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防御攝魂怪，不是很雞肋嗎？”哈莉也穩定住了情緒，抬頭認真地問道。

    “黑魔法防御上，沒有雞肋的魔法！”這死丫頭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功利了，“而且，守護神咒可以傳遞消息。這是最安全的手段?！?/br>
    好在死丫頭認錯一向很快，她想了想，點點頭。

    斯內普認真地觀察著哈莉，本來只想確認女孩沒有因為攝魂怪的作用而萎靡，卻意外地注意到了她眼下濃重的黑眼圈。

    以她的年齡，這種程度的青紫得多少天不睡才能形成？

    “你最好告訴我，你晚上是在花時間練習魔藥和黑魔法防御術?！彼浪蓝⒅⒌拿恳粋€表情，“還是說，你在這里，也在晚上飛檐走壁做義警？”

    “呃……”哈莉撓撓頭，“就只是……普通的失眠而已?！?/br>
    斯內普一點兒都不信，在又把視線聚集到她額頭上異常泛紅的傷疤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開始直視進女孩兒的眼睛，無聲攝神取念……

    居然，第一次成功了……

    他看到了什么？這是……一片叢林？以及狼人、攝魂怪、獨角獸……都是雜亂的片段。而最后，是小韋恩赤/裸上身，剛洗完澡的模樣……

    這時哈莉才建立起足夠的防御，把他擠出了腦袋。

    兩人互相瞪著眼，而在哈莉聯通了黑魔王、和她居然開始與小韋恩曖昧之間，斯內普不知道自己應該對哪件事更生氣一些……

    都挺惱火的！

    第一件事，讓他想罰她抄大腦封閉術理論300遍！第二件事，讓他想罰她刷一學年的坩堝！

    哈莉也喘著粗氣，小臉憋得通紅，任誰被窺探了隱私都會生氣；而且……她的怒火里更隱藏著幾度的愧疚——她隱約知道聯通伏地魔的腦子，大概是不對的……

    “我、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斯內普教授的話，大抵上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聽上去非常像蛇的嘶嘶聲……

    “你是不是想氣死你的教授我？”斯內普想把整整一桌的雜物都扔她臉上！

    “世界上，有那么多種死法供你挑，”他惡狠狠地說，“然而你總能發明出一種新的！”

    “我……我是在想，這個傷疤，除了是我的詛咒和厄運之外；從另一方面來看，也能成為窺探伏地魔秘密的武器……”她吞咽一下，緊張地縮了縮脖子，“我想……也許它也可以為我們所用？”

    “你想？！”他真的摔了一本書出去，但沒有砸她，“你覺得你想得都是對的？！你跟你父親一個德行！傲慢自負！”

    好吧……哈莉早都猜到眼前這個猙獰的教授，十分不喜歡自己的父親了。

    “我就順著你的邏輯分析分析，”斯內普拍在桌子上，身體前傾，用死亡視線瞪著哈莉，“如果你能看到黑魔王眼前的景象……你想沒想過，他也能看到你的？！”

    “如果你能進入他的腦子，他也能進入你的！甚至能cao縱你！你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以他的魔法能力，還沒這么做只是因為他現在還根本不知道你的腦袋上有一片他的靈魂！”

    “如果他知道了……或者任何英國魔法世界的人知道了，你的麻煩就大了！”

    “當我們——我和韋恩——都在想盡一切辦法保你小命的時候，不求你多有能力，但至少要做到自己不去主動找死！”

    哈莉著實被斯內普教授的激動神色嚇到了……有一瞬間，連帶著桌子上的卷子都像要被風吹起來了一樣，而窗戶明明是關著的……

    她如小雞啄米般不住地點頭，對天發誓自己一定繼續封鎖腦子。

    這讓斯內普的怒火平息了一點，只有一點點，足夠他進行理智的思考……

    他皺眉看著縮在椅子里的女孩兒，聲音壓低，卻略有嘶啞，“是你在那次腦袋受傷之后……做不到了嗎？”

    可別是他冤枉了哈莉……

    哈莉哪兒還敢接著撒謊，“第一晚，是的，那時候還沒喝魔藥；后來，就……我保證我以后不會再這么做了……”她是真心的，被伏地魔控制？還不如直接死了。

    兩人在此之后都沉默了，各有心事。

    斯內普也不知道該怎么跟哈莉提起關于小韋恩的那個畫面……煩得很，他根本不想回憶起……

    “你才13歲，好好學習！”他最后只擠出這一句，希望這死丫頭能明白。

    哈莉轉轉眼珠，話題的轉換說明魔藥教授已經不那么生氣了，她點點頭，又不是說她真能跟達米安怎樣怎樣的，難道連想想都不讓么？這要求也太高啦……

    “剛才教授的原話是……‘我和韋恩’？”忽然想到了這一點，哈莉咬咬牙，決定直接問，“所以，鄧布利多校長還不知道？關于我的額頭……”

    “不知道……也不會讓他知道，至少我不會主動去告訴他?！彼箖绕摘q豫了一下，還是坦誠地回答了她。

    “你是在保護我?！惫蛱ь^，肯定地說。

    “不要誤會，”斯內普坐回辦公桌后的高背椅，視線投向哈莉背后的虛空，“鄧布利多是一個……很復雜的人，我相信即使他知道了，也會盡他所能，去尋找幫助你的辦法。只是……我不會告訴他?！?/br>
    再告一次秘嗎？關于莉莉的女兒的生命？像12年前一樣？他做不到……

    “不要再問了，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問題?！?/br>
    哈莉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謝謝你，斯內普教授?！?/br>
    斯內普不耐煩地擺擺手，這種天真單純的感謝，他是有多不害臊才能聽下去……哈莉現在能愿意跟他做在一個房間里，大概是因為她還不知道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

    這個審判，就放在一切塵埃落地之后吧。

    壓下繁雜的思緒，斯內普打開抽屜，扔給哈莉一本他一早就準備好的書。

    哈莉雙手接過，注意到這是一本黑皮的小冊子，發黃色紙頁間甚至帶血。

    “黑魔法書籍，非常邪惡，孤本。關于魂器?！彼箖绕蘸喍痰卣f道，這是他用暑假的前一個月翻遍了美國魔法世界黑市才淘到的。

    “讀了它。然后跟我講講你的思考?！彼呀涢_始低頭批改作業了。

    之后，整個辦公室就只剩下哈莉讀書時安靜的呼吸，和他紅色羽毛筆在紙張上劃動的聲音。

    然而斯內普的注意力，早就從這些慘不忍睹的論文上游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