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節
不過鑒于凌一和她算是同伙兒,所以孟彤也沒打算揭發他。 安撫了宮嬤嬤幾句,又吩咐她照顧好春二娘,就讓青薇把人給送了出去。 宮嬤嬤一走,凌一就微笑著從內室里轉了出來,輕摟著孟彤的腰,笑問,“你現在打算怎么做?” “還能怎么做?”孟彤覺得她本高興的,可她這會兒心里酸酸澀澀的,怎么都不得勁。孟彤想讓春二娘再嫁本是好意,可事到臨頭,她又滿心的不舍,搞得跟嫁女兒似的,挺不是滋味的。 于是臉上就沒了好氣的道,“既然勒墨長石覺悟這么高,就讓他派人來提親啊,總不能讓咱們提著刀逼他負責吧?” 凌一垂眸看了眼有些咬牙切齒的小妻子,眸光微微一閃就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娘子所言甚是,為夫這就去轉告勒墨長石?!?/br> 孟彤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少耍寶,說人話?!?/br> 凌一就大笑起來,摟著孟彤親了又親,“我的小彤彤,你怎么就這么可愛呢。 孟彤被鬧了個大紅臉,羞惱的抬手錘了他一記。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話刺中了凌一哪根筋,讓他突然就發起神經來。 這天直到晚上入睡之前,孟彤都沒見到春二娘過來看孩子,要不是宮嬤嬤和啊喜娘子等人一再跟她保證,春二娘現在很好,她都要急的沖到花樹軒去了。 可躺在床上,孟彤也特別不安生,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好不容易瞇過去,東次間里孩子一有動靜,她就馬上驚醒了過來。 凌一見她這樣,沒辦法只能點了她的睡xue,讓她好好休息。 可就是這樣,第二天凌一起床時,孟彤還是跟著醒了。 凌一聽到動靜回頭,見孟彤正一邊揉眼睛一邊推開被子坐起來,連忙過去拉起被子給她包好,“怎么醒了?時辰還早呢,你再睡會兒?!?/br> “不睡了?!泵贤[著眼睛,困倦的順勢把頭抵在凌一肩窩里,帶著nongnong的鼻音道,“也不知道娘現在是個什么情況,我心里裝著事兒,睡也睡不好?!?/br> ☆、847番外——含春 凌一聽的心疼不已,無奈的摸了摸她的頭,才嘆氣道,“那就起來,用了飯再去陪兒子玩會兒,娘今天要是還不過來看孩子,晚上我就親自帶你去一趟花樹軒,好不好?” 孟彤聞言瞬間就醒了,高興的連連點頭。 沒有做過月子的人,不知道做月子的人的苦。雖然可以睡懶覺,雖然可以什么事兒都不干,可一直跟豬一樣吃了睡,睡了吃,什么事兒都不干,這種日子也是能讓人發狂的。 要不是她的身體狀況實在需要好好休養,孟彤早就不理凌一,跑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去了。整整四十多天不能出房門,她感覺自己都快要發霉了。 起來用過了早飯,孟彤看著奶娘給小凌瑞把屎把尿,又喂了奶之后才接過來抱著輕拍,讓他把奶嗝打出來。 凌一用了早飯之后就去前院處理事情去了。 孟彤一邊抱著孩子在屋里晃悠,一邊眼睛忍不住的往屋外瞟,心里在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春二娘今兒就盼著春二娘能早點兒過來。 孟彤一邊抱著孩子在屋里晃悠,一邊眼睛忍不住的往屋外瞟,心里在七上八下的,就盼著春二娘能早點兒過來。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的慢長,小凌瑞都靠在孟彤身上睡著了,還不見春二娘過來,孟彤只能把孩子放回他自己的小床上,讓奶娘看著,自己則轉回正堂著急的轉圈圈。 “主子,夫人來了?!鼻嘣碌倪@一聲聽在孟彤耳里,簡直猶如仙樂,她欣喜的沖過去掀起門簾,卻惹得正領著啊喜娘子過來的春二娘一聲驚叫。 “哎呀,你這丫頭怎么回事???你現在還不能吹風,快回去,快回去?!?/br> 孟彤順勢抓住春二娘推掇她的手,嗔道,“娘,您昨天怎么沒來看我,害我還擔心您出了什么事兒呢?!?/br> 此言一出,春二娘的臉一下就紅了,她下意識的就想抽回手。 孟彤見她眼神躲閃又臉紅的樣子,卻故意抓緊了她不肯放手,一邊嗔道,“娘,您還沒跟我說,您昨天怎么了呢?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 “沒,沒有,娘好的很,什么事兒都沒有?!?/br> 看著春二娘羞的都快把頭埋進胸口里去了,孟彤到底不舍的再逗她,挽著春二娘的手進了次間小凌瑞的房間,就把奶娘和跟進來的啊喜娘子都打發了出去。 拉著春二娘在小床邊的木墩上坐下,孟彤決定跟自家娘親好好的談一談?!澳?,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兒要跟我說?” 春二娘下意識的就想搖頭,“沒……不,有,娘是有事兒跟你說?!?/br> 孟彤見春二娘難得肯正視她的眼,就愉快的笑起來,“那您說,我聽著?!?/br> 話到嘴邊,春二娘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她輕咬著嘴唇半晌沒有動靜,臉卻是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孟彤見自家娘親如此表情,心里也明白了幾分,她摟著春二娘的胳臂,親昵的靠著她,“娘,您有什么話是不能跟女兒的?要知道,女兒可是您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了呢?!?/br> 春二娘看女兒這樣整個心都軟成了一團,心底的那點兒顧慮也就跟著淡了,她整理了下思緒就低聲把自己不甚被小狼撞進荷塘,然后被勒墨長石給救了的事跟孟彤細細的說了。 這事兒凌一和宮嬤嬤都說過,只不過春二娘說的經過要更加詳細?!八f他會負責,要八抬大轎娶我過門?!?/br> 孟彤見春二娘兩腮飛紅,雙目含春,便笑道:“這勒墨長石是個難得的癡情漢子,他能在不知道娘您下落的情況下,一等就是這么多年,可見是個值的信任的人。 女兒原就不同意您為爹守寡,只不過您的性子太軟和了,女兒以往尋摸的那些男子,人雖是好的,可家里的親戚太亂了,女兒擔心您跟男方的親戚妯娌相處不來,因此這么些年了也不敢跟您提這事兒。 之前我們從洛陽回來,您跟我一說勒墨長石的事兒,凌一就派人去調查了。 勒墨家族是個大族,旁支的咱們就先不說了,只嫡支這邊的那些人,人數雖不少,但那幾房人與各自親戚之間的人品都還算不錯。 雖然姑嫂妯娌之間偶爾也會有些口角,但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兒,在大是大非上,他們家的那些人,心倒都是正的?!?/br> 孟彤說著就忍不住笑了笑,見春二娘睜著眼睛認真在聽她說,便又跟她說道,“再說以女兒和凌一的身份,娘您要是嫁給了勒墨長石,勒墨家的那些人也只有捧著您,供著您的份,是萬不敢得罪您的?!?/br> 話說到這個份上,春二娘卻又忍不住擔心起來,拉著孟彤的手道,“娘這要是嫁了,會不會給您惹麻煩???” 孟彤肯定的搖頭,“怎么會呢?能有個人代替爹寵著您護著您,女兒高興都來不及呢?!?/br> 春二娘還是擔心,“只怕又要被人說嘴了……”住在洛陽的那些年,她雖然極少出門,但多多少少也聽到過一些有關孟彤和凌一的謠言。想到女兒又要因為她被人說的不堪,春二娘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娘覺得女兒是怕人說嘴的人嗎?”孟彤忍不住輕笑起來,“我們在洛陽那會兒,滿城的人都在傳女兒和凌一的事兒呢,您是不知道那會兒外頭的人說的有多難聽。 可您看看現在,前兒咱們大門口送禮的馬車可是排了長隊,望都望不到邊呢?!?/br> 春二娘被孟彤這么一說,心下倒是定了不少,可看著女兒滿不在乎的樣子,她又忍不住嗔怪道,“你這丫頭的心也太寬了,都是當娘的人了,怎么做事兒還總這么漫不經心的?!?/br> 孟彤只是笑著的抱著春二娘的胳臂撒嬌,惹得春二娘也繃不住臉,跟著笑了出來。 “主子?!鼻噢闭驹陂T外,低聲沖里頭通報道,“前院來人說,勒墨家族派媒人上門了,凌大人問您的意思?!?/br> 屋里的孟彤和春二娘聞言一愣,四目相對,春二娘就紅著臉把頭埋進了胸口里。 ☆、848番外——送嫁 凌一得了孟彤的口信,就去見了勒墨家派來的媒人一面,以公主尚在月子中,不宜會客為名,將人給好聲好氣的送走了。 以高門大戶人家談婚論嫁的風俗,媒人上門,女方第一次通常也都是不會直接答應的。畢竟身為女子,還是要矜持的,不是嗎? 再說凌一也不怕勒墨家的人不再上門,所以好聲好氣的把人送走之后,就招來耿天忠,讓他把辦婚事要用的東西整理出來,以備春二娘出嫁時要用。 孟彤這邊跟春二娘談開了之后,等她一走就飛快的寫了張短箋,讓青月領了凌一的飛鷹來,把短箋卷了卷就塞進了飛鷹腳上的小竹筒里。 飛鷹從四川飛到洛陽,只用一天時間。 清風晚上收到短箋時,差點兒沒跳起來。 孟彤雖有意讓春二娘再嫁,可這種事情她跟誰商量不會跟清風商量,所以清風收到短箋時才會這么吃驚。 他的第一反應是,這事兒只怕會對孟彤和凌一的名聲不利,不過隨即清風就淡定了。 想當初,他啊姐和凌大姐夫未婚就同府而居,滿洛陽城都在傳他們的閑話,那些話說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可孟彤和凌一明明知道卻從未理會過。 現在這短箋既然是啊姐親手寫的,那干娘要再嫁肯定也是得了啊姐首肯的。在清風心里,他那啊姐就是個膽大包天的,讓寡母再嫁這種事,還真像是她能做得出來的。 不過不管怎么樣,干娘既然要嫁人了,他這個干兒子自然是要回去送嫁的。清風當即鋪紙磨墨,“唰唰”寫了張奏章就招來侍劍讓他明天一早就送到東宮去。 然后又趕緊叫侍書和侍劍下去吩咐大家收拾東西,他要趕在明天一早出城門回四川府。 侍書和侍劍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大少爺這回又抽了哪門子風。不過在孟家當六年多的奴才,侍書和侍劍都知道孟家的規矩。 公主和駙馬爺都是極為強勢的人,平時最恨的就是下面的人陰奉陽違。 如他們這樣跟在大少爺身邊的小廝,除非主子有生命危險,歪則他們就是向四川府那邊報信都有被責問的風險。所以不管主子抽哪門子風,他們都只能跟著主子一條道兒走到黑。 公主府里的那些普通仆婦和仆役,早在上回孟彤回四川府時就全部帶走了。 現在洛陽城解憂公主府里的這些人,不管是侍衛還是園子里掃灑、種花的丫頭、婆子和仆役們,全都是一群脾氣古怪,手有巨力,一言不合就會拿著掃帚和簸箕上演全武行,滿園子飛來躥去的“高手”。 侍劍和侍書下去四下通知大家收拾東西回四川府,卻對為什么要回四川府一問三不知。 滿府的“牛人”們,因為以前的職業關系,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這種一知半解。 因此沒兩下就有人摸進了清風的書房,找到了孟彤給他的那張傳書,從而得知了春二娘要嫁人的消息。 春二娘要嫁人了?! 這個消息把所有人都給震了個人仰馬翻。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寡婦再嫁雖然不是什么新聞,可如孟彤和凌一現在這樣的身份、地位,身為孟彤親娘的春二娘要再嫁,就是個特大新聞了。 對于滿府轉投了孟彤的冥殿前殺手們來說,公主府的三個“主子”,他們受控于孟彤的藥物,懼怕凌一的武力,卻是真正的喜歡和尊敬春二娘。 對于這些滿手血腥的殺手來說,春二娘或許怯懦,或許不聰明,可她對誰都“無條件好”的優秀品質,卻是讓這些滿身戾氣的殺手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關心和溫暖。 因為春二娘數年如一日,有時甚至親手一針一線給他們縫衣做鞋的恩情,眾人在震驚于孟彤和凌一不懼人言的同時,無不開始爭搶回去給春二娘送嫁的名額。 可因孟彤發布的任務指標,眾人注定了是不能全部回去的。為了爭奪回去的名額,趁著天色未明,這些人以武力決勝負,先私下里打過了一場。 天色將亮未亮時,清風收拾好了出來,看到的就是一院子鼻清臉腫的丫頭、婆子和侍衛們。 雖然知道府里這些人的底細,也知道他們平時時不時的鬧一下失蹤,都是干什么去了,可清風還是頭一次見他們全部帶傷的。 忍不住扶了扶額,清風看向站在最前頭,臉上同樣青了一塊的暗一,“大伙兒怎么會傷成這樣?” 暗一眉頭一挑,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反問清風道,“不打過一場怎么決定誰留下,誰回去?” 好吧,是他駑鈍了! 清風摸了摸鼻子,自認愚蠢的閉上嘴,也不問他們誰留下誰跟他回去了,扯過侍書手里的馬韁,翻身上了赤光的背,“走吧,走吧,咱們去城門口等城門開?!?/br> 輸了回四川府名額的人,頓時垂頭喪氣起來。而贏得了回四川府名額的眾人,則上馬的上馬,上馬車的上馬車,一眾人嘻嘻哈哈的與留下的人揮別,浩浩蕩蕩的就往南城門去了。 孟清風同學完全忘了,他雖然給太子殿下寫了奏章請假,可這會兒侍劍還拿著他的請假奏章守在東宮外頭,太子殿下連他的奏章都還沒看到,就更遑論同意他請假回四川府了。 城門一開,清風就一馬當先,帶著人直奔出城。 侍劍把奏章遞進東宮,就打馬去追大部隊了,等周元休看到孟清風的這份請假奏章時,孟清風人已經在百里之外了,而侍劍都快要追上大部隊了。 清風奏章上只寫了因有急事,要請假回四川府,至于是什么急事,他一個字都沒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