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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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轉過頭,緊盯門口,果不其然,隨后便瞧見了,厲氏牽著阿眠的手,一步步走了進來,到殿堂正中伏跪。 “從四品侍讀魚恒之妻厲寶貞攜子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br> “都快快請起?!?/br> 不用昭定太后使什么眼色,祁嬤嬤馬上從旁扶起了兩人,笑容滿面,說道:“魚夫人和小少爺快坐到禎敬縣主身邊去,縣主日日都盼著相見,今日總算如愿了?!?/br> 厲氏心中其實也甚是彷徨不安,可見了女兒,一切就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三年了,閨女長大了,個頭起來了,身量也開了,沒瘦,臉色紅潤,氣色極佳,容貌完全長開,掩不住的天姿國色,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嬌嫩欲滴。 她心里止不住的欣喜,忙帶著兒子走到閨女身邊。 魚令嫣激動地握緊了雙手,一眼不錯地盯著她們,見厲氏精神氣十足,容貌并未改變多少,只是稍許胖了些,心頭就是一松,又把眼神移到阿眠身上,眼前頓時一亮。 將近四歲的他,膚色晶瑩如玉,五官精致又分明,飛揚的眉,堅/挺的鼻,一雙鐘天地之靈秀的大眼,閃著奇妙的神采,還隱隱透出幾分說不明的貴氣。 怎么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魚令嫣努力回想,記憶刷刷回到三年前的那場生辰宴,晃過俊美的安凌王,來到仁宗皇帝的臉上,阿眠不像魚家人,倒與皇上和安凌王有那么兩三分相似。 又仔細回味厲氏的長相,果然,也有影子。 此刻,魚令嫣心中猶如掀起驚濤駭浪,震蕩翻滾,不得安寧,再轉頭看昭定太后,見她先是癡癡地發著呆,隨后難掩激動地說道:“阿眠是嗎,到哀家這里來,寶......厲氏,你也坐下吧?!?/br> “多謝太后娘娘恩典?!眳柺现x完恩,又伏下身,在兒子耳邊小聲道:“阿眠,這是太后娘娘,你去她身邊磕個頭吧?!?/br> 阿眠其實從進來的那一刻起,就用余光掃著他的壞jiejie,發現她見到自己目瞪口呆,滿臉都是驚訝,遂是很得意,心情甚好,就特別聽話,也絲毫不畏懼什么,慢慢走到昭定太后身邊,利落地磕頭說話:“恭祝太后娘娘萬福金安?!?/br> 昭定太后歡喜的不行,一把收入懷中,給他整小衣,給他理理稍有凌亂的發絲,開懷道:“阿眠真是乖巧機敏,來讓哀家多瞧瞧,祁嬤嬤,快把哀家準備的禮物拿來?!?/br> 祁恕玉也忍不住嘖嘖稱贊,“本以為我家阿瑤已是最好看的了,沒想到,這孩子還要好?!?/br> 說罷又逗弄起閨女:“阿瑤,你看這位小哥哥,可是長的好?” 阿瑤站在母親懷里,先是一動不動,呆呆地盯著太后懷里的小男孩看,然后嘴角竟然流下了口水,興奮地沖母親道:“阿瑤,要!” 女兒太過外向,也著實令人頭疼,祁恕玉假裝聽不見小丫頭的要求,低頭幫她擦干凈口水,敷衍道:“嗯,瑤瑤也是你的小名?!?/br> 申瑤著急地在母親腿上跺腳,指著阿眠的方向,叫道:“要,要,要小哥哥!” 全殿的宮人都忍俊不禁,低頭偷笑。 小姑娘的小腳丫子,還挺有戰斗力,把柔嘉縣主踩的生疼,她想強制地橫抱女兒,卻遭到阿瑤的激烈反抗。 昭定太后看不下去了,心疼道:“快把阿瑤也抱到哀家的塌上來,別折騰她了?!?/br> 祁恕玉頗有些委屈地把女兒抱了上去,小丫頭到了塌上,馬上歡快地朝阿眠走去,嘴上念叨著:“小哥哥......” 小大人阿眠眼瞅著兩眼放光 、流著晶瑩口水的奶娃娃步步緊逼,不得不拉下板著的臉,恐懼地倒退,直到昭定太后從背后抱住他,“阿眠,這是你阿瑤meimei,你先幫著照看一下,哀家和其他人要給你jiejie慶禮了?!?/br> 阿眠看向jiejie和娘親,被小meimei撲個正著,應聲倒在軟塌上,心中突然有些悲泣。 厲氏握緊女兒的手,撤回她放飛的思緒,柔聲道:“一晃眼,三年就過去了,我的嫣姐兒都成年了?!?/br> 魚令嫣回了神,用另一只手摟住厲氏的胳膊,想訴千言萬語,到嘴邊,卻只叫了一聲:“娘......” 兩人一起走到昭定太后和柔嘉縣主身邊。 昭定太后今天像是掉進蜜罐里,整個人都柔化了,滿身都是柔和甜美的氣息,待二人靠近,她不禁看了厲氏,眼神中包含著深深的渴盼,隨即又挪開視線,從自己頭上,取下一枚佩戴多年、飾有碧璽和珍珠的翡翠簪子,握于掌心,道一句:“開禮吧?!?/br> 在母親和柔嘉的陪同下,在阿眠和阿瑤小朋友們的見證下,在祁嬤嬤和厲嬤嬤吟頌的祝辭中,在笄者昭定太后的加禮中,經過一系列的儀式,魚令嫣正式成年了。 那一天,過的好不歡喜,就是沒見到申錦,讓令嫣有一絲遺憾。 睡前,她同往常一般,等著昭定太后來給她講課,可這次不同,太后身后的祁嬤嬤抱著一疊書,厲嬤嬤抱著一個火盆,全放到她跟前。 昭定當著她的面,一本一本往火盆里燒書,女訓 、女則 、女戒 、烈女傳...... 她說道:“令嫣,我與你說的這些,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雖能讓你安穩,卻不能讓你快活,女人要想恣意地過一生,心要拋開這些,不被束縛,不懼世事,勇往直前!” “明日,你便家去,等今年大選?!?/br> 第57章 灰蒙蒙的云擠壓著天空, 沉沉的仿佛隨時要墜落下來,風中夾雜著微冷的濕氣。 天雖不好,可魚令嫣還是按著計劃回府去了。 一共用了三輛馬車, 一輛她乘坐, 另外兩輛,分別坐著厲嬤嬤, 還有清風、解語, 還放置了她的行禮, 以及昭定太后賜的禮物, 這還只是小部分, 其他給令嫣做嫁妝的,都準備低調運至魚府。 剛出宮門,還沒行多久,一匹等待已久的白馬悄悄加入車隊隨行。 臥在魚令嫣身邊的桂花,突然抬起頭,兩只玫瑰耳左右晃動,吸吸鼻子,然后馬上站了起來, 靠近窗邊, 用前爪子不停撓著窗門, 可它當然開不了, 又返回來拱頭蹭令嫣的手心,想讓她快點發現。 魚令嫣有所感應,支開車窗, 往外一探,便瞧見了白馬之上的少年,那俊美的側顏,是如此熟悉。 他聽聞車窗動靜,亦轉過頭來,像是做了千萬次一樣,靜靜地注視窗內的少女。 他與她所夢的丈夫,稍有些差別,到底是更稚嫩一些。 只見他身披金絲玉縷大氅,身姿已然展開,挺秀高頎,氣宇軒昂。 臉上輪廓棱角更顯分明,面容比三年前還精致了幾分,俊美卓絕,舉手投足都顯得豐姿奇秀,神/韻超脫,給人一種高貴清華的感覺。 氣息之中,竟還帶了幾分惑人的味道。 魚令嫣豁地關了窗門,捂著自己發悶的胸口,暗道,果然和夢是不同的,她竟然有了一點心動的感覺。 剛想脫掉大氅,顯露出身材,撩一撩頭發,甩一甩馬鞭,展現獨特魅力的申錦: 哎......哎? 怎么跟預料的不一樣,接下來不是應該眉目傳情、欲語還休、兩情相悅的嗎? 怎么跟《風求凰之抱得美人歸》這本小冊子上寫的不一樣呢,果然這種從地攤上花幾十文錢淘來的東西,就是不靠譜。 等等,他好像想忘記了一個步驟,糟糕,剛才太緊張,忘記笑了,怪不得她馬上收了窗門,一定是方才自己的表情太過冷淡,嚇到她了! 好想敲敲窗門,可這樣會不會太孟浪了,鳳求凰上說了,凡是私密事情必須得在隱蔽的場合,可小冊子上可沒說,這樣的情況,到底算不算私密,嗯,果然不靠譜。 如此,馬車內的少女,和馬上的少年,心里都有些不甚舒爽,總感覺心頭有東西在噬咬,有點癢、有點酸,還有點脹,唉,都怪天太悶了,讓人躁動不安。 老天爺好像聽到了他的埋怨,開始下起雨來,倒也不大,柔柔的毛毛細雨,紛紛而至,纏綿不斷地飄落在身上,浸潤衣衾。 魚令嫣聽到了車夫吆喝著穿蓑衣的聲音,知道外面肯定是落雨了,連忙推開窗門,果然見這人沒帶任何雨具,傻愣愣地吃著雨呢。 這門開的有些突然,申錦還沒來得及反應,這次更糟糕,面無表情、波瀾不驚地,再次與她的視線交匯,果然須臾之間,人家又摔了門桿。 申錦:不是這樣的,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魚令嫣卻對前方的駕馬的車夫說道:“雨太大了,找個隱蔽的地方,停馬休整一下?!?/br> 雨到底哪里大了? 綿綿小雨真是特別冤枉,可車隊還是按著縣主的吩咐,找到一處人煙稀少的橋洞旁休頓。 厲嬤嬤前來詢問情況。 申錦下了馬,稍微躲遠些,暗暗打量著她們的動靜。 不一會兒,馬車夫們就被厲嬤嬤遣遠了些,還讓清風解語佯裝拿出解手的桶具,同時監視著四周的動靜。 申錦很快就瞅見馬車里的人,在同他招手,他先是在馬上四處張望一番,見真是沒外人注意,于是迅速下馬,來到她窗前,想跟她說會兒話。 誰知魚令嫣直接開了馬車的后門,申錦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這時,一雙芊芊玉手伸了出來,直接抓著他大氅上淺金色的流蘇,把人往里面帶。 申錦不敢碰上她,保持不住平衡,沒吃住力,最后往只得和她雙雙摔到了馬車里面,他急忙抵住手、跪著膝,防止壓到她身上,車門也隨之閉合。 略顯狹窄、絕對隱閉的場合,曖昧又尷尬的姿勢,自然而然勾在一起的視線,順時,兩人都悄悄了咽了聲口水。 申錦的第一反應是,不行,這次他必須得笑,而且要露出最吸引人的笑容,于是他按照鏡子里練過多次的那樣,唇角微微勾起,漾出最好看的弧度,邪邪地,肆意地看著她。 小冊子上說了,男人必須得壞笑,才能讓女人撓心撓肝,死心塌地。 魚令嫣的第一反應卻是,他果然淋了許多雨,頭發都濕了,雨滴都落在了她臉上,大氅就更不用說了,她都能感受到上面的濕氣,還是早點脫掉為妙,萬一感冒了,可不成。 就在她準備開口嘮叨時,見到了申錦這傾人一笑,一瞬間,整個人都有些失魂,迷蒙地說成了,“脫衣服吧……” 什么!這實在太超乎申錦的想像,他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甚至覺得這都是幻覺,進展實在太快了,他們都還沒有定親,不,是成親,怎么能越過雷池?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沒有讀過一套小冊子的最后一本《鳳求凰之洞房花燭夜》,他根本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胸有成竹而謹守防線,和壓根沒譜,完全是兩碼子事,心里莫名有些虛,真是好失策。 魚令嫣恍過神來,“快把你的大氅脫了,都淋濕了?!?/br> 啊,原來如此,怎么覺得有些淡淡的失望呢。 兩人慢慢坐起了身子。 車子對他而言,顯得有些小了,他畏手畏腳,不間意間,觸碰到她衣襟,感覺到一片柔軟,瞬時一頓,顫悠悠望去,竟然發現里面有動靜,于是整個人都不對了,直接問道:“你衣服里怎么有東西在動?” 魚令嫣還沒來得及回答,罪魁禍首便悉悉窣窣、慢慢騰騰,從里面探出了腦袋,原來就是那只白繡蛇。 它長得慢,三年只長了一尺,卷一卷身子,就能躲進魚令嫣身上取暖,快到冬眠時候,它最近特別能睡,難得醒了,反應也特別遲鈍。 比如此時,它鉆出腦袋后,就把申錦當成主人了,迷迷糊糊爬到他身上,使勁往他衣襟里鉆。 申錦一把抓住它扭動的身軀,放到眼前打量了一番,然后問道:“你怎么把它也帶出來了?” 只是他剛坐穩,就又被桂花撲倒了,許久沒見主人,桂花真是分外激動,在申錦進車門的那一瞬,它就開始碰頭、蹭身、咬靴子以求吸引他的注意,可惜剛才情況特殊,申小爺完全忽視了外物。 現在是桂花放肆時,一狗一蛇,皆轉移到了他身上。 “這三年一直是我投喂它,后來就只認我了,別人喂的都不吃,就干脆養它了,取了個名字叫白丸子?!?/br> 申錦又把迷瞪的白丸子還到她懷里。 令嫣笑瞇瞇地問道:“你真是一點不怕蛇了?” 申錦盡情撫摸著桂花的腦袋,“嗯,不怕了?!?/br> 接著又小聲說道:“也不會僵硬了?!?/br> 我向你保證,再不會出現那樣的情況…… “那真好,怎么做到的?” 他還未答,厲嬤嬤已在外問道:“姑娘,可要走了?!?/br> 他吹了聲口稍,讓馬兒先行,隨后又顛了顛身上的大犬,轉移話題道:“桂花怎么又重了,明明三年前就成年了,怎么還能長,是不是又貪吃了?” 魚令嫣側臥下來,淺淺一笑,柔和地看著他和桂花,回道:“應該怪我,每日帶它動的少,喂的多,平日還愛帶著它一道兒睡午覺,不知不覺就胖起來?!?/br> 申錦長眉一挑,手上力道不自覺加重,“怎么好帶它一起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