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顫抖著, 顫抖著,實在是不敢一屁股坐下。 張教頭注意到蕭將軍和白千野的動靜, 心中暗嘆:還是蕭將軍的手段高明, 而且心也夠狠。如果都是用這樣殘酷的方法, 何愁這群新兵崽子成不了才。 也不知過了多久, 當白千野的大腿內側距離矛尖越來越近, 眼看著就要貼上時,蕭音回過神來。但是她壓根沒有注意到危險情況,手一動,直接就要把長矛收起。 “砰”地一聲,矛頭重重敲響大腿,緊接著便是白千野的慘叫。 “??!” 白千野捂襠倒地,身子蜷縮成了一個小蝦米。 蕭音扭頭,看過去, 并不知道為什么白千野摔倒在地。難道是她剛才抽到他屁股了嗎? 只不過是被打了一下屁股, 竟然就能摔倒, 可見這馬步扎得實在不穩。 頓時, 蕭音冷臉道:“身體力量太不足,比小雞仔還要弱。延長訓練時辰!” 倒在地上的白千野苦不堪言。 如果沒有蕭音的搗亂,今天的扎馬步訓練, 他是能夠撐下來的,又怎么會被說延長時間。 好冤枉呀。 張教頭簡直是要對蕭將軍的手段五體投地,厲害啊,厲害! 用晚飯的時候,蕭音特意命人給白千野多留了一些,因為有記得他之前曾委屈巴巴地抱怨吃不上飯。既然今天延長了訓練時辰,更應該吃飽才行。 這本來是蕭音的好意,也算是賞罰分明,可看在其他士兵的眼中,就屬于將軍對白千野的特殊照顧了。 于是,當白千野終于結束訓練,餓得饑腸轆轆,滿心憂慮還有沒有晚飯時,看到伙夫給他留著滿滿一大碗的飯菜,別提有多熱烈盈眶。 “謝謝你!”白千野抱起碗就是埋頭苦吃。 哪怕是平常,他能吃到小半碗就已經很不錯了,更別說現在這么晚怎么可能會剩下如此大一碗飯菜。 白千野自然會認為是伙夫好心給他留下的。 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吃得正高興時,伙夫滿是不懷好意地說:“小白啊,等你飛上枝頭變鳳凰,可一定不要忘了我啊?!?/br> 滿嘴菜根兒的白千野愣住,干巴巴咀嚼著,疑惑地問:“什么飛上枝頭變鳳凰?” 這話難道不是應該形容女子嗎,為什么說他?況且,他要飛什么枝頭? 難道是他的身份……不,不對啊。 伙夫打量著白千野的細皮嫩rou,嘿嘿笑了幾聲,沒有回答白千野的疑問。 瞧瞧這模樣、這身量,跟世家小公子似的,難怪會討蕭將軍的另眼相待。 還搞什么訓練呀,伺候好蕭將軍不就行了? 蕭將軍也二十多了,不可能不想男人。嘖,憑蕭將軍的身材樣貌,說來還是這小子占便宜。 …… 也不知是不是掛在城門頭的南疆探子尸體起了作用,將軍府最近安靜許多。 蕭音心情愉悅,也便有心思好好教導一下白千野這個小崽子。 “若想穩坐于馬上作戰,馬步必須要扎得穩、扎得有力!” 音落,“啪”得一下,矛頭揮打過去。 白千野忍住屁股上的火辣,咬牙堅持。 而隨著白千野的姿勢愈發標準、堅持愈久,蕭音體內的靈力殼也越來越松動。 真是稀奇,這次不用她學習什么,改為教導別人了。 而且感覺很輕松嘛,她既不用受苦費腦,靈力波動還很強烈。 經過多次的擊打,白千野早就不會再被打得一下子便趴到地上。但畢竟是細皮嫩rou,豆大的汗珠往下落。 蕭音挑眉看了看,見他身子嬌貴,心性卻堅韌,心中滿意。 “好,今日便到此為止吧,明日起練習持矛手法?!?/br> 白千野收起犯僵的雙腿,稟手行禮:“是!” 這么多新兵,比白千野強得有好多呢,可將軍只允許白千野一個人結束扎馬步的訓練。 白千野頓時引起不少人的嫉妒。 當夜,蕭音回到將軍府時,便聽到從東院傳出哄亂的嘈雜之聲。 “怎么了?” 巡邏的士兵嚇得縮脖子:“那、那群新兵發生斗毆,白千野被打得半死不活?!?/br> 第49章 古代蕭音 被打得半死這話倒也沒有夸大, 等蕭音見到白千野的時候,白千野正蜷縮在地上吐血。 渾身上下幾乎都布滿了血跡,一條腿的姿勢也有些不正常。 與白千野發生斗毆的不只是一個人, 而是一伙人。說實在的, 這伙人沒有把白千野打死,白千野算是命大。不僅是命大, 骨子里還是屬狼的, 這伙人中也有好幾個被打得頭破血流。 在將軍府中發生斗毆, 這無疑是在打蕭音的臉! “誰先動的手!” 一伙還能攙扶著站立的新兵齊齊伸手指向躺在地上的白千野, 異口同聲道:“他!” 被千夫所指, 白千野在地上喘著粗氣,聲音沙啞虛弱:“士可殺,不可辱!是我無能廢物,但日后若是有我站起來的機會,我一定把你們一個個都殺死!” 他說這話時,渾身顫抖躺在血泊中,沒有半點威脅可言,可偏偏氣勢驚人。話語中的狠厲如同在嚴冬之中露出的匕首利刃, 沁涼殺意刺骨入心。 蕭音蹙緊雙眉, 吩咐跟在身后的親兵將參與斗毆的新兵名字都記下, 然后把白千野抬到西院的一間空房。 西院, 正是蕭音所住的院子。 白千野被抬走,血跡一直從院內順滴到院外。 濃重肅穆的夜色中,蕭音望著面前參與斗毆的十多名青壯年新兵, 沉聲道:“你們以為異口同聲指責白千野先動的手,我就會信嗎?” 新兵們哪料想蕭將軍會說出這種光明正大偏袒的話,頓時驚得一片沉默。 “白千野先動手,于是你們就一擁而上?還是說白千野的武功高強,你們單打獨斗對付不了,所以才群毆?” 這顯然是個荒謬的猜測。如果白千野的武功高強,就不會被打得幾乎只剩下一口氣了。 “明日的練兵場上,我再與你們計較軍法?,F在立刻,回去自己的屋子,早起前不準外出!” “是?!?/br> 口頭上教訓了這群參與斗毆的新兵一通,蕭音回去自己所住的西院,聽到從放置白千野的屋子里傳出痛呼聲,她腳步頓了頓,還是拐了方向去看望一下。 總不能白千野死了,她也修行無望吧。 軍醫正在給白千野治傷正骨。有一條腿的腳腕骨頭被扭了,白千野咬著葛巾,渾身掙扎冒汗,流出的汗水都似乎帶著血色。 整個人的精神處于混沌緊張之中,根本聽不到房門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郎中倒是聽到了,回頭看一眼是蕭將軍,本來還沒有在意,轉正首再一看白千野,想起什么,急忙拉起衾被的一角把白千野的屁股給蓋住。 乖乖,蕭將軍是女人,他差點兒就忘了。 沒錯,白千野是光著身子趴在床板上的。然而并沒有什么美感可言,從后背到雙腿,紅青紫黑,像是中了南疆毒蠱似的。 蕭音沒有在意,看著全身五顏六色,只有臉色發白的白千野,向郎中問道:“怎么樣,骨頭沒有斷吧?” “沒有,就是扭得厲害,再狠點兒也差不多跟斷了沒什么兩樣?!?/br> “這下得養多久?” “傷筋動骨一百天,他最起碼得小半年?!?/br> 唔。蕭音沒再問。她與白千野商定的是一年時間,眼看著白千野剛有起色,這就得休息小半年? 兩人說話的動靜驚動了神志不清的白千野。他顧不上害羞自己全身□□,扭頭奮力向蕭音保證,說:“用不上小半年,一定會盡快好起來的,請將軍給我這個時間!” 不等蕭音說話,軍醫手中一用力,白千野又是一聲慘叫。 “啊——” 蕭音琢磨,這會兒叫的聲音絕對比他在挨揍時要大得多。她觀察了那幾個新兵的傷勢,發現就從多對一的這個角度來說,也算是受傷嚴重。 想起白千野所說的士可殺不可辱,蕭音很是好奇,到底那群新兵說了什么,能讓白千野如此不要命地還手回擊。 現在自然不是問話的時候,蕭音交待道:“先好好養著吧,稍有起色以后再看?!?/br> 對軍醫囑咐:“有合適的藥就給他用上,不要吝嗇?!?/br> 隨軍郎中瞥了蕭將軍一眼,低聲應是。 這小子,算不算是因禍得福?雖然這個禍實在是有些大。 翌日,練兵場。 自打一清早天色便十分得陰冷昏暗,太陽上方被蒙著一層厚厚的霧,幾乎要完全掩蓋太陽的身形。寒風也吹得比較猛烈,讓地面上的溫度愈加冰冷。 眾將士圍在練兵場的周圍,練兵場最中間站著的便是昨晚參與斗毆,除了白千野以外的十三名新兵。 蕭音立于高臺之上,厲聲厲語通過靈力的加持,傳播到每一位將士的耳中。 “我蕭家軍的軍隊中,軍紀嚴明,不得肆意斗毆。若有實忍無可忍,須以通過暴力解決之事宜,爭斗雙方也必須向將領稟報單打獨斗,以解事端?!?/br> “張教頭?!?/br> 張教頭出列:“屬下聽令!” “這批新兵由你教導,他們觸犯軍紀,是你失職,你也自當領罰?!?/br> “是!” 蕭音命令士兵將張教頭重打五十軍棍。 張教頭要被當眾以軍法處置,她的雙眼微微緊起,細細觀察場中那十三名新兵的臉色眼神。 有人不以為意,有人害怕畏懼,也有人忐忑不安。 就在張教頭被壓在地上,士兵持棍而落時,有一名新兵出列為張教頭叫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