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甄恬和阿忠把吧臺上的啤酒一杯杯收下去,陳醉看著她的動作,不經意地問了句:“經常有客人跟你搭訕嗎?” “也沒有啦,偶爾?!闭缣裥π?,把吧臺重新收拾干凈了,“學長,這幾個杯墊就送給你留作紀念吧?!?/br> “好?!标愖砜戳丝幢瓑|,又問,“要是遇到糾纏你的男客人怎么辦?你一個女生,還是不太安全?!?/br> 坐在旁邊喝酒的鄧勵陽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甄恬倒是不怎么擔心這個問題,畢竟她都在清南巷開店好幾年了,該遇到的事基本上全遇到了:“學長你放心吧,店里都是我的人,阿忠他們會保護我的,而且像你這樣見義勇為的客人也很多呢!” “嗯?!标愖砺艘宦?,沒再說什么。 他可不是見義勇為。 鄧勵陽聽著他們的對話,臉上的笑容愈發玩味:“學長你還好意思擔心學妹啊,你自己不也每天半夜起來上班嗎?” 甄恬一聽,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對啊學長,男孩子一個人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br> 陳醉:“……” 他沉默地看著鄧勵陽,鄧勵陽反而更來了興致:“小學妹,你知道你學長每天都夜出晝歸的,被小區保安誤會了很久嗎?” 甄恬愣了一下,故意壓低聲音,看著他問:“誤會他是……黑馬會所?” “噗!”鄧勵陽差點沒把嘴里的酒吐出來。 陳醉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們:“行了,你們兩個?!?/br> 甄恬偷笑了一聲,看著他們問:“不過你們是怎么想到要當新聞主播的呀?” 鄧勵陽聳聳肩:“大學的時候學的就是播音主持,自然就當了?!?/br> “哦,學長呢?” 陳醉道:“差不多,我大學的時候學的新聞學,最開始是想當記者的,陰差陽錯成了主播?!?/br> 甄恬好奇:“記者?” “嗯?!标愖砜粗α诵?,“覺得記者這個職業,挺有趣的?!?/br> 讀書的時候,陳醉對自己的人生沒有清晰的規劃,高三那年同學們都有了自己想要報考的院校和專業,陳醉卻是個異類。但有些事情可能真是命中注定的,轉學的第二周,他就遇到一個自稱是校園小記者的學妹。 為了采訪他,這位小學妹勇敢地跟蹤了他一周,在他拒絕后,鍥而不舍地繼續跟著他,直到他點頭答應為止。 那時陳醉就忍不住想,當記者這么有趣的嗎? 這些事,甄恬是不知道的,陳醉也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告訴她。 “小學妹又是怎么想到開啤酒屋的?天天泡在這里,不怕長啤酒肚嗎?”鄧勵陽問。 甄恬道:“不會啊,啤酒肚這個鍋啤酒真是背得太久了,明明是你們吃的啤酒配餐導致的啤酒肚?!?/br> 鄧勵陽看著自己面前大盤小盤的配餐,有點下不去筷子了:“你這樣一說,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吃了?!?/br> “哈哈沒事啦,離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闭缣駧托聛淼目腿舜蛲昃?,又跑到陳醉和鄧勵陽跟前聊天,“不過酒精世界衛生組織公認的一級致癌物,學長和鄧大哥平時還是要少喝點?!?/br> 鄧勵陽笑道:“你都開酒吧了,還說這種話?” 甄恬道:“開酒吧怎么了?我們平時都會提醒客人的,我們店里也嚴禁酗酒哦?!?/br> 剛坐下的客人聽她這么說,開玩笑似的道:“是啊,所以我平時想要買醉,都不來你們店里?!?/br> 鄧勵陽在旁邊笑了兩聲,身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放下筷子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李苗?”陳醉問。 “嗯?!编噭铌柲弥謾C,眉頭還是皺著。 甄恬奇怪地看著他:“苗苗姐不是你的女朋友嗎?你為什么不接她電話?” 鄧勵陽嘆口氣道:“小學妹,成人的世界很復雜的,你還小,不懂?!?/br> 甄恬:“……” 她只比陳醉低了兩屆而已,鄧大哥看著是比陳醉要大些,但最多也就大她五歲,不能再多了。 鄧勵陽最后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喂,苗苗啊,怎么了?”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么,鄧勵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和陳醉在外面喝酒,什么故意不回去?明天陳醉輪休,出來喝一杯怎么了?行,我讓他接電話?!?/br> 鄧勵陽把電話遞給了陳醉,陳醉看著自己面前的電話,還是接了起來:“你好,嗯,我是陳醉。嗯,好的,我們已經喝完了,現在就回來?!?/br> 接完電話,他把手機還給了鄧勵陽:“你們怎么了,李苗又催你結婚了?我聽她情緒好像不太好?!?/br> “她情緒不好,我情緒還不好呢?!编噭铌柺蘸檬謾C,吃了一筷子菜,“在家一提結婚這個事我們兩個就要吵起來,我出來喝點酒吧,她又覺得我是故意不回去。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想怎么樣了?!?/br> 陳醉輕描淡寫地道:“她想結婚?!?/br> “……”鄧勵陽沉默了一下,“可是我還不想結婚啊,現在這樣有什么不好,為什么非得要結婚呢?” “要是實在不想結婚,就和她說清楚,分手也比這樣耽誤人家好?!?/br> 鄧勵陽動了動嘴角,卻什么都沒說。他是不想結婚,但不代表他不喜歡李苗,要他和李苗分手,他舍不得。 陳醉看出了他的心思,側頭對甄恬道:“鄧大哥這種渣男,你以后記得離他遠一點?!?/br> 甄恬聽話地點點頭:“好的?!?/br> 鄧勵陽:“……” 他怎么就成渣男了?他又沒有在外面勾三搭四,他只是不想結婚而已! “那我們就先走了,改天再過來?!标愖碚酒鹕?,等著鄧勵陽。甄恬見他們準備走了,提醒道:“學長,你們怎么回去?雖然你們喝得不多,還是不能開車哦?!?/br> 陳醉看著她,嘴角便揚了起來:“放心,我們會叫代駕?!?/br> “嗯嗯,這樣就好。路上小心?!?/br> 鄧勵陽聽不下去了,“刷”地站起身,拉著陳醉就往外走:“走了走了?!?/br> 兩人走到外面,老老實實地叫了代駕,等代駕過來的間隙,鄧勵陽點了根煙,站在路邊吸了一口:“你和那個小學妹是什么情況?” 陳醉往旁邊走了一步,似乎是有些嫌棄他的煙味:“你還是先把你和李苗的事情處理好吧?!?/br> 鄧勵陽笑了一聲,看著他:“我和苗苗就這樣了,你今天這幅樣子,倒是看著稀奇?!?/br> 陳醉看著前方,沒有說話。鄧勵陽大手在他肩上一拍,語重心長地道:“你小子終于也開竅了,不容易啊。只不過臺里的小姑娘估計要傷心了?!?/br> “臺里的小姑娘輪不到你cao心?!?/br> “……你這個人真是一點都不可愛?!?/br> 代駕沒過一會兒就來了,兩人各自上了車。陳醉到家時,陳一然敏銳地聽到了門鎖轉動的聲音。他放下手里的筆,一溜煙跑了出來:“舅舅,你回來了?” “嗯?!标愖頁Q上拖鞋,走了進來,“飯吃了嗎?” “吃了,我今天自己收拾了!” 陳醉看了眼客廳的茶幾,還真是收拾得干干凈凈:“嗯,表現不錯,明天帶你出去吃好的?!?/br> “真的?”陳一然眼睛一亮,雖然他平時吃的也不差,但顯然跟舅舅出去吃香的喝辣的更有誘惑力。 “嗯,明天我休息,下午去接你放學。想吃什么提前想好?!?/br> “行!”陳一然興高采烈地應下,在陳醉旁邊輕輕嗅了兩下,“舅舅,你喝酒了?” “喝了點,你作業寫完了嗎?” “哦,有道題不會,正等你回來給我講呢?!?/br> 陳醉換了身衣服,跟他走到房間里:“哪道題?” “這道這道?!?/br> 陳醉低頭,瞧見放在練習冊旁的橡皮擦,粉色的:“這個橡皮擦不是你的吧?” 陳一然聽他這么說,才意識到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橡皮擦,趕緊收到了文具袋里面:“哦,我今天橡皮擦掉了,就借了同學的?!?/br> 陳醉看著他:“女同學的?” 陳一然:“……” 不是,明明是他準備審問舅舅的,怎么一眨眼就變成舅舅審問他了? 陳一然不自在地道:“我們班長的,我忘記還給她了?!?/br> “哦?!标愖砜戳怂粫?,“那你明天記得去買個新的,把這個還給人家?!?/br> “知道了?!标愐蝗话丫毩晝酝愖淼姆较蚺擦伺?,催促他,“你先看這道題!” 陳醉給陳一然講完題,順便把他的作業檢查了一遍,才督促他別玩太久早點睡覺。陳一然還想問問他今天去哪里了,陳醉只說跟鄧勵陽去喝了點酒,就回房洗澡了。 喝點酒之后洗個熱水澡,身心都得到了治愈,陳醉吹干頭發,套了件t恤在身上,走到衣柜前翻找起東西。 他記得搬家的時候,把以前的一些老東西收到了一個小盒子里,一起帶了過來。找了三個抽屜后,終于被他翻出來想找的那個小盒子。 盒子一直放在抽屜里,沒有動過,面上積了一層薄灰。陳醉把上面的灰塵擦了擦,打開蓋子,講蓋子放在了一旁。 盒子里存放著許多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多是他學生時代留下的東西,什么學生證、?;?、同學錄,甚至還有幾張試卷。陳醉翻了一陣,把一個小牌牌拿了出來。 牌子外面有一個塑料塑封,塑封上打著一個孔,是用來穿繩子的?,F在繩子早已不知去向,但小牌子上寫的字,還是因為塑封的保護,清晰可見。 上面寫著,校園記者證,姓名欄上填著甄恬。 這是甄恬的校園記者證,在她手寫的“甄恬”兩個字上方,還貼著一張紅底的一寸標準照。 陳醉笑了起來,這個記者證他果然還收著。他記得當時因為甄恬一直跟著他,導致有人認為甄恬是他的女朋友,跑去找她的麻煩。后來這些人當然是被陳醉打跑了,只不過在混亂之中,甄恬的記者證掉了,然后又被自己撿到。 他不記得他當時為什么不還給甄恬,如果重來一次的話……他還是不想還給她。 丟了記者證的甄恬,之后去重新補辦了一個,她一定做夢都想不到,她的記者證會在陳醉這里。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章節修改了下,之前我查的資料顯示每天攝入二十到三十毫升的酒精,人類的肝臟是可以處理掉的,但也有人說酒精是沒有安全劑量的,這種存在爭論的東西我就不放文里了。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9章 朱玲來店里喝酒時,才聽說了比酒的事情,悔得差點當場捶胸頓足:“這么精彩的好戲,我怎么又錯過了!” 甄恬攤手:“誰叫你來得這么晚呢?” 朱玲這下更氣了:“我就不該乖乖加班的,我明天一定要準時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