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妮一看到mama就撲了過去，而哈莉看到科瓦斯基夫人的臉上有未干的淚痕。

    在這個屬于她們母女二人的私人時刻，哈莉覺得自己有些多余。她悄悄地往正在談話的戈登警長和迪克哥哥那邊挪了挪，希望能夠偷聽到一兩句對話。

    哈莉只能聽到戈登警長略微拔高的聲音，迪克哥哥的嗓音壓得太低了。

    “……不和恐怖分子談判，”哈莉聽到了這一句，“市長已經在不停地給我施壓了……”

    她還聽到了時不時蹦出的“特警”和“軍隊”這兩個詞。

    這時另一個胖胖的警察向戈登警長走來，他拿著對講機，高聲指揮著行動。

    “吉姆，”那個胖警察拍了拍戈登警長，“開始行動吧，特警隊已經就位了，不能再托了?！?/br>
    奎妮和mama也看到了胖警察，她們快步走來。

    “你們能不能……”科瓦斯基太太哽咽了，“能不能再救救我丈夫……”

    胖警察攤了攤手，“實在不行啊，夫人，這是上頭的命令……里面扣押你丈夫要求被釋放的都是最窮兇極惡的罪犯，他們已經控制了所有獄卒——也可能是都殺了，我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做到的。我們警方肯定不能答應他們的要求，否則哥譚其他民眾的安危就得不到保障??！”

    “不行！你們怎么能這樣！”被mama攏在懷里的奎妮抗議，“爸爸一直都在幫助你們警方！”

    “政府也給他出錢了啊，”胖警察點了一根煙。

    “而且他也獲得了寶貴的精神病學案例。一手的，僅此一家。他知道風險，再說我們已經和他提前簽過了協議——如果他在此期間受到任何人身和精神傷害，承諾放棄起訴警局?！?/br>
    別說是奎妮，哈莉都有些生氣了——雖然這個警察的話，細想起來也相當有道理，但他討論起人的生命就像是在討論一件物品。

    “哈維，”戈登警長轉頭，眼鏡反光，“先別說了?！?/br>
    叫哈維的胖警察關掉了對講機，“這些安慰都沒用，還不如讓她們早點認清現實?！?/br>
    看沒人贊同他，哈維踩滅了煙，對戈登警長嘆息，“隨便你吧，到時候你去跟市長交代?！?/br>
    戈登警長同情地拍了拍奎妮mama的肩膀，“請節哀，科瓦斯基夫人，我們的人會在強攻的時候盡全力保護你丈夫的安全?！?/br>
    暫且不提撕票的問題，亂槍可不長眼。連哈莉都知道這個承諾太空洞了。

    迪克哥哥盡量模仿著蝙蝠俠的講話方式，“讓我先試試單獨救出科瓦斯基先生，你們再強攻?！?/br>
    戈登警長看上去很疲憊，他摘下眼鏡，拿衣角擦拭著，“你以為我們沒有試過嗎？他們封鎖了所有入口?！?/br>
    “因為你們不是我，”蝙蝠俠冷硬的回復，“給我的單獨行動留一些時間，之后你們再強攻也不遲，對方給的時限是多少？”

    戈登警長擦眼鏡的動作頓了一下，“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他們沒有給時限?！?/br>
    哈莉被這緊張的氣氛感染了，更主要的是，她看不得好朋友失去父親……

    “我大概可以把人移進去，”她拽了拽蝙蝠俠的披風，怯生生的插話。

    戈登警長不以為意的看了看她，向蝙蝠俠問道，“她在說什么？”

    迪克哥哥馬上硬邦邦的回復，“沒什么，她在開玩笑?！?/br>
    戈登警長也沒惦記，他看了看和母親抱在一起的奎妮，對蝙蝠俠說道：“我能再給你爭取半個小時，不能更多了?！?/br>
    包在蝙蝠裝里的迪克點點頭，“足夠了?！?/br>
    他扯著哈莉向遠處的陰影里退去，剛避開眾人，迪克就嚴肅地告誡哈莉，“以后不能再這樣向任何人透露你會魔法！你會被人利用的！”

    迪克哥哥一向溫和的聲音變得低沉嘶啞，哈莉只能木木地點頭。

    迪克敲了敲耳朵，雖然訓斥了哈莉，但女孩兒的能力的確讓他意識到了拯救任務的新突破，“紅羅賓，阿卡姆室內紅外掃描的結果呢？”

    “有組織的行動，這種范圍，可能已經至少策劃了三個月、甚至半年?！?/br>
    “阿卡姆里面誰有這種能力？”迪克疑惑，“三個月到半年前的那段時間內布魯斯抓了哪個罪犯進去？”

    第30章 潛入阿卡姆

    “值得注意的一共只有三個, ”提姆已經在蝙蝠洞的電腦上調出了檔案, “都是蝙蝠俠的老客戶了——毒藤, 哈莉·奎恩和殺手鱷?！?/br>
    “……不是我對誰有偏見，”杰森一邊回復, 一邊從墻邊的陰影里走出，身后跟著達米安，他已經又戴好了頭罩, “殺手鱷是單純的破壞者, 毒藤最多也只能用植物挖隧道——阿卡姆已經在她上次用這個辦法逃跑后特地進行了針對性的加固；哈莉·奎恩？她從來都只是小丑的跟班?！?/br>
    “好多人都像你一樣小看了她, ”迪克說道, 一只手依然抓著哈莉的胳膊，像怕她跑了似的, “不過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哈莉·奎恩的確不是這種能按兵不動三個月的策劃者?！?/br>
    他又思考了片刻, “小丑最近的活動呢？”

    “自從哈莉·奎恩被抓進去后就銷聲匿跡了?！?/br>
    提姆的面龐被蝙蝠電腦照得瑩瑩發亮——這個屏幕是現在整個蝙蝠洞的唯一光源——他看著右下角被他調出的哥譚犯罪數據記錄, 繼續對耳機另一端的幾人講述道：“這三個月內，沒有任何一起犯罪案件有明確能夠和他聯系起來的證據。但根據蝙蝠俠文件里的推測, 他依然盤踞在哥譚?！?/br>
    “我們在戈登提供的時間內潛入阿卡姆, 救出奎妮的父親, 然后讓特警隊強攻就足夠了, ”達米安不耐煩地做出結論, “又不是他們中的誰逃出來了。不管是誰策劃的, 只能說他足夠傻，以為警方會因為一個心理學教授而受到要挾?！?/br>
    達米安接著嗤了一聲, “我反而覺得這個傻兒吧唧的計劃像是這三個不入流的反派想出來的?！?/br>
    “我們趕緊行動吧，別等父親醒了跑來阻撓——鑒于我們沒有把這個常規巡邏外的突發狀況告訴他，”羅賓戴上了兜帽，轉了轉手里的刀，“救一個人而已，我們幾個完全可以解決?！?/br>
    今夜，原本屬于夜行動物的布魯斯卻睡得異常安穩——這是老管家和湯普金斯醫生的要求。

    “想好的快，就要多休息，”湯普金斯醫生明令禁止了布魯斯夜間的義警活動。而兩只手臂都無法活動的蝙蝠俠，當然不能有效維持哥譚的治安。他考慮著也許能在把披風暫時交給迪克后，每晚都坐在蝙蝠洞提供支援，但阿福制止了他。

    “暫且不提這對你的身體恢復有多不利，”阿福語氣溫和，“你如果這么做了，孩子們會覺得你不信任他們。而且，迪克少爺也不是第一次代替你穿上蝙蝠裝了，他一直做的很好，也許應該多給他一些信任?！?/br>
    布魯斯居然覺得自己被老管家說的有些慚愧。仔細想想的話，迪克一直果敢穩重，甚至在很多事上不像他自己一樣極端，身手也一等一的好，的確值得被賦予更多的信任。

    于是布魯斯就在無法克服的忐忑不安中，做出了全權讓迪克負責的姿態——當然不忘交待他有突發狀況一定要及時通知自己，包括且不限于任何跟阿卡姆有關的、跟政府有關的、跟正義聯盟有關的大小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