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火車干咳兩聲,“至于我們嘛……放心,大家都是兄弟,你被一個菜雞撞死過的事兒,大家就當沒聽見?!?/br> 外面的夜色靜悄悄。 幾秒后,靳川冷漠的臉上,竟緩慢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很好,現在全世界都知道mys的broken被一個新手菜比碾死過。挺能啊,干得漂他媽亮。 * 周六的物理補習班是五點鐘下課,朵棉和靳川約的吃飯時間,是六點半。中間差了一個半小時,回家吧,太趕,不回家去等靳川吧,又顯得她很期待跟他吃飯似的…… 她看著天邊的夕陽糾結了會兒,決定去火鍋店附近的書店逛逛,打發時間。 歷史人文類…… 太枯燥了。略過。 社會科學類…… 太高深了。略過。 朵棉百無聊賴地走在書店里,一連略過好幾個書架后,終于眼前一亮——前方不遠處赫然兩個標簽:美食菜譜類和言情小說類。 她駐足,隨便拿出一本名為《居家必備56道菜》的書看了起來。 看了幾分鐘…… 好餓。 朵棉摸了摸正在唱空城計的肚子,又把書放了回去。仰起脖子一看,最上排的書架上擺著一本名為《霸道王爺下堂妃》的小說。 封面花里胡哨。 她眨眨眼,伸手去拿。 夠不著。 再踮起腳伸手去拿,還是差一大截。 “……”為什么連你都要長得這么高?是不準備給160左右的人活路了嗎?朵棉憤憤的,在內心深處對這個書架發出了來自靈魂的拷問。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卻從不遠處傳來,不緊不慢的,停在她背后。 朵棉下意識地回過頭,愣了。 在不遠處瞧了幾分鐘啞劇才過來的人,面無表情。然后微抬手,把最上層的那本《霸道王爺下堂妃》拿了下來,淡淡地問她:“想要?” “……”還沒回過神的朵棉機器人似的點頭,點頭,然后就準備伸手去接,“謝……” 然而,第二個“謝”字還沒出口,對方就又把書放回了原處。 朵棉:“……” 靳川平視著最高一行書架,須臾后,拿出另一本書遞給她,并且十分順手地、摸小寵物似的、充滿未知性質地揉了把她毛茸茸的腦袋,扯唇一哂,走了。 ……什么鬼? 朵棉狐疑地皺眉,垂眸看書名—— 《矮子不用怕,增高有方法》。 她:“……@#¥%” 作者有話要說: 別忘了撒花留言喔,mua!還是抽100個2分評送紅包~ ☆、chapter 15 chapter 15 朵棉最后頂著滿臉的黑線把那本書放了回去。 離開書店,外面的天已經暗下。 忽然起風了,深秋的涼意卷著幾粒沙塵從四面八方襲來,她眼睛里進了沙,刺激淚腺,視線也跟著模糊。迷迷糊糊中看見靳川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嘴角叼著煙,雙手插兜,站姿閑散。 逆光的緣故,朵棉看不見他的神態,但想也知道,那張時而玩味時而冷漠的臉,不會有第三種表情。 朵棉忽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她走過去,邊揉眼睛里的沙邊說:“你不是說六點半吃飯么?你怎么來這么早?!?/br> 靳川只回了她兩個字:“閑唄?!?/br> “……”朵棉默。 是啊看出來你很閑了,不然誰成天吃飽了沒事干就愛欺負她。 兩人一前一后走向街對面的火鍋店。 這家店生意很火爆,位子都要提前三天預訂,剛進門,朵棉就感受到一股火辣辣的熱浪迎面撲來。 位子是虎哥幫訂的,在二樓,是一個名為“將進酒”的包間。 朵棉沒怎么和男生單獨出來吃過飯,有點拘謹,坐下之后也不知道該干嘛,只能端起杯子,一個勁兒喝里面的茶水。 靳川玩兒著打火機,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說什么,也跟著沉默。 氣氛蜜汁尷尬。 好在這時包間門被推開了,服務員走了進來,“你好,請問現在可以點餐了么?” 靳川隨手把桌上的菜單丟給朵棉。 “……我點么?”她干巴巴地笑了下,垂眸瀏覽那些菜名,選出幾個自己要吃的,又問靳川:“你喜歡吃什么?” 靳川說:“都行?!?/br> “……哦?!奔热贿@樣,那就隨便勾幾個。 一分鐘后,朵棉把勾好的菜單遞給服務員。 然后就又是沉默。 不過,沉默也沒什么不好。朵棉有點小慶幸。假如對面那位大爺真要跟她滔滔不絕聊什么,她還會煩惱該怎么接話——盡管靳川滔滔不絕的概率為零。 不說話,那就吃吧,反正不花自己的錢不心疼。 朵棉于是集中注意力消滅一桌美食。 靳川點了根煙,坐在對面盯著她,只偶爾動下筷子。 晚上七點不到,朵棉摸摸自己撐成皮球的肚子,打了個嗝。 “吃好沒有?”他掃眼她面前空空如也的幾份餐盤。 “嗯?!倍涿逈_他點頭。 靳川拿出張卡就出去結賬了。 她眼珠轉了轉,回眸去看靳川的背影……便禁不住感嘆,他那雙大長腿是真漂亮。修長勻稱,線條流暢,一點也不像那些花美男的小鳥腿。 長相嘛,很帥,身材嘛,一流,就是這日天日地拽上天的性格…… 果然人無完人。 不過這頓飯能這么波瀾不驚地結束,其實大大出乎朵棉的意料。她在心里暗暗呼出一口氣。 就在這時,包間門被人“哐哐”敲了兩聲。 她側目。 靳川靠在包間門上,低頭點了根煙,吸一口,白色煙圈背后的臉有點模糊。然后他懶懶地說:“還早,找地兒玩一趟不?!?/br> * 朵棉本以為靳川說的玩,是去打游戲。然而她錯了。 大錯特錯。 靳川直接把她帶到了一家酒吧的大門口。 望著頭頂那枚霓虹閃閃的招牌,聽著里頭隔了門都能把人耳膜震破的音樂,朵棉嘴角一抽,整個人成了個大寫的問號。 “……去里面玩兒么?”朵棉簡直是震驚了。 靳川瞅她一眼,“不然來打醬油?!?/br> “……這種地方,”朵棉來回往酒吧里張望,咽了口唾沫,“不太好吧。如果被學校知道我們出入這種場合,是要處分的?!?/br> “這種場合?”靳川嗤了聲,“哪種?” 朵棉皺了下眉,斟詞酌句地回答:“就是,感覺上不那么正經的場合?!?/br> 話一出口,朵棉就后悔了。 因為在她說完最后一給字的瞬間,她清楚地看見,靳川臉上的笑在逐漸擴大,最后定格在一個戲謔又冷嘲的弧度。 “……”你這是什么表情啊。 又對她開啟嘲諷模式了嗎。 朵棉抿唇,打心眼兒里竄起一團無名火。 須臾,靳川掐了煙頭隨手丟地上,繞過她,徑直到馬路邊上攔車。剛好一輛出租車開過來,被他攔停。 “你過來?!彼驹诔鲎廛嚺赃厸_她招手。 “……”朵棉走過去,皺著眉一聲不吭。 “上車?!苯ɡ涞匦χ?,一副紳士姿態給她拉開后座車門,“好學生,告訴司機你家住哪兒?!闭f完轉身就走了。 腳步聲遠離。 好學生。他又這樣叫她了,他老這樣叫她。 她沒名字的? 朵棉站在原地咬了咬唇,也不知道哪來的沖動,“啪”一聲把出租車的車門給關了。然后朝那道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背影跑去。 她大聲:“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