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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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豆漿,有什么稀罕的???還值得巴巴地帶到宿舍給人家喝?!迸赃呁笓u頭。 童母白了童父一眼:“你懂什么啊,外面的豆漿都摻了不少水,哪里有咱自己的豆漿實在。姑娘家多喝豆漿好?!?/br> 童父頓時不吭聲了,他其實還是覺得一個豆漿至于還得帶到學校嗎,不過他決定閉嘴不說話。 蜜芽兒看姥姥姥爺吵嘴,忍不住笑了,這兩個老人家就是這樣,三不五時都要斗斗嘴,然后姥爺永遠要在姥姥面前讓步。 看到這里,她忽然想到,她會找一個什么樣的,她找的那個人,會在年邁之后依然互相斗斗嘴嗎?她將來的丈夫總是會在斗嘴的時候最后讓步嗎? 這么想著,她忽然就想起了蕭競越。 他會和她斗嘴嗎? 這么一想,臉上唰的一下子就燒起來了。 她到底在想什么??這還八字沒一撇呢! 當下埋頭繼續喝豆漿,一口氣喝光了。 “蜜芽兒怎么了,發燒了?”童母一看蜜芽兒那紅彤彤的面頰,趕緊過來摸了摸蜜芽兒的額頭。 蜜芽兒搖頭:“沒事,沒事?!?/br> 童母心疼:“怎么好好這么紅,額頭溫度也高,老頭子,你還不去拿體溫計,給蜜芽兒量量?!?/br> 量體溫? 蜜芽兒頭搖得像撥浪鼓:“姥姥,你別逗了,我就是剛喝豆漿喝的,根本沒事。你不信,咱兩親親額頭!” 說著,她用額頭和姥姥碰了碰,姥姥感覺了下,才勉強放心。 姥爺那邊一邊翻著報紙,一邊搖頭嘆:“你啊,瞎擔心,咱蜜芽兒身體好著呢!” 陪了姥爺姥爺一上午,中午又和姥姥一起做飯,蜜芽兒現在手藝不錯,做了一個紅燒rou,一個紅燒豆腐,還有個涼拌菜。 其實紅燒rou是姥姥給蜜芽兒預備的,老兩口現在不怎么吃葷,蜜芽兒特意裝出一小盤了吃,果然這一小盤吃完了就飽了。 考慮到姥姥姥爺不愛吃rou,留著也白白浪費了,蜜芽兒就拿了飯盒裝起來,打算帶回去給舍友吃。 “這就走???”姥姥明顯舍不得。 “姥姥,有個以前在大北莊的老鄉,人家從美國回來,今天約我一起吃個飯,我想早點回去?!?/br> 姥姥一聽:“美國回來,是不是那個中科大少年班的???” 蜜芽兒點頭:“是啊,他和舅舅挺熟的?!?/br> 蜜芽兒之所以這么說,是怕兩位老人不放心,如果說是舅舅熟的,他們至少安心。 “我知道,就是那個叫蕭競越的,他多大了,比你大幾歲?” “六歲?!?/br> 姥姥一聽,頓時有些失望了。 “這么大啊?!?/br> 她是積極地希望蜜芽兒早點談對象,可不能像童昭一樣拖著了。童昭夫婦現在聚少離多,芮一蕊至今也沒有要小孩的意思,提起這個來,芮一蕊父母和童家二老都犯愁,四個老人一起唉聲嘆氣的。 姥姥不懂這是怎么了,就是覺得,如果能早點結婚,至少不至于拖到三十六七歲了還不要孩子吧。 所以現在是積極地想給蜜芽兒介紹對象,一聽說有個男的在蜜芽兒身邊出現就感興趣。 可是,再積極,這大六歲的也不太合適吧。 蜜芽兒看著姥姥有點失望的神情,卻不好說啥,她知道如果她真得和蕭競越在一起,勢必要想辦法說服下姥姥姥爺了。 到時候是不是可以請爹娘來幫著說?爹娘應該……很喜歡蕭競越吧? 這么胡亂想著,她出了門,坐公交車來到了學校,提著保溫飯盒沿著林蔭路往宿舍方向走去。 雖然北京大學的伙食還不錯,可是這紅燒rou都是買的上等五花rou,自己家做的和食堂的大鍋飯肯定不一樣,宿舍里的幾個,黨一躍特愛吃rou,肯定喜歡這個紅燒rou。 她提著個保溫盒,邁步往宿舍走去。估計下午蕭競越差不多就來了,她得準備換下衣服,再把他的外套整理下,還要看看穿哪雙鞋子。 去看電影的話,不應該再穿腳上的運動鞋了吧? 正想著,她忽然看到前方一個人影,正靠在柳樹上,仰著臉,看向自己的宿舍方向。 她微楞,光憑背影,她也認出,這是蕭競越。 “競越哥哥,你——”他怎么現在就來了,現在才下午一點鐘??! 蕭競越猛地回過神來,灼熱的視線便直直地射來。 短發垂在額間,他的眼睛帶著些許紅血絲,下巴那里也有些許不太利索,看上去略有些憔悴。 蕭競越抿著唇,望著蜜芽兒,不說話。 蜜芽兒有些茫然:“競越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現在就在這里???不是說晚上嗎?” “你——”蕭競越微微擰起眉:“你去哪兒了?” 蜜芽兒連忙說:“我去我姥姥姥爺家了,我這不是想著晚上你要帶我去看電影,所以早早地回來了?!?/br> 說著,她還提了提自己手里的保溫飯盒:“我還給我們宿舍帶了點吃的,你要嘗嘗嗎?” 蕭競越卻根本不吭聲,就那么沉默地凝視著她。 秋日陽光曬得難受,他的目光晦暗深沉讓人不敢迎視,她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這是怎么了,不是說好了要去看電影嗎,怎么才過了一夜,他就這樣子看自己? 好像……自己做錯了什么事似的? 她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了。 忽然覺得,此時的蕭競越有點像上輩子的那個,盡管只是一眼,她卻知道,那個人冰冷遙遠并不好親近。 “競越哥哥,我……”她捧著保溫飯盒,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蕭競越看到她這樣,眼神中的晦暗慢慢消散。 他走上前,抬起手,一把握住了她的。 “蜜芽兒,沒事,對不起,是我多想了?!彼麑⑺氖謹n在懷里:“你要先回宿舍是嗎?” 蜜芽兒原本確實是要回宿舍的,可是他這樣子,她不太放心,于是便輕聲說:“我們去那邊樹下坐坐吧?!?/br> “好?!?/br> 他自始至終沒放開她的手,一手牽著她,另一只手接過來她手里的飯盒,然后拉著她來到了樹下。 坐定后,頭頂著藍天,腳踩著落葉,兩個人一時都不知道說什么了。 蕭競越低頭看著蜜芽兒,見她戰戰兢兢地坐在那里,小心翼翼的模樣。 憐惜之情猶如潮水,瞬間彌漫胸口。 他知道今天其實是自己誤會了,是自己想錯了,自己剛才一定表現得不太友善,一定是嚇到她了。 “蜜芽兒,你在害怕?”他低聲這么問。 “沒有?!泵垩績合肓讼耄骸拔揖褪遣恢?,你怎么了,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我沒有心情不好?!彼?,溫聲說:“我心情挺好的?!?/br> “是嗎?”蜜芽兒歪過頭,打量他。 現在看著是比剛才好多了,可是剛才,那真是陰霾密布。 “咳,我真沒事?!彼嗔巳囝~頭:“昨晚沒睡好,可能是累了?!?/br> 這確實也是個理由,蜜芽兒信了,畢竟她昨晚也沒睡好。 “中午飯你吃了嗎?”望向自己的保溫飯盒,她這么問道。 “還沒。你呢?” “我吃了?!泵垩績簭乃掷锝舆^來保溫飯盒,打開:“這里面是紅燒rou,我做的,可好吃了,你既然沒吃中午飯,吃了這個吧?!?/br> 本來是給舍友的,現在只能對不起舍友了。 蕭競越低頭看向那紅燒rou,顏色鮮亮,一看就好吃。 他在國外多年,也吃過中餐,可是外國的中餐和中國的不是一個味兒,現在一看到紅燒rou,食欲大振。 更何況,他從早上到現在,一直就沒吃飯。 蜜芽兒看他那想吃的樣子,也是笑了:“競越哥哥,這個你吃吧,就是不要嫌棄是我剩下的!” 其實她是單獨分了盤的,不過確實也是剩下的。 “我干嘛嫌你?!彼麊÷曔@么說。 “你先吃著,等我回下宿舍,我得和我們宿舍的打個招呼,再把你的外套拿出來,然后等你吃完了,我們就出去玩兒,好不好?” 她軟軟地這么說話,言語間已經把兩個人都安排妥當。 他還能說什么? 望著她眼里歡快期待的笑意,他也笑了,輕點頭。 蜜芽兒把筷子從保溫飯盒的側面抽出來遞給了蕭競越,又囑咐說:“一點不咸,可以直接吃,你都吃了吧!” 蕭競越沒吭聲,竟然很聽話地點了點頭。 蜜芽兒想摸摸他的腦袋,不過努力忍住了,她沖他笑了笑,趕緊回宿舍去了。 一推開宿舍門,宿舍的幾位都在,正玩撲克呢,看到蜜芽兒回來了,都驚呼起來。 “你可算是回來了!” “蜜芽兒,你太狠心了,一早就跑了,你家航空信件等了你一天了!” “蜜芽兒,你不知道,他竟然早上八點就來了,宿舍阿姨過來問,說你不在,他就在樓下一直等一直等!我都不忍心了!” “是啊,蜜芽兒,昨晚不是和人家說得好好的嗎,怎么今天你跑了,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你太狠心了!” 蜜芽兒聽著這話,頓時愣在那里。 她回憶起剛才在樓下看到蕭競越時,蕭競越那眼里的紅血絲,那略顯陰霾的神情。 他以為……自己言而無信早早地跑了?以為自己爽約了?? 然后就這么干巴巴地等了大半天? 早上八點就來了,他是不是連早餐都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