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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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傅廷舟抬手捏了捏眉心,“偶然經過,回來拿一份文件?!?/br> 傅竟棠不信,“文件,那你找到了嗎?” 這里,根本沒有傅廷舟的什么文件,他很少來這里辦公,這里是傅竟棠私人居住的地方,也不是她跟傅廷舟的婚房。 傅廷舟的面色變了變,找著借口,“我..忘記了,所以來這里找找,這里也是我的地方,我來這里有什么問題?” 傅竟棠伸手指著門口,“既然沒有找到,你走吧?!?/br> “竟棠?!备低⒅圻€想說什么,女人已經走上了樓梯。 他看著她的背影,拿過了茶幾上的煙盒跟車鑰匙,轉身離開,坐進了車里,他抽了兩根煙,突然猛地一拳落在了方向盤上,力氣并不大,發泄著胸腔的怒氣。 下午6點左右,他回家聽到家里的阿姨說今天在超市碰見太太了。 還說太太挑選了很多蔬菜,準備晚上邀請一個朋友來。 傅竟棠的朋友圈很簡單,朋友更少,傅廷舟才不相信她能有幾個朋友,尤其是想起來前段時間看到她跟一個高中男同學在花店里面說說笑笑,他以為是那個男同學,衣服都沒有來的急換上,就急忙趕過來。 誰想到,傅竟棠邀請的江諾。 他當即只好隨口說了一句過來拿文件。 — 周六,江諾去了一趟唐家。 傅應榕也在,跟溫華嵐坐在沙發上聊天,江諾走過去,喊了溫華嵐一聲,“媽?!?/br> 溫華嵐看了一眼傅應榕,“孩子叫你呢,應一聲啊?!?/br> 傅應榕這才反映過來,眼眶濕潤,“諾諾啊..” 江諾輕輕的抿了一下唇角,看著傅應榕的也眼睛,胸口有些悶,沒有反駁,但是也沒有繼續回應,她今天是來接冬歌的,徐嬸上樓把冬歌帶下來,小家伙一見到她就跑過來。 溫華嵐讓徐嬸準備了晚飯,并且讓傅應榕也留下了一起用餐。 餐桌前,傅應榕跟溫華嵐都很疼愛,聞冬歌,小姑娘面前的碗碟里面已經堆滿了各種蔬菜rou類。 徐嬸還準備了甜點。 江諾捏了下冬歌的臉頰,rourou的。 最近這一周,長胖了不少,越發的可愛。 吃完飯,江諾接到了陸星黎的電話,她來到了陽臺,“星黎,你現在還在c市嗎?” “姐,mama有沒有去找你?”陸星黎此刻在街道上,“我這幾天一直在c市,媽她..最近這一段時間,精神上有些問題,我就一直在家里照顧她,今天我回家,發現她不見了?!?/br> “她...我幫你問一下,我現在不在家,你稍等一下?!苯Z立刻給家里的阿姨跟gk的前臺都打了電話。 前臺說,“沒有人來找,不過今天下午的下班的時候,跟小張在車庫里面看見這位蔣女士...”因為這個女人腿有殘疾,所以前臺就留意了一下。 江諾立刻給陸星黎回了電話,“下午的時候,前臺看見過她,不過現在不知道,你去她經常去的幾個地方找找,如果找不到立刻報警,你說的她精神方面有問題,是怎么會回事..” “媽她...自從那個宋彎彎過來住進了你的臥室里面之后,媽的精神狀態就出現了問題,這幾天嚴重了很多,整個人就像是...”‘瘋’那一個字,陸星黎沒有吐出來,他感覺到很無力。 他帶著蔣玉舒去看過醫生,醫生說是收到過沉重打擊。 主觀意識薄弱。 掛斷了電話后,江諾靠在窗臺前,她看著手機,慢慢的緊握,抬起眸的時候才看到陽臺的門口,傅應榕端著果盤站在這里,她走進來,“吃點水果吧,剛剛切好的?!?/br> 兩人坐在陽臺的桌前。 傅應榕開口,“我聽到你說,蔣玉舒不見了,她今天..上午的時候來找我了?!?/br> 江諾看著她。 “她說,她對不起你,對不起我,想要求得我們的原諒,其實,都是母親,我能理解,但是我做不到,我自己的親生女兒流落在外面26年,我養的是一個陌生人,這種痛苦,是她給我的,可是我看到她跪在我面前的時候,突然覺得怨恨不起來,我們是都已經年過半百的人了,后半輩子,已經沒有什么力氣去也怨恨什么了,每個人都有錯,我也有錯。但是我們也只有一個愿望,那就是希望你能夠幸福,快樂?!?/br> 江諾緩緩的垂眸。 “幸福..快樂..” 她輕輕的笑了一下,“以前,我也曾這么想過?!?/br> 或許她無法法真正的喊她一聲mama,但是血緣關系是割舍不掉的,如同她所說,人生數十載,怎么可能一輩子在怨與恨中度過,她說傅應榕說道,“我現在就很幸福,很快樂?!彼D了頓,“也希望,您也能如此?!?/br> 帶著冬歌回到家之后,她跟唐時聿說起了蔣玉舒的事情,唐時聿打了傅云擎的電話,過了一夜后,江諾白天聯系了陸星黎,陸星黎說已經找到了蔣玉舒,現在帶著蔣玉舒去市第九醫院。 第九醫院,最有名的是精神科,就是一家專治精神病的醫院。 江諾這幾天也抽時間過去了一趟,陸星黎為了照顧蔣玉舒,c市找了一個工作,江諾查了一下,竟然是林東郁注冊的那家房地產公司,薪資待遇也還不錯。 醫院病房里面。 江諾站在門口,看著里面,躺在病床上的身影,她詢問了醫生,“她怎么樣?” 醫生說道,“受了刺激,今上午還出現狂躁的癥狀,現在打完了鎮定才睡著。有時候連她兒子都不認了?!?/br> 這才過了幾天,怎么這么嚴重。 “有沒有什么治療的辦法?” “保守治療,送到這里的病人,很少有康復的,精神狀態能夠恢復一點就算不錯了?!?/br> 江諾回到了病房,看了一眼已經睡著的蔣玉舒,此刻的這一張臉上,平靜慈祥,江諾準備離開的時候,陸星黎過來了。 她關上門,跟陸星黎來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我記得,媽上周跟宋彎彎大吵了一架,接著媽就把自己關在了臥室里面,那段時間媽心情不怎么好,我不知道媽跟宋彎彎到底為什么爭吵,只知道吵完之后,媽好像就受了刺激一樣....” 江諾輕輕的蹙眉,“宋彎彎呢?” “不知道,我對她的行蹤沒有興趣,只知道上次吵完架之后,她就走了?!?/br> “你在這里好好照顧蔣女士,醫療費用方面不要擔心,也不要有壓力,好好宮工作,有時間給我打電話?!?/br> “姐....”陸星黎看到江諾的背影,喊了一句。 “mama當初這么做,確實不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原諒她?!?/br> 江諾的步伐頓住,“想過,做不到?!?/br> 當晚,江諾一直在思考陸星黎的這句話,想過原諒蔣玉舒嗎?想過,她無數次的在夢中回想起自己因為成績考的好,蔣玉舒帶著她出去吃好吃的,省錢留給她買新衣服,那一幕幕的畫面。 其實江諾心里,并不怨恨蔣玉舒把她跟宋彎彎掉包。 她心里跟蔣玉舒最大的隔閡是,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用自殺的方式,逼迫她離開唐時聿,遠去倫敦。 這才是,她心中的結。 更多的,是失望。 一個女兒,對于母親的失望。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平靜而充滿著生活氣息,轉眼到了11月份。 江諾身形瘦,但是腹部也開始慢慢的凸顯,而此刻,《入千山》也進入了宣傳階段。 唐時聿怕她太累,只要在c市,白天的時候,都會去劇組探班。 有一次,正好趕上了娛記來做采訪,男人入境,江諾站在一側,肩膀上披著他的西裝,而男人,神情溫柔,側臉英俊,注視著她,這一則視頻播出后,頓時嫌棄了一陣狂潮。 頓時劇組外面堵了無數的狗仔媒體,爭相要拍攝江諾跟唐時聿的身影。 搞得江諾這兩天都沒有來劇組。 而《入千山》也趁熱打鐵的宣傳,江諾被免費的蹭了一次熱度,笑著讓沈珂請她吃了兩次飯菜解決。 《白晝三千里》的拍攝很緊張,雖然經費充足,但是中間演員身上也出了一些問題,原定的女一號被爆出了丑聞,不得不辭演,而劇組也重新的簽訂了新的女主,沈珂力薦的一名小花旦。 云荊。 江諾看過云荊出演的角色,確實不錯,演技有張力,可以勝任這個角色,她笑著打趣沈珂,“能夠讓沈制片力薦的女演員,我閉著眼睛,也要留下?!?/br> 沈珂笑了笑,“多謝?!?/br> 一邊的導演也笑,“就沖著沈導的這一聲多謝,女一號也非她莫屬?!?/br> 這部劇原本訂在情人節檔期。 所以現在的拍攝進度很緊,但是沈珂跟江諾都是一個注重細節的人,要求精益求精。 “江老師,唐先生來了?!敝砗傲艘宦?。 江諾收拾了一下東西,站起身,跟幾個笑了笑,然后走出去,找到了唐時聿的車做進去,這一段時間經常有狗仔盯在劇組外面,唐時聿饒了一圈,甩掉了跟著的狗仔,車子駛入了街道。 經過第九醫院的時候,江諾說,“我去看一下我養母?!?/br> “嗯,我停車,你等一下我陪你一起?!?/br> — 病房里面,蔣玉舒在跟一個女護士聊天。 “諾諾啊,你怎么也不換一身衣服,都快要過年了,不能還穿著去年的衣服,mama給你的錢,你別攢著,去給你跟星黎買一身新衣服?!?/br> 女護士很有耐心的哄著,“媽,這身衣服挺好的?!?/br> “哪里好了,都舊了?!笔Y玉舒不滿意,從枕頭下面的包里拿出二百塊錢塞給她,“你是不是要高考了啊,多買點好吃的補一補,別太累了?!?/br> “好,媽,我得去工作了..”女護士說完,立刻換了一個詞,“我得去上課了,快到時間了,要不然,會被罰站的?!?/br> 一聽到要罰站。 蔣玉舒連忙推著女護士,“快去吧快去吧?!?/br> 護士走出了病房,正好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江諾,她把錢給了江諾,江諾說了一聲,“謝謝了?!?/br> 護士在這里見慣了這種精神不正常的病人,已經習慣了。 江諾走近了病房。 蔣玉舒看到她,“你是...” 江諾攥了攥手指,“我是...江諾的..同學..” 蔣玉舒熱情起來,“你是諾諾的同學啊,諾諾剛剛走,你怎么就來了,快去上課了,別晚了?!?/br> 蔣玉舒的記憶仿佛停留在江諾高中的那一段時間。 將看著她,蔣玉舒是一個不善于保養自己的人,臉上歲月的痕跡很深,頭發也是青白交加,面色枯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