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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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心上一暖,雖看不見他的模樣,卻也急急反手,將他的大手握住。她細細感受著韓小犬指間的粗糙薄繭,竟覺得身后大火也沒那么可怖了。 火光燭天,二人隔著薄薄窗紙,十指緊緊相扣。 韓小犬額前滿是汗水,見她脈搏稍緩,趕忙沉聲說道:“三娘,你且讓開。我試試,看能不能把門踹開?!?/br> 徐三趕忙應了聲好,這就起身讓開,躲避柱后。韓小犬力氣倒是極大,他抬起皂靴,連踹了十來下,那鎖雖未曾被踹開,但半扇門卻竟被他生生踹了下來。 濃煙與赤焰之中,徐三用袖子掩著口,瞇眼便見夜色之中,韓小犬大步跨了進來,那寬闊的肩膀,凜凜的身軀,在這般境地里,實在讓人無比心安。他一把抓住徐三的腕子,這便將她強扯了出來。而待到徐三出來,正撞見唐小郎察覺不對,來了院中。 唐玉藻見著起了火,驚得臉色大變,趕忙喚醒一眾仆侍,讓諸人一起救火。而徐三裹著錦被,坐在廂房中,韓小犬正有些笨拙地給她沏茶,低低說道:“喝些茶水,嗓子就不會痛了?!?/br> 徐三頓了頓,緩緩伸手,牽住男人的衣角。韓小犬視線下移,一瞧見她那白皙下手緊抓著自己不放,心上立刻軟了下來。二人四目相對,片刻的沉默過后,竟是異口同聲,低低說道:“是我錯了?!?/br> 韓小犬聞言,抿起唇來,怎么也忍不住笑意。他瞇起眼來,凝望著徐三,故意問道:“你哪里錯了?” 徐三不甘示弱,挑眉道:“你哪里錯了?” 若是從前的韓小犬,只怕要跟她犯起別扭來,然而今夜的他,稍稍一頓,卻是悶聲說道:“我是錯了。我不該不信你,也不該口不擇言,說些污言穢語來詆毀你?!?/br> 徐三見他如此坦率,止不住的訝異。她定定地凝望著韓小犬,抓住他結實的腕子,認真說道:“我也有錯。我不該不跟你好好解釋,不該敷衍你,只想著和稀泥,我最不該的,就是打了你臉。來,你打回來,我不怨你?!?/br> 韓小犬冷哼一聲,低低道:“你舍得打我,我卻舍不得打你。若要打,也得是在床笫之間。我哪里會吃你的虧,肯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小騙子?!?/br> 徐三見他不再說那些傷人的話,不再跟自己發脾氣,便拉了他近身,主動投入他的懷中,倚著他肩頭,含笑說道:“等今夜著火這事兒搞清楚了,我啊,有的是空兒,等著挨你的教訓。韓郎,我也想通了,趁如今還算得閑,我不再讓你干等著我了,我會早些回來陪你?!?/br> 韓小犬輕輕撫著她的后背,卻是眉頭緊皺,眸底滿是憂色。徐三見他久久不語,心上驚疑,稍稍松手,抬頭看他,而韓小犬薄唇緊抿,沉聲說道:“三娘,今夜這火,怕是因我而起?!?/br> 徐三一驚,低聲問道:“這是何意?”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寫作業寫論文或者忙別的事的話,有助于提升寫作熱情……大概和小別勝新婚是一個道理 也有可能是因為大綱之后沒有日常流的情節了,寫起來比較興奮 第177章 山河舊影藏秋月(一) 山河舊影藏秋月(一) 要說有誰想要害她,徐三第一個想起的, 就是屢次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崔金釵。然而此時此刻, 韓小犬卻說, 今夜這火, 乃是因他而起,實在讓徐三心感詫異。 她抬頭凝視著面前的男人, 就見韓小犬眉頭緊蹙, 沉聲說道:“我先前跟你說過, 我在西南時,殺了幾個光朱的小頭目。那幾人都是光朱的老人了,頗有威望, 我殺了他們,他們自是饒不過我?!?/br> 徐三皺眉道:“你突然被周內侍調回京中,是不是因為光朱的人, 一直在追殺你?” 韓小犬倒是沒想到, 他才說了個話頭兒,徐三就能想通個中牽扯。他點了點頭, 目光陰鷙, 咬牙恨道:“是。一方面, 我剿匪有功, 周文棠若不將我調任回京, 怕是難以服眾。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在西南捅了簍子,那些個混賬, 死揪著我不放,我背上的傷,全是他們下的手!” 徐三與韓小犬初試云雨時,韓小犬褪了外衫,那寬闊后背上的猙獰瘡痕,甚是惹眼,還讓徐三心疼了好一陣子。 她忍不住攥緊韓小犬的衣角,輕聲說道:“今夜這火,說不定是朝著我來的呢。你雖招惹了光朱,可他們的手,未必能伸的這么遠?!?/br> 韓小犬卻是搖了搖頭,一邊撫著她的長發,一邊冷笑著道:“前些日子,我跟你鬧了別扭,之后去街上轉了一個時辰,這就有些忍不住了,想要回來找你。哪知就在此時,我在人群中瞧見了一個熟臉,那家伙正是光朱的爪牙?!?/br> “我偷偷跟了他一會兒,就見他從集市上買了些火石、蒲絨等,俱是打火之物。我也沒往心里去,只想再跟他一會兒,搗毀那混賬的老巢。哪知跟著跟著,那人卻是忽然不見了影蹤。如今再想,肯定和今夜這火脫不了干系?!?/br> 韓小犬說及此處,微微抿唇。他挑起眉來,大手捏著徐三的雙頰,非要將她俏生生的小臉擠成一團rou包子,口中則冷聲說道:“這幾夜里,我可都瞧著呢。你這小騙子,根本就沒想我?!?/br> 徐三卻是瞪大雙眼,驚聲道:“傻小子,你這是被盯上了。那人之所以來我這兒放火,就是瞧見你夜夜來此,只以為你還跟我住在一塊兒?!?/br> 韓小犬一聽,立時松開手來。他眉頭緊蹙,稍一思忖,咬牙說道:“那我以后,不跟你待在一塊兒了,倒也省得連累你?!?/br> 徐三卻是靠在他的肩頭,磨蹭著他的頸窩,緊抓著他肌rou結實的上臂,小聲嘟噥道:“不行!不許走。我若是連你也護不住,那我這個二品的官兒也不必當了。你就跟我待在一塊兒,別的地兒,哪兒也不準去。你若要走,我就抓著你不放?!?/br> 徐三這番言語,自是讓韓小犬十分動容。 一直以來,都是他求著徐三,磨著徐三,這女人倒還不曾對他說過什么動情的話。然而今時今夜,這場突如其來的火,好似將她的那顆冷冰冰的心,也一并融成了一攤軟水。 韓小犬心頭發熱,忍不住緊緊摟住懷中的女人,細細密密的吻,接連落到了她的鬢角與青絲上去。 只不過,動容之余,韓小犬的心中,也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他就只能待著這四方宅子里,由徐三來護他安危嗎?所有的風雨,都由徐三一人來擔嗎?他若是想過這種籠中鳥似的日子,當年在壽春時,他早就折了腰,去伺候那腰纏萬貫的魏大娘了。 他不能。他不愿。 韓小犬目光晦暗。他緊緊按著徐三的腰背,幾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軀里去。他幻想著有一天,他能為她遮風避雨,為她而頂門立戶,架海擎天,成為她心中最有力的依靠。 這一天,可還會來? 韓小犬的小心思,徐三卻是顧不上多想,在她的心中,遠有更多要事,非得cao心不可。比如她說要護住韓小犬,那就不能只是說說而已,必須要想方設法,加強這開封府衙的護衛。 早些年間,她還住在周文棠的后院時,那小小一方宅院,好似銅墻鐵壁,連只蚊子都飛不進來,足可見周文棠守衛之森嚴。然而自從她搬到了開封府衙,她這一扇窗子,韓小犬也能翻進來,金元禎也能闖進來,也確實是該好好整飭了。 徐三這邊正為此犯著愁呢,隔日里唐小郎卻是為她解了憂。那唐小狐貍,瞧見這場大火之時,很是為徐三憂心不已。他稍稍一想,就對著徐三細聲說道: “奴開的那酒樓,時不時就有人來鬧事兒,或是酒喝多了,醉得糊涂的,或是別家酒樓,故意來尋釁滋事的。奴后來花了重金,自武館請了幾位娘子,倒是頂上了用處。那幾人很是可靠,奴跟她們是老交情了,若是掏些銀子,讓她們夜里來三娘這兒盯著,該也是行得通的?!?/br> 徐三一聽,不由一笑。她親自給唐玉藻斟了盞茶,對他說道:“咱家玉藻,真不愧是我親自任命的管事,總能為我解燃眉之急。你呀,又是小財神爺,又是小土地神,祈福求財保平安,全都要來找唐掌柜?!?/br> 唐玉藻如今雖還是對她自稱為奴,但他做了這么久的生意,骨子里的奴氣早就退了八成。他說話雖還是細聲細氣的,但是那股子媚勁兒,卻是已然消失不見了,這頭發梳的光凈,眉眼更是俊俏,倒有了些儒商風范。 耳聽得徐三夸起自己來,唐小郎溫文一笑,輕聲道:“奴要是真有這樣厲害,三娘怎么會不要奴,偏去找了條小狗子呢?” 徐三被他一噎,有些尷尬地一笑,冷不丁地想起早些年間,唐小郎屢次三番,自薦枕席,一個勁兒地跟她說自己很是厲害。還有那一夜,他裹著魏氏送來的薄紗,那黑漆漆一團的玩意兒,逼著她看了個一清二楚。 怎么這多年了,這小子還沒歇了心思? 徐三清了清嗓子,只當沒聽見唐玉藻這番話兒,又拿起幸免于火災的賬本,跟他說起了驛館之事來。唐小郎也沒再糾纏,收了心思,不慌不忙,跟她匯報起了經營狀況來。 有唐小郎從中牽線,沒過多久,徐三這后宅就請來了幾個身手極好的武人。徐三在京中任職這兩年,表現不錯,聲名遠揚,遠比前任曹府尹要更得民心。那幾個武人聽說要來給徐府尹辦事兒,甚至還非要給她降些銀子,后來還是徐三說他們辛苦,巧立名目,又給了她們許多好處。 有言道是紙包不住火,徐三這后宅起火的事兒,沒多久就傳了出去,就連官家都向徐三問了幾句。而這貴族階級,向來沒有秘密,隔了幾日之后,徐三的未婚夫,小貍奴,就登門探望徐三來了。 這日里徐三在宮中給宋祁授過了課,才一回府,苦等多時的韓小犬就趁著她更衣之時,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急急將她拋到了被褥里去。徐三笑罵他食髓知味,不知節制,而韓小犬卻是得意,說自己身強力壯,毋需節制,若是今日不做個夠,難道要等到七老八十再悔恨不已嗎? 早些時候,韓小犬說要在床笫之間,將徐三打他的那巴掌報復回來。他今日就說到做到,一邊奮力挺腰馳騁,一邊將她那軟rou打得啪啪作響,那聲音在翠帳間不住回蕩,實在讓徐三臉紅心熱,羞惱不已。 床架子吱吱呀呀,二人正在興頭上時,卻忽地聽得院子里有腳步聲漸行漸近。那人走路的聲音極大,還時不時清兩下嗓子,顯然是不好意思直接打擾,打算故意用這聲音,喚那廂房里的一雙鴛鴦回到塵世里來。 韓小犬死死咬牙,一雙眼幾乎瞪得通紅,徐三趕忙推他,小聲勸道:“梅嶺最知輕重,她來喚我,肯定是有急事。你先忍忍,來日方長,不急這一時?!?/br> 韓小犬悶悶地唔了一聲,往后收腰,抽拔而出,之后還依依不舍,按著她肩,狠狠親了她一口。徐三匆匆系好衣帶,也顧不上收拾,釵橫鬢亂,強忍不適,這就緩緩將門扇推開。 哪知她一開門,梅嶺便急急上前,低低說道:“三娘,薛菡過來了,說是三娘這兒前些日子遭了火,要給三娘送一尊地藏菩薩。人已在前衙候著了,茶水都換了兩輪了,三娘見還是不見?” 徐三一驚,趕忙收拾衣衫,蹙眉道:“怎么現在才來喊我?” 梅嶺抿了抿唇,無奈笑道:“我在院子里,來回走了兩盞茶的工夫,又是咳嗽,又是清嗓子,三娘卻是怎么也聽不著?!?/br> 徐三臉上發燙,也顧不得多說,將身上的衣裳收拾得差不多了,又讓梅嶺給她整理了一番發髻,這就朝著前衙趕了過去。 前衙之中,貍奴眉眼俊秀,青絲披散,一襲墨綠緞袍,個頭兒比徐三上次見他時又高了不少,嬰兒肥也退去了許多,整個人都顯得清瘦了,從前像只rou乎乎的小橘貓,如今卻像是只布偶貓,溫雅而又可愛。 他等了約兩盞茶的工夫,可卻仍是不急不躁,眼見得徐三過來,他還立起身來,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對著徐三含笑輕聲道:“是我不好,沒事先跟三娘說一聲,耽擱了三娘處理官務,cao持綱紀?!?/br> 處理官務,cao持綱紀?她處理和cao持的,可不是官務和綱紀。 貍奴這般通情達理,反倒讓徐三覺得心中有愧,臉上更是臊得不行。她微微抬袖,請貍奴入座,接著坐到他身側,抿了口茶,緩緩笑道:“貍奴今日專程過來,可是有甚么急事?” 薛菡緩緩抬袖,召了仆侍上前,舉手投足之間,頗有大家風范。那兩個仆侍一齊抬著一尊重物,小心走了過來,那物件上罩著一層鑲金紅布,看起來頗為貴重。 徐三正細細打量著,便聽得貍奴輕聲笑道:“我聽人說,若是在家宅之中,供奉地藏菩薩,可保家宅永安,出入神護,無水火災,便特地去了大相國寺,請了這尊菩薩回來。近日大相國寺的妙應禪師,自四方游歷歸來,我就求了他給這尊菩薩加持護念?!?/br> 所謂加持護念,倒有些像是道教中所說的開光。若能讓高僧開光,這菩薩必會靈驗。 徐三聽著,心下一嘆,暗道貍奴實在有心。 而貍奴稍稍一頓,卻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妙應禪師,向來只見有緣之人。我今日貿貿然去見他,也不知他會不會見我,更不知他,會不會給這佛像加持護念,所以事先才沒有知會三娘,還請三娘勿怪?!?/br> 徐三讓他等了這么久,哪里還會怪他?她面上帶笑,趕忙謝過貍奴,一個勁兒地對他說起了好聽話來,而就在徐三將貍奴哄得笑瞇瞇時,她不經意間,抬眼一瞥,卻瞧見那錦繡屏風一側,現出了半個身形來。 那人身軀凜凜,高大結實,打扮得雖不大起眼,可那孤傲之氣,卻是遮掩不住。 韓小犬緊盯著她,眸色陰鷙,唇角雖微微翹著,可那笑意,怎么看都不像是高興,倒像是氣極反笑。徐三一撞上他的視線,忍不住稍稍一頓。 而徐三這么一頓,貍奴似有所察。那少年收斂笑意,抬起眼來,定定地看向屏風之后。 一邊是有婚約的未婚夫,一邊是真心相付的有情人,徐三夾在中間,只覺得十分尷尬,心底暗暗罵了自己好幾句。她組織了下言語,正打算找個由頭圓過去,不曾想韓小犬卻提著砂瓶,緩步上前,立在薛菡面前,對著他瞇起眼來,陰惻惻地笑道:“徐府尹,薛公子,茶水涼了,容奴給二位滿上熱水?!?/br>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終于要打仗了?。?!興奮 之前一直有人懷疑開國女帝為什么能打過男人,這個伏筆,幾章之內終于也要揭開了 第178章 山河舊影藏秋月(二) 山河舊影藏秋月(二) 奴?徐三一聽見韓小犬自稱為奴,心里頭咯噔一下, 知道這男人肯定是來了氣, 存心要膈應她。 而韓小犬雖然扮作奴仆, 可他那一雙鷹隼般的眼, 卻是鋒芒暗藏,恍如利箭一般, 直勾勾地盯著貍奴, 哪里有一分為奴作婢的樣子? 貍奴也不是愚笨之人, 他早先就聽著了風聲,說是徐三娘在府衙后宅養了個郎君,那人姓韓, 就是落敗了的韓氏族人。眼下情敵相見,四目相對,貍奴立時明白過來了, 眼前之人, 正是三娘的心上人。 貍奴到底是世家子弟,雖說模樣長得可愛, 難免被人小覷, 但他可是被羅昀夸過的人物, 向來氣度從容, 頗有大家風范。 他只淡淡一笑, 低下頭來,由著韓小犬提著砂瓶,給他斟茶, 至于貍奴自己,看也不看韓元琨一眼,只轉過頭去,繼續跟徐三娘說起那地藏菩薩供奉之事來。 韓小犬存心過來找茬,卻見他并不理睬自己,心里頭自然很是不爽。他瞇起眼來,手上一松,故意就將那砂瓶摔到了地上去。只聞得哐啷一聲,那砂瓶就在貍奴的靴履邊碎裂開來,連帶著將罐中熱水也全都潑到了貍奴的衣衫上去。 徐三見狀,微微變色,立時起身,喚來仆侍收拾碎陶。她皺著眉,深深看了韓小犬一眼,接著走到貍奴身側,對著他溫聲關切道:“貍奴,不曾燙傷罷?” 薛菡好歹也是薛府的掌上明珠,他要是在開封府衙里出了事兒,薛氏定然是要在朝中給徐三使絆子的。 韓小犬立在一側,眼瞧著徐三對貍奴如此關切,忍不住眼瞼低垂,薄唇緊抿。他微微攥拳,拿袖子作為掩飾,遮住了那不小心被砂瓶割傷,尚還在流血的手指。 貍奴看了眼韓元琨,淡淡笑道:“三姐不必憂心。貍奴不曾有礙?!?/br> 徐三松了口氣,趕忙含笑說道:“這小子摔碎砂瓶,原本也是無心之舉,貍奴可莫要生他的氣。你這衣衫沾了熱茶,裹在身上多難受啊,可是得趕緊換了。我方才喚人去鋪子里給你買新衣了,買來之后,你先穿著頂上一會兒,在我這府衙里坐坐,等你那衣裳晾干了,熏過香了,我再命人給你送來?!?/br> 貍奴點了點頭,很是溫順地道:“許久不曾見過三姐,多待上一會兒,正合貍奴的心意?!?/br> 韓小犬原本是想故意挑釁貍奴,不成想倒給貍奴找了個理由,讓他順理成章,能在這開封府衙多待一會兒,徐三還不得不在旁作陪,跟著貍奴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韓元琨在旁看著,死咬牙關,好幾次都將那拳頭攥得骨節咯咯作響。 徐三看在眼中,知道他心里難受,心下不由一嘆,也覺得再這樣拖下去,一直維持著一紙婚約,對于她、韓小犬、貍奴三個人來說,都不是甚么好事。 待到要送走貍奴之時,徐三好不容易,總算是撇開了一眾仆侍,跟貍奴爭取到了獨處之機。她立在檐下,微微攏袖,于夕光之中,凝視著少年那一雙貓眼般純凈漂亮的瞳孔。 那人眸光似水,當真是我見猶憐。只可惜,她已經養了條狗,就不能辜負了那只小犬。 徐三微微一笑,拿捏語氣,輕聲對他說道:“貍奴,先前你和我立下過約定,我若是有了心上人,這樁婚約,就再也算不得數了。如今這個人已經來了,這退婚之事,怕也該擺到臺面上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