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br>
    蘇桐拒絕承認。

    “我說算，就夠了?！?/br>
    聞景仍舊語氣愉悅。

    “……隨便你，”蘇桐說。她隨即正色，“我這就過去，你現在是在——”

    “別來了?！?/br>
    “我都說了我不可能扔你自己在那兒的，聞景，你別勸我了?！?/br>
    “我不勸你，”再次聽見“告白”，男人又心情好地笑了笑。

    然后他側過身，望著這漫長而擁擠、時不時還能聽見暴躁吵鬧聲音的長隊——

    “你來了也沒用的?！?/br>
    蘇桐心里一沉。

    “為什么？”

    “我剛剛沒告訴你……醫院里不止發現了劉峰這一例?！?/br>
    “——！”蘇桐腳步戛然停住，面上血色刷地一下褪了個八|九分。

    聞景分明地聽見了女孩兒加急的呼吸聲，他有點無奈地捏了捏眉心。

    “全院各科加起來，應該有十三例，病征相同……預計也都是耐藥性菌株感染?！?/br>
    蘇桐瞳孔縮了起來。

    過了很久她才咬住微微顫栗的下唇，本能地扶住手邊的墻體。

    冰涼的墻面給了她一點支撐和清醒。

    蘇桐慢慢吐出一口氣。

    然后她一字一頓，聲音繃得生緊。

    “……院內感染?！?/br>
    “對?！?/br>
    “因為藥敏試驗的結果還要幾天才能出來，在這期間，這間醫院已經進入警戒封閉狀態——不能進不能出。所以你就算來了，也只能等在醫院外面?！?/br>
    蘇桐聽見自己咬的齒尖微栗的聲音。

    “可我沒有生病，免疫力也沒問題，我也許可以——”

    “桐桐?！?/br>
    聞景打斷她的話音，溫柔卻不容拒絕：

    “藥敏試驗結果既然沒有出來，那么導致這次感染的菌株到底是已知菌株還是新生變異菌株、是通過接觸感染還是空氣感染——這些都無法確定?！?/br>
    “所以你知道，他們不會讓你進來的?！?/br>
    “……”

    蘇桐扶著墻面的手扣緊了，像是恨不能摳進墻體里。

    指尖白得跟她此時的臉色一樣，快和那刷了白色膩子的墻面融為一體。

    她當然知道。

    越是知道越是不安——慌得整個人的理智都好像蕩然無存。

    萬一……

    蘇桐的手猛地攥緊，到此時才發現手心不知何時出了一片粘膩的汗意。

    她甚至沒敢順著自己那個“萬一”往下想。

    而在此時，手機里沉重的安靜被對面的笑聲打破。

    “桐桐?！?/br>
    “別擔心?！?/br>
    “……”蘇桐氣得咬牙，又無可奈何?！澳阍趺船F在還笑得出來？你都一點不知道怕的么？”

    “原本確實不知道啊?！?/br>
    電話這邊，聞景單手插著褲帶倚在墻上，望著長廊窗外的眼眸罕見地有點放空。

    “……我以為自己死都不怕，那還有什么可怕的？”

    蘇桐心里抽緊了下?！澳恪?/br>
    對面沉默了會兒，笑了，帶著說不出來的意味。

    “這方面，你可得算是我的老師?！?/br>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