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兒子在她手上.、蜜芽的七十年代、奪夢、筆直、[綜英美]羅賓女孩兒波特、救救這個美學渣[快穿]、心甘情愿、南宮北夢、他的小雀躍[校園]、摯野
申錦拍拍膝蓋,站起身準備離開,剛一轉身,就看見了祁嬤嬤走了進來,對他微微一伏,和藹道:“錦少爺,太后娘娘召您過去呢?!?/br> 他收了臉上的欣喜,慢慢跟在她后頭,來到昭定太后的暖房。 一進門就聞到滿室的飯菜香氣,就聽到昭定太后關切的聲音,“錦兒快過來坐,你這三天只喝了粥水,都未進什么油水,這可怎么使得,人要軟的,快來用些?!?/br> 申錦拱手拒絕,回道:“多謝太后娘娘,可父親母親今日就要來接我,家去再用,現下就不必了?!?/br> “喲,還跟哀家杠上了,姑奶奶都不叫了,哀家難道還比不得一個只與你相識三月的丫頭嗎?” 申錦低下頭,不肯回話了。 昭定太后無奈道:“哀家知道你定是要怪的,可有些事,不論你怪不怪,哀家都要狠下心來幫你做的,她家族是皇上一派,她又有些來路不明,還有些奇怪的本事,與你并不相配,哀家不能預料她對你是福是禍。 “其實哀家并不想要她的命,那過敏的粉末也只是加了一部分,想讓她吃些苦頭,沒想到這一部分,就引起這般大的效果?!?/br> 申錦這時候盯著昭定太后的雙眼,一字一句堅定道:“我此生只要她一人,她若有事,我此生不娶。姑奶奶知道錦兒,話少,但從無虛言?!?/br> “她有什么好的,你就這樣死心眼了?!?/br> 昭定太后此時才真正后悔,當時不應該放申錦與魚令嫣親近,不過這么短的日子,這小子就栽了進去,明明才只有十一歲,明明還不懂□□,怎么就這樣中招了,一定是那個魚令嫣用了什么邪門歪道,把錦兒勾了魂。 申錦想到她的好,臉上終于露出溫暖的笑顏,回道:“因為在她眼里,我不是什么申國公府的公子,不是太后的侄孫,不是縣主的兒子,也不是什么有毛病的奇怪人,我就是我。她完完全全理解和接受我這個人,愿意聆聽我所說的一切,卻從不評判什么,從不要求什么,只是盡全力幫住我?!?/br> “我不傻,而是個敏感的人,我能敏銳地感受到別人的善惡,從她那里,我只感受到暖暖的善意和關懷,至于其他事,我不管,我就認準她了?!?/br> 昭定太后一時竟想不出反駁的話來,揮揮手,讓申錦退了下去。 祁嬤嬤在一旁給按按xue位、松松眉頭,說道:“那魚姑娘方才終于醒了,錦少爺這三天都守著人,不肯吃飯,也不肯睡覺,一心要跟她受苦,誰都拿他沒轍,要不是縣主松口說以后為他聘魚姑娘為妻,他連米湯也不肯進呢,還這么小,怎么就情深到骨子里去了呢?!?/br> 昭定太后深深嘆出一口長氣,眉頭皺的更深了。 “干脆還是成全他們吧,錦少爺向來乖巧懂事,他還是頭一次這樣執著,若是真得不到,怕是要魔障的?!?/br> 這時候,外面有人傳報:“太后娘娘,魚姑娘貼身服侍的老嬤嬤在外求見?!?/br> 一般這樣的人是不會有機會得見鳳顏的,可昭定太后現在對魚姑娘這三個字很是在意,便讓人進來了。 厲嬤嬤低頭進門,規規矩矩給昭定太后磕頭跪安。 回她的是祁嬤嬤,“起來吧,你是魚姑娘的嬤嬤,她可有要求?” “不,是奴婢有話稟報?!?/br> 昭定太后倒是生出幾分好奇心來,不禁問道:“你是魚令嫣從家中帶出的嬤嬤,找哀家能有何事?” 厲嬤嬤報了個日期:“永順十年二月十五?!?/br> 昭定太后一下就正身肅容,咬緊壓問:“你想說什么?” 厲嬤嬤慢慢抬起頭,平靜地說道:“還請太后娘娘撤去旁人,這事只得私下來說?!?/br> 昭定太后給了祁嬤嬤一個眼神,馬上房內伺候的其他人都撤了,只剩下祁嬤嬤一人。 厲嬤嬤這才接著說道:“奴婢雖是咱們姑娘帶進來宮的,但其實這不是奴婢第一次進宮了,奴婢以前明面上是伺候在偏殿玉蓬殿里的宮女,名叫秋水?!?/br> “明面上?” “想必太后娘娘定是聽過暗樁子這名號,奴婢就是其中一名,幫皇室辦事?!?/br> 昭定太后來回打量著眼前的老嫗,很是想從她身上找到些破綻,于是問:“哀家聽說,暗樁子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排級,你輪到哪一個字?” “太后娘娘記錯了,暗樁子是按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來排序的,奴婢沒什么本事,只是最末級的荒字?!?/br> “說下去?!?/br> “永順十年二月十五亥時,奴婢接到了上頭的吩咐,從一個叫洪九的太監手里,接過一名剛出生的女嬰,送出宮去?!?/br> 昭定太后的心猛然揪緊,瞳孔瞬時放大,先是呆愣了片刻,很快又反應過來,壓低聲音威脅道:“你膽敢在哀家面前說這些話,是想找死嗎?” 厲嬤嬤絲毫不畏懼,繼續道:“奴婢剛接手時,那女嬰被放在一個食盒里,滿臉青白,沒有哭聲,甚至也沒有氣息?!?/br> 昭定太后有些失控地怒吼道:“夠了,給我閉嘴,祁嬤嬤快解決了她!” 厲嬤嬤還是不怕,“奴婢摸了摸那女嬰,卻發現她渾身都是熱的,并不是一片冰冷,不像是真去了,所以等離了洪九,奴婢就躲到一偏僻處,使勁拍女孩的后背,按她的前胸,順著捋她的口鼻,結果……” 昭定太后著急追問:“結果怎么樣?” 厲嬤嬤臉上閃現出動人的神采,滿是憐愛地回道:“女嬰爭氣地從口鼻中嗆出了一團黑綠的污穢,像個貓仔似的,小聲哭了出來?!?/br> “后來奴婢把她緊貼著身子,藏在衣服里面,送出宮門去了。因為奴婢父親是江湖郎中,也有些秘方,其中有一種,就是專治這種先天憋悶的孩子,于是奴婢便找了家農戶,給她喂了這藥,她一口氣又吐了許多綠黑污漬出來,此后一天比一天精神,能吃能睡,還特別能鬧?!?/br> 厲嬤嬤說到后頭,竟然就紅了眼圈。 昭定太后聽到此處,不知不覺,已然熱淚盈眶,她期盼地問下去,“后來呢?” “后來奴婢聽從上面安排,把她送到一戶姓厲的小官之家安養,奴婢也一直陪護在左右。后來女孩長大,給一個書香門第做了二房太太,十一年前,得了閨女,自己做了母親,去年又生了個兒子,而今是兒女雙全,日子遂不是都如意,但也是有滋有味?!?/br> 昭定頓時僵住,問道:“她嫁的是……” “那戶人家姓魚!” 第55章 魚令嫣這才是剛醒過來, 吃了些厲嬤嬤喂的小米粥,就不濟地睡了過去。 然后她又夢見申錦了,這次他還是現在模樣, 并不說話, 只靜靜地溫柔地注視著她。 他這樣安靜,讓魚令嫣有些不好意思, 她反而要絮叨起來:“你怎么走了, 也不跟我說一聲呢?” “謝謝你把桂花留給我, 它真是好貼心?!?/br> 申錦還是沒有聲音。 “今天早晨醒來的時候, 我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見我和你成親了,還有個寶寶,特別真實,你長大后的容顏、還有孩子的長相,我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就好像是真的一樣?!?/br> 魚令嫣喃喃道:“其實你不必如此著急,我會等你的......” 這時,申錦突然動了, 低下頭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 然后也不離開, 就坐在她身邊, 握著她的手,就這樣陪著她。 魚令嫣不自覺露出了微笑,好久沒有如此踏實了…… 桂花靜靜地臥在床邊, 隨時盯著周圍的動靜,盡全力實現約定,守護著她。 昭定太后和厲嬤嬤的氣味它是熟悉的,在她們來的時候,它并未出聲,只是退到一旁觀察著。 昭定太后掀起重疊的床簾,坐到床沿上,細細打量著里面正在夢中微笑的女孩,想從她臉上找到熟悉的痕跡,可卻徒勞無功。 厲嬤嬤小聲道:“嫣姐兒長的像她父親,與夫人不是很像?!?/br> 昭定了然地點點頭,輕輕幫小姑娘掖了掖被角,又放下床簾,走出房門后,才問厲嬤嬤道:“她和她娘可知道這些事?” 厲嬤嬤躬身回答:“夫人只知道自己生身父母另有他人,小姐也猜到夫人出生不凡,但她們都不知道是您?!?/br> “如此就繼續瞞著吧,有些事不知比知道更好?!?/br> “是?!?/br> 昭定太后往前輕移了兩步,忽然問道:“你可知誰是她親生父親?” 這個她自然是厲氏。 “奴婢只是負責送孩子出宮并照顧守護她,并不知其他?!?/br> 昭定太后顯露出讓人難以琢磨的笑容,“可你如何會得知哀家是她的生母?” “奴才進宮來以后,一直在想法打探洪九的下落,得知他死前曾被您召見過,再結合您后來抱柔嘉縣主進宮,且對她們母子疼愛異常,所以便大膽做了推論?!?/br> 昭定上下掃視著她的反應,繼續問:“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其中天字號一人,就是皇上,地字號兩人,此后人數不定,通常是皇上號令地字兩人,地字兩人再各令一半人馬。哀家知道,大太監般白白就是這地字號其中一人,但另外一名,哀家至今都不知是誰,你是誰下面的人?” 厲嬤嬤凜聲回道:“以奴婢的排級,只知上一級洪字輩,洪九就是當日交待奴婢行事之人,奴婢地位低下,其實知道的,還不如太后娘娘您多,今日才曉得,原來地字號有兩位,其中一位還是般公公?!?/br> 昭定太后緩緩走到門口,又轉頭道:“等她醒來后,就挪到哀家的內室住吧,以后你還是伺候在她身側?!?/br> “是,奴婢遵旨?!?/br> “還有多謝你多年悉心照顧,盡管哀家還是只愿信你七分,可為何不能就當真,為何就不能相信我的孩子……她還活著,她過的很好,如此便夠了。盡管有些事,就如離弦之箭,已無法再收……” 落日的余暉映照在她身上,勾勒出她完美無缺的側顏,原本棱角分明的臉蛋,如今卻極其柔和,光暈折射出她眼里的一汪碧波,竟洋溢著脈脈溫情。 這樣的昭定太后,恐怕全天下也沒幾人見過,厲嬤嬤慚愧地低下了頭,恭敬地默等她出去,待她走遠,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昭定走出大門外,微微抬頭,看起西邊的夕陽,右手輕輕一抬,馬上就搭上了祁嬤嬤的胳膊。 祁嬤嬤看了眼她的神態,低聲問道:“您這是信了那位秋水的話?” “時間對的上,人對的上,與洪九所言對的上,也能解釋令嫣被召入宮的原因?!?/br> 而后昭定太后又道:“我如今五十有三,得到過一個女人最極致的尊榮,不,我甚至得到過一個男人最極致的尊榮,也曾經淪落到一無所有,甚至成為階下囚,我殺過人,也曾離死只有毫厘之差,有過兩個男人,生過一個孩子,養過兩個,愛過 、恨過 、悔過 、怨過,在這個金子做的牢籠里,我什么事沒經歷過。做人難,越到高處越難,而其中又以信任最難,為何就不能信呢!” “主子,今晚要去何處?” “寶華殿,掛彩色風鈴?!?/br> * 次日,魚令嫣醒來后,發現厲嬤嬤領著清風,正在收拾屋子,自進了壽安宮養病,就再未見過小順子一面。 她還以為是要回吉云樓了,連忙道:“把桂花的東西也收拾一下,我再去求祁嬤嬤,把它也帶回去?!?/br> 清風道:“姑娘,咱們不回去呀?!?/br> “嗯?那這是收拾什么?” 解語端著食盒過來,給她支起小桌子,擺起菜來,說道:“姑娘先吃,太后娘娘下令,要把您安置到她內室里住呢?!?/br> “哪里!”魚令嫣握筷子的手都不穩了,微微顫抖起來。 厲嬤嬤又強調了一遍,“太后娘娘的內室,與她同吃同住?!?/br> 魚令嫣整個人都不好了,“為什么?” 她冥思苦想,如何也想不透,太后這次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打個棒再給個甜棗兒? 真搬了進去,魚令嫣整個人都有點蔫,坐在小桌子前發愣,不知以后該如何是好,連厲嬤嬤給她準備的乳鴿盅,也沒心情喝。 桂花敏銳地發現了這點,在她身邊兜兜轉轉,貼貼蹭蹭,四處討好她,可魚令嫣還是提不起勁來。 于是桂花出去轉悠了一圈,然后,它歡快地叼著剛發現的新玩具,回到魚令嫣面前,可得意地獻寶。 魚令嫣轉頭一瞅,被嚇了一大跳,因為桂花嘴里的是只渾身通白的軟體動物,她定睛看了一下,才認出來,原來這就是上次太后壽宴上的那只小白蛇。 不會被桂花咬死了,這可有點糟糕。她趕緊蹲下身來觀察起小白蛇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