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
她先去了魔修以前住過的小洋樓,那邊空蕩蕩的,顯然是沒有人。 而這里……看起來到是沒有異常。 初白想了想,從亞空間內將魔修的殘魂抓了出來。 魔修的殘魂只剩下一丁點了,連人形都維持不住,變成了一團黑色的霧氣。 他的神智已經全失,黑色霧氣涌動嘶吼的,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意念,迫切的想要沖往一個方向。 初白捏著魔修的殘魂,在殘魂的‘引導’下,毫不費力的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入口處有陣法掩護,破掉陣法后,一個幽深的臺階露了出來。臺階蜿蜒而下,深入地底十幾米。 里面沒有燈,黑黝黝的口子像是靜靜等待要噬人的獸。 魔修的殘魂更加激烈的嘶吼,顯然他渴望的東西就在底下。 初白無視了魔修殘魂那無比渴望迫切的意念,將他團吧團吧塞回了亞空間。 然后召出狐火照明,開始往下走。 走到地下室的門口時,她‘噫’了一聲,隔著門,她感知到里面不僅有陸年和黎若的氣息,更有一絲極其不明顯,又有點熟悉的氣息。 她踹開門奔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黎若,和已經半靠在一旁,卻閉著眼的陸年。 “陸年!” 初白幾乎是瞬間就出現在他身邊,抬手掐住正在往他眉心鉆的東西。 那是一絲黑霧,從黎若身上冒出來,帶著魔修的氣息,拼命的想要鉆進陸年眉心。 這鬼東西是什么,難道也算是魔修靈魂的一部分? 難道這也是魔修將他自己切片了,放了一絲靈魂在黎若身上,這算是后路? 初白連魔修本體靈魂都啃了,怎么可能放任這個東西跑掉。她手微微用力,活生生將那個鉆了一小半的鬼東西扯了出來。 結果下一秒,變化出現的措不及防。 那絲黑霧被她扯開,一道清冽的氣息蕩出,就像是褪去偽裝一般。 被扯掉了黑霧后,往陸年眉心鉆的那個東西化為一道金光,散發著至高無上的森冷意念,瞬間沒入了陸年的眉心。 這個氣息…… 初白咬牙切齒的罵出聲:“世界法則,你個不要臉的東西給我出來!” 天空中響了道悶雷,似乎不滿她的話。 如果說之前還對陸年的身份有猜測懷疑的話,那現在發生的事,再結合三年前的記憶,讓初白幾乎可以肯定,陸年和世界法則有關,還是很深的聯系那種。 或者說,陸年和天上那個東西,合起來才能被稱作完整的世界法則。 世界法則這種東西,在每個世界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凌駕在萬物之上,維持著世界的運轉,欽定著此世的規則。 世界法則大多都是沒有主觀意識的,日復一日,森冷的重復著監控這個世界。 但是,也有意外。 偶爾三千世界中會有世界法則萌生出主觀意識,對某些人,或者某些特定的存在有偏愛,這就造成了氣運之子的傳說。 但氣運之子再受到偏愛,也不會超出世界規則太多,所獲得的好處往往也是根據當世的標準來衡量。 以現代社會的標準,就算有氣運之子,也不可能出現擁有言靈之力這種逆天的力量。 更別提這力量是在一個人類身上,而這個人類活到二十多歲還沒死。 除非,這個人類和世界法則有關。 言靈之力,神之領域。 世界法則身為一個世界至高無上的意志,它的意志就是世界進化的方向。如果世界法則化為人類,言靈之力什么的就能說得通了。 三年前她發現陸年的不對勁,猜測過,甚至因為這個被世界法則穿小鞋,逼得她不得不封印了自己的實力和記憶。 三年后的現在,親眼看到世界法則化為一道金光鉆入陸年體內,初白就徹底明白了。 陸年就是世界法則,應該說,他是將世界法則從自己身體里剝離了出來,然后讓世界法則盯著這個世界,自己則成為法則化身,直接出去浪了。 這樣的陸年是世界法則,又不是。 不同于世界法則森冷的意志,他有了自己的意識,自己的情感,有了人類的記憶,品嘗過喜怒哀樂,顯然不樂意回去當什么世界法則。 而被剝離出來,兢兢業業一直工作的世界法則更不樂意了。 它想要融合陸年,以世界法則森冷的意志洗掉陸年多出來的意識。 直白點講就是,憑什么你在底下玩的滋潤,老子就要在天上兢兢業業毫無休假的干活。既然是一個整體,那融合回來一起干,誰也別想跑。 可是身為被剝離出來的世界法則,它從被剝離出來后,就是不完整有限制的。 它無法直接對曾經身為主體的陸年動手,甚至因為前面幾千年陸年都不是人類,那會陸年還沒有轉生為人類,而是一陣風,一道光,一朵水花,這讓世界法則更加無從下手。 直到它看到陸年化為人類降生,一個脆弱的人類,有了固定的形體,那可cao作性就多了。 甚至為了保證陸年不會因為言靈之力死掉,世界法則還專門將她劈的只剩下一尾,然后丟給陸年當保命的東西。 只要陸年暫時不死掉,它就能借由其他人的手接近陸年,只要逮到機會,它勢必要將陸年洗成白板,然后融合抓回來。 世界法則小心翼翼的潛伏在魔修的手段里,甚至還幫了不少忙,最后終于被它鉆了空子,借由魔修留下的后路進入陸年體內,想要洗掉陸年的意識。 初白是想過陸年和世界法則的關系不一般,卻沒想到世界法則打的是這個主意。 陸年失蹤時,她壓根不擔心。 就算黎若有萬般手段,對上陸年都討不到好。更別提魔修的殘魂還在她手里,怎么算都不可能吃虧。魔修想要奪舍,簡直是白日做夢。 可是,誰都沒想到,真正打陸年主意的,另有黑手。 這黑手還特別牛逼,別說陸年了,就算初白遇到,也絕對要吃虧。 一個世界的最高意志,哪怕現代社會整體危險系數不大,但世界法則不一樣,無論哪個世界的法則,都不是軟柿子。 現在看到世界法則得手,陸年和她都被世界法則坑了一遭,這讓初白暴躁無比。 洗掉屬于陸年的意識,洗掉陸年的喜怒哀樂,讓他變回那個森冷無情的世界法則。 在這一瞬間,她竟然害怕陸年睜開眼時,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 ‘砰咚’—— 有人來了,不止一個人,紛亂吵雜的腳步聲,涌入的光線,一群人順著臺階沖了下來。 看清地下室的情況,沖進來的人倒抽了一口氣,七嘴八舌的開口。 “果然在這?!?/br> “怎么是你!” “發生了什么事?” “你對黎若做了什么???” 初白本來就被世界法則這一手弄的很暴躁,這群人還不會看眼色,尤其是打頭的張凱,一身西裝,新郎官的打扮,看到地上昏迷不醒的黎若,更是失控的向初白沖過來。 結果下一秒,他發出一聲慘叫倒飛了出去。 初白起身,在狐火的映照下,黑色的發染上一層橘光,唇角微微一揚,淡淡的道:“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別來找事?!?/br> 涌進來的人群發出一陣sao動,似乎沒想到那個總是懶洋洋的初白會有如此具有攻擊力的一面。 那些見識過她打魔修的人,則是驚訝于她竟然會這么不客氣。 要知道他們可都是特殊圈子內的人,算是初白的友方,不少人都和初白有過交易,給她貢獻過小金庫。以往就算初白很厲害,對友方都還算和善。 可初白現在的樣子,分明是沒有將他們當做自己人,大有他們再近一步,她就要翻臉無情了。 一群人sao動了一會兒,推派了個代表出來。 這人是龍組內那個化身為初白腦殘粉的小年輕,他和初白打過幾次交道,算是還有幾分交情。 “我們沒想打擾你,只是今天是黎若和張凱的婚禮,到了吉時卻發現黎若不見了。我們擔心她又弄出什么幺蛾子,這才找過來的?!?/br> 小年輕小心翼翼的解釋。 張凱和黎若的婚禮,參與的人不多,但也不少。特殊圈子內那些老一輩都沒出席,但年輕一點的也都給張凱這個面子,湊了這個熱鬧。 到了該舉行婚禮的時候,左等右等不見新娘子出來。等察覺黎若不見了,眾人看張凱的眼神都帶著憐憫。 果然是被利用了。 張凱卻不信,他不肯相信顯而易見的事實,一口咬定黎若是出事了,要去找黎若。 他們這些人也就跟著繼續湊熱鬧,結果在黎家舊址的地下室里找到了人。 而且沒有出乎大家的意料,不止黎若在,陸年和初白也在。 瞬間眾人就判斷出大概,黎若這是想要復仇,目標自然是陸年和初白。以婚禮引開眾人的視線,然后私下里對陸年他們下手。 不算高明的招數,但簡單粗暴,未必不能成功。 讓眾人意外的是,他們沖進來,卻看到黎若和陸年都處于昏迷狀態,反倒是號稱回隱世家族的初白平安無事。 這情景,要是魯莽一點的人,恐怕要以為初白才是幕后黑手了。 小年輕看了看陸年和黎若,很有眼色的問:“需要幫忙嗎?” 初白指了指黎若,“將她搬走?!?/br> “她干了什么?” “綁架陸年,想要讓魔修對陸年奪舍?!?/br> 眾人一驚,“魔修沒死???” 還奪舍? 這若是奪舍成功了,以魔修的手段加上陸年的力量,他們以后還有活路嗎? “你血口噴人!黎若才不會那樣做!明明是你對她做了什么……” 張凱撐著墻站起來,雙目赤紅的瞪著初白。 初白輕蔑的掃他一眼。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不肯承認現實的男人,可憐又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