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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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銳垂喪著臉回家,聶氏見了,便知曉這事未成,這也在她預料之中,也不停歇,拉著兒媳婦,一起遞帖子拜見太后娘娘去了。 祁恕玉一路都處于混蒙之中,在她心中,自己兒子始終都是個孩子,明明對周圍的丫環們不甚在意,明明還不懂這些,怎么就會做出這種出格事來? 做娘的,終歸覺得自己兒子沒問題,有問題的一定是勾引他成事的人! “魚家那丫頭,太不安分,定是她招惹錦兒的,我的兒那樣守規矩,怎么會……” “胡說什么,這是一個人能成的嗎?事已至此,就該想著怎么收拾,太后娘娘雖然疼你,可她也疼禎敬縣主,等會可別說錯了話?!?/br> “是,婆婆,媳婦知道錯了,等下必定小心,不會再犯?!?/br> 待叩見了昭定太后,退了余人,聶氏把事情稟告上去,昭定也著實吃了一驚,先急著問道:“令嫣沒事吧,女兒家頭一回,還這般意外,事后肯定害怕的不行,她可還好?” 聶氏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話,聽錦兒的意思,兩人情投意合,倒是都不后悔,就是事已至此,縣主的名字已入了選秀名單,就怕推脫不掉,到時不好過關?!?/br> 昭定太后這才舒展了眉頭,臉上竟還露出些許笑意,“真拿這兩孩子沒辦法,正好是沖動的年紀,最熱烈的時候,一點火苗都能躥起來。不過這天生一對,注定要成的事,提前一些又何妨?;噬夏莾嚎扇デ筮^?” “今個上午,公公便去了,費了好大功夫,可皇上他并不給個準信,只讓回去等著?!?/br> 昭定太后冷哼了一聲,隨即又笑著拍拍侄女的手,回道:“行了,恕玉也別喪著臉,天塌下來還有哀家給你們撐著呢,多大點兒事,給你怕的,這事交給哀家來辦,你們回去準備婚事吧?!?/br> “姑母的意思,是定在大選前?” 昭定太后先是搖了搖頭,“非也,離大選還有多久,現在就成親,如此匆忙,豈不是憑白惹人議論,男兒家的不打緊,可名聲對女兒影響多重,不能隨意處置了?!?/br> 而后她又一臉驕傲地說道:“我們家的孩子,自然是要走最正的路,從大選中脫穎而出,被皇上親自指婚,這婚事更是要熱鬧喜慶隆重,怎么能匆忙辦了,令嫣的嫁妝,我已備好,她這邊不差什么,你們且回去好生準備起來,大選過后,挑個好日子,風風光光辦好!” “是,臣婦(柔嘉)遵命?!?/br> 昭定太后一向說到做到,既然允了,就要給他們辦好,她先是讓人給令嫣傳信,告訴她們,自己已經知情,讓她不用擔心,放心去參加選秀,凡事還有她在后面擔著。而后,再派人去布置選秀事宜。 至于搞定皇上這件事,太后倒是一點都不急。 她太了解皇帝,他不就想讓自己去求他,好讓他占據主動位置么,三十年了,還是最喜歡這種方式。 她就不信,他能不好奇申家急著求娶令嫣的原因,他敢不經過自己就改令嫣和申錦的婚事,且再等些日子,他肯定就要忍不住送上門來,三十年了,還是一樣厚顏無恥。 魚令嫣收到信的時候,又是感動又是感慨,被大佬罩著的感覺,真是太踏實了! 然后她又偷偷瞄著正在做針線活的厲氏,心道:娘啊,您的身世可了不得,太后娘娘是您的生母,而您的生父,從概率上來看,很可能是宮里唯一能播種的男人,您可是整個王朝,最貴重的兩人的血脈。 厲氏感受到女兒的目光,忙活中抬頭看了她一眼,問道:“看什么呢,信上說什么,也跟娘說說,每次一收到信,都偷偷瞞著不報,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小子隔幾日就要給你遞消息,那倒也算了,娘不過問也成,今日可是太后娘娘賞賜之物中夾著的,總得讓娘心里有個譜?!?/br> 令嫣收了信,上前搖著厲氏的胳膊,撒嬌道:“娘,沒事兒,太后娘娘就是問問家中情況,她還讓我安心準備大選,其他就沒了?!?/br> 厲氏咬掉最后一根繩頭,把新做好的一雙錦鞋遞給女兒,“你伺候了太后娘娘三年,來,幫娘瞧瞧,可還合她的腳,上回進宮時,不大敢看她的臉,倒是一直盯著她的鞋看,瞧著跟我差不多大,你看看,還有何處需要改改?!?/br> 果然是心中有數…… 厲氏明白女兒的意思,她又仔細檢查了一番鞋子,回道:“娘又不是個傻的,她瞧你和阿眠什么眼神,我看一眼便知道了,想必她也是身不由己,厲嬤嬤這些年也沒敢對我說些什么。娘也沒其他意思,就是她時常給你、也連帶著給阿眠賞些東西,娘也想盡些心意,希望她能喜歡,那便足夠了?!?/br> 魚令嫣摸著那雙精致的錦鞋,鼻子莫名一酸,眼睛也突然模糊了,她有些哽咽地說道:“做的剛剛好,她一定歡喜的,娘……要不要與她相認?” 厲氏嗔了女兒一眼,而后又低下頭細細包著鞋子,良久才道:“哪是說認就認的,這樣就挺好,再多就貪了?!?/br> 令嫣摟住她的腰身,抵著頭說:“咱們悄悄的,不讓人別人知道?!?/br> “哎喲,我們家嫣姐兒,多久沒到娘懷里哭了,來,躺到娘腿上,娘給掏耳朵?!?/br> “這三年想不想娘?” “想,特別想?!?/br> “一開始,娘沒有你的消息,整夜整夜睡不著,阿眠那時候也鬧的厲害。后來傳來好消息,說你得太后喜愛,侍奉在側,我才松了口氣。你呀,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有什么不好的事,從來不提,性子里喜歡自己一個人擔,倒也沒什么不好,但娘心里就更放不下些,怕你受了苦不肯說?!?/br> “娘,都過去了,現在不回來了嗎?” “哼,人是回來了,心卻跟著那小子跑了,女大不中留,一轉眼,就要嫁人了。明明娘記憶里,你才剛學會走路,慢慢扶著厲嬤嬤,一步步向我走來,嘴里甜甜地喊著娘,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候?!?/br> “我當年懵懵懂懂做了娘,都不敢多碰你一下,生怕傷了你,我有很多沒做好的地方,你卻乖巧極了,眼里心里全都是我,說起來你別笑,我至今還覺得,你當時就在支持我、鼓勵我、給我打氣,十年吶,雖說是我在愛護你,可我始終覺得,是你牽著我的手,一起熬過來的?!?/br> “別人都說養兒防老,兒子最寶貝,是,誰能不疼兒子,阿眠當然是我心頭rou,可嫣姐兒,你才是娘心里最重的,你是我的命?!?/br> 躺在厲氏腿上的令嫣根本無法抑制自己,她早已淚流滿面。 “娘都想好了,等你以后嫁到申家,我就買一座離申家最近的宅子,以后跟大房徹底分開住,反正本來就是分好家的,你爹愛跟不跟,我帶著阿眠住進去,到時你就可以經?;貋砹?,咱們不叫回娘家,這是近鄰之間,互相走動。等你有了孩子,娘還可以給你看看,你婆婆若是給你氣受,我幫你討回來,反正我女兒不能受委屈的?!?/br> 魚令嫣抹了抹臉上的淚,鼓起勁道:“娘,有件事我跟您說了,您別生氣,其實我和申錦……” 這時候,阿眠從申家趕回來了,一進門,發現娘親和jiejie這樣趟著,連忙跑到塌旁,脫掉小鞋子,爬到厲氏身邊,坐下來盯著躺著的jiejie,問道:“錦哥是不是欺負你了,他今天總躲著我,見了面,都不敢跟我對視唉?!?/br> 厲氏滿臉的溫柔瞬時被丟到了一邊,整衣斂容,兩眼都變暗,追問道:“你方才說,你和他怎么了?” 令嫣試著回她,“我和他有了肌膚之親……” 厲氏啪地一下拍到了桌上,氣咻咻地吼道:“我就知道他不是個老實的,竟敢在成婚前動你,看來真不能給好臉,不行,這事沒完,我得去給打罵他一頓,給你討個公道。說,親到哪兒了?” 厲氏太威武,令嫣瑟瑟發抖,不敢說真話,只得隱匿事實,小心回道:“就摸了摸小手?!?/br> “真的?” “真的!” “哼,這次就先饒了他,以后你不準再與他私自往來,連信都不可以回,不然我先打斷你的腿!” 這方面,厲氏是絕對的強硬派,根本沒有商量余地。 第79章 十二月二十五, 大少爺魚澤濤被取消本次科舉資格的消息傳來,大房即刻就炸開了鍋,他們當然不服。 魚家很快就尋到負責科考的主考官, 即現任翰林院掌院學士、同時也是魚老太爺親手提拔的下屬李沖光那里, 要給家中長子討個公道。 李沖光是太子這邊的人,也與魚家親厚, 自然很給面子, 很夠意思, 因為時間緊迫, 來不及上訴, 李學士直接就把這事攬下來,給魚澤濤做了人品擔保,特許他參加會試。 魚家也不是吃素的,你敢把手動到我家兒子前途上,難道我們就不會嗎? 肖家也有個庶長子,也就是之前那群貴女想用來坑害令嫣的人,這人也不是多出息,文武皆不成, 但比肖天瑋來, 好歹是個有根的, 早早就成婚生子。 肖家不缺錢, 因嫡次子尚且年幼,倒也待他不薄,花錢給他捐了個勛官當當, 沒什么實權,只圖個個名聲好聽。 同樣是庶長子,這勛貴出身的,比那書香門第出來的,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吃喝嫖賭懶,不說都有,但也差不離。 很快,肖家長子就因為在天香樓里與人爭奪某位名花大打出手,而被御史直接摻到了皇上跟前。 仁宗皇帝最不喜歡這種不學無術、驕奢yin逸的勛貴子弟,當即撤了他那個閑職,賞了整整五十大板,還橫眉冷眼地唾棄道:“朕看滿盛京最不會養兒子的就是長信伯府了,一個出息的都沒有!” 繼肖天瑋被打傷以后,肖家長子也受了重傷,傷的可不僅是兩兒子的身體,被皇上撂了話,可真是面子里子全沒了,這梁子結大發了。 而另一頭,魚家二房,四姑娘卻總算松了一口氣,她的月事終于來了,雖然量不多,日期也不對,可她初潮也不過是半年前來的,本來月事就不穩,這也屬正常,這算好事呀好事。 心情舒暢之余,不免要去分享一下愉悅的心情。 她先是來到孟玄音的廂房,發現沒人,又走到隔壁令嫵的房里,發現她正帶著丫頭紫鳶做衣裳呢。 令嫵見她進來,忙收了手里的活,一把塞進身前桌柜的抽屜里,起身要下來接她。 “二姐別動,我也上來?!?/br> 令嫵接過她的手,忍不住道:“瞧你手上冰涼冰涼,人也沒以前紅潤了,你呀,果然一點不能受寒?!?/br> 令嫣頗樂呵呵地回道:“小日子來了,難免的嘛?!?/br> 令嫵讓紫鳶多添些碳,又抱下一床藤箱上的錦被,蓋到令嫣身上,嘴上叨念著:“那可得仔細些,這時候若是受寒,以后小肚子可容易疼,這天說冷就冷到你骨頭里,明明前些日子還能少穿一些?!?/br> 姐妹倆窩在被窩里,緊緊靠在一起。 令嫣舒服地嘆了口氣,卻不免問起:“你說這么冷的天,玄音她到底出去干什么?” “不是快過年了,她要去給大小神佛添香火,保佑來年大吉大利?!?/br> “她能真去才有鬼,平生最大喜好,是偷吃神龕上的燒雞,你覺得她能去添什么香火,況且她哪來的銀子,就算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呀?!?/br> 事實上,孟玄音是女扮男裝,又跟申鐸出去了,這段時間,幾乎天天如此。 令嫵從來沒見過這樣大膽的人,簡直每天都在顛覆她的認知,她心中自然無法認可這事,可孟玄音也不是她能說動的人,偏偏她還知道了這事,不能視而不見,其實她心里很糾結,面上也就不是很自在。 “那等她回來,你問她一番?!?/br> 紫鳶這時端著碳盆和食盒進來,添滿了碳爐,在給她們熱些吃食。 不一會兒,令嫣就循著氣味深吸了幾下,咽咽口水,禁不住問道:“什么東西這般香?” “這是酥蜜粥,香甜可口,吃了總還想吃,我這些日子胃口不大好,紫鳶便做些溫著,你也嘗嘗,是滋陰養胃的好東西?!?/br> 紫鳶聽了,即刻換上寬桌,伺候兩人吃了起來。 魚令嫣邊吃邊說:“我得著消息,說那混蛋并不是裝病,而是真被打的半死,也不知是哪位英雄出手教訓,實在太解氣!” 正要喝粥的魚英雄,輕輕吹了口熱氣,小聲喃語:“只是卻差點害了大哥,且這怨也終是成了仇?!?/br> 魚令嫣一口氣干掉了三碗,直到鍋里見了底,才不舍地收了嘴,摸摸肚皮消消食,她回道:“說不定那英雄好人做到底,會把這事收拾了?!?/br> 她以為是安凌王幫令嫵教訓了一頓肖天瑋,令嫵卻猜到,是他讓肖家開始攻擊魚家。 為的什么? 其實是太孫有了嫡子以后,接到了更多家族拋來的鵲枝,自覺底氣足了,想想安凌王至今還沒有子嗣,便多管了他的閑事,想試試這位的反應。 安凌王也不是好脾氣的人,他直接拿魚家開刀,把魚令嫵犯的事栽到魚家長子頭上,做為回擊。 而翰林掌院學士李沖光所為,也是太孫的意思,魚家隨后的反擊,也是因著太孫支持的態度。 安凌王待如何? 李沖光出面替魚澤濤擔保過后,魚澤濤成功參加秀才考試的最后一場院試,倒是沒出什么差池。 可十天后,進士考試第二場會試時,有三名考生被當場逮住作弊,本次科考副考官禮部侍郎郝肅,即刻對三人進行了盤問,本以為只是一件小事,誰知最后竟順藤摸瓜,牽扯出后續一系列的濤浪來。 這也是史上記載的,永順三十九年的沖光舞弊案。 郝肅以極高的效率,把事情調查清楚,并很快上奏皇上,舉報以韓林掌院學士李沖光為首的一批翰林院官員,收受賄賂,徇私舞弊,竟以泄露試題、記暗號等方式,幫托者在科考時作弊。 由于證據確鑿,仁宗皇帝竟也找不到替他們開脫的理由,盛怒之下,直接把李沖光及牽扯到的官員給斬了,并將文淵閣大學士逐出內閣。 這些被處置的官員,全是站在太孫一邊的人。 安凌王這次反擊,不是小打小鬧,而是直接拿下太孫陣營的人頭,打擊士林的同時,也提升了自己在勛貴中的威嚴,并以強硬態度回應太孫的挑釁——來啊,看叔叔教你怎么做人。 若不是牽涉之人全被處死,事情不能追究下去,絕不是這樣容易結束。 太孫與安凌王相比,還是顯得太嫩,無論明爭還是暗斗,都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