡直是毫無顧忌,除去我四天前給您匯報的那些,這幾天他們又有了新動作,不僅悄然聯合,還帶上了幾個親近他們的二流家族二流公司一起動手,想挖咱們裴氏的人,還企圖收咱們的股份,大肆散播裴氏的負面謠言和您病重、裴氏要垮的消息,導致咱們股價一跌再跌!” “股份跌多少了?”裴宴淵面色沉靜,似乎在問明天天氣怎么樣。 “跌......”趙助理一咬牙,“跌百分之十七了!” “他們這幾天的手段倒是用得不錯,效率挺高?!迸嵫鐪Y端起旁邊的清茶,喝了一口,“這是看準了我要死,所以不再顧忌了?!?/br> “裴董,我們現在要收拾他們嗎?!” “不急,怎么也得讓他們再高興段時間?!?/br> 裴宴淵面色微冷,聲音卻是不疾不徐,“趙誠,這兩天你出去,在可靠的人里找些生面孔,去和那幾家企圖收購裴氏股份的家族與公司商談,爭取直接買到或間接參與進他們手里的頂級重點項目,比如洛家在二環那里拍下的大型商業用地,洛家手里攥著的華夏兒女傳ip,遲家的“不遲”網購平臺,郭家的無人商超,平家要重軸推出的凡人修仙游,王家的......” 裴宴淵一連點了七八家一二流企業或家族手里的重軸項目,“記住,別讓他們看出破綻,爭取五天內全部解決?!?/br> “是,裴董?!壁w助理連忙應下,“我會盡快找些可靠人選,只是這些都是他們手里的重要項目,裴董我能不能......申請多兩天期限?!?/br> “不必,這些項目之前難啃下,現在卻不見得,你覺得......如果有裴氏大股東見勢不好,要大量拋售裴氏股份,裴氏里也人心惶惶根基受損,要用競拍的方式拋售很多油水多的項目,他們會放手這大好的機會嗎?” “裴董,這......!”趙助理眼睛瞬間錚亮。 “我會秘密聯系杜毅軍,席老,還有林默成,讓他們配合裝作要拋售股份,同時我會從裴氏旗下涉及娛樂行業、互聯網行業和生物制藥行業的公司里,抽出幾個壓軸項目假裝拍賣,你盡管做好你的事情?!?/br> “我知道了!”趙助理連忙應下,面上難掩興奮。 旁邊的李成樹和種伯也聽懂了個七八分,兩人也都有些激動和痛快。 那些烏七八糟圖謀不軌的人,終于要上套子,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了! 這邊,裴宴淵在處理公務,另一邊的洛一只卻是閑得要長毛了,他一邊戳著手里的泥人屁股,一邊思考怎么才能快速從裴宴淵那里掏出錢。 思來想去,洛議之決定臥薪嘗膽,能屈能伸! 大不了先討好一下那個男人,等拿到錢,還不是天高任他飛。 可是怎么才能討好那個男人呢。洛議之皺眉苦臉,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最后目光落到手里的泥人兒上時,突然眼睛一亮。 他可以送這個泥人啊,看看,他捏得多么精細,多么栩栩如生,這可是傾注了他對裴宴淵滿滿的“愛”??! 鬼主意落地,洛議之眼神微轉,嘿嘿笑了兩聲,又拿起一根牙簽給泥人細細地刻了些衣服花紋,然后把牙簽往兜里一揣,又捏了一條比較粗長的泥條,黏在了泥人兒的前胯襠,修修捏捏,捏成看起來很偉岸但是又不太夸張的褲子微突狀,并把下半身給穿上了筆挺的褲子。 哎,他真是太有心太體貼了,洛議之感慨。 要是裴宴淵不給他錢,都對不起他重新給他捏的偉岸jj。 一切都準備好后,洛議之把泥人揣進兜,風一般竄出了臥室。 同一時間,處理完公務的裴宴淵剛回到臥室,還沒在床邊坐下,柜子上的私人電話就響了鈴。 上面顯示的一串數字赫然是安士國安醫生的號碼。 裴宴淵想了想,接通了電話。 “裴董?!卑彩繃穆曇舻统两辜?,但音量并不大,“是裴董么?” “安醫生?!?/br> 裴宴淵的聲音一秒變得虛弱遲鈍,還夾雜了輕微的咳嗽聲,“咳,咳咳......安醫生,是我,我早上剛醒?!?/br> “裴董,你醒了怎么沒讓趙助理聯系我?我已經五天沒給你做檢查了,我必須掌握你的情況,才能為你....” “安醫生?!迸嵫鐪Y虛弱地打斷了安士國,“咳......安醫生,我前幾天說過了,我暫時不想做檢查了?!?/br> “可是,裴董,你不能諱疾忌醫啊,雖然現在治療方案不能根治,但是連檢查也不做,病情也不清楚,會對維持治療很不利!” “安醫生,就因為我知道我所剩的日子不多,更知道我再維持治療也不過能有不到......咳咳,不到半個月的清醒日子,再多兩個月也不過是徹底昏迷,所以才不想再天天做維持治療?!迸嵫鐪Y聲音輕緩,仿佛生機離他越來越遠,“我就想跟著自己的心意活十幾天,希望您可以理解,半個月......不,十天后,十天后我就會恢復治療?!?/br> “裴董,你......”安醫生焦急之余慚愧萬分,“但如果再拖十天,你的情況很可能就更難控制了!到時候......” 安醫生欲言又止,沒明確說出那句話。 “我知道安醫生的意思,但多昏迷兩個月和多昏迷一個月,對我來說又有什么區別?不瞞安醫生,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生活原來有不同的過法兒,所以想聽從本心一回?!?/br> 裴宴淵站起身看向窗外,眼神正巧掃到風一般朝他這邊跑來的洛議之身上,燦爛的陽光傾瀉在那少年飛揚的額發,神采飛揚的眉眼,修長白皙的脖頸和淡黃的襯衫筆直的長腿上,將原本就動人無比的少年勾勒得愈發漂亮、生機勃勃。 “不過,今天下午,我會讓趙誠去接您和林海天來內區,以便五天內我如果情況不對,您能及時來看我的情況,但是希望您能把我的情況對外保密?!?/br> ...... 別墅外,洛議之剛沖到大門前,還沒去敲門,就看到大門“咔”地打開,種伯從里面走了出來,微微俯身。 “您來找少爺的吧,進來吧?!?/br> “嗯?!甭遄h之也不客套,邁著大步走進去,自從他救了裴宴淵,這種伯對他的態度是越來越恭敬了,“裴宴淵他在客廳嗎?” “少爺在二樓左手第三間的書房忙公務,您可以先在客廳等一會兒?!?/br> “不用稱呼您,種伯你叫我名字就行?!甭遄h之有點別扭,擺擺手,走到客廳的沙發旁坐下。 “行,聽你的?!狈N伯看著洛議之一連捏了好幾只茶幾上的草莓,低頭笑笑,轉身出去了。 種伯出去后,就到外區把負責采買的人找來,囑咐他近日多買些草莓藍莓等水果,囑咐完,就又像昨天那樣開始四處溜達。 結果沒溜達多久,就逮到兩個偷偷在墻角八卦的普通傭人。 “我剛剛看見那小白臉了!” “真的?!我這兩天忙,沒見過,真的像他們說的那么好看?” “真的好看,特別好看!就是我看他好像挺高興的樣子,往內區去了,咱們三爺都要死了,他居然還笑,這也太膽肥太過分了??!” “哼,戲子無情表子無義!說不定是知道三爺要死了,他能撈到很多好處,所以高興,真是氣死我了,咱們裴三爺怎么臨終就碰上個這么個無情無義的!” “就是,咱們裴三爺那么好,就是爬床,也得有點感情吧!” “......” “咳咳?!甭犚娔莾蓚€年輕傭人越八卦越過火,種伯故意咳嗽了一聲,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種,種管家!”兩個小姑娘看見種伯突然出現,頓時整個臉都白了,哆嗦了一下連忙低下頭。 完蛋了,她們偷懶就罷了,議論裴三爺居然還種管家給聽到了?。?! 種伯看著眼前兩個二十多歲的姑娘,倒是沒太生氣,只是嚴肅著臉訓斥幾句,“那少年常笑是因為少爺喜歡看他笑,不喜歡看他哭喪著臉,你們不要胡亂議論,還有,不要小白臉小白臉地喊,你們要把他當貴賓對待?!?/br> 說完,種伯就轉身走了,面上板著,心里卻有些嘀咕,他還是要早點和他家少爺說一說這個“小白臉”謠言的問題,他不能亂辟謠,萬一壞了他家少爺的計劃就麻煩了,還是應該報告給他們少爺,讓他們少爺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