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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愿無深情可相守在線閱讀 - 第188節

第188節

    我站得離他近,我一眼就看到屏幕上顯示著的是汪曉東的手機號碼。

    沒有避開我,張代慢悠悠地拿著手機接起,他不過嗯嗯兩聲,就把電話掛了。

    洗完碗,張代上去換衣服,不一陣他穿戴整齊下來,他一邊整理著衣袖一邊與我說:“唐小二,我可能趕不回來吃中午飯。天氣冷,你中午別折騰自己,我十一點幫你點外賣?!?/br>
    我迎上去,搭把手幫他弄著衣服:“得,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我會自己搞掂自己,你該干嘛干嘛去?!?/br>
    原本我還想多嘴一句,讓張代不管汪曉東這廝多裝逼都不要再跟他起沖突,可我再細細想想,起沖突似乎是這兩個死要面子的男人進行交流的一種方式,我不該橫加干涉。

    我不知道張代這番與汪曉東單獨相處,有沒有撞出新的磕碰來,總之下午張代回來,他拎著滿當當的各種菜rou,一如往常地鉆廚房里面做飯,我要給他打下手,愣是被他轟出來,我最終一手一只抱著rou松包和小寶這兩狗子,坐在沙發上等吃。

    就像是一池被暫時封住出水口的池塘,在經歷了丁點小波瀾后回歸沉寂,日子又開始變得寡淡起來。

    接下來的十來天,不知道是張代有所交代還是大家都忙,胡林和戴秋娟在微信上與我侃大山的次數屈指可數,而我嗅到在這樣的平靜里,似乎在醞釀著不一樣的風起云涌,而我對張代的鋪排有著無窮的自信,我于是耐著性子,靜候著一切的發酵遞進。

    這天,星期五。

    因為需要內部審核大有集團第二個項目的結構進程,從早上我就開始馬不停蹄的忙,一直忙到五點出頭,才有空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坐下來休息幾分鐘,我慣性般拿起手機來瞅了瞅,我赫然發現我的手機里有三個未接來電和一條短信息。

    其中一個是胡林打的。

    剩下的兩個,則是張代打來的。

    而那條短信,也是來自張代。

    他說:唐小二,我有點事出來觀瀾了,下午趕不及接你,你下班了在公司等著李達送你回去。

    我猜想這會兒張代估計在忙著不方便接電話,他才會給我發這個信息,于是我沒有給他回撥電話過去,而是捏著手機飛快回復:知道了,你先忙。

    整完張代這一頭,我擺出個隨時能侃大山的姿勢,給胡林回撥了電話過去。

    沒想到,胡林竟是關機了。

    我將她那個未接來電記錄調出來看了看,我發現她這通電話響沒兩聲,就掛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突兀一個咯噔,徑直往下沉。

    頭昏腦脹下,我下意識給戴秋娟撥電話,我想問問她這兩天胡林到底有沒有聯系她。

    不料,戴秋娟的電話通倒是通了,可她沒接。

    越發感覺到不對勁,我急急匆匆翻出拓峰的前臺電話打過去。

    電話被轉到戴秋娟的桌面固話上,卻是她一個同事代接的,她那個男同事告訴我,戴秋娟下午請假了,好像是說去車站接什么人來著。

    似乎在冥冥中有什么線揪扯著我的神經,那種不詳的預感濃得像一場化不開的迷霧,我顧不上那么多,我忙不迭火力全開打給張代,可惜連連打了幾個,他都沒接。

    連番折騰著撥號下來,一轉眼就下班了。

    懷揣著濃厚的忐忑不安,我行色匆匆來到大廳,焦灼等待著李達。

    好在沒讓我等多久,李達就如約抵達。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我趕緊將我的不安原原本本給李達說了一遍。

    李達是那種喜怒不太形于色的那類人,單單從他的表情中我無法窺破他是否與我這般有不安,他沉思不過幾秒,說:“唐小姐,我先送你回去吧?!?/br>
    那種慌張的感覺,就像是一根針似的鑲嵌在我的心口處,若有若無時不時扎一下,我胸悶氣短下,聲音不自覺的壓低幾個度:“李達,我總有預感,胡林那邊出什么岔子了?!?/br>
    眉宇間終有淺淺焦色,李達卻忙不迭寬慰我:“應該不會。唐小姐你先別多想。我先送你回去。我再去看看胡林那邊到底什么情況?!?/br>
    此時此刻,我又沒有實錘證實胡林真的遭遇了啥,我自然不會再咋咋呼呼糾纏個沒完沒了,而且我也想讓李達早點去瞄瞄胡林那邊咋回事,我趕緊點頭:“好的?!?/br>
    車在飛馳中,我和李達心照不宣地保持著各自的緘默。

    周末大塞車,我們一出來就塞在了華強北的主干道上,把日落余暉塞成了華燈初上。

    扭過頭去看川流不息的車河移動一陣,我掏出手機給戴秋娟發信息,可一直到李達將車駛入停車場,戴秋娟都沒有回復我。

    懷揣著越發懸高起來的心緒,我與李達肩并肩往電梯那邊走去。

    走沒幾步,我猛然聽到身后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李達自然也是聽到了,他與我同一時間下意識回望了一眼,只見有五個頭頂鴨舌帽戴著口罩的壯漢,正朝著我們這邊的方向步步緊逼。

    無暇再多作思索,我和李達幾乎不需要打眼色,就相互默契箭步朝電梯那邊沖去,我們兵分兩路各自按下了一個電梯的升降鍵。

    在那些人即將逼近之際,電梯終于降下門打開,可那里面,赫然站著三個人。

    沒有給任何的時間再讓我們反應,最靠近電梯橋箱門的一個壯漢,他變戲法似的變出一條鋼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李達沖過去,徑直勒在了李達的脖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反抗,李達的手胡亂揮了幾下,竟插入到我的衣兜中周游了幾秒。

    眼瞳徒然增大,李達將手拿出去,李達反手抓住那個壯漢的手,他就要將人側摔下去之前,他的胳膊已經被七手八腳地按住了。

    而我這邊的境況也并未比他好多少,我還沒來得及作任何的應對措施,已經被人兩相架住胳膊,其中一個男的將我的包包狠拽扔下,又一把抓住我的頭發,粗暴地將我拖拽著。

    我肆意掙扎,卻掙扎不過十幾秒,就已經被人硬生生塞進疾馳過來的車上。

    這樣的場景,在我的人生經歷里,已然是第三次。

    可我從來沒有哪一次,如同此刻那么驚恐失措。

    是的,我嗅到了有人勢要將我置于死地的味道。

    因為,塞我的人下手特狠,他帶著明顯的故意,他將我重重地推進去,將我的頭顱重重地撞在車門頂上,直撞得我眼冒金星天旋地轉好一陣,意識才恢復過來。

    神志有些渙散,我透過車窗依稀看到李達被三個人圍在一起狠踹著,我的鼻子止不住的發酸,我下意識要蹦起來拉住門柄,臉上卻頃刻挨了個大耳光子,抽我耳光子的那個男人,他惡狠狠瞪著我:“給我老實點,不然我把你眼睛摳出來扔掉!”

    我張了張嘴,還沒吐出一個字來,這個男人目光更是兇狠:“你最好不要跟我廢話,我討厭話多的娘們。不想吃更多的苦頭,就給我像條死魚樣待著!”

    說完,又連連給我摔了三個耳光子。

    臉火辣辣的痛,眼睛里金星更濃,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再次席卷而來,我怕我還沒搞清楚個天南地北就被這窮兇極惡的傻逼弄死在車里。

    各種情緒環繞重壓在心口,擔憂李達的思潮占據著主導,我不甘我還沒能翻騰出一片浪來,就徹底掛掉,于是我死死抿住嘴,連呼吸都屏住大半。

    在足以讓人崩潰的沉寂對峙中恍然不知多久,像一頭發瘋的野牛似的狂奔著的車駛入一條晃晃蕩蕩的小路,在夜色的掩飾下,盡管我能用余光窺見一路的婆娑,卻無從判斷這是到了哪里。

    驚恐越漸濃郁,堆在心口難以揮發,我把眼睛睜大了些,更是拼命地窺探著這周遭的一切。

    就在這時,剛剛恐嚇我的那個男人他的手機響了。

    面無表情把手機架在耳朵旁,他語氣冷淡:“說?!?/br>
    沒一陣,他頗有些不悅:“我做事干凈得很。你要這樣橫豎著質疑我的能力,就顯得很沒意思了?!?/br>
    把手機架在耳邊再一陣,這個暴徒又說:“我還有半個小時能把貨送到,半個小時內,我要收到所有尾款?!?/br>
    沒再等對方說什么,他把電話掛了。

    將手機隨意丟在一旁,這個男人沖著我,作了一個抹脖子的恐嚇動作。

    一種前途未卜的茫然漫上來,與越堆越多的恐懼交織在一起,我沒有余力再作徒勞無功的事,我徹底將眼眉斂起來,噤聲想象著接下來我可能要面臨著的人和事。

    沒有太多繁復的場景切換,我的腦海中瞬間浮現了夏萊的臉龐。

    再結合起胡林那個沒打完整的電話,我隱約覺得胡林出事了,她的境況可能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的牙齒咬起來,不斷地打顫著。

    在這里的狀況下,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狂奔的車終于停下。

    車剛剛停穩當,那個兇巴巴的男人就扼著我的脖子,像拖一條死狗般將我往車外拖。

    大腿后著地,在重力的作用下鈍痛席卷著,可這個男人連哼一聲的間隙都沒有給我,他轉而抓住我的肩膀和頭發,加快速度將我連連往前拽著。

    后背貼在地上磨礪著,有尖銳的碎石時不時帶給我一陣陣的刺痛,而我也從這些疼痛里判斷出來,此刻我正身處在環山道上。

    我再忍著劇痛拼命睜開眼看,果然那些錯綜復雜的山峰交織著在我的眼前逶迤著,我憑著最高的那個山頭,大概能判斷出這邊是鹽貝高速下的排牙山腳。

    忽然掌握了自己的地點信息,我并未因此輕松些,反而被更大的忐忑所擊中。

    這個山頭方圓五十來公里沒有人員,也因為山路崎嶇環山道過長,連驢友都不走,此時我被弄到這里來,身上又沒有任何的通信工具,我能獲救的概率基本上為零。

    若然我想從這場困局中逃脫而出,我能靠的,只有我自己。

    不敢再把身上僅存的力氣浪費在徒勞的掙扎上,我稍稍將自己身體和腳蜷縮起來,減少那些粗糲砂石對我的刺痛,咬著牙忍受著這非人的待遇。

    被接連拖行了約摸有三百米,對我施暴的人停下腳步,他將我狠摔在地上,隨即撥電話:“貨到了,找人來接貨?!?/br>
    掛掉電話,這暴徒抬起腳往我兩邊的大腿上各踹了一腳,又是罵罵咧咧:“給我老實點,別他媽的動來動去的!”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我暫時失語,我的瞳孔翻白著,只覺得視線模糊成一片。

    在我的意識慢慢回暖之際,有一串雜亂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這個腳步聲,有個熟悉的女聲響在耳際。

    這個女聲分外嫌棄地說:“不是讓你下手再狠點么,怎么她看起來還那么精神?”

    ☆、第234章 你算什么東西!

    這會兒跟暴徒說話的人,是黃娜!

    即使黃娜她再牛,可她還沒能牛到能買兇綁我的程度,她會在這里應該是在為夏萊跑腿,而今晚招呼我的人,果然就是夏萊了!

    哪怕我搞不懂,為何沉寂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夏萊,怎么會忽然鋌而走險鬧著一出,可毫無疑問的事是,她既然選擇對我動手,那我今晚只會是兇多吉少!

    骨骼徒然一顫,我將蜷縮起來的身體舒展開一些,借著夜色掩護不斷地松動著筋骨,想著能不能趁這兩伙人交接的當口,找個機會往左側邊的灌木叢里面鉆,看看是否能借此逃過一劫。

    然而就在這時,黃娜大步流星湊到我面前,她蹲下身,隨即伸手過來重重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性將我的臉仰起來,她淬了我一口,恨恨地罵:“賤貨!”

    夏萊恨我,尚且是圓得過去,畢竟她愛著張代,愛得那個如癡如醉死去活來。

    但黃娜,我與她的交集不過是在品博任職時,盡管我與她同屬一個部門,職位也在她上面,可我從來沒有端著上司的架子給她找不痛快,也算是相處融洽,她對我的恨意何來?

    晃了晃頭,我努力讓自己的聲調平穩:“黃娜,我什么時候得罪過你了?”

    將我的臉摔下,黃娜轉而抓住我的頭發用力扯動了幾番:“賤貨,你估計還記得以前品博的客戶何楊吧?”

    我當然記得。

    在我上次與張代離婚之際,我還跟戴秋娟調侃說起過何楊來著。

    何楊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他再上海經營著一家小小的手機組裝廠,每年給我的訂單不算多,可他是個謙謙君子,很好打交道,他追過我一段時間,我明確表示沒感覺之后他再無行動,仍舊與我有商業上的來往。我與他之間的交集,也不過是如此而已。

    皺起眉頭來,我起身一半:“怎么?”

    黃娜更暴力扯動我的頭發:“賤貨!要不是你對著何楊搔首弄姿拋媚眼讓他對你念念不忘,我本來有機會嫁到上海去的!賤人!”

    原來黃娜當初被夏萊收復,也并非是完全靠的金錢攻勢。

    真心覺得生活好可怕啊,我原來在不經意間為自己樹下一個敵人,我竟然渾然不覺,直到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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