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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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競越罵了幾句陸奎真后,忙蹲下來查看她的情況。 他已經打了急救電話,在救護車過來之前,他也不敢亂動地上的傷者,只能是查看下她的情況。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地上躺著的那個傷者,正在用哀切祈求的目光看著他。 這個女孩,他并不認識,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竟然瞬間被揪緊了。 “你還有什么話要說?有什么親人嗎?” 他猶豫了下,還是開口說道。 看樣子,這個女孩是救不活了,如果救不活,他想問問遺言。 蜜芽兒急得想哭了。 這個身體的痛苦并沒有傳達到她身上,所以她并不痛,可是她卻手腳不聽使喚,喉嚨也根本發不出聲音。 她悲切地望著眼前的男人,望著那個近在咫尺用陌生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男人。 她同床共枕的那個蕭競越,今年三十左右了,足夠成熟的男人在后來的歲月中并沒有太多變化,所以她望著眼前的人,就仿佛看著那個疼自己愛自己對自己呵護備至的愛人。 可是愛人,他并不認識自己,他用同情憐憫的目光望著地上重傷的自己,仿佛在望著一個陌生人。 她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終于,她的胳膊動了下。 她艱難地抬起胳膊來,指向了蕭競越。 蕭競越也是一愣。 他不明白眼前的女孩怎么了,明明身受重傷,卻那么固執而悲傷地看著自己,仿佛自己是她最重要的親人。 他……并不認識這個女孩。 不過看著她艱難的樣子,他還是不忍心,湊下去,輕輕俯首靠近了她,沉聲說道:“你有什么心愿嗎,我可以幫你滿足?!?/br> 蜜芽兒無奈地閉上眼睛,深吸口氣,積蓄著力量,最后終于一咬牙,抬起了手臂。 她控制著自己那顫抖的手,艱難地抬起來,輕輕地碰觸在了蕭競越的臉頰。 就在嘴巴左邊那里,應該有一個小酒窩的,一笑就會出現的酒窩。 “你……記得多笑……” 她用虛弱到幾乎低喃的聲音說了一句這個。 蜜芽兒當然明白,眼前的這個蕭競越不是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在另一個時光里,正在為了山海集團被調查的事情而奔走忙碌?,F在的這個蕭競越是根本不認識自己的那個蕭競越。 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不過她還是想對這個陌生的蕭競越這么說。 哪怕他們只是兩道不能交叉的平行線,哪怕他不認識她,她也希望他能幸福。 她不知道怎么讓他幸福,只能讓他多笑一笑了。 在蜜芽兒說完這話后,她的力氣仿佛用盡,這具身體的生命徹底走到了盡頭,眼前泛黑,她沉入了無邊際的黑暗之中。 細密的雨絲落下,灑在她烏黑的長發上,長發濕潤,黏在了秀美的額頭上。 在那一瞬間,蕭競越眼前白光一閃,只覺得有什么從腦中劃過,意義重大,對他來說生死相關。他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女孩兒,突然將她狠狠地抱住。 陸奎真從旁正揪著頭發焦頭爛額,見到這個,不由暴躁地跳腳:“等急救車!不一定就死了!你不是大夫,你別碰她!” 可是蕭競越在這一刻已經失去了理智,他緊緊地抱住這失去生命力的女孩,撕聲喊道:“你剛才說什么?你醒醒,你告訴我,你說了什么!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陸奎真呆住了:“你瘋了嗎?” 然而蕭競越卻真好像瘋了,根本仿佛沒聽到一樣,抱著懷中的女孩兒,痛苦地大喊:“你不能死,你醒來,醒來!” 天空中響起轟隆隆的雷聲,雨絲變為了雨滴嘩啦啦地落下,沖刷過蕭競越的面頰,鳴笛的救護車也飛速地趕來了。 蕭競越抱著懷中的女孩兒,咬緊牙,心中是漫無邊際的茫然和痛苦。 仰起臉,看向那蒼茫濕潤的天空,他仿佛看到天空中有什么迅疾地飄過,卻在瞬間了無痕跡。 ~~~~~~~~~~~~~~~~~~~~~~~~~~~~~~~~ 蜜芽兒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一時有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到底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這個世界里,自己的人生中到底有沒有蕭競越。 正想著,她眼前就出現了一個人,形容憔悴下巴甚至帶著胡子的男人,兩眼布滿紅血絲。 看著他,她心口泛疼,絕望至極。 她竟然沒有回去,她竟然留在了21世紀的那個自己身上。 是蕭競越救了她吧,可是那又怎么樣,她不要去面對那個陌生的蕭競越,她要去找她的丈夫,那個和她青梅竹馬一起攜手人生的蕭競越! “不——”蜜芽兒抗拒地望著眼前的人:“我要他,我要他……” “怎么了,蜜芽兒?”蕭競越連忙俯身輕輕抱住蜜芽兒:“你要什么?要誰?乖蜜芽兒,你先別說話,你燒了幾天,嗓子腫了。來喝口水?!?/br> 說著間,蕭競越把一杯溫開水遞給了蜜芽兒。 蜜芽兒下意識地接過那溫開水,一時有些茫然了。 她望著身旁那個蕭競越,那個和自己丈夫一般無二的蕭競越。 他剛才叫自己什么?叫自己乖蜜芽兒? “到底怎么了?”蕭競越覺得蜜芽兒的眼神不對,也有些擔心了,她燒了好幾天,真怕是燒壞了。 蜜芽兒沒回聲,捧著那杯溫開水,想了想,忽然間,她記起了什么,連忙去摸自己的肚子。 肚子很大,老圓老圓的,像大西瓜。 她呆住了,狂喜猶如潮水涌上心頭,她這是在九十年代,她還是蜜芽兒? 她依然有爹有娘身體健康還懷孕了? “蜜芽兒,你是不是生氣你生病了我沒陪你?”蕭競越實在不懂生病了的蜜芽兒到底怎么了,神情這么奇怪,只好胡亂猜測,想到了這一點:“對不起,我以后一定改,公司再忙,我也每天回家!你懷著孕生著病,我竟然這么久不回家!” “蜜芽兒,你沒事吧?”蕭競越摸了摸蜜芽兒的額頭,已經退燒了,溫度完全正常,又摸了摸蜜芽兒的肚子,剛剛肚子里那小家伙還輕輕踢了下腿兒,看上去小家伙也沒受什么影響,可是蜜芽兒這是怎么了? 望著這對自己呵護備至的丈夫,摸著自己那鼓起的肚子,蜜芽兒終于慢慢地有了真實感。 她回來了,真得回來了,她又從21世紀回到了這個熟悉的九十年代。 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她撲到了蕭競越懷里:“競越哥哥!” 蕭競越連忙將她摟住,牢牢地摟住,溫聲安撫說:“沒事,別怕,我在這里呢,我一看外面下雨了,想起你總害怕下雨,恰好能抽出時間來,我就趕緊回來了!我不出去了,我在這里陪著你,一直陪著你,抱著你,別害怕,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他沒有說的是,他被調查署叫過去,配合調查,整整三十多個小時沒回來,沒日沒夜地調查。等從調查署回來后,一看外面下著雨,什么都不顧,直接就往家里跑。 他記得蜜芽兒在雨夜總是做噩夢,他知道蜜芽兒害怕雨夜,他想在那個時候陪著她。 蜜芽兒仰靠在蕭競越肩頭,摟住他的胳膊,只覺得甜蜜酸澀又幸福。 她帶著哭腔說:“你之前不理我!” 她其實說的是,她躺在那里無法言語的時候,用那么哀求的眼神望著他,他都無動于衷。 她知道這和現在的蕭競越無關,因為那個不理她的人根本不是他,可還是忍不住說一句,來傾瀉心中的哀傷。 蕭競越卻誤會了,以為她是恨自己之前沒能回來看她。 “對不起,蜜芽兒,我知道我錯了,怪我,都怪我……” 蜜芽兒卻睜著淚眼,仰起臉來,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角,那處有一個小酒窩的地方。 “沒事……我,我原諒你了……” 她吻過那處后,捧著他的臉,抽噎地這么說。 “不過以后,一輩子,你都得陪著我,不許不理我,不許對我兇!” “好?!笔捀傇綋е鴳阎械呐?,輕輕撫著她滾圓的肚子。 這是他的妻子和沒有出世的孩兒,他本來就應該在他們需要的時候陪伴著照顧著。 “我發誓,無論發生什么,我都陪著你,一輩子不會不理你,不會對你兇?!?/br> ~~~~~~~~~~~~~~~~~~~~~~~~~~~~ 接下來幾天,蕭競越過來沒有出去,他一直陪著她,就算是公司里有什么事,也都是通過電話和他溝通,或者是秘書把材料拿到家里來找他。顧建國等人對此自然是松了口氣,蜜芽兒病得那么嚴重,又懷著孕,實在是兇險得很,現在能好起來,蕭競越那邊也能回來照顧,這算是比什么都放心了。 蜜芽兒看著這情景,倒是有些過意不去。她現在已經好多了,肚子里的寶寶也一切正常,他沒必要這么陪著自己。 可是蕭競越執意如此。 他永遠不能忘記,當他在那個下雨天回到家里,看著發燒昏迷的蜜芽兒時是怎么樣的心情。 如果說這個世上沒有她,他就是在事業上獲得再大的成功,那又如何?沒有她,他只能去做那個孤零零地守在偌大別墅中的傻子了! 這一晚,蜜芽兒和蕭競越正打算上床睡覺,蕭競越卻接到一個電話。 蜜芽兒敏銳地感覺到,蕭競越在接到電話后,好像神情愣了下,之后便走出臥室,對電話那頭說了什么。 蜜芽兒看到這個,嘴上不說什么,卻終究不太放心,于是到了晚上睡覺時,躺在他懷里,問起了陸奎真的情況。 “這你放心,陸奎真舉報的那些,根本是子虛烏有,我們現在已經查清楚了,科學院那邊已經還給我們清白,以后不會再出這種事了?!?/br> “他是誣告?” 蜜芽兒不太懂,陸奎真和蕭競越之間會鬧到哪一步,陸奎真的下場會是什么?為什么上一輩子,陸奎真這個人物后來再也沒有出現在山海集團相關的任何新聞中。 如果說上輩子根本不存在陸奎真這個人,或者說蕭競越根本不認識陸奎真,那也不對,最后她被撞死,不就是因為陸奎真嗎,當時陸奎真是和蕭競越在一起的。 “算是吧?!笔捀傇讲惶胩崞痍懣?,淡淡地回了一句。 可是蜜芽兒卻感覺到不對勁了。 “到底怎么了?他又捅什么簍子,還是給你惹什么麻煩了?” 她這一問,蕭競越神情嚴肅,默了片刻,搖頭。 蜜芽兒更加覺得不對勁了:“到底怎么了?” 蕭競越望著蜜芽兒,輕嘆了口氣,終于說道:“他已經不在人世了?!?/br> 蜜芽兒大驚:“什么?” 蕭競越連忙安撫蜜芽兒躺下,讓她平靜下來,之后才緩緩地說起這個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