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沈奐脫下自己的大衣蓋在思南身上,抱著她往回走。 夜已深,路上沒碰到什么人。 他步履不停,快步走回房間。 回到房間,他小心翼翼地脫去思南的衣服,看到了藏在袖口的刀,以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 他臉色沉沉,一言不發地給思南清理傷口。 思南醒來時,已是第二天傍晚,她已經換上了干凈的衣服。 思南臉微紅,看著坐在一旁看書的沈奐。 她就這樣一瞬不瞬地看著,享受著這幾日難得的歲月靜好。 書頁翻過,沈奐視線移了過來,看到思南醒了。 他的手覆在思南的額頭上,還好,沒發燒。 “渴嗎?”沈奐問。 思南虛弱的點了點頭。 沈奐扶著思南坐起,避開了后背的傷口,讓她側靠著床,然后去倒水給她喝。 思南就著沈奐的手慢慢地喝著水,她現在沒什么力氣,后背火辣辣的,稍一動作就疼。 喝完水,沈奐放好水杯,跟思南面對面坐著,有話同思南說。 “我不打算讓你回去,你待在這養傷,過幾天跟我們一起下船?!?/br> 這是告知,不是商量。 她能感覺到沈奐壓抑著怒氣。 思南低頭,沒答復,只是動了動手,緩解一下情緒。 她張握了一下自己的手,忽的想起暈厥前她手里是攥著戒指的。 戒指去哪了? 她望向沈奐,語氣有些急,“戒指呢?” 沈奐眸色更深了,他萬萬沒想到,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要那枚戒指。 那枚謝卓安給的戒指。 他的嘴抿成一條直線,從口袋里掏出那枚戒指遞給她。 思南接過戒指,松了一口氣。 拿命拼來的東西要是半路掉了就真是人間慘劇了! 沈奐看到這一幕,眼底的墨色聚集。 思南把戒指捻在手里轉了轉,說道,“這就是昨天謝卓安去三層拿的東西?!?/br> 一句解釋,沈奐心情就好了不少。 思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中的戒指,思考著這幾天發生的事。 一個人能洞悉身邊的危險,卻連自己都不放過,以命示弱,觸發一次次生死絕境,甚至還打算放棄自己的老巢跑到別的地方去布局。 直覺告訴她,謝卓安決計不是抓叛徒那么簡單,他應該在布更大的局。 思南想了想,偏頭看向沈奐,“你調查過謝卓安嗎?” 沈奐點頭,“要合作,自然要知對方底細?!?/br> “那方便跟我說說嘛?”思南摸著手里的戒指小聲問道。 沈奐沒覺得有什么不可以說的,想了想,挑了些重點說。 “謝卓安是謝家明面上的繼承人,但他母親走后,他與謝家斷了聯系,直到三年前才回來,回來不到一年就在南城迅速站穩腳跟?!?/br> “不到一年?”思南暗自驚嘆。 謝卓安果然是個厲害角色。 沈奐點了點頭,“他接手的幾個生意處理得很漂亮,讓其他想奪權的吃了不少虧。行事風格雖然激進,但捏人三寸捏得準,在南城明面上沒人敢打他的主意?!?/br> 說完,沈奐又補了些其他的。 “謝家在南城盤踞已久,早年有涉黑背景,后來內斗分化借著其他家族的力洗白了大部分產業,現如今明面上的生意都是干凈的?!?/br> 思南這才明白為什么明明生在和平年代還天天遇到暗殺,合著人家是有背景的啊。 簡單說完謝家的事,沈奐看著思南,問:“所以你還打算回去嗎?” 思南笑著搖了搖頭,語氣輕松,“你放心,我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我很惜命的,不會回去送死的?!?/br> 沈奐心下一松,他對這個回答很滿意。 “但是…”思南轉了轉手里的戒指,動作微滯,“應該沒那么容易就全身而退?!?/br> 沈奐明白思南的意思。 這個船上發生的一切,南城謝家其他人一定會知道。 她想獨善其身很難。 “撇不清關系也無所謂,北城不是南城,你不用怕?!?/br> 沈奐語氣堅定。 想在北城動他的人,沒門。 思南心念微動,他這么情緒外露倒是少見。 她正打算好好調侃一番,忽然外面有人敲門。 “沈奐,你在嗎? 沈大哥叫你過去一下!” 是奚瑤。 思南面露喜色,她真的很想念她的小姐妹。 沈奐抿緊嘴,不想答話。 本來還想瞞著他們,偷偷把思南藏起來的。 “哎,沈奐,瑤瑤叫你呢,快點去開門呀!”思南催促著。 沈奐冷著臉,不太情愿地去開了門。 “嘿,你在里面???我還以為你不在呢,居然讓我喊這么久?!鞭涩幇T著嘴抱怨道。她邊說邊往里走,視線一定,看到了笑意盈盈的思南。 “??!我的大寶貝!你怎么在這兒?” 奚瑤立馬沖到了床前,“你這是怎么了?受傷了嗎?臉色怎么這么不好?” 她伸手摸了摸思南的小臉,語氣傷感,“我的大寶貝這才幾天啊,你怎么又瘦了!” 思南插不上話,只能笑著看著奚瑤,聽她把話說完。 沈奐則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越看越覺得奚瑤不順眼。 “寶貝南南,到我那去住吧!讓我來照顧你!” 沈奐皺著眉,打算拒絕。 只見思南笑著應好。 他便咽回了到嘴邊的話。 內心很不平靜。 在奚瑤房里安頓下來后,侍者送來了吃食。 清淡的粥和幾碟咸菜。 奚瑤見思南不方便喝粥,便挑上了喂她喝粥的任務。 思南一口一口慢慢地喝著,讓溫熱的粥一點點溫暖她的胃。 喝了一大半,實在喝不下了。 奚瑤見狀,把碗放到一邊,麻利地爬上床跟思南擠在一個被窩里聊天。 “你今天不去賭場?”思南問。 奚瑤搖了搖頭,“我才不去呢,一點意思都沒有。私人場沒啥看頭,誰贏誰輸一目了然。大廳的賭局倒是玩了幾把,只是注太大,嚇死個人?!?/br> 思南聞言眉頭一皺,“這是有多大???” 奚瑤哼笑一聲,“基本上都是拿名下的產業作賭,有些的還會拿項目出來下注?!?/br> “這…這也太不理智了吧?” “理智?小賭怡情在這里根本不現實。上次小謝總挨了一槍,才剛收拾完現場,他們就賭上了。一個個比之前還興奮?!鞭涩幷Z氣里皆是鄙夷。 “那游輪的主人不管嗎?” “他管這些干嘛? 管管挨槍子的小謝總還差不多?!?/br> “那你見過這個游輪的主人嗎?他組的這個局怎么從來沒見他出現過???”思南對這個神秘的游輪主人藏著好奇。 奚瑤皺著臉想了會兒,“上船時遠遠的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本人。只知道這個游輪的主人姓顧,常年住在國外,是個有錢又神秘的男人?!?/br> “姓顧?”思南雖不關心生意上的事,但那些大人物她或多或少都聽過,可這姓顧的海外神秘富商,她確實沒聽過。 奚瑤滿不在意地點了點頭,“對啊,姓顧,三年前從天而降,為人低調得很,也沒什么人見過他?!?/br> 奚瑤邊回憶邊說,“起初大家伙也沒把他當回事,直到他發了一次游輪請柬,是一場藏品拍賣會?!?/br> “那個拍賣會也是在公海辦的。拍賣的東西我看不懂,但聽我哥說那都是些有市無價的東西。后來,每年發一次請柬,每次的主題都不同,但東西都是好東西?!?/br> 三年前? 怎么會這么巧? 謝卓安三年前回國,姓顧的三年前出現。 “哎哎哎,不聊這些了?!鞭涩幊雎暣驍嗔怂寄系乃季w,“你快給我說說你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長話短說。 思南三言兩語就把這幾天的事說完了。 “就…這?” 思南點點頭,笑了,“不然你以為會怎樣?” 奚瑤語氣相當郁悶,“看到擋槍誰不以為是個浪漫愛情故事啊?!?/br> 浪漫?愛情? 思南被逗笑了。 謝卓安果真是極具欺騙性。 “那你還要回去找他嗎?至少你手里這東西要還給他吧?!鞭涩幹噶酥杆寄鲜掷锏慕渲?。 思南垂下眼,她是還要去找他一趟。 “哎哎哎,你要干嘛去????” 奚瑤見思南要下床連忙攔住。 “我就出去一小會兒,馬上就回來?!?/br> “你現在這么虛弱能出去干什么???就算他今天go die,你去也干不了什么,只不過是多送個人頭罷了?!?/br> 奚瑤真是急了。 她沒想到自家小姐妹情根深種,一提小謝總連傷都不顧了。 “你想什么呢? 我才不會去送死呢。別亂想,我只是出去辦點事,一會兒就回來?!?/br> 奚瑤不信,但也拗不過思南。 最后還是幫著思南穿好衣服,戴好口罩,送她出了門。 思南慢慢地往謝卓安住的地方走去,每走一步都難受得很。 背上的傷疼得她直冒冷汗,沒走多遠,她就要稍微歇一下。 不知走了多久,終于走到了茶水間。 她忍著痛,給干凈的水壺灌滿白開水。 手一曲肘就會牽動背上的傷,她沒用托盤,只拎著壺和被子匆匆離開。 冬日夜晚的海面很平靜,夜風冷凝。 思南竭盡全力快步走著。 不能耽誤時間。 現在大部分人都在賭場看熱鬧,她要抓住這個時機,把水放到謝卓安的房里。 告訴他,她還活著。 思南順利地進入了房間,把水壺和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片刻不停,轉身離開。 回程,思南走得很艱難,背上的傷裂開了,她疼得眼淚直流。 謝卓安這邊也沒好到哪里去。 他勉力贏了賭局,咬牙回到了房間。 這幾日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 身體的疲倦在告訴他已經快到極限了。 進了房間,他看到了桌上的茶壺。 心頭一跳。 倒了杯茶。 水柱緩緩流出,冒出一絲絲熱氣。 ——是白開水。 他低頭,看著杯里的水笑了。 活著就好。 謝卓安抿了一口水,忽然覺得這寡淡無味的白水,味道還不錯。 而這頭,沈奐抱著暈過去的思南,臉沉如墨。 為什么? 為什么傷成這樣了還要跑出去找他? 思南也想過這個問題。 為什么要跑回去告訴他自己還活著? 大概就是——平淡無奇的人生忽而掀起驚濤駭浪,即便被浪打傷也覺得這樣的人生比之前過得有意思。 ★★★★★★★★★ 醋王沈三默默喝醋 南南只想跟著謝卓安搞事 無關風月 上一章寫到五千…完全為了最后的kiss 然后這一章卡文卡死我了 害… 我還總是登不上po 傳不了文 ??????? 昨晚做夢夢見讀者說我寫文沒邏輯 夢里擼禿了頭 ( ?? ?? ??) 啊啊啊 邏輯不是我的強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