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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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鳳求凰繡袱... 一場廝殺,華重錦感覺比戰場上還要驚心動魄,還要讓他揪心,眼前這些人,任誰都不能出一點意外。當謝遠山被擄走時,一向沉穩的他驚得魂都飛了,所幸早就埋伏了黑鷹隊在樓下,倘若事先沒有安排,那后果他真不敢想。 他在樓下朝黑鷹隊發了一通火,怪他們沒有事先發現夜影,若非他看到夜影倒酒時灑到了桌子上,起了疑心,出語試探,只怕會中招。 雖說如今已經安全,但他還是滿心后怕,連劍都沒顧上收,提著就上了樓。 聽到以禪在問他,原本緊張的心瞬間便靜了下來。目光不由地飄向她,眸中隱有流光漾過,低聲道:“我無事?!?/br> 以禪點點頭說道:“多謝了?!?/br> 謝遠山輕咳了聲,扶著腿說道:“祖母,我腳疼得很,不會瘸了吧?!?/br> 以禪心中一慌,原本看到謝遠山無事,這會兒才想起他是被刺客拽著自二樓窗子躍下去的,方才也是黑鷹隊扶著他上來的,身上瞧著沒外傷,到底是摔到了,不會骨折了吧。 “哥,你先坐下?!币远U忙過去扶著他坐在椅子上,伸手輕輕按著他的腿,問,“這里疼嗎?這里?還是這里?……” “啊……”謝遠山低呼道,“對,是這里,疼死了?!?/br> 華重錦取出一塊巾帕,默默地擦拭著手中的寶劍。他方才是隨著他們躍下去的,親眼看到謝遠山趴在他的兵士身上,這會兒那位做了rou墊的兵士還渾身酸痛呢。 “是這里啊?!币远U小心翼翼摸了摸,骨骼摸著無事,或許是扭傷了筋,“疼得厲害?” 謝遠山皺著眉道:“不能用力了,一用力就疼?!?/br> “那要即刻回城找郎中瞧瞧了?!敝x老夫人焦急地說道。 華重錦慢悠悠收劍入鞘,吩咐一個黑鷹隊兵士:“你過去背謝公子下樓?!?/br> “別,別?!敝x遠山說道,“不好讓別人背,最好是自己人?!?/br> 以禪忙命謝府侍從過來,但謝遠山又說不行,只是斜眼盯著華重錦不說話。以禪心下微動,大哥這意思莫不是要華重錦背他? 華重錦沉默了一瞬,緩步走到謝遠山身前:“那我來背可以嗎?” 謝遠山輕哼了聲沒說話。 以禪驚訝地看著華重錦蹲下身背著謝遠山下了樓,半晌沒反應過來。 黑鷹隊兵士見狀圍過來道:“都督,我來吧?!?/br> 夏揚上前說道:“都閃開,別堵著路,還不下去備馬車?!?/br> 華都督心中不定多么高興呢,謝公子認了他是自己人,也算是認了都督和謝小姐的親事。今日背著謝公子下樓,日后,謝公子這個哥才會背著妹子送上華家的花轎,這事都督可不虧。 說起來,去年謝公子到華府求了多少次都沒見到都督的面,心中哪里能不氣恨,換了他,也要都督背。 一直到華重錦背著謝遠山下了樓,以禪才反應過來,低聲道:“不對啊,方才大哥分明走得好好的啊?!?/br> 陸妙真忍著笑說道:“你才知道啊?!?/br> 以禪忍不住撫額,這不是她認識的哥。 華重錦一直將謝遠山背到謝府馬車上,安頓好了,意味深長地問道:“腿還痛嗎?要不要直接送到醫館?” 謝遠山挑挑眉:“不必了。有件事我想知道,你為何要與我妹子定親?” 華重錦瞇眼:“除了喜歡,沒有任何理由能讓我與一個女子定親?!?/br> 謝遠山對這個回答很滿意,他的妹子有多好他知道,他毫不懷疑華重錦喜歡以禪。不過,心中依然不忿,他這么好的meimei,最后居然會便宜了華重錦。 “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彼烈髁讼抡f道。 華重錦輕嘆一聲:“你是說寶暄那件事,當日之事,寶暄還沒記起來。但我與小禪相識這么久,已肯定那是寶暄的錯。待他記起來,我定會帶他登門致歉,并洗清小禪的冤屈?!?/br> 謝遠山倒未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頷首問:“我妹子的冤屈定要洗清,屆時我也會到衙門自首?!?/br> 華重錦目光一沉:“你的意思?” “此事,阿禪不讓我告訴任何人,連祖母和母親都不知,我壓在心中這么久,幾乎悔死。其實,當日令侄強迫阿禪被我看到,是我砸破了他的頭。阿禪怕我因此不能參加科考,非說是自己所砸,她從頭至尾從未傷害任何人?!敝x遠山既知悉以禪和華重錦兩心相悅,便不想讓這個疙瘩存在于兩人之間。 “什么?”華重錦忍不住喊道。 他先是驚詫,再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是這樣的。隨后便是氣憤,有這樣當哥的嗎,讓meimei去為他頂罪,若是他方才就知悉此事,指不定會將謝遠山自背上扔下來。 一想到這段時日她所受的冤屈,華重錦便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碎了滿腔。 他微微苦笑,是寶暄、還有他以及謝遠山,他們都曾傷害了她。 一想到她唇角那柔柔的笑,他就覺得心疼至極。這一世,他沒有什么可做,唯有寵著她,決不能再讓她受一點委屈。 他放下車簾轉身而去,遙遙見以禪扶著謝老夫人走了過來。 秀麗的烏發挽成簡單的發髻,秀挺的鼻梁,那對清澈的烏眸中漾著淡淡的笑意。 一襲繡工精致的白底兒撒花裙,微風輕拂,她整個人便如枝頭一朵嬌艷的花。 柔弱,卻也堅毅。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為了兄長的前途,居然要頂罪。她就沒想到自己的一生會被毀掉嗎? 以禪偶然抬眸,看到華重錦凝立在前方不遠處,雙眸直直盯著她,那目光,好似火般燒灼著,盯得她有些不自在。在她以為他或許有什么事要與她說時,他卻一轉身走了。 以禪覺得他好像生氣了。 她搖搖頭,只覺最近自己似乎有些太過在意他的心思了。 *** 刺客之事耽擱了行程,回到謝府,已是午后時分。 謝夫人派人到門前接了好幾次,車馬一到街口,便有人飛奔著去報信。以禪還未至內院,母親謝夫人和白蘋便迎了出來。 多日不見,自有說不完的話。 謝老夫人一路顛簸,又受了驚嚇,由琉璃和翡翠攙扶著自去歇息。謝夫人看以禪也有些疲憊,便命她也去歇著,要她醒后過來說話。 不過離開一月有余,聽雪院內已大變樣,西墻處的薔薇開了滿架,粉白嫣紅甚是艷麗。 紫線早已備好了點心,以禪簡單用了些,便窩到榻上小憩。紅絨倒是不困,在外間與紫線絮絮叨叨說些在吉州的事,連以禪被推下水之事都說了,聽得紫線心驚rou跳。 一覺醒來,已是暮色四合。 以禪起身時聽到嫂子白蘋在外間和紫線說話,她掛念著謝遠山的腿,便起身走了出去。 “嫂子,哥的腿沒事吧?”她在妝臺前坐下,摸到牙梳開始梳發。 “放心吧,你哥的腿沒事,聽聞他躍下窗時,有人接住了他,并未傷到?!卑滋O透過妝鏡望著以禪,暗暗嘆息。 “嫂子可是有事?”以禪瞧著白蘋神色憂慮,知她必是有事。 白蘋輕蹙了眉頭:“母親讓我來喚你過去,她聽說了你定親之事,極力反對。你還是好好想想,如何與母親解釋此事?!?/br> 以禪早料到此事母親不會輕易同意,倒并未緊張,梳妝罷便隨了嫂子去了母親的院子。兄長謝遠山也在,見她進來朝她暗暗使了個眼色。 謝夫人坐在榻上,蹙著眉頭板著臉,顯然心情糟得很。 以禪曉得母親的性子一貫溫柔,極少發脾氣,若是心情不好,她摟著母親說兩句好話,就會消氣。這次她原本還想故伎重演,豈料還未走到母親跟前,謝夫人便抬眸喝道:“站那里別動!” 以禪腳步一頓,就見母親眼皮紅腫,顯然又哭了一回。 “聽聞你與華重錦情投意合?”謝夫人冷笑著問道。 以禪乖覺地垂了頭,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謝夫人看她不言語,又問:“與我說實話,你是想嫁到華家嗎?” 以禪抬眸望著母親,見她神色嚴厲,目光帶著質問直直盯著她,再不似往日的溫和。她垂下頭,說道:“其實,當時之所以定親,只是權宜之計。但是,現在……” 謝夫人截住了她的話頭:“沒有但是。既是權宜之計。如今,那西縈國的人也知你定了親,事情就算結了。明日,我讓你哥去把彩禮退到華家去?!?/br> 謝遠山施施然說道:“母親,這事其實不用急的,要我說,不如多與華家走動走動,你也瞧瞧華重錦人如何,其實,我覺得他還算不錯的,以禪嫁過去也……” 話未說完,便被謝夫人瞪了一眼。 “他便是再好,我們阿禪也不嫁。明日你要不去退彩禮,我親自去?!?/br> “這是怎么了,發這么大的火兒?!敝x老夫人在翡翠的攙扶下,自外走了進來。 謝夫人垂了眼皮,過去扶著謝老夫人坐下,方低聲道:“我聽聞阿禪定了親,這親還是假的,便想著讓她早點退了?!?/br> 謝老夫人嘆息一聲:“華重錦那孩子倒是說了可以隨時退親,但我瞧著他對阿禪是真心的,人也還不錯,倒不妨當成真的?!?/br> “母親,此事我不同意?!敝x夫人向來對老夫人的話言聽計從,這回事關閨女的終身,倒是硬氣了起來,“阿禪被他害得又坐牢又被人羞辱,連他爹的最后一面都沒見到,又怎么能嫁給他。且不說華重錦待以禪是否真心,這讓別人如何看我們阿禪。阿禪砸破了華寶暄的頭,到了華府日子難道會好過?華重錦的四個jiejie可不是吃素的?!?/br> 閨女是娘的心肝,哪容得旁人看低了。 謝老夫人也有些啞口無言。 倒是謝遠山,起身一撩衣襟跪在了地上,說道:“祖母,母親,我有件事一直瞞著你們……” 以禪心中一咯噔,隱約知曉哥哥要說什么,忙阻攔道:“哥,不要?!?/br> 謝遠山回首看了以禪一眼:“妹子,不能再讓你受苦了?!彼麢M了心說道,“是我打破了華寶暄的頭,阿禪是代我入牢的?!?/br> 室內瞬間一片寂靜。 謝夫人猶若被施了定身法,原本正要說話,此時卻半張了嘴呆住了。謝老夫人晃了晃,幾欲昏倒。 良久,謝夫人再次爆發了,嘶聲喊道:“你個孽障,看我不打斷你的腿?!?/br> “母親息怒?!币远U忙勸道,“都是我的錯,是我硬逼著哥哥這么做的,我不想讓哥哥無法參加科舉?!?/br> “還有你?!敝x夫人猛然轉身,手指幾乎戳到了以禪鼻尖,“你也是個不省心的孽障,你們倆,都到祠堂去給你爹跪著去?!?/br> 兄妹倆一前一后被侍從押著去了祠堂。 謝夫人又喚了紅絨來,讓她照著清單清點了彩禮,不及等到明日,當即便派人送還給華家。 紅絨心中也替小姐難過,可一家人都說服不了謝夫人,她一個丫鬟自然更不能,只能照作。只是,看到那包著溫玉綢的包袱時,心中有些傷感。 因是定親,包袱上繡著鳳求凰的花紋。四角繡有吉祥的喜字,正中繡著幾朵纏枝牡丹,一對相對而飛的鳳凰。 就連包袱都如此精致用心,可見華都督對小姐,實是情深一片。 ****** 華重錦一入后院便聽到jiejie們的笑鬧聲。他這才想起今日是月中,是jiejie們回府探望母親的日子。既然jiejie們來了,寶暄定然也在。 果然如他所料。 說起來,寶暄在軍營中也不白待,學了幾套拳法和劍法,此時正在院子里教表弟表妹們。正教得起勁呢,一扭頭看到華重錦負手走了進來,動作頓時僵住了。 “六……六叔……”華重錦怯怯收回打出去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