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這時,人群里發出了一聲嗤笑,繼而幽幽地笑了起來,“原來年大人喜歡這一口?!?/br> 眾人一看,當即一驚,四皇子怎么也在這兒? 席年成當即氣得臉色發青,“這怎么可能?!” “來人??!”席夫人大聲道,“立刻將這個房間徹徹底底搜一遍!” 雜役看到這種情況,早已嚇得腿軟,提前就跪在了地上。 房間不大,能夠藏人的地方又不多,沒多久就徹底被翻遍了。 “年大人這就別再賊喊捉賊了,”只見段瑞冷不丁地了一句,似笑非笑地看著這群跳梁小丑,“年大人喜歡本皇子的美人,大可跟本皇子直言,本皇子送你就是,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老臣冤枉??!”席年成大喊了一聲,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他就想不通了,這鳳靈夜又沒有鑰匙,她怎么就能逃出來呢? 突然,他猛地一激靈,立刻轉向身邊的席夫人,“瑤兒呢?” 席夫人雙眼發懵,剛才一直惦記著鳳靈夜這事,倒把席雪瑤給忘了,“我......”她也不知道??! 莊南煙一看,立刻對席年成說道:“從送完jiejie來后院以后,就一直沒有出現?!?/br> 段瑞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聞言,不滿地挑起眉頭,“年大人,本皇子這舞姬,你還沒有給個合理的解釋呢?!?/br> “四皇子啊,老臣的女兒不見了,這事咱們就暫且放一邊,明日老臣徹查清楚以后,必定會給四皇子一個交代的!”席年成頗有頭痛的說道。 說完,他看向身邊的下人,正準備讓人下去找席雪瑤,不料這時,隔壁房間,忽然傳來一道曖昧的聲音。 眾人對這聲音都很敏感,當即整個房間變得鴉雀無聲。 緊接著,仿佛為了證實大家不是幻聽,一道更加清晰的叫聲傳來。 眾人心中一驚,情不自禁地側目看向席年成。 席年成身子一震,老臉僵硬,看了看席夫人,席夫人也看了看他,二人心中瞬間一冷。 段瑞一聽,笑了起來,“席大人,你的女兒好像沒有失蹤,她好像還玩得很開心呀?!?/br> 席年成老臉一紅,“小女自小就喜歡與婢女玩按腳心的游戲,讓各位笑話了,既然這就是一場誤會,那咱們繼續回宴席上吧?!?/br> 雖然大家心知肚明,但既然席年成自己都不愿意明說,大家又是朋友一場,于是也都不揭穿,紛紛吆喝著回宴席繼續宴飲。 可當眾人轉過身,看到段君墨一臉陰沉地站在原地,臉上的笑意瞬間消沉了下去,心中冷汗直冒。 看來這事沒那么容易過去。 席年成心虛地走到他身邊,舔著老臉,“王爺,咱們回去吧?!?/br> 只見他面部線條緊繃,一雙眼深沉如海,語氣低沉得可怕,“宴席,到此為止?!?/br> 眾位一聽,哪里不懂得是什么意思,于是紛紛告退了。 除了看熱鬧的段瑞,局外人的莊南煙,便只剩下了席年成和席夫人,二人如臨大敵,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眾人已散,段君墨當即走到隔壁,神色陰郁,一腳將門踢開,里面的情景,當即暴露在了他們眼前。 只見席雪瑤像一條蛇一樣,緊緊纏著床頭的男子。 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男子眼色迷離地朝這邊一看,當目光觸及到段君墨陰冷森然的雙眸時,所有情欲頃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目惶恐和震驚,當即連滾帶爬地砸到地上,跪在了地上。 席夫人仔細一看,險些氣得吐血,這不是她娘家那邊的侄子嗎?! “作孽??!”她尖著嗓子哭喊了一聲,迅速沖了過去,一巴掌扇到男子的臉上,“畜生,她可是你表妹??!你怎敢與她茍且?!” “不是我,姨娘,不是我!”男子慌忙跪地求饒,“這都是表妹自己勾引我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來人啊,立刻將這個畜生給我關起來!”席夫人大喊道。 “慢著!”段君墨聲色冰冷,看著地上的男子,如同看著一個死人,“這事,席大人如何看?” 席年成老臉都被丟盡了,別開臉,不忍直視床頭的一對狗男女,低低地嘆道:“王爺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吧!” “好?!倍尉〈揭粏?,雙眸殺伐,“就地處死,” 席年成猛地睜大了眼,隨即又閉上了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席夫人一聽,哪里要得,慌忙跪在段君墨身前,“王爺,您就饒過他這條賤命吧,他是我的侄子,他若是死了,我沒法跟娘家人交代??!” 段君墨下頜微抬,雙目冷如寒冰。 席年成立刻將席夫人拉了過去,銀聲命令道:“都聾了嗎?立刻將這個畜生打死!” 下人一聽,迅速拿起手中的棍棒,按住男子,死命地打了起來。 男子拼命叫喊著,哭訴著,奈何色字頭上一把刀,一場陰謀里,總有人需要拿命來填。 不一會兒,男子便氣息奄奄地倒在了血泊中。 段瑞雙手悠閑地環抱著胸,玩味地看向床頭的席雪瑤,竟然發現床頭處有一抹落紅,一時不由得感到一絲詫異。 他看向面無表情的段君墨,頓時嘴角一揚,有意思。 此時,床上的席雪瑤似乎清醒了一些,捂著被子,看著死在地上的男子,不禁瑟瑟發抖,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席年成也知道,這肯定是鳳靈夜的局,可如今事情都發生了,瑤兒清白已毀,說什么都晚了。 何況一旦仔細徹查下去,他自己今夜的局也得曝光,到時候還說不清楚誰輸誰贏。 這個道理,段君墨自然也懂,后院里的勾心斗角,他比誰都清楚,只是沒想到席年成堂堂一國首輔,竟然也這么糊涂! 他看也沒看席雪瑤一眼,神情冷漠,“席雪瑤做出如此不知廉恥之事,王府實難容她,從現在起,本王立刻休......” “王爺!”席年成疾聲打斷他的話,然后緩緩跪在了地上,一把年紀了,身子也佝僂著,感慨萬千地說道,“老臣就這一個小女,從小就被她母親溺愛了,所以疏于管教,這才受人唆使,干出這等喪盡婦德之事,可王爺若是休了她,那便是斷了她身為女人的一生?!?/br> 他說到這里,于是磕下一個響頭,嗓音沙啞而悲涼,“還請王爺看在老臣唯王爺馬首是瞻的份上,留小女一條活命,老臣感激不盡!” 段君墨負手而立,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老人,目色深邃復雜。 良久,他冷聲回道:“從今日起,撤除席雪瑤身為側妃的頭銜,降為通房丫鬟!” 說罷,他轉身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今晚這事本就與莊南煙無關,見計劃失敗,也在她情理之中,可是沒想到席雪瑤今晚的下場會這么慘,于是心情復雜地跟上了段君墨。 段瑞見熱鬧也看完了,于是走到隔壁,給鳳錦繡松了綁,然后什么也沒有問,帶上她以后也離開了。 席夫人一看,心里只覺不甘,趕緊跑向還未走遠的段君墨,只見席年成一把拉過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你想你女兒活不過今晚,我現在就讓你去!” 席夫人頓時痛哭流涕道:“那可是我的心肝寶貝,你怎么能讓她做別人的通房丫鬟?!” 通房丫鬟,換句話說就是比小妾還要低下的層次,可任由主子送給任何男人過夜,還會在一些宴席上,伺候別的男人,供其娛樂。 “她現在這種情況,王爺能留她在王府,已經算給我面子了,”席年成咬牙切齒道,“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出去偷腥,還被捉jian在床?就算是他看不上的,也只得規規矩矩地呆在后院里直至老死!” 席夫人身子徹底軟了,老淚縱橫,哪里還有半點威嚴了,只得抱著柱子痛哭了起來。 此時,段君墨已經離開了后院,來到了前院,正準備繞過宴席出府,眼角余光卻瞟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只見她一手執著酒杯,一手輕輕撐著下巴,明艷的燭火下,只見她的側顏冷艷而清雅,紅唇微揚,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悠閑。 一襲白衣松散地套在身上,正是段懿軒給她披上的,雖然有點大,但卻多了一絲慵懶的韻味,有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清新脫俗。 明明是局中人,卻偏偏給人一種局外人的錯覺,篤定而自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股掌之中。 而她的對面,則是笑如春風的段懿軒,二人說說笑笑,在這美麗的夜色中,竟美如一副神仙眷侶圖,和諧而自然。 頓時他的心,沒來由得一緊,仿佛被人死死捏住,無法掙脫。 似乎也看到了這邊有人,鳳靈夜微微側過臉,因為飲酒的緣故,臉頰帶著緋色,卻讓她愈發明艷動人,但看到是他以后,她的目光很快就暗淡了下來。 他眼中的失望稍縱即逝,她就這般厭惡自己? 段懿軒一看,于是起身緩緩地走了過去,客氣地問了一句,“后院的事都處理好了?” 段君墨微微頷首,“能否借一步說話?” 段懿軒雙目一怔,見他神色嚴肅,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于是勾起唇角,朝著不遠處的鳳靈夜說道:“我去七哥四處走走,你早點回府吧?!?/br> 她也起身走了過來,伸手撫上白色寬袍,“那這件衣服......” “現在就還給他?!倍尉渎暣驍嗨脑?。 接著,他竟脫下自己的外套,直直地遞給了她。 她看著這件黑色長袍,唇角微抿,猶豫了片刻,還是脫下了白色寬袍,遞給段懿軒道:“今日多謝九殿下出手解圍,日后我必定登門道謝?!?/br> “王妃客氣了?!彼麥貭栆恍?,接過了外套。 然而接下來,鳳靈夜卻并未伸手接過段君墨的外套,而是福了福身子疏離而客氣地說道:“王爺美意,臣妾心領了?!?/br> 說完,她便面無表情繞過了他。 可她還沒走兩步,手肘突然一緊,只見那寬大的黑色長袍,像一張巨大的網,瞬間將她嬌小的身子包裹了起來。 “你?!”她眉頭一緊,正欲伸手拽下袍子。 “不準脫?!敝宦犓纳ひ舻统流鰡?,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強勢。 她難以置信地瞪著他,眉頭緊皺,杏眸中明顯帶著不悅。 二人僵持了一會兒,誰也沒有讓步。 最終,鳳靈夜還是妥協了,她轉過身,心不甘情不愿地披著這件已經拖到地上的外套,迅速離開了宴席。 他看著她匆匆的腳步,深邃的鳳目復雜難言。 如果感情似水,能夠收放自如,他又何嘗不能說到做到? 莊南煙看著這一幕,心如刀割,緊緊握著雙手,就連指甲嵌進了rou里,她也絲毫沒有察覺到疼痛。 段君墨看向她,“你先回府吧?!?/br> 她很快恢復了往日的賢淑乖巧,緩緩地點了點頭,“那南兒就先行告退了,時辰也不早了,王爺和九皇子聊完,也記得早點回府?!?/br> 段君墨微微頷首,目送著她走出了宴席。 接著,他和段懿軒一起走到了一處僻靜的亭子里,這里沒什么人,下人也都在忙著收拾宴席的碗盤,一時更無人打擾。 只見他站在欄桿前,負手而立,鳳眸平靜,開門見山道:“我不想和你成為敵人?!?/br> ☆、第62章 軒兄喜歡上了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