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我看了下,除了傅言之外,凱撒公司的其他經理都留在這里。 雖然傅言不在這里,卻時不時有今天早上遇到傅言的同事在討論傅言脖子上貼了快紗布,也不知是怎么了。 一天下來,眼不見為凈沒和這個男人有碰面的機會,他的名字倒是一直繞在身邊,像鬼混一樣纏著,聽一次我就后背涼一次。 又隔了一天,是返途的日期,我又暈車了一路,中午的時候到家累得倒頭就睡。 然而醒來之后,想吐的欲望一點都沒有減少,兩三個小時之內,就跑了十幾趟廁所。 婆婆今天沒出門,看我這個情況,也是難得平心靜氣的和我搭話,“你該不會是有了?” “不知道?!?/br> 我搖搖頭,心底里隱約覺得極有可能是懷了,婆婆再把我盯了盯,返回房間里面,出來時,手上給了我一個紙質盒子。 拿了盒子看起來,才發現原來是避孕棒。 “快去檢查看看,是不是有了?!?/br> 她顯得有些急迫。 既然有現成的驗孕棒,正好可以試試,我沒拒絕,拿了東西再進入衛生間。 不一會兒,驗孕棒上面顯示的是一條杠,說明書上是說,兩條杠才算懷孕。 婆婆在外面喊道:“怎么樣???你測好了沒???” 我心情低落:“沒有?!?/br> 外面立時就傳來一個嫌棄的聲音:“就知道你肚子沒貨!白期待一把!都結婚一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哪有這樣的媳婦,這么沒用,肚子一點都不爭氣!我真的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遇到這樣的媳婦!” 這話聽在耳朵里面相當刺耳,她想要孫子卻失望的心情我能理解,但這么不尊重人,我心里格外不舒服。 下午再沒事,胃還是不太舒服,一直都在嘔吐,吐得嘴發酸,那種想嘔的感覺都沒有消下去。 不得已,我只好趕去了醫院。 掛號之后,醫生建議我做b超檢查。這個檢查我又報了一點點期待,b超可以檢測出懷孕和沒有懷孕。 驗孕棒畢竟只是大致的測試,說不定也有不準的時候。 然而,b超結果出來的時候,報告單上只是顯示我吃壞了肚子,然后護士再領著我去開了些胃藥。 重重希望升起又落空,心徹底的跌到谷底,我無奈不已。 才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季婷給我打了電話,一接起來電話那頭的她仿佛有什么急事一樣,顫音給我說道:“林意,我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千萬要冷靜啊?!?/br> **** “怎么了?” 她的聲音格外不對勁,我跟著有些不安:“發生了什么事情?” “你也知道,工作的原因,我認識了不少狗仔和記者?!彼t疑了遲疑,“剛才有當記者的朋友跟我說有人往他們報社寄了張照片過去?!?/br> “照片?” 我突然心里一緊,只想到之前凱撒內jian威脅我的時候的那些照片,就算那個內jian已經被抓起來了,照片還在傅言手上。 “是傅言嗎?” 我追問,前幾天他就在威脅我要是不跟他走會把照片公布出來,昨天我咬了他一口,該不會把他整怒了,真的把照片曝光? “什么傅言?你怎么提到他去了?”季婷反而疑惑,下一秒支支吾吾,“是啟航公司候選繼承人的照片……也就是祁霖……他和別的女人開房的照片,都沒有穿衣服……” 我腦子嗡的好一陣子沒反應過來,“你說什么?” “我已經把照片發到你微信上了,你先看看?!?/br> 聽完,我把手機拿起來,顫抖的點開季婷的聊天窗口,她發過來的是一張祁霖赤裸著上身側躺睡著的照片——拍照的角度是一個女人在自拍,只不過沒有露臉,但是那個女人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性感的睡裙,和身后躺在床上赤裸上身的祁霖,形成了曖昧的畫面。 “林意,你先別急啊,這個照片也是剛才才發過來,可能因為祁霖是啟航公司的候選人,所以有人才盯著他,我讓我的記者朋友把照片攔下來了,這邊應該不會有人報導,你要不問問祁霖是什么情況?這得有個解釋啊,不然你怎么辦?” “好……我去問?!?/br> 掛掉了電話,我全身無力起來,大腦好像當機了一樣,什么想法都沒有。本來要過紅綠燈的,此時也一刻都邁不動腳步,怎么也邁不動。 照片在我眼前場景不斷的放大,持續放大,大得我好像又能想象拍照之前兩人在床上怎么樣的旖旎過。 怎么會這樣呢? 前面那些誤以為是蛛絲馬跡的全部能解釋得清,但是照片,照片…… “不……不……不會的?!?/br> 我再搖頭,也許他只是被設計了,就像我跟傅言一樣,我也和傅言緊緊貼著挨在一起被拍下來過,但我們什么都沒有發生。會不會他也是被人設計了,然后其實也是什么都沒有發生。 說不定會是那樣,說不定…… 可我想說服自己,怎么也說服不了,想打給祁霖,怎么也撥不動號碼,就這么不知道該怎么辦,一直站在原地。 四周來來往往的人不斷流動,我怎么也無法動彈,大腦里面陷入瘋狂的不安時,我好像聽到了傅言的聲音,他不知在哪里沖我喊了好幾聲‘小心’。 與此同時,左邊方向忽然有輛車直沖向紅綠燈路口的人行道邊,直沖向我…… 看著那車離我越來越近,我預感到這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但卻一點都無法動彈…… “嘭!” 碰撞聲響了起來,是車子撞到了人行道欄桿的聲音。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力量把我往后拽了過去,再接著傅言的聲音吼了過來:“我讓你閃開!你是不是蠢!” 完全沒明白現下是什么情況,我呆呆的看著發怒的傅言,不明白他怎么會在這里,也不明白怎么有車會撞向我。 又是‘哐’的一聲,剛才撞向我的車往后直退,車內的人打了個快速轉彎,竟揚長而去,不遠處有交警開摩托朝著那輛車追了過去。 “小姐,你沒事吧?” 我被傅言拽住,四周還有其他路人,一直湊在我的身邊詢問,剛才的情況也讓其他人愕驚到了。 傅言拿手拍了拍我的臉頰,見我沒有反應,把我抱了起來。 我此時什么都無法思考,眼睜睜看著他將我抱著,再抱往醫院里面走。 總算,我總算意識自己經歷了什么,從他懷里掙扎。 他沒勉強,把我給放了下來。 “我沒事,沒事……” 當下腿還有些軟,沒法站穩,下意識的抓著傅言,仔細的回想了剛才發生的情況——被照片的事情震懾得什么都沒能反應的時候,一輛失速的車朝我撞來。如果不是傅言拉了我一把,以車子的飛快的車速,我很有可能此時就血流成河了…… “你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在想什么?” 傅言怒火中燒,生氣的模樣仿佛他才那個受到車子威脅的人一樣,口氣非常糟糕。 我看著他,忽然不知道怎么開口。 現在腦子里面是照片和剛才生死一線的極速飛車兩個畫面在交叉疊加,再看著他擔心的臉龐,我也不知怎么的,眼睛酸澀得沒忍住,眼淚掉了下來。 “哭什么!” 傅言格外不悅的低吼一句,神情更加擔心,以為我是真的被嚇到了才哭,干脆拽著我的手腕帶我朝醫院進去。 我哭得泣不成聲,勉強說出一句話:“我沒事……不用做檢查……” “閉嘴,我說了算!” 傅言根本不聽,拉著我就又去做了一次全身檢查。 等到檢查報告出來的時候,醫生確定我沒事,他才放心下來,沉著臉龐到坐在我旁邊,拿了紙巾給我擦眼淚。 “哭什么?你不是格外倔嗎?既然沒事,就慶幸自己躲過一劫,以后走路提神點!” 他口氣很不好,僵著聲音安慰,擦著我眼淚的手重重的刮著臉,“一群醫生護士都在笑話你,面子還要嗎?還哭?!?/br> 我也不知道我哭什么,不知道是哭自己逃過一劫,還是哭祁霖那張照片,反正就是覺得有壓力,一下子就哭了,而且什么話都不想講。 這時,傅言的電話響了,他站起來拿著手機去別的地方打電話。 我吸了吸鼻子,用紙巾把眼睛包住,哭了這么久,心里稍微平靜了一點,也該給祁霖打電話了。 此時他那邊的應該是早上,我一撥打過去,他便接了,聲音柔和的笑問我:“老婆,怎么了,你那邊是晚上吧?這么晚還沒有睡?” “你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 我開門見山的問,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一張照片斷定不了什么,只要他能解釋,我就會相信。 “你哭了?怎么了?媽又說你了?” 祁霖的重點不在我的話上,而是關心我怎么會哭。 這么一個會注意我情緒的人,怎么會出軌呢?我再開口:“祁霖,給你發了照片,你看看?!?/br> 將季婷發給我的照片轉發給了祁霖,頓時,電話那頭沒了聲音,安靜得好像電話掛掉了一樣。 我再吸了吸鼻子,等著他解釋,此時心里還是偏向于他不會出軌,還是傾向于事情處于可以解決的情況之中。 好一陣子,祁霖再度開口。 “照片是合成的?!?/br> “合成?” “老婆,你仔細想想,我加班那么忙,怎么會有時間去酒店?我那么愛你,怎么會出軌?而且照片上面只是有我的側臉,連正臉都沒有,怎么能確定我就出軌了?更重要的是,我確實是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br> “你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怎么會?” 他在電話那頭笑,笑得很無語,“老婆,是誰把照片發給你的?” 我把照片打開再仔細查看,我不是什么專業的技術人員,看不出來有沒有合成,但私心里面我偏向祁霖不會出軌,以至于他一解釋,我就動搖了。 “是季婷的記者朋友發給她,她再發給我的,如果照片是合成的話,那誰會這么無聊要陷害你?” “也許是祁峰,可能想在我事業上面來個出軌打擊我,讓我顏面掃地?!彼穆曇艉苕偠?,一點也聽不出來有端倪,再道:“老婆,告訴我,你剛剛哭,是因為以為我出軌了嗎?” 我現在心情起伏太大,作為祁霖的妻子,他既然解釋了,我相信他的為人,只是心情沖擊太大,現在還有些身體虛脫,于這個問題,有些無力。 “告訴我,是因為我才哭的嗎?” 他好像執著于這個問題,又問了一遍。 我其實不確定,因為剛才差點出了事故,那車子急速向我行駛過來的畫面,也沖擊到現在。分不清剛才為什么哭,但是以為他出軌,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