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節
白猿猶如不知道疼痛似的發了瘋的掙扎,越是掙扎那血噴灑的越發厲害,鮮紅的血液浸濕了他白色的長毛,看起來像是地獄來的惡鬼。 第545章加更加更 而此時此刻,在風梧心中的煉獄惡鬼,卻是身著明黃龍袍衣冠楚楚的九五之尊,她死死的咬緊下唇,拼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對面的白猿,鞭抽,烙鐵,杖責,夾刑…… 那白猿片刻之間便被折磨的體無完膚,一雙血紅的眼全是惶恐,連暴戾的情緒都被恐懼填滿,而風梧還是面無表情,一直到從龍衛拿著牛毫針要去刺白猿的百會xue,風梧這才慌了神。 “住手!住手!你們要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讓朕的三皇弟恢復神智??!” 司徒律錦很滿意風梧的表現,他涼涼的走到風梧面前,笑的云淡風輕:“孟常德不愧是太醫院院首,果然不負朕的重望找到了讓朕的三皇弟恢復神智的辦法,只是這辦法還沒嘗試過,也不知道靈不靈驗,不如今日就試試吧!” 說著,司徒律錦抬起了手,那從龍衛手中的銀針便抵住了白猿的百會xue,只等他一聲令下便要扎了進去。 “不要!住手!不要……” 風梧開始失聲尖叫,一個女子,被從龍衛扒光了衣裳,全身上下連一塊遮羞布都沒有,就那樣吊在懸梁上打了幾天幾夜,她都沒有慌過。而此時此刻,風梧的眼睛里全是驚慌,仿佛天要塌下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徒律錦見狀瘋狂的大笑,笑的眼睛里全是閃爍的淚花,氣都岔了。 “江秋意說你在梁王身上做的手腳,與其說是想害他,不如說是想保全他。明面上看你是把他變成了不能見光不能見人的怪物,可他的身體卻沒有受到實際性的傷害,甚至連神智都只是暫時被困住了,經過治療是可以恢復的?!?/br> “你如此煞費苦心的幫著朕對付他,實際上卻是為了保全他的性命,因為你知道,朕當時已經不想再留著這個禍害了!他不變成這副鬼樣子對朕毫無威脅力,便只有死路一條!” “一個女人,不遺余力的幫助一個男人,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愛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 得出這結論的司徒律錦仿佛聽見了這世間最大的笑話,而風梧也在他狀若癲狂的嘲笑下怒不可歇。 “笑什么?你笑什么?叡哥哥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厲害!叡哥哥才是真命天子,你的皇位是從叡哥哥手里頭搶!你的太子妃也是從叡哥哥手里頭搶的!你和禹王,你們都該死!該死!該死!” 風梧徹底崩潰了。 “果然被江秋意說對了,你愛他!” 司徒律錦慢慢的走近那白猿,盯著他的臉看了半晌,又轉過頭看風梧,唇邊是淬了毒的笑:“他和孟晴自幼青梅竹馬,你又是和自幼孟晴一同長大的,想必當年她嫁入東宮的時候,你的心里是無比歡喜的吧!情敵嫁給了別人,你終于有機會了?!?/br> “不!你胡說!我才不是那樣的人!叡哥哥是真心愛慕晴jiejie的,我只希望他們能有情人終成眷屬,恩愛白頭,可晴jiejie千不該萬不該移情別戀的愛上了你!” “姨父貪慕虛榮棒打鴛鴦將她嫁入東宮已經是罪大惡極,晴jiejie怎么能移情別戀愛上你!還懷了你的孩子!你們知道叡哥哥有多傷心嗎?你知道那段時間叡哥哥是怎么熬過來的嗎?他痛苦的幾乎活不下去了!” 陳年往事,一切恩怨的起源被風梧用凄厲的聲音怒吼出來。 “狗皇帝,你的幸??鞓芬恢币詠矶际墙⒃趨备绺绲耐纯嘀系?!你這樣的人怎配當哥哥?你這樣的人怎配當皇帝?怎配擁有自己的孩子?老天爺瞎了眼沒給你應得的報應,那我就自己動手!報應!這一切都是你的報應!” 她披頭散發,不著寸縷,原本是猶如銅墻鐵壁一般頑固不可攻克的,可梁王卻是她的軟肋,風梧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拋棄尊嚴不要禮義廉恥,卻不能容忍自己這副豬狗不如的模樣被神智清楚的司徒律叡看了去。 是以,這才有了她的最終奔潰。 “所以你借著禹王的手害了孟晴,那杯足以令齊越之子冒天下之大不韙侮辱太子妃的酒,是你的杰作吧!” 一切的一切,線索全都清晰了起來,司徒律錦臉色鐵青。 “呵呵呵……是啊,是啊,晴jiejie不是要給你生孩子么?叡哥哥那么痛苦,憑什么你們這對狗男女過的那么幸福?我偏偏不讓你們如愿!你們加注在叡哥哥身上的痛苦,我要你們全都千倍萬倍的還回來!還回來!” “說,是誰在宮里頭幫你?” 若不是最后這個問題不斷的提醒著司徒律錦要理智,理智,再理智,他早就沖過去一刀劈了那個歹毒的女人了! 多年前害得他一夜之間家破人亡,甚至犯下了這輩子都無法彌補的大錯,如今,又害得明珠這么慘!風梧就是一條毒蛇,一直潛藏在看不見的角落里,每每給他最致命的傷害。 這個問題,風梧不肯回答,她怨毒的看著司徒律錦,眼里有決然的凌冽。 “即使你死了,朕也會命人恢復他的神智,將事情的全部告訴他,讓他親眼看看你這個暗戀他多年的女人都為他做了些什么,如此方不辜負你的一片癡心?!?/br> 司徒律錦看出了風梧的死心,她知道自己不能活了,寧愿死也不肯供出同謀。于是便用這樣的手段逼迫她。 風梧聞言果然全身一震,心中天人交戰。 “你若是死都不肯供出同謀,那朕這口氣出不了便只能委屈三皇弟了!”司徒律錦用自己的手指在白猿的五官上劃過,他看待是白猿的眼神已經沒有半分骨rou親情的存再了,仿佛那對他來說,就是一頭畜生。 他問風梧:“聽說過俱五刑嗎?這是宮里頭處置人的一種手段,割手,挖眼,割耳朵,剁腳,剪舌,到時候再弄一口大甕裝著,長年累月的拿珍貴藥材吊著一口氣兒,如此也算是還活著,朕也就沒有違背對太上皇的承諾,你說對吧?” 風梧肝膽俱寒,脫口而出喃了句:趙賢妃…… 第546章辦事不力 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力,從毫不起眼的御侍風梧,到代掌鳳印與世無爭的趙賢妃,同樣是兩個平日里最是溫婉柔弱的女子,兩雙纖纖素手,卻攪弄得深宮力翻天覆地。 殷貴嬪異胎一事是不能搬到明面上來說的,為著不讓殷明珠察覺任何蛛絲馬跡的異樣,今上深知不能光明正大的處置那罪大惡極的風梧和趙賢妃,只能偷偷的,在見不得光的地方讓她們血債血償。 寒冬里,一貫溫暖的長安卻異常的冷寂,百姓仿佛都嗅到了冷風中彌漫的非比尋常的危險味道,臘月里本該走街竄巷的人都約好了似的閉門不出,只有街道上晝夜不歇的巡防營在加緊巡邏。 江秋意不知道后續事情怎樣的,她只知道長安城的水越來越渾了,趙賢妃暴斃,今上卻緊急召集了六郎和榮王深夜入宮覲見,回來之后,謝六郎連著數日一言不發,面色凝重。 在長安城的頭一個年,便是在一種沉甸甸的死寂中度過的,而三個月之后,被耽擱了許久的六郎娘和孩子總算是平安的抵達了忠勇候府了,可深宮里傳出了的消息卻讓江秋意連著數日控制不住的嘔吐。 “夫人這到底是怎么了?已經吐了好幾天了,除了喝進去幾口清水,竟是啥也吃不下??!難不成是又懷上了?” 白果拉著桃枝小心翼翼的躲在屏風外面議論著,江秋意趴在銅盆上吐的膽汁兒都快吐干凈了,這才漱了口出來,臉色慘白,淡淡的說了句:“不是害喜,我前幾天不是才來過小日子么,害什么喜!” “那夫人這是怎么了?天天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