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幫他折騰好,蔣俞之把被子蓋到他脖頸處,門鈴響了,酒店人員把他打電話要求的藥送了過來。 他開了杯礦泉水,把人扶起來,結果葉時意嘴巴還緊閉著,根本沒辦法喂藥。 蔣俞之只能試圖跟他溝通,他把杯口挪到他嘴邊:“張嘴?!?/br> 沒得到回應。 他只得用手輕輕壓著對方的臉頰,剛撐開一條嘴縫。 “……我父親,”葉時意忽然開了口,“有……什么消息?” 這是把他當做誰在問了。 蔣俞之眉梢輕挑,沒答,杯口再次抵上他的嘴。 葉時意這回學乖了,張開了嘴,乖乖吃了藥,又睡了過去。 蔣俞之還從來沒伺候過別人,再次幫他蓋好被子,覺得這感覺倒也新鮮。 他打開電腦,剛準備看看資料,這回輪到自己的手機響了。 還是臣鴻拓。 他接起來,語氣不耐煩:“又做什么?!?/br> “你今天怎么脾氣這么臭,”臣鴻拓笑嘻嘻的,滿不在乎,“我剛剛忘了說了,你不是明天回來了嗎?剛好,后天楊鈞習又辦那些什么破晚宴,土是土了點,但是人多啊,據說很多……” 蔣俞之打斷他:“不去?!?/br> “為啥?禁欲???”臣鴻拓道,“該不會因為你那位未婚夫吧?拜托,兄弟,告別單身派對你都不辦一個?” “臣鴻拓,你收斂點吧?!?/br> “干嘛?” “老大不小的,再瞎搞,得什么病就不好了?!?/br> “我靠,”臣鴻拓氣笑了,“我好心找你去happy,你反倒來詛咒我……” 蔣俞之掛了電話。 臣鴻拓看著手機:“日,又掛我電話?!?/br> 旁邊的男人趕緊給他倒酒:“怎么了,臣總,您在跟誰打電話呀?!?/br> “我兄弟,你不認識?!?/br> “您不說,怎么知道我不認識呢?”男人笑得歡,手摸到了下方,技巧性的給臣鴻拓來了幾下,“是不是那位蔣總呀?” 臣鴻拓瞧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其實我見過那位蔣總一面……”男人臉上出現不同于舉動的,可疑的羞澀。 “喜歡他?” “當然,更喜歡臣總……” “少來了,”臣鴻拓任他主動著,沒什么反應,他往后一靠,“你沒可能的,別想了,先想好今晚怎么招待我吧?!?/br> 他和蔣俞之認識二十來年,那點了解還是有的。 他聽過外頭的傳聞,說蔣俞之包養誰誰誰,又或是點了某個明星——都是扯談。 蔣俞之從來不包養別人,就算找,也就是一晚上的事,睡完了基本沒可能再見第二次,口味沒什么獨特,就是不喜歡太sao的。 明星就更不用說,蔣俞之最煩多事的人,那些明星貼上來就想搞大新聞,蔣俞之會理他們才怪了。 這么一想,他這位好友會結婚,倒也不稀奇。 ** 葉時意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他動了動腦袋,只覺得頭疼欲裂,半瞇著眼盯著眼前陌生的環境,半天沒回過神來。 這是在哪里? 他深吸口氣,手撐在床上起來,看到了不遠處大桌前,正斂眼看著手提的男人。 男人西裝筆挺,五官冷峻,光坐著都能讓人感覺到巨大存在感。 蔣俞之眼都沒抬:“醒了?!?/br> 葉時意被叫回神,趕緊坐直,兩腳探到了地上,踩上了厚重的地毯。 “你是誰?” 宿醉加上發燒,葉時意的嗓音微微發啞。 蔣俞之看完最后這一行字,才悠悠站起身來。 他一路走到葉時意面前,看到對方的眼神越變越疑惑,忍不住輕笑了聲。 他問:“頭還疼么?!?/br> 葉時意看著面前的人,忽然脫口而出:“你是……那位客人?” 蔣俞之挑挑眉:“怎么認出來的?!?/br> “我記得你的西裝,聲音也……有點耳熟,”葉時意言簡意賅,“我怎么會在這里,我麻煩到你了?” 蔣俞之反問:“你就不擔心我是壞人?” “我沒錢,你劫我沒用?!比~時意坦誠道。 “不可以劫色?” 葉時意扯開蒼白的嘴角,笑了笑:“您不用跟我開玩笑,可以給我一杯水嗎?或者告訴我在哪,我自己去倒也行?!?/br> 蔣俞之拿起桌上的礦泉水遞給他:“你昨天喝的,我沒碰過?!?/br> “……謝謝?!?/br> 葉時意一口氣喝了大半瓶。 喝完終于舒服了一點,他也終于想起了昨晚的記憶。 他被灌酒了,在廁所里被帶走的。 他看了看所處房間的裝潢,心里嘆了口氣:“謝謝你送我到酒店……這間房間多少錢?我來付吧?!?/br> “你該問我的名字,而不是酒店的價格?!?/br> 葉時意忙道:“不好意思,我一時忘了,我叫葉時意,您叫?” 男人終于得逞,揚起唇角道:“蔣俞之?!?/br> “蔣……” 葉時意話剛開了個頭,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第6章 我是小意的未婚夫 怪不得他覺得這個聲音這么耳熟。 不止是在車上聽過,還在……電話里。 蔣俞之顯然很滿意他目瞪口呆的表情。足足有兩分鐘,兩個人都沒開口。 葉時意是嚇的,蔣俞之是……閑的。 他閑得站在原地,以俯視的角度,第一次在雙方清醒的情況下,以面對面的方式審視面前的男人。 眼睛不大,但眼珠子倒是好看,睫毛也很密,就算是宿醉,皮膚一眼看過去還是沒什么瑕疵。 除去身上的酒味,都挺好。 “蔣……先生?!比~時意終于艱難的把最后兩個字念了出來。 他能安慰自己,面前這位跟他認識的那位不是同一個蔣先生嗎? 不能。 放下聲音不談,有這樣的氣質和打扮,還叫蔣俞之的人,他覺得他沒那么幸運,能遇見兩個。 “嗯,”蔣俞之坐到對面的沙發上,手搭在扶手邊,問他,“跟誰喝了這么多酒?!?/br> 知道對方的身份后,葉時意覺得這男人身上的氣勢足足增多了三倍。 他握緊手中的杯子,想掩飾住自己的微微顫動。 “和我父親的一位……朋友?!?/br> “你父親哪位朋友會把你灌成這樣?” 潛意識里,葉時意不想把自己狼狽的一面展現出來,于是他沉默半晌,搖頭道:“沒有,都是我自己要喝的?!?/br> 蔣俞之挑挑眉,沒有說話。 葉時意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于是只能再次開腔:“那個……這間房錢,我來付吧?!?/br> “聽說葉宅被封了?!?/br> 蔣俞之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能把葉時意定在原地。 住了二十來年的家沒了,葉時意說不難過是假的,他這幾天一直竭力讓自己別想,連去看一眼都不愿意,心里還無限慶幸著當初收拾得干凈,沒有什么東西需要回頭拿的。 蔣俞之也發現自己戳到了對方的痛處。 小孩子,性格還是太弱了。 “想買回來嗎,”蔣俞之斟酌著,怎么樣才能不傷到他的自尊心,“我可以先借你一些錢?!?/br> “……不用,”葉時意立刻回神,“我不一定還得起?!?/br> 蔣俞之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不是他看得起葉時意,就葉時意的簡歷,再加上葉氏那些子老底,對方想買一棟房子也不是太難。 蔣俞之是個不太喜歡管閑事的人。 這次也只是因為對方是他的未婚夫,他才提了那么兩句,畢竟那棟房子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么事,不過是嘴皮子一張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