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這兩天總裁大人似乎溫和了很多,竟讓他忘了,男人并不喜歡被過問私事。 他喏喏地退到一邊。 談近雪卻突然淡淡笑了一下,剛才那種冰冷的目光和剎那冷凝的氣氛,都隨著他這一笑云散煙消。 “我會注意。不早了,你回去吧?!?/br> 魏曉陽感覺自己虎口脫生,望著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漆漆的樓道口,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最近談總真的很奇怪誒。 有時候像他,有時候又不像。他是越來越摸不準這位的脈了。 男人轉動鑰匙,開門進屋。 不出所料的一片漆黑。 他徑自去了書房,推了下門,門卻紋絲未動。 鎖了? 書房是宗梓進行創作的地方,但也算得上是談近雪的臨時居所,里頭那張行軍床就是他的固定去處。 現在這位是連那硬得硌骨頭的鋼絲床也不打算給他睡了。 自己作天作地,還要生別人的悶氣。談近雪勾了勾唇角,這不開竅的男主,真的是不值得同情啊。 醫療箱也在書房里。他原本是準備那兩條創可貼處理一下脖頸上的傷口的,現在看來也只有作罷了。 男人身材頎長,客廳里的沙發只能委屈了他的長腿,他將脫下的外套蓋在身上,閉起眼睛。 談近雪并沒有睡。她只是在閉目養神,順便等時間而已。 夜漸深。 “——啊” 戛然而止的夢囈,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喘息。仿佛夢中有擇人而噬的兇獸,潛伏著,逐漸接近他最深的恐懼,張開布滿尖利牙齒,散發出腥臭氣味的巨口,猛然咬合! 宗梓倏然睜開眼睛。 他脫離了夢境。 青年坐起身,他額前黑色的卷發已經被汗水打濕,貼在皮膚上。 床頭放著他慣用的那只杯子。 宗梓拿起來喝了一口,冰涼涼的水液順著喉管一路滑下,像一塊沉甸甸的冰,墜在他的胃袋里。 他盯著自己手里的杯子,看了兩秒。 這是違背他的習慣的,水的溫度令他感到不適。 雖然他極力想裝作剛剛想到談近雪這個人,但事實是,從那個人離開房子起,他所有的思緒便已糾纏成一團,每一條混亂的絲線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牽扯在談近雪身上。 這一杯水,只是無數不停在提醒著他的細節之一。 宗梓下了床,他光著腳,悄無聲息地從臥室走進客廳。 房間里漆黑一片,只有外面透進來的些微月光。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沙發上那隆起的影子。 他如同夢游一樣,輕緩地走了過去。 談近雪呼吸平穩,仿佛已經在沉睡之中。 宗梓慢慢在他面前蹲下。他皺著眉,看著熟睡的男人。 目光如有實質,一寸一寸地,從他的面孔上滑過。 你為什么也在夢里皺著眉呢?是不是,在想著如何離開這棟破舊的公寓呢…… 宗梓的目光落在談近雪的脖頸上。 那傷口沒有處理,看起來只簡單地擦了擦,止血之后看起來反而更加猙獰。 宗梓的呼吸一滯。他忽然想到那一刻掠過自己鼻端的,雪松般的氣息,以及他的血液和體溫??拷母杏X,竟然如此炙熱……和誘人。 面前的人,就是他的ya|pian。 宗梓緩緩地俯下身。 溫熱的唇貼上談近雪脖頸上的傷口。 如同食人的妖魔,或是長生不死的吸血鬼,他的舌尖曖昧地描繪著男人頸上傷口的輪廓,仿佛還能嘗到那微甜的血液味道。 宗梓有兩顆虎牙,談近雪是知道的。這一點給他的娃娃臉增添了更多可愛之處,尤其是在他笑起來的時候?!m然這個表情并不經常出現,且大多是冷笑、嘲笑…… 而此刻,那兩顆尖銳的虎牙正輕微地磕碰著他仍然隱隱作痛的傷口。 很好。 “唔……” 蜷在沙發上的男子低吟一聲,皺著眉,突然醒來。他睜開仍有些迷蒙的雙眼,望向伏在他身上的宗梓。 ——“你在做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評論隨機掉落小紅包x20呦 諸君來試試手氣吧~ 第84章 chapter 84 談近雪的神智當然是無比清明的。 但當他看向尚未與自己拉開距離的宗梓時,眼睛里卻仿佛還氤氳著朦朧的霧氣。 任是誰, 也不可能在半夜三更被人啃脖子啃醒, 還能保持絕對的理智和鎮定。 宗梓慢慢抬起頭來, 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下意識地舔了一下嘴唇。 如同黑暗中噬人的兇獸,卻又帶著種懵懂的單純。 “我餓了?!?/br> 談近雪伸手鉗住他的下巴。 ——餓了就來啃他脖子嗎?! “餓了?”男人的聲音終于透出三分危險,他輕嗤一聲, 唇角勾起冷淡的弧度, “想吃人rou?” 這樣氣場全開的談近雪,宗梓也很少見到。 大多數時候, 他都是內斂的,套在冷淡嚴肅而又理智的殼子里, 不會向外人顯露他真正可怕而鋒銳的爪牙。 但宗梓并不感到害怕。 相反的, 他清晰地聽見心臟撞擊搏動的聲響, 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因為這一分危險而澎湃起來。 他想將這個強大的“男人”收歸己有。 這樣的美味,拆吃入腹真的刻不容緩。 青年巧克力色的眼瞳在黑暗的室內發亮, 他直直地看著談近雪,絲毫不在意對方鉗制著自己的強大力道。 “你在害怕我, 對么?” 談近雪眉峰一跳。 明明是夏日的夜晚,明明是他占據著上風, 但仍然覺得周身一寒。 “我沒有必要怕你,宗梓?!彼偠ǖ氐溃骸叭绻遗履?,在意大利我就會走?!?/br> “那么現在呢, 你為什么要跑?” 談近雪仿佛嘆息一般地道:“我只是去出差?!?/br> 重復了許多遍的理由,很顯然,宗梓始終都不相信,而談近雪也為一遍遍解釋而感覺疲乏。 “你太敏感了,宗梓?!闭劷┯值溃骸澳阋部尚Φ眠t鈍?!?/br> 宗梓愣了一下。 談近雪松開了鉗著他下巴的手,淡淡道:“你喜歡我?!?/br> 很少有人能把這么一句話,用陳述語氣說得像是法官的判決。 宗梓下意識地反駁,“不可能!” 他是很敏銳的人,說完這句話,他立刻便察覺到自己心中那種莫名的情緒,如同渴望摻雜著懊惱。黑發青年震驚地抬起眼睛,然后捕捉到談近雪臉上一閃而逝的悲傷。 ……是悲傷么? 宗梓的直覺很厲害,卻難以定義感情的種類。 當他再去看談近雪時,對方已經恢復了平淡的神色。 “有些事情,要你自己想明白?!彼f,“我很累了,需要睡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包括你剛才的舉動?!?/br> 說完,談近雪重新蜷縮回沙發上,蓋著他的西裝外套,很快發出平穩的呼吸聲。 ——他就這么睡著了? 寥寥幾句話像深水炸|彈,把宗梓炸懵了。 他看著男人平靜起伏的身體,又慢慢靠近過去。 想做什么,都可以嗎…… 那么…… 他如同被塞壬的歌聲蠱惑,伸出手,將那人翻轉過來。 然后湊上去,將自己的唇,印在他的唇瓣上。 果然,是潤澤而柔軟的滋味,無比美妙。宗梓有一瞬間的迷醉,他幾乎下意識地,想要更深入下去,甚至用犬齒嚙咬起來。 明明是這么一個強勢的人,他的嘴唇怎么可以這樣柔軟呢。宗梓為這個問題迷惑,更反復地研磨著,吮吸其中的汁液。 就像著了魔。 被人這樣粗暴地親吻,原本就是假寐的人當然不會舒服。他仍然沒有任何抵抗和反應,只是微微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