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至于這村落五???他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呢???!是了,他記得七十年代的時候,國家“四五”計劃,政府曾要求各省區發展小煤礦、小鋼鐵廠、小化肥廠、小水泥廠和小機械廠,合稱地方五小。對,就是這個,人還有專項資金扶持過的。難道這系統也是借鑒了這個? 不管是不是吧,這五個不說不覺得,這一提出來確實十分要緊,上一次玉米,冬小麥等收獲的時候就已經發覺了晾曬等問題,只是到底當時各家住的屋子都沒全置辦齊全,自然不會將經歷和注意力放到這個事兒上,多是湊合著解決了。存糧也放到了各家自己處理,河道?這個村中的小池塘能算不?磨坊?就一個石磨,是差了點!糞堆?……好吧,為了防御傳染病,確實該注意了…… 每次看到村落建設任務,邱澄明覺得,那就是在進行一次反思過濾,將以前做的不夠的地方重新翻新翻新,看看,這青石板路就是,這是系統嫌棄石子路太挫了?不到三十戶就往整潔上靠是不是早了點?還有,還有,這什么叫其他石子路段?這是上趕著讓他加緊時間,把各家鏈接屋子的小路都給整成石子路吧!這系統居然還學會含蓄了? 邱澄明有些想吐槽,甚至連回家都不著急了,就那么傻不拉幾的蹲在村口的山道這里,拿著剛折的樹枝,在地上一陣的劃拉,就像算計算計這時間銜接的問題,算計算計這些任務的人手安排問題,怎么算怎么覺得麻煩。 不過再怎么麻煩,他也要干!看看后面的獎勵,再傻也知道有多劃算!既然這樣,那還能有什么問題?沒有,什么都沒有。不說旁的,只要看見那些金錢多少多少,他就滿心歡喜。 所以啊,他跟著三叔出去,這帶回來的多半都選了金子,玉佩之類體積小,價值高的東西,沒要能花用的大洋,惹得三叔還側目了一把。實在是因為他這銀錢來的實在是方便,哪里還需要從外頭背回來?多重??!看看,容易的和送上門都沒差了。 這心里話要是讓人聽到,邱澄明被套麻袋的概率不是一般的高!可惜,沒人知道! 第61章 以工代賑? 村子的上級單位是鄉, 是鎮,聽著都是最底層的行政單位,可想要跨越這一步卻并不容易, 邱澄明即使對未來十分的有信心,可對什么時候真的能升級卻從沒把握, 想成為鎮長?不知道到他三四十歲的時候有沒有可能。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這村落建設做的從常理上來說,真的是大公無私, 一心為民的很。是個明白人都能看到這一點, 所以邱澄明在招呼村民搞建設的時候, 威信十分的高,一呼百應。有些老人暗地里還會對著自家孩子嘮叨,讓他們多聽邱澄明的,隱隱中已經將他將來承繼族長村長的路給鋪平了。 不過再怎么支持, 再怎么有威信, 這從去年忙到今年, 一刻不停的折騰,似乎也確實太頻繁了些。所以啊,當邱澄明表示又要開始大建設的時候,外頭的人還沒說什么, 他家老頭第一個表示的疑惑。 “我說, 兒子, 去年你開荒地, 這事兒確實必要, 今年建村子,也一樣急需,可這鋪路,建曬場什么的,雖說也確實有這個必要,可用得上這樣趕?一樣一樣的,慢慢來也不是不成啊,怎么就急吼吼的一定要疊在一起呢?” 這你讓邱澄明怎么說?難道說這是系統讓他干的?這話可說不了,所以只能絞盡腦汁的想了個理由說到: “爹啊,咱們這村子搬來后雖說看著挺安穩的,可這一家家的家底都已經全空了,這會兒看著還成??杉毸愕脑?,這打獵什么的,和老家比起來,這里收獲還是差了不少,草甸子上雖然有兔子什么的,咱們到底不熟悉,也沒啥大的收獲,這么一算,每年出息實在是……這樣下去,要是誰家有個病痛什么的,那可就抓瞎了,總不能靠著各家救助過日子吧,那樣一次兩次成,多了可怎么整。要是在老家,這家里不濟,外頭還能去尋點散工什么的,可這里……做個工都不容易。所以啊,爹,我想過了,怎么也要多整點事兒出來,讓大家有點零碎的收入。至于著急?這也是沒法子,咱們人這么多了,我還想著夏收之后再去尋尋,這附近有沒有能開墾的地方,或者去探探山,給咱們尋個合適打獵的地方呢?!?/br> 這話倒是順耳,確實,這里安穩是安穩了,可能掙錢的法子也少了,總不能只指著那點地過日子吧,就那點零碎地,這么些人口一分,能讓大家伙兒日日喝上粥就不錯了。所以老頭聽著也忍不住點頭。 “什么零碎收入?這村子建設,多少年了,都是全村有力出力,有錢出錢的,難不成你還能給錢不成?兒子,雖然說咱們家如今這錢是有些,給出去也沒啥,可這壞了規矩,你讓村子里的人怎么想?這是拿族人,村民當長工?兒子啊,要是那樣,咱們情愿不干,不然可要讓人戳脊梁骨的?!?/br> 事兒就是這么cao/蛋,有時候,干好事兒,出錢都未必得好,比如新聞里那個給老家造別墅的。邱澄明不傻,自然也知道什么叫升米恩,斗米仇,所以他一邊擺手,一邊說道: “爹,我沒那么沒腦子,我這還是按照規矩來的,不是說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嘛,我讓村民出力,我呢,就直接出錢,把村子里凡是干活的人,干活日子的吃喝給包了,這總沒事兒吧。而大家伙兒有了這邊的吃喝,那家里能省多少?打獵來的能直接賣錢,家里的糧食能存更久,這省下來的不一樣是變相的讓各家多了家底?” 他這么一說,老頭想了想,倒是也高興了,一個勁的點頭說道: “這和朝廷早年這以工代賑的法子倒是也有些相似,兒子啊,這事兒能干,你這不是正路來的錢,算的上意外之財,老話說的好啊,這外財不散,福德有缺,你這是散了浮財,好,好啊。來的容易的錢,存著也不讓人放心,這樣惠及全村,你爹我睡覺也能安穩些??纯凑f書的人說的那些劫富濟貧的大俠,不一樣也是這么干的嗎!” 好嗎,合著您搬走了他的小金庫,居然還受罪了?那怎么就沒見你還回來?這真是找誰說理去。還劫富濟貧的大俠呢,你兒子可沒這本事。 不管怎么說吧,這老頭這一關是過了,只要他說通了,那其實邱澄明的工作開展就進了一大步,畢竟老頭才是族長,是這村子默認的村長,他出面,那些老頭們更認可。同樣的,有了這些老頭的支持,這工作開展起來,也就多了監督管理人員。老頭們知道邱澄明提供飯食的舉動,知道他的付出,哪怕是為了讓他負擔小點,也會督促家里的孩子多干勤干,爭取早點完工的。 所以嘍,接下來的時間,除了忙乎地里的活計,種植糧食蔬菜的功夫,其他時間,全村的老少爺們,基本都在忙乎邱澄明的那些建筑任務。而且忙乎的也十分的高興。因為邱澄明講究啊,為了讓這幫干體力活的不至于太累,虧損了身體,愣是攛掇了自家三叔,去了南面秦嶺里頭,逮了三只野豬回來,四五百斤一只的野豬,里里外外的收拾了,能出多少rou?能燉多少骨頭湯?每日一頓的大葷,全村能連著七八天的吃??刹痪褪菢穳牧舜蠹一飪郝?。 “你這事兒干的不錯,上次我就想說了,這些人,你既然都教導了他們打拳,那就該讓他們知道這練武的規矩,俗話說得好,窮習文,富學武,練武之人吃上頭若是不能跟上,那靠著熬骨血練出來的,終究是舍本逐末,最終虧虛了身體,折損了壽命?!?/br> “不是吧,還有這講究?” 聽到三叔這么說,邱澄明也有點傻眼,他愣愣的看了看在村中空地上正熱熱鬧鬧的捧著大碗,吃著雜碎湯拌飯的村民,背心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是他不告訴這些人,而是他自己對這也不是很懂啊,好在不管是他自己學,還是教導村民,那時候正是秋冬,獵物豐富,又有后來馬匪一戰留下的好些馬rou,倒是真沒缺了rou食,不然……他豈不是好心辦壞事兒了? “你不知道?你師父教你的時候沒說?” 他這里出冷汗,那邊三叔已經傻眼了,只覺得這常識性的東西自家侄子都不知道,那……那個師父難道是個棒槌? “我師父?我師父沒說這個???哦,大概是看我平日吃的還成,所以沒注意吧?!?/br> 他沒師傅啊,他那是系統灌輸的,這能說?邱澄明感覺,自打有了系統,自己這圓謊的本事是越來越高了,已經到了不動聲色,眨眼就圓的至高境界。好在三叔對于這老邱家早年日子怎么樣,也沒有實際概念,知道不怎么樣,可到底是兼職獵戶的人家,說吃的還行倒是也能混過去,所以只是摸著下巴說了一句。 “算你命好,常識都不懂還能不出岔子。不過這以后,可別忘了和他們說?!?/br> “知道了,不過,叔,這本來這附近獵物就不怎么多,這在要往肚子里填,那能賣的就更少了,這以后……生計什么的,真是不知道要為難多少人家了?!?/br> “你不是讓他們一家家的跟著養豬,養羊了嘛,再不濟還有雞蛋呢,怎么也能填補些。再不行這草甸子上有的是兔子,多想想法子,總是能成的?!?/br> 確實,這草甸子連著草原,人煙稀少,兔子老鼠一類的小東西卻十分的多,只要你有法子抓,絕對能補充上不少的rou食,可惜也因為人少,這些撒野慣了的東西竄起來卻十分的靈活,也散的很,十分的不好抓,要是能有個有效的法子,那還真是又能吃rou,又能來錢,最起碼這皮子是不會缺了。 “去年年前,倒是組織了去抓過,可惜那么些人,忙乎了好久,也不過是人均三個,都成精了。再想法子吧,實在不成,等著拿外圍的林子弄好了,說不得能讓這附近東西多起來呢?!?/br> 邱澄明無時無刻不在為自己的建設大計鋪墊,他不知道以后這外圍是不是還會需要擴大,所以這會兒就借著這個由頭,多說了幾句。 不管怎么說吧,邱澄明出錢出力的情況下,這建設任務進行的十分的順利,當夏糧下來的時候,整個村子終于重新恢復了平靜,整體的面貌也煥然一新。若非那些住宅依然是茅草頂子,整個村子已然有了小鎮的雛形,青石板的主路,銜接著好些石子小道,即使是雨天,也一樣平整潔凈。 新建的村寨門比以往高了足足半米,即使騎在馬上,也看不到半點里頭的模樣。圍繞著山腳的一圈三年樹齡的林子,從山腳向外有百來米,雖說如今尚且沒什么大用,可就光看這里頭的那些經濟樹木,也知道未來能提供多少方便,最起碼砍伐樹木做家具什么的,再也不用往自家山上去了,還有不少郁郁蔥蔥的皂角,讓村子里,甚至是附近村落的婦人喜笑顏開。 “看看這山窩子的人整的,真是大手筆,就這么一片林子,要花費多少銀錢,多少工夫?這窮地方如今比以前不知道鮮活了多少?!?/br> “往后這東西走貨的馬幫倒是高興了,多了這么一個歇腳的地方,遮風避雨的,你說他們也怪啊,這里頭還有那么些果樹呢,怎么就不知道種在村子里頭,那不也有山嘛?!?/br> “你那是沒進去過他們村子,所以不知道,他們村子周圍這果樹種的不是一般二般的多,足夠他們吃了,這里這些?沒個幾年,哪里能長出果子來,等著長了,他們離著近,摘起來不比別人方便?能讓人得去多少便宜?” 邱澄明的系統影響范圍到底有限,而這附近的村落即使離著再遠,也不可能對這些變化一無所知,好在終究沒人多想,除了一系列的羨慕妒忌,在沒有別的麻煩,倒是讓擴張進行中的邱澄明大大的松了口氣。嗯,這也是為什么他從不阻止其他村子的婦人在這林子里采摘皂角,桐果的緣故,這算是變相的收買了。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對吧! 只是這終究是亂世,即使想平靜的過自己的日子,慢慢的發展,也免不得外來的影響,看看,這不是,剛安生幾日啊,外頭就來人了,還是和上次的某個消失的人有關的事兒。真是讓人頭疼??! 第62章 來人和失蹤 夏日炎炎的日子里, 這山窩子的地理優勢被發揮的十分的可喜。只要已進入山夾道,就能感受到比外頭最起碼低了兩個攝氏度的涼爽溫度,這讓村子里的人對選了這里做新窩十分的滿意, 連著干活似乎都變得輕快了好些。 只是這樣的輕快和邱澄明無關, 因為那雜貨鋪的張叔帶來了新的消息。 “明哥兒,那個人走的時候真的好了?” 邱澄明叔侄對外說起那個消失的家伙, 并沒有說什么jian細之類的話,而是采用了最合理,最可能的說辭:有陌生人出現在附近, 所以已經好了大半的那個家伙為了安全,所以偷偷走了,怎么走的, 什么時候走的,都沒有和他們說一聲, 十分的不講究。 這樣的說法不但沒有引來什么懷疑, 反而讓送人過來的張老板十分的不好意思,雖然說這人也不是他的什么人,是人家凝香的關系, 可到底是他帶來的,如今這樣沒交代的就走人,實在是讓他十分的難堪, 甚至有種這小子該不是怕給藥費, 逃債走的吧, 這樣的懷疑。 也正是因為這樣, 所以這后來,有關于這個人的話題在他們之間幾乎沒有提起過,也算是雙方避免尷尬的一種默契了,可突然的,張老板又來問一句,有點做賊心虛的邱澄明立馬神經繃緊,側目的問道: “叔,你這是啥意思?” “咳咳咳,那個,明哥兒啊,叔……對不住了,是叔給你惹事兒了,這救人救的,啥好處沒有不說,還……前幾日南面有人來了,就是尋這個家伙的,知道走人了,很是不解,因為那人根本就沒回去,這一來……他們一個勁的問那人在這里的行蹤,顯然是想探查一下是不是有什么意外什么的……” 明白了,就是有人懷疑他被害了唄,想要來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的戲碼。這就更說明他們的處理沒錯了,你想啊,這來人怎么就那么確定這人在這里?不用說,肯定是在這里有任務唄,在南面鬧得如火如荼的時候,正常的那些革/命黨能看得上他們這犄角旮旯的地方?遠不是他們想要的建立自己政權的主要攻略對象吧!所以上次那人,十有八九就是有其他目的的鬼/子,只是打著革/命黨的旗號,借用這些人被同情和支持基礎,想要在這里得到點什么。 邱澄明不想知道這些人來的目標是什么,作為一個后世過來的人,他很清楚,不管是什么,目的都是為了侵/略。所以即使目前他沒有什么實力做什么大事兒,可只要斬斷了伸過來的觸角,想來就能暫時的讓這里安全一些。 “人都走了好幾個月了,我們能知道什么?再說了他會出什么意外和我們有什么關系?我們又不是奶媽,還能護著他一輩子?這都什么邏輯,再說了,本就是來避難的,這里被發現了,趕緊的換個地方才正常吧,他們還有什么好問的?想找人,就該去那人可能去的地方找才對??!這人……腦子沒問題吧?!?/br> 不能和張老板說其他,可是引導他發現不對勁總是可以的,最起碼能讓他和自己一起同仇敵還,即使真的是革/命黨,又不是欠他們的,沒必要這么戰戰兢兢的。從心態上就不對,簡直就是下意識的低人一等,很容易被利用的。 邱澄明這話說的張老板其實很贊同,可就像是他面對邱澄明感覺給他們帶來麻煩一樣,對著那些人也感覺自己好心辦壞事兒,把人弄丟了很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想了想之后,只是說了一句: “算了,人家估計也是急,前頭都幫著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幫著問問就問問吧?!?/br> “行吧,反正我這里是真沒戲,人突然走了,我叔還生氣了好幾天呢,白瞎了他的藥了。連句謝謝都沒有?!?/br> 是沒有謝謝,人都燒成灰了,還能謝啥?也正是因為有這么個江湖老鳥,將后續處理的干凈利索,邱澄明這會兒才能這么有底氣的瞎掰。不過這新來的人……邱澄明覺得,或許他還是需要注意一下的,或許,該引出去別的地方一并給收拾了?估計難,一來有了一個,他們大概會很小心,二來總是在一個地方出事兒,誰知道他們后頭的人會不會對這里產生懷疑,進而加大滲透力度?要真是那樣,這才真的是別想安生了呢。更不用說,做過就會有痕跡,一個還好,多了……他可不想自己這地方被人窺視。 因為這樣那樣的想頭,最終邱澄明對這事兒保持著斷斷續續的關注,別的就在沒有做什么了,只是他不積極,帶著警惕,可別人不??!特別是像凝香這樣的學生娃,一個個的早被各種報紙,各種集會,各種進步言論給洗腦的十分熱血,即使有家人扯后腿,即使經歷過一次危險,卻依然十分容易上當,不過是接觸了幾次,就讓人忽悠著跑東跑西的,十分的積極,好像能幫忙辦事兒就是十分光榮,十分進步,是為國出力了一樣。 這樣的凝香自己覺得自己很偉大,可在家人和其他人眼里卻未必,勸說的,阻止的不在少數,有的認為一個姑娘家拋頭露面的,很不體面。而有的則覺得和這些人攪和一起,十分的不安全,還有的純粹是膽小,可這樣的關心的理由,卻讓這姑娘越發覺得自己加入的事業是那么的偉大和艱辛,覺得自己在做的是拯救世界一樣的大事兒。這想頭怎么說呢,按照現在的人的說法就是,和傳銷洗腦了一樣。就是偶爾探查的時候看到的邱澄明都覺得這姑娘有點瘋魔。 只是被理想裹挾的人擰起來不是容易阻止的。于是乎這夜路走多了遇上鬼也就自然而然了,某一天,凝香失蹤了。 “失蹤?咱們東南面的山里?一個大姑娘,沒事兒往那兒跑什么?那可是接近深山了,這不是找死嗎?!?/br> “哎,也不知道這姑娘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就這么不聽勸呢,說了別多事兒,別多事兒,可她就是不聽。你看看,這出事兒了,人家拍拍屁股走人了,除了說一句遺憾,說一句幫忙聯系人找找,別的啥都不管,這最后忙乎的,著急的還不是家里人?他家老老少少的,七大姑八大姨全動起來了,為了找人,都快把周圍都翻遍了,這才尋到個砍柴的,說是好像看到過有這么個姑娘,往這山里去了,你說說,這事兒整的……” 是的,張老板又來了,這老頭,往日和村子里生意往來那么多次,都沒往這山窩子走幾回,反倒是如今,為了這么些不著調的事兒,一次次的往這里跑,弄得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哭笑不得,若不是為了這么多年的鄰里朋友關系,他都不想管了,耽擱他自己多少買賣啊。 而且吧,因為這次的事兒,他對于這所謂的革命,所謂的進步人士,也不再是以往的隔岸看花霧蒙蒙的,只覺得不容易,覺得有問鼎的可能這么簡單了,他還看到了這些人的無情,這些人的危險,一時間對著投資什么的,多了幾分畏懼和退縮,也不知道這對他以后是好是壞了。 “他家里也知道這上山里找人,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也不讓大家伙兒白干,每天每人給一塊錢,明個兒,你這里離著最近,你們這獵戶也多,組織上十個人應該沒問題吧,雖然事兒是麻煩了些,可到底也能讓你們村子里的人整點錢,而且也不是光你們一家,別的村子也有,就是遇上什么事兒,人多也不怕出意外,你看呢?” 能看什么,自然是可以的,就是不給錢,人家求上門了,意思意思,也要去幾個人,往山里走一兩天,好歹人家是地頭蛇,到鎮子上走動,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能不給人面子不是。更不用說人家這么上道,還給錢了呢。所以邱澄明很爽快的點頭了。 “成啊,我和村子里的說一聲,到時候你們定了地方,讓他們過去集合,不過要我說,這人要進了山沒出來……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br> 能掙錢是好事兒,可丑話也要說在前頭,別萬一找不到,或者找到的是尸體什么的,人家接受不了,這后頭可就不好說了。 “這不用你說,哎,老實說,從一知道山上什么的,我這心里就……他家里估計也想到了,老太太都躺下了,如今這樣,說白了也就是想著好歹弄個明白,要真是……總不能曝尸荒野吧?!?/br> 得,既然人家有心里準備,那就沒什么可說了,邱澄明利索的立馬去了村子里,將平日里常上山打獵的幾個都喊了來,將這事兒給說了。你別說啊,這一說,幾個人都有點不知道怎么表示好的表情,要說高興吧,是真高興,平白的爬爬山就多了一天一塊錢的出息,這掙得,實在是容易??梢硎靖吲d吧,對人家來說,這畢竟是慘事兒,也不好笑著臉惹人討厭。 “那啥,咱們這是找人,啊,找人,大家伙兒心里有數啊?!?/br> 還是邱純夏這家伙反應快,把自己定位在什么都不知道上。咱們就是幫著找人,所以啥表情都不用有,免得扎眼。 “對,就是找人,有其他村子的獵戶一起,你們大可跟著別人一起,這往深了走,那邊可不怎么安全,大東西也不少,大家伙兒都小心些?!?/br> 邱澄明這么一說,其實已經告訴大家,這姑娘十有八九可能沒了,找人什么的,還不如說找留下的痕跡好,在大東西出沒的地方,死了尸體都未必能留下,十有八九被啃食了。這么一聯想,大家伙兒忍不住為這家大人嘆息了一聲,遇上這么個能折騰的閨女,這家人的家長也夠難得。 懷著這樣想法的人不少,最起碼上山的這些基本都差不多,所以找的時候倒是難得的多細心了幾分,連著樹上,洞xue,山澗都不放過,盡力查看各處有可能出現的痕跡。 至于最終結果?其實不說,很多人已經意識到了,是的,凝香在這個世間只留下了一些殘破的衣物,連尸骨都不全。但是,在不全的尸體,也一樣能留下痕跡,特別是在老獵人的眼睛里,人和動物造成的創傷是不同的。 第63章 慘死和追殺 尸體雖然不全, 可在眾人的細細搜索下,不受動物青睞的四肢部分,卻都尋到了, 還有那死不瞑目的頭顱,也在一處荊棘叢中被發現, 幾下拼湊之下,有些痕跡十分的明顯。 “這孩子,糟了大罪了, 死了都不安生啊, 看看, 這是人掐的,還有這里,唉,只怕死前……看這掐痕, 還不是一個人, 畜生啊……這頭, 明顯是砍下來的,怎么這么狠呢。這還是個孩子……” 一個女人,在這荒山野嶺,和不知名的其他兩個兇手, 死前會遭遇什么?不用多說, 大家本就心里多少有了點猜測, 可真的發現, 被指出來, 那就不一樣了,絕望,悲痛,憤怒……那邊跟著眾人來的凝香的叔伯已經紅了眼,雖不至于痛哭出聲,可顫抖的嘴唇,青紅的臉色,就已經很說明了一切。 他們恨啊,自家的孩子是有不好的地方,是不夠謹慎,不怎么聽話,可這不是這孩子被這么對待的理由。他們不傻,這會兒多少也有些反應過來了,就凝香先頭那種熱血的模樣,是什么人才能讓她放棄以往的謹慎,不顧對深山的敬畏,就這樣一個人上山?再想想出事兒后,那幾個迅速消失的人。 這一刻,對于所謂的革/命黨,對于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謂進步人士,他們的態度已經不僅僅是抗拒,而是一種仇視。雖然他們也明白,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早就聽說南面為了擴大影響,吸收了一些混子,能干出這樣的事兒的,十有八/九就是這么些人??汕心w之痛之下,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也是常理。 別說是他們了,就是邊上跟著來尋人的這些獵戶什么的,知道些消息的,一時間也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只覺得他們這些苦哈哈,就是再表達出善意,只怕在這些人眼里,也一樣不值錢的很,以后能少摻和還是少摻和的好。 參與尋人的村民回到了村子,像是這樣,即使再大地方也絕對能屬于爆炸性新聞的事兒,自然是不會閉嘴的,再怎么小心,也不免告訴了身邊的人,所以一時間,在這個地方,革/命黨的名聲,那是絕對臭到底了。 邱澄明也同樣聽說了這些,從聽到的第一時間,他這臉色就沒有好過,在自家還能憋著,等著到了道觀,到了三叔的面前,這一肚子火氣就怎么都壓不住了。只覺得渾身燒的都能點燃。 “早知道這樣,一開始就不該顧忌那么多,一個地方死兩個怎么了,就不該讓這些人活著,看看,還是兩個人,另一個人是誰,咱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可見藏得都有多深?!?/br> “你說話就說話,別在轉圈了,看的我都頭暈?!?/br> 邱純陽這會兒也頭疼,作為一個講究人,嗯,或許不能說講究,而是說講究因果(別以為就佛家講因果,道家才是正宗,一飲一啄這話就是道家的)的出家人,邱純陽在知道這凝香出事兒的時候,心緒就有些不寧,感覺和那個他們盯上的人有關,覺得他們的放任不管,或許真有些不妥當。不想這居然真的牽扯上了人命。 這可就麻煩了,心大的,自我推脫之下是可以說和他們沒關系,可到底怎么樣,自己清楚對吧。他很自責,過不了心里一關,明明自己知道他們不是好人,知道這凝香和他們湊一處容易出事兒,還這么眼睜睜的看著,實在是…… 如今事兒已經出了,他正頭疼這事兒該怎么辦的時候,自家侄子又來聒噪,能不頭疼,當然也因為這一番聒噪,他倒是徹底的下了決心。 “好了,馬后炮什么的就少說,既然心里氣不過,那咱們就還凝香那孩子一個公道,這樣,那個剛走的,我去處理了,至于另外一個,你想法子試試,能不能尋出來,只要找到了,咱們在做個局就是了,不想扯上咱們,那不是還有鬼神可以求助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