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周徹停下,捏著她下頷直直望進她眼底:“想通了?” 白夏一怔,下一秒知道他問的是什么,忙后退。她抵靠在墻上,偏頭說:“老公,你累不累,你要淋浴還是泡澡,我給你去放水?!?/br> 周徹解開襯衫走進衛生間:“我自己來?!?/br> 白夏長長紓出口氣,聽著衛生間里的水花聲,覺得這一刻的時間才是獨屬于她自己的。她坐到床上,望著賬戶里的銀行短信,余額21.50元。她不知道這只st股在明天還是后天飄紅,多久漲停到峰值。等炒完這筆,她打算以后都不做這樣提心吊膽的投資了,拿回錢后存成定期賺利息就好。 微信余額里還有周徹從前發給她的三千多塊紅包,她平時在食堂吃的都很便宜,也不需要買衣服和護膚品,足夠她吃好幾個月食堂。 周徹洗完澡回到房間,上床時靠在一邊,沒有跟她說話,也沒有再碰她。 白夏躺下,關掉了她這邊床頭的臺燈。 不一會兒,周徹處理完工作郵件也關掉燈入睡。 她覺得這樣的氣氛并不對,心里有股說不出的怪異。 白夏第二天被司機送到校園后街的老地方,上課前,她瀏覽了一下股市,科爾生物的股票還是沒有漲。 兩天后這只股也同樣沒有消息。 早上,冉軼發來微信:白小姐,要不拋出一些? 白夏:不用,就算拋也沒人購入吧。 冉軼:這只股連續跌停,沒有你期待的消息傳來,我還是建議您別押這么大的賭注。 白夏:沒有消息也許就是最好的消息呢,你不用勸我了,謝謝你的用心。 白夏雖然這樣說,但心里也還是有些緊張,畢竟這是她全部的積蓄。 她聽著講師說到勞動關系管理,走了神,忽然想起這兩天好像沒有再收到周徹的行程表。 她打開微信確認,安惠的確在這兩天沒再發來過周徹的行程。 她猶豫著給安惠發去消息:周總的行程表呢? 安慧:太太,周總說行程表不用發了。 白夏:什么意思? 安惠:我不太清楚,是按周總的吩咐做事,您可以問下周總。 白夏正翻出周徹的號碼,不知道要不要下課后打一個電話時,冉軼的電話撥了進來。 她看了眼講臺,彎腰躲在課桌下接起:“怎么樣,漲了多少?” “白小姐,科爾生物退市了……” 五月熱辣的陽光下,白夏沖出校門,攔下一輛車直接沖回周家。 她坐在出租車上,腳底在發顫,雙手也在發顫,陽光從玻璃車窗外照進來,她一點都沒感受到溫暖,甚至渾身都生出一股寒意。 冉軼說這家公司退市了,退市意味著什么?意味著說一個人的生命結束了。股票向來都是有風險的,科爾生物面臨著強大的宏觀和內部經融危機,在股市上給股民拋售的時間很短暫,且很少有人愿意買走這只st股,而白夏也在這短暫的時間里曾經拒絕了冉軼的建議。 冉軼在電話里說這是一家已經負債累累的公司,不確定未來會不會被借殼上市,如果未來還有機會,那她也許還能再把手頭的股票拋出去,至少還可以拿回微薄的本金??蛇@只是也許。 她得到的消息從來不會出錯的,如果錯,那是因為周徹故意給了她錯誤的消息。 直到現在她才反應過來,他看她時那股深邃不見底的眼神早就是預防針,他晚上沒有再碰她,沒有跟她聊天,不摟著她入睡,也不再給她發每日行程表。 他周徹早就看出她的心思,給了她這樣致命的一擊。 出租車無法通過保安崗,白夏只能自己下車跑回了周家。 小顧說周徹不在家里,她失魂落魄,他當然應該在公司。 她沖出門,小顧忙道:“太太,您這樣去找先生恐怕不太妥當?!?/br> 白夏望著腳上的帆布鞋和身上的白色t恤,忙回到樓上衣帽間里換了一條連衣裙。她隨手拿到一條粉色及膝長裙,衣櫥里淡雅干凈的顏色居多,似乎這樣的顏色都是周徹所喜歡的。 她換上走下樓,讓司機送她到周氏集團。 第52章 到了公司大廳, 前臺要攔白夏, 她說:“我是周徹的太太?!?/br> 前臺小姐一怔, 忙打到了總裁助理室求證。 幾分鐘后,安惠下樓來接白夏。 白夏步履很快,腳步像帶著風, 臉色也冷冰冰不帶溫度。在安惠敲開總裁辦公室大門之前,她已經推開了大門走進去。 周徹和林誠在辦公室里, 林誠望見白夏, 用帶著悲憫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帶上門走出了辦公室。 周徹靠在椅背上,淡笑看她:“來公司做什么?!?/br> 他說得云淡風輕, 眼底帶著戲謔的笑意,這樣明知故問的態度讓白夏心臟驟然升起尖銳的疼痛。 眼淚奪眶而出:“周徹,我炒的股全賠了,你開心了嗎?” 周徹的笑漸漸斂下:“你在炒股?你沒告訴我?!彼曇衾淠? “你要是告訴我,我能不幫你么?” 眼淚讓白夏的視線模糊成一片,她看不清周徹的樣子,但這聲音里的寒意擊走了她心底對他唯一的那點信任。她好笑地笑了幾聲, 吸了吸鼻子, 將眼淚揉掉。 “你知道嗎,我不會炒股, 也不喜歡每時每刻擔心股市的那種心情,你說這是能吃一輩子的牛股, 我相信你了,投入這一把,我以后就不想再炒股,不讓自己每天活在那種擔驚受怕里。周徹,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窮人賭博的心理,他們不敢賭,他們怕輸,一旦堵了,拼的就是這輩子的全部??赡惆盐业腻X全套走了,現在我窮得只剩下三千塊錢,你高興了嗎……” “你的錢?白夏,你的每一分錢都是從我這里拿走的?!?/br> 周徹起身,繞過長長的辦公桌站到白夏身前:“你要錢我給你,你要你爸爸的房子我給你,你要沈悅當明星我也能給你。你想要錢,可以找我,這座上城沒有我給不了的東西?!?/br> 白夏冷笑:“你給我的任何一件東西不都是帶著代價的,你只想著怎么睡我?!?/br> 周徹怔住。 “婚姻是假的,我們沒必要拍結婚照。你在南山公館跌倒,就希望我在南山公館的大床上求你睡我?!卑紫牡?,“周先生,你的確能安撫好我的情緒,也的確用你的男色你的財權駕馭了我,但是現在,你別想碰我白夏一下。初吻初戀都送你,初夜你就別想了,我留著給我未來的老公?!?/br> “你什么意思?”周徹震怒,“你未來老公?我還沒說要放過你,你敢說……” “我要離婚?!?/br> “白夏,別忘記合同!” “合同算什么,我去金恒信托找監管會的人,告訴他們我是假的周太太!” “白夏!” 他吼的太大聲,林誠不得不敲響辦公室門提醒他。 周徹惱羞成怒,拽著白夏走進里面的休息室,狠狠將她丟在沙發上。 他砰一聲摔上休息室的門,轉身就扯領帶。 “你干什么!” “你始終都是我周徹的太太?!彼麚溥^去,將她禁錮在胸膛,“初戀是我,初夜也別想著給別人?!?/br> 白夏驚慌地躲,可兩人力氣之間卻是天與地的懸殊。她被抵得大哭,慌亂地喊:“你敢上,我就敢起訴你!” “我們試試誰能贏?!?/br> “周徹,我以為那天在門口我聽錯了,我以為你會不一樣,可現在,我的確沒有錯,你對我好只是想睡我?!彼辉俚挚?,只是流眼淚,“你上啊,反正,我只是一件你拿回遺產的物品,也只是你暖床的一個工具?!?/br> 周徹一僵。 裙子領口滑到她肩膀處,她胸口不住起伏,在他身下的人梨花帶雨,那雙從前清澈的眼睛也只剩驚恐。他沒想讓事情變成這個樣子,他只想斷掉她的翅膀,讓她明白只有老老實實依賴他她才能好好生存。 可惜他從來都低估了她,她還是初見時車窗外那個一臉倔強的小姑娘。他越強硬,她骨子里的不服輸便越激烈。 他終于停下,整理好衣服。 白夏起身匆忙跑去開門,但高跟鞋讓她險些崴倒,整個身體撲在門后,卻沒打開門鎖。 周徹從身后拽住她手腕,狠狠扯回她,逼她直視他眼睛。 “好好聽話,就能回到從前那樣?!?/br> “我不想了,錢我也不要了,我只要自由?!?/br> “不要錢了是吧?”周徹呵了一聲,沉聲說,“好得很,你走吧,愛走哪走哪去,不管你奶奶是好是壞的話?!?/br> 他打開門鎖。 但白夏沒敢再走,她像望著從來沒見過的陌生人,失望透頂地看他。 她明明什么都沒說,但他卻被她這雙帶著利箭的眼睛看得不自在,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不能這樣子,但他是周徹,他不可能讓步,也不可能向一個小女人妥協。 她竟笑著說:“你想讓我怎么做?!?/br> 周徹看著她好久:“像從前那樣?!?/br> “喊你老公,說喜歡你,說愛你,粘著你,崇拜你?”白夏道,“恕我做不到,你可以試試動我奶奶,但你敢動,我就敢跟你拼命。你到底有多少遺產啊,那邊知道了,遺產全都會被拿回去吧?!?/br> “白夏……” 她穿過他身邊,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決絕的聲音。 白夏沒回周家,先是緊張地守在養老院里,見周遭一切如常才回了學校。是司機送她的,她到底還是沒有拒絕。 回到寢室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王童童已經躺在了床位上,宋秋還在臺燈下敷面膜,聽到開門聲回過頭,望見白夏時卻一愣。 “小白,你干什么去了?” 白夏藏住情緒,堆起笑:“看我奶奶去了?!?/br> 王童童坐起身看她,也愣?。骸澳阍趺创┏蛇@樣?” 白夏一怔,低頭才反應過來她還穿著從周家穿出來的裙子。這條裙子應該是高級訂制,溫柔的淡粉色帶著暗紋,在燈光下發出細閃,布料一看就不普通。而她單肩斜跨著香奈兒最新款的米白色鏈條包,大寫的logo張揚顯眼。她忙走向自己的書桌,聽到高跟鞋噠噠的聲音,平時她在寢室從來都只穿帆布鞋的。 王童童和宋秋都十分好奇地打量她。 最后是宋秋反應過來:“小白,你穿這身真好看,是你男朋友給你買的嗎?” 白夏笑了笑,默認。 王童童道:“是周煩煩買的就好,我還瞎想你是不是跟沈悅一樣去做什么陪酒兼職了,別說,周煩煩還真有眼光?!?/br> 兩人都說白夏這樣打扮起來好看,整個人氣質都不一樣了。 白夏拿了睡衣穿過陽臺走進衛生間,插卡刷出熱水洗澡。 水卡里還有她之前充值的一百塊錢,她喜歡每天洗一個澡,但以后還是該節省,換成隔天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