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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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她也做夢,夢到小時候,夢到哥哥,夢到大上海那五彩繽紛的世界。 醒來后,她總覺得那是上輩子的事,這輩子她就是鄉間的一個老太太??! 可是現在,幾乎被她遺忘在歲月里的人,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了眼前。 “鈞曉……”林先生顫聲喚了句。 “哥哥?” 那個塵封在歲月里被顧老太自己都已經忘記了的名字,終于讓她找回了昔日的感覺,她整個人輕輕抖了起來,兩腿幾乎站立不住,嘴唇也哆嗦著合不攏。 “哥,哥哥!”眼淚嘩的一下子落下,她像個十幾歲的孩子一樣撲到了林先生懷里:“哥,原來你還活著!你竟然還活著!” 她哭得傷心欲絕幾乎崩潰:“我以為你已經不在人世了,我以為你們都不在了!我這些年,我這些年好想你們!” “鈞曉,鈞曉,苦了你了!是我對不住你,我就不該離開中國,不該去美國,我在美國做夢經常夢到你,我總想著回來找你,可是那么多年,我回不來了??!” 苦苦地熬著,一直到中國改革開放了,他有機會回來了,回來名為投資,其實是到處找人,所有他覺得有可能的地方都找過了,依然沒找到。 其實找到最后,他已經絕望了,他覺得就是找不到了。 也許幾十年前,鈞曉已經不在人世了。 可是他依然忍不住找,下意識地想找,除非他被埋進黃土里,不然他就是沒辦法停止去找鈞曉。 真沒想到,他竟然借著電視上一個小姑娘的長命鎖,就這么找到了鈞曉。 “哥,爸呢,媽呢?他們,他們?” 顧老太多少意識到了,這么多年了,就算當初爸媽沒出事,估計現在也應該不在人世了。 一提父母,林先生更是老淚縱橫:“爸媽走了,已經不在了,他們到臨老了都還在記掛著你,念叨著一定要把你找回來。鈞曉,咱爸臨死前已經記不清事兒了,可就是喊你名字??!” “爸!”顧老太趴在她哥肩頭,痛哭失聲:“我好想爸,好想媽,我太不孝了,這么多年,我都沒機會在他們跟前盡孝!” 面對這一對老人的生死相聚,陳秀云等人真是看懵了,顧建國雖然早已經料到,可是因為這件事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自己的娘竟然有個海外華僑親戚,這事兒簡直是天方夜譚一樣,以至于他也是愣在那里,總覺得不太真實。 唯獨旁邊的縣委書記,他真是看得興奮又激動。 招商引資,正是目前清水縣面臨的重要任務,可是清水縣沒什么天然資源優勢,也沒什么知名大廠優勢產業,靠啥招商引資啊,總不能是一句吹牛的空話吧? 現在好了,人家這位林先生可有錢可有錢了,這位可有錢可有錢的林先生,竟然在他的撮合下找到了meimei——看樣子還附贈一大家子親戚! 這下子,林先生一高興,怎么也得給投點資吧?至少了,他親外甥的磚窯廠,他得投錢吧? 縣委書記真是越想越美,等到兩位老人抱著哭得差不多了,他終于上前:“林先生,你看咱先進屋吧,進屋慢慢說?” 這個時候林先生也終于剛才的激動中緩過神來,抓著自家妹子的手:“鈞曉,這些年你過得怎么樣,你都詳細給我說說?” 顧老太看看周圍這一堆人,擦擦眼淚:“哥,你先進屋,咱慢慢說?!?/br> 于是大家伙進屋,兩個老人敘舊,縣委書記從中恭賀祝賀,之后顧老太又介紹了自己的兒子兒媳婦,最后說道:“最大的建章,在縣里工作?!?/br> 縣委書記忙道:“是,建章就在我們縣里,負責招商引資洽談合作這一塊!” ???陳秀云一愣,心說好像不是負責這個的吧? 然而縣委書記不容辯駁地說:“回頭有啥招商引資的事兒,都是建章談!” 顧老太沒心情管縣委書記那點花花心思,又說道;“這是老二建軍,在村里當村長,這是老三建民,在村里當老師,老四是建黨,考上大學了,在北京讀醫學院,現在畢業已經工作了,是個大夫,這是老五建國?!?/br> 提到顧建國,林先生笑著說:“這是建國,我已經見過了,建國是個老實厚道孩子,一看就是干實在事的人?!?/br> 顧老太點頭:“是,他媳婦童韻現在在鎮支行里當行長,還有個我小外孫女,今年得了個國際奧數金牌?!?/br> 林先生一邊聽著一邊點頭,聽到這里真是贊賞連連。 “鈞曉,你真是好樣的,本來我還很擔心你的生活,怕是受了很多苦,現在看你把孩子都教育得這么好,一個個都有出息,我總算是稍微放心點?!?/br> 顧老太笑了,感慨說:“這幾個孩子,雖然也是讓人cao心,不過說實話,個個都是厚道上進,又孝順得很。我這幾個兒媳婦,也都不錯,在我跟前,和我過了這么多年,都沒紅過臉?!?/br> 林先生聽著這話,自然是更喜歡更滿意了,喜歡滿意之余,又心疼自己meimeicao勞一輩子不容易,這可真是一會兒喜一會兒憂,一會兒想笑一會兒想哭的。 大家伙聊到了很晚,這邊縣委書記告辭了,顧建國也都先出來了,唯獨這老兄妹兩個還在說話。 說說過去的事兒,說說父母,說說曾經的家,說說各自的生活,這一說,正屋的燈亮了整整一夜。 林先生在顧家老屋住了幾天,最后說是要先回去安排一番,之后回來就帶著顧老太去美國為埋葬在美國的父母掃墓。掃墓完后,再計劃著兄妹兩個人一起把父母的骨灰給帶回中國,安葬在的曾經的祖墳之中。 臨走前,他叫來了顧建國,詳細地問了他現在開發房產以及磚窯廠的事,顧建國如實告知。 林先生聽了后,滿意地點頭:“中國正處于改革開放的關鍵時刻,接下來幾十年,城市化建設將逐步擴大,到時候住房必然成為一個問題。住房問題還在,磚窯就不愁銷路,你做房地產開發,就有前途?!?/br> 在對顧建國的工作進行充分肯定后,他直接向顧建國投資了一筆巨款。 “好好干?!?/br> 顧建國腦子里反應了半天,都沒想明白那筆巨款意味著啥。 提起工作,提起投資,林先生沒有了在顧老太面前的慈兄模樣,他嚴肅地對他這位新上任的外甥說:“你先做個計劃,等我過些日子回來,我們再詳談?!?/br> “是,舅舅,我先做個計劃?!?/br> 顧建國畢恭畢敬地這么說。 于是那一兩個月里,顧建國一邊忙著環形窯,一邊建造銀行宿舍,同時還要研究這一筆巨款的投資計劃問題。 蜜芽兒看著自己父親那個吃力,有點心疼,便幫著一起做策劃書和計劃書等。 她是有經驗的,做起這些自然不吃力,什么內部報酬率,什么資金時間價值,還有沉沒成本,那都是門兒清的。 一個暑假,她幫著父親做完了策劃書,自己也要開學了。 開學,她要和豬毛一起去北京上大學了。 北京的生活,就此要開始了,她將進入新的人生階段。 ☆、第100章 第 100 章 第100章北京大學 蜜芽兒和豬毛懷里揣著錄取通知書,帶著生活費, 搭上了前往北京的列車。這一次因為童韻忙著工作, 以及顧建國的計劃書問題, 沒有時間送他們兩個去。 不過顧建國兩口子覺得,有豬毛陪著,總不至于有啥問題,再說到了北京就有顧建黨去接, 也就讓兩個孩子單獨上路了。 蜜芽兒還好,她都十五歲了, 單獨去北京也沒什么, 不過豬毛卻激動得很。 他也就是幾年前和牙狗一起去過北京,他爹帶著他們到處玩了玩,如今第二次去,又是去上大學,興奮難耐。 到了北京后,讓他們感到意外的是, 前來接他們的竟然是顧建黨和童昭。 “小舅舅,你不是離開了嗎,怎么又回北京了,是來開會嗎?”蜜芽兒高興地撲過去。 “莊重點, 莊重點?!蓖褷恐垩績旱氖?,笑著提醒說:“你現在可是大學生了, 要學會莊重文雅, 知道不?” 這話說得旁邊的顧建黨和豬毛都笑了。 豬毛忍不住說:“蜜芽兒平時是挺文雅的——不過是在外人面前?!?/br> 蜜芽兒瞪了豬毛一眼:“豬毛哥哥, 你不要這么拆我的臺嘛!” 豬毛沒理她,抿唇笑著,和童昭打招呼。 童昭過去,拍了拍豬毛的肩膀;“已經聽你爹說了,北京郵電大學,真是好樣的!” 豬毛笑了笑:“我就一般般水平,蜜芽兒才厲害呢!” 大家說話間,離開了火車站,顧建黨和童昭分別去送兩個孩子。 童昭這邊領著蜜芽兒踏進了北京大學,進去后還在絮叨:“蜜芽兒,你現在是大學生了,平時可要注意,學校里很多壞小子,別上他們的當?!?/br> “還有就是,在宿舍里要和同學處好關系,有好吃的要和人分享,不要和人打架?!?/br> 蜜芽兒聽著這話,忍不住斜眼看她小舅舅:“小舅舅,我像那專門和人搞宿舍矛盾的人嗎?” 童昭摸著下巴打量著蜜芽兒,最后笑了:“不像,我這也是隨便說說嘛?!?/br> 蜜芽兒低哼了聲:“小舅舅,你還是先和我說說,你怎么好好的來北京了,是來開會嗎?” 童昭疑惑:“咦,我沒告訴你嗎?” 蜜芽兒不解:“告訴我啥?” 童昭攤手:“我說了啊,我以后就調到北京來了?!?/br> 蜜芽兒大驚:“???” 童昭捏了捏蜜芽兒臉蛋:“以后我調到北京來了,每周末來接你回家吃飯?!?/br> 蜜芽兒反應過來,頓時高興傻了,拽著童昭的胳膊高興地晃:“這下子好了,這下子好了,你可以陪在姥姥姥爺身邊了!我也可以經常見到你了!” 簡直是意外的驚喜??! 童昭看著她那高興的傻樣兒:“別傻笑了,咱還是趕緊報道去吧?!?/br> 當下童昭帶著蜜芽兒去新生報道處,憑著錄取通知書,去領統一藍色方格的純棉床單和淡綠色被罩白色被芯,又換了食堂飯卡等,最后拿著鑰匙去宿舍入住。 這時候一個宿舍是三個上下鋪,綠色鐵架子床,可以住六個學生,靠邊的地方有個綠漆木方桌,方桌上放著個鐵殼鴿子籠暖壺。 這個宿舍布置和蜜芽兒后來所看到的差不太多,唯一的不同也許只是沒有鐵殼鴿子籠暖壺了。蜜芽兒選了個上鋪,靠著窗戶,還可以看看外面的花草什么的。 這時候宿舍里已經有了幾個女孩子,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看上去都比蜜芽兒要大一些。她們見到蜜芽兒進來,都有些詫異,再之后看到童昭,便挪不開眼了。 三十多歲的童昭正是最好的年紀,褪去了昔日青澀,成熟穩重,衣著雖然樸實,可是那舉手投足間的帥氣是擋不住的。又因為他這個人愛說愛笑的,看上去一點不顯老,不知道的還以為也就是個二十當啷歲呢。 幾個小女生乍見到這樣的男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童昭對那幾個女孩子笑了笑,便介紹說:“各位同學們好,我叫童昭,這是我小外甥女顧緋,小名兒叫蜜芽兒,她今年才十五歲,估計年紀是咱們宿舍最小的,以后有什么事,還請各位關照下?!?/br> 幾個女孩子本來看著童昭送個小小姑娘進來,心里多少疑惑,不知道這是啥關系。說父女,不可能,說男女朋友,也不太像,難道是兄妹? 猜了半天,最后人家說是外甥女,大家都松了口氣。 有的羞澀地笑了下,也有的大方地上前:“你好,童同志,我叫何春紅,是北京本地的?!?/br> 有了這么一位帶頭的,其他的都紛紛介紹起了自己, 童昭笑著說:“相逢既是緣分,以后各位同學都和我小外甥女是同學,又是舍友,這就是千年難得的緣分!為了這份緣分,今晚,我請大家吃飯吧!” 吃飯? 大家眼中紛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