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聽到魔修這么吩咐,楚恒之漂亮的眼里閃過一絲道不明的情緒,轉身往山野外走,他的車停在那邊。 就在快要走出葬龍絕地時,‘沙’的一聲,像是有小動物踩到落葉,聲音輕淺,在寂靜的山野里到是聽的格外清晰。 楚恒之沒有停住腳步,依舊往外走。 【等等?!?/br> 魔修喚了一聲,借著楚恒之的眼細細的打量著周遭。 天色已經開始微微泛白,能見度比剛才好了很多。 魔修看了一圈,最后將視線停駐在一顆粗壯的樹木上面。 那樹仿佛存活了許多年,樹干粗壯的足足需要兩三人合抱才能抱攏。如果有人藏在后面,從這個角度是看不到的。 【過去看看?!?/br> 魔修在腦海里催促。 楚恒之瞇眼,緩步走過去,繞道樹干背后,看到一個讓他意外的,算是熟悉的人。 文嬌背靠著樹干,蹲在地上。 她抱著膝,將頭埋在膝蓋處。身上有些狼狽,一只鞋子不見了,另一只掉在地上,裙子也臟臟的,滿身都是濃郁的酒味。 今晚她在酒吧喝的有點多,深一腳淺一腳踩著步子攔住一輛出租車回家。 在車子拐過一個路口時,卻恍惚看見楚恒之的車。 酒意上頭,她拍著司機讓司機跟著楚恒之的車,想要看看他去哪里。 結果沒想到,她看到了極其詭異的一幕。 楚恒之的車一路開往帝都遠郊,荒無人煙的山野,越開越偏,最后在一處人跡罕至的公路邊停下。自從有了高速之后,這邊的公路已經很少有車走了。 見楚恒之不但將車停下,而且還下車后徒步往山野里走,遠遠墜著的文嬌付了車資,也要跟上去。 出租車司機起初還擔心這大半夜的,不安全,勸了幾句。 結果文嬌被酒意沖的不耐煩,態度不好的和司機吵了幾句。 司機見自己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又是一男一女的牽扯,也就懶得管了。 等文嬌下車后,司機一踩油門,直接返程回去了。 文嬌站在荒無人煙的公路邊,看著楚恒之消失的山野,被夜里的涼風一吹,酒醒了幾分。 發現自己暫時也回不去,這里的公路晚上基本沒車。她想了想,在酒意的攛掇下,還是壯著膽朝楚恒之消失的地方走去。 她想知道楚恒之在干什么,和他最近突然變得奇怪有關系嗎? 然后等她順著蹤跡再次找到楚恒之時,看見楚恒之站在一處土坡處,開始自言自語。 文嬌小心的藏在樹干后面,瞇著眼睛想要弄清楚他在干什么。 她藏身的地方離楚恒之有點遠,楚恒之的聲音也不大,但在寂靜的山野里還是讓文嬌能聽見一些字句。 他像是在和誰說話,可文嬌偷偷看了好幾眼,楚恒之那邊分明只有他一個人。 文嬌好像還聽到陸軍華這個名字,她想了下,想起來這不就是這陣子鬧得沸沸揚揚‘死而復生’的陸家主嗎? 似乎還提到了陸年? 楚恒之說‘陸軍華沒死,你的人要救嗎?’ 這是什么意思? 文嬌被酒意侵占的腦子反應有點慢,見楚恒之自言自語了一會兒就準備返回。她條件反射的躲了起來。 結果,還是被發現了。 “文嬌?”楚恒之瞇眼。 聽到他的聲音,文嬌仰起頭,帶著幾分醉意的眼對上楚恒之的視線。 楚恒之垂眼看著她,緩緩的問:“喝醉了?” “哈?” 文嬌撐著膝蓋想站起來,可在酒意的支配下,她晃了晃,一頭栽到樹干上,又軟軟的滑了下去。 【她看到了!肯定也聽到了什么,不能讓她活著!】 魔修在楚恒之腦海里道,攛掇著楚恒之滅口。 [她是文家的人,文家和楚家是世交,她如果突然出事了,會很麻煩。] 楚恒之無聲的在腦海里回了魔修一句,盯著文嬌輕聲問:“你怎么在這里?” 文嬌靠坐在地上,仿佛沒聽懂他在問什么。 在楚恒之重復了一遍后,她才傻傻的笑了笑,口齒不清的呢喃:“恒、恒之……你來接我嗎?” 楚恒之蹲下,和她對視,看著她的眼睛,仿佛誘哄一般的又問了句:“你剛才都看到什么?聽到什么了?” 文嬌冗自傻笑,還打了個酒嗝,喃喃自語:“恒之你來接我了,我是不是還在做夢,竟然看到恒之來酒吧接我……” 楚恒之語調放軟,“是,我來接你了,說說你剛才聽到什么?” “聽到……” 文嬌滿臉醉意的頓了頓,看著他的臉,眼淚嘩啦一下就崩潰了,她撲在楚恒之身上,哭的稀里嘩啦,嘴里還嚷嚷著。 “我聽到你說以后都不許我上門,你趕我走,你讓我自己好好過日子。我、嗝,我不要!我偏不走,我就要賴著你……嗚,嗚嗚,我這么喜歡你,為什么我還比不過一只貓……” 文嬌說著說著,變成了嚎啕大哭。 一直壓抑在心里的委屈和感情,在這一刻仿佛全部爆發了。 她眼神迷蒙,樣子狼狽,怎么看都像是徹底醉倒的醉漢,壓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再說什么。 【真的醉了?】 見她的樣子不像是作假,魔修狐疑的問。 楚恒之瞇眼思索了一陣,點了點頭。 [看樣子不像是騙人,醉了也好,否則處理起來更麻煩。] 魔修還有點懷疑,但文嬌的樣子實在是太有說服力,又哭又鬧,好好的一個大美人,因為感情挫折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狼狽難堪,眼里那苦澀和難過是實實在在的。 魔修看了又看,又和平時那個高傲精致的文嬌做了下對比,覺得這模樣估計是真的醉了。文嬌若是清醒的,絕對做不出如此自毀形象的事。 見楚恒之扶起文嬌往外走,魔修嘖了一聲。 【她要是真的醉的不記得了也就罷了,若是想起了什么,你可就麻煩了?!?/br> [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對她很了解。她每次喝醉后,就直接斷片了,根本不會記得醉后的任何事。] 楚恒之將文嬌扔進車里,拉開駕駛座的門,往帝都市內開區。 魔修見他這樣,也懶的堅持了。 橫豎他是附身的,有麻煩也是楚恒之的麻煩。而且有了葬龍絕地,等丹藥煉制好,他就不需要楚恒之了。 到時候楚恒之已經變成一具行尸走rou,就算出了岔子,那也和他無關了。 * 楚恒之將文嬌放在離酒吧不遠的街邊,現在天色已經破曉了,到是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文嬌在上車后沒多久,就在酒精的作用下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被楚恒之丟下車,也沒醒來。 楚恒之也沒多理會她,將她放下去后,就開車回住處了。 在楚恒之走后不久,負責清掃這條街道的清潔大媽握著掃把瞧見了文嬌。 大媽嘆息的搖搖頭。 這里離酒吧近,經常能看到喝醉躺倒在地的人。只是以往醉的不省人事的以男性居多,今天居然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這些女孩子到底有沒有警惕心,一個女孩子醉成這樣倒在地上,可是很危險的。最近新聞里也不乏酒后出事的報道,怎么還這么不注意呢。 大媽上前晃了晃文嬌,低聲問:“小姑娘,小姑娘醒醒?!?/br> 文嬌在大媽的搖晃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呆愣愣的咕噥一聲:“別吵,我還要睡?!?/br> “要睡回家去睡,睡這里可不好?!?/br> 大媽拿出自己帶的茶水,喂文嬌喝了幾口。 苦澀的濃茶入口,文嬌被嗆了下,看似清醒了幾分。 “唔,這是……” “醒了?醒了就快回家吧,已經早上了。還記得自己住哪不?” “xx官邸?!?/br> 大媽伸手替文嬌攔了輛出租車,將她塞進去,跟司機報了地址。 見文嬌呆呆的看著自己,還多叮囑了句:“小姑娘,記得付車錢,到了就直接回家,以后別喝這么多了?!?/br> 文嬌似乎酒醒了大半,反應還有些遲鈍的點點頭,在司機開車起步的時候,她巴著車窗,傻笑著沖清潔大媽揮手:“謝謝啊~~” 清潔大媽搖頭嘆息,“謝什么,舉手之勞罷了?!?/br> * 出租車司機將車開到xx官邸,報了價格。 見后座的人沒動,他心里有些不耐煩。 這些醉鬼,要不是那個攔車的清潔大媽太強勢,他都不想拉這種人。醉酒的難溝通不說,萬一吐在車里那他還要洗車,就虧大了。 司機扭頭打算催催,“四十八一共?!?/br> 結果對上文嬌清明的眼,司機一愣,喲,這么快清醒了? “師傅,給您錢?!?/br> 見文嬌遞過來一張百元大鈔,司機回神,接過大鈔,找零之后看著文嬌下車,搖搖晃晃的進了小區。 那模樣,看起來還像是醉醺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